第六章 變換交替

隨着日落,屋內漸漸也暗了下來,心兒點上油燈,想與言辛辰繼續前言。她從未對外人打開心扉,總是擔心會被背叛。可她骨子裡還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當有人能讓她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她就打開了話閘不知疲倦。

誰知她突然一個踉蹌,手指一片麻木,繼而全身無力,眼前一花,軟在地上。耳邊響起言辛辰難以忍受的聲音:“怎麼....又開始痛了?”

痛?她沒有感覺,甚至她感覺不到自己存在,她只能看到自己蜷縮在地,微微顫抖,就像靈魂被禁錮,不能操控自己身體。此刻,她眼見自己纖細柔軟的雙手,變得骨節分明,白皙修長。

她發現事態有些脫離了掌握。

“心兒?心兒?”

她聽到她的嘴裡發出低沉渾厚的男聲,正是言辛辰在喚她。

“我這是怎麼呢?”心兒半天才迴應。

“心兒你先別急,我想,是我出來了。或者說,我們交換身體,你變成我了。”

言辛辰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拖曳在地的長裙現在掛在腳脖處晃盪,精緻小巧的繡鞋被撐得幾欲破裂。他索性脫掉鞋襪,赤腳站立。

“什麼意思?”

言辛辰走到鏡子前,面前的油燈將鏡子照得明晃晃的,清晰的映出鏡中之人。鏡裡是一張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臉,此刻卻皺眉珉脣,眼裡是藏不住的疑惑。

“言,言大哥.....?”心兒不可置信,“這到底怎麼回事?”

“心兒,我想我不是單純的附身到你體內,我和你應是共用一個身體,白天是你,晚上是我。而且...我們的性別也會變換。”

“這怎麼可以!這不變成妖怪了嗎?讓我如何存活於世!”心兒欲哭無淚。

“心兒你先聽我說!我知道這個情況讓你很難接受,我也不願以這種姿態存活,但是既然我能從遙遠的時代穿越到此地,那一定是有緣由的,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是老天爺覺得你日子太過苦悶,安排我來幫助你呢!”

話雖玄乎,但效果顯著。心兒冷靜了許多,“是這樣嗎?母親在世時曾爲我留字‘順應天命,隨遇而安’,她去逝時我僅三歲,時常守在她的遺物旁思念她,父親告訴我,母親功德已滿,被上蒼召回,特留字於我,讓我好生參詳。我明白母親苦心,遇事盡力淡然處之。現在想來,母親是否知道我將遭遇此番波折,便有心提點我。”

言辛辰咋舌,還可以這樣解釋麼?不過他馬上點頭應和:“嗯嗯,很有可能。”

“言大哥,雖說我們已無法扭轉事態,但是你借我身須遵守我的約定,不要做出讓我難堪的事。”

“這是自然,心兒你有何要求儘管說。”

“好,言大哥,這裡是將軍府內,你身爲外男,不可隨意走動。”

“好。”

“不可未經同意翻找我的物件。”

“好。”

“不可告訴他人。”

“肯定。”

“不可做壞事。”

“不會”

“要愛護我的身體。”

“......”

“要謹言慎行,不可被人發現你的存在。”

“.......”

“.............”言辛辰扶額,聽着心兒絮絮叨叨的聲音,就像看到一個少女站在她面前,晃動着青蔥手指不停在告誡數落他。

“好了好了,心兒,你說的我都能遵守,現在能讓我換件寬鬆的衣服嗎?我一個七尺男兒,穿着這身裙子站了半天,勒得氣都喘不出了。”

“...........在衣櫥第二個箱子裡,有一件男子外袍,是我爲父親縫製的,還未完工......你先湊合穿吧,過幾天我找個機會出去爲你置辦一身衣服。”心兒無奈的道。

言辛辰能想象心兒內心掙扎的模樣,不覺莞爾一笑。打開衣櫥箱子,裡面放着一件嶄新的靛藍外袍,言辛辰一邊覺得這顏色挺適合那個不苟言笑的將軍,一邊毫不客氣脫下衣裙準備換衣。

“哎呀,你閉上眼呀!”心兒羞怯的聲音響起。

“你閉不是一樣嗎?”某人奸笑。

脫下衣服,言辛辰注意到他脖子上戴着一條玉石項鍊,項鍊整體純銀打造,細細的銀鏈下垂着用銀邊包裹着的一塊晶瑩圓潤的玉。玉的周圍好似環繞着柔和的光暈。他將玉託在手裡,半截拇指大小,冰涼的觸感不覺開啓了他的記憶。

這塊玉不就是他在高速路上撿得那塊玉嗎?雖然沒有像當時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但是這形狀、這觸感、還有這玉中若影若現的星光!分明就是同一塊玉!

這不是巧合吧!看來,他會成爲穿越魂,定是這玉搞得鬼!

言辛辰像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大聲叫到“心兒,你這玉從哪裡來的?”

心兒正“閉”着眼,被突然的一吼嚇了一跳,“你別這麼大聲,會把小翠吵醒的。”

言辛辰迫不及待追問道:“這玉,我穿越之前就是拿着這塊玉,它是哪裡來的,我們可能找到緣由了。”

“這玉是我母親在懷我之時去慈恩寺還願,濟心方丈給我母親的護身玉,說是能驅邪避災。我出生之時,母親就將它一直戴在我身上。可我從未見過它有什麼異常啊?”

“錯不了,錯不了,一般故事走向都是這樣,高人給的裝備,等時機成熟就會發揮作用了。”言辛辰語無倫次的話,說得心兒一頭霧水。“就是說那個濟心方丈早就算到我們會這樣,把玉給你母親就是爲了促成這件事的發生,那我們找到他,也許就能找到恢復的辦法了。”

“可濟心方丈十年前就圓寂了。”

“什麼?那他有沒有什麼的弟子繼承衣鉢?”

“當然,濟心方丈慈悲爲懷,普度衆生,坐下弟子上百,不過最得他真傳的是慧空大師和慧明大師。”

“那這兩位大師一定知道內情,我們能在何處找尋他們?”

“慧明大師是慈恩寺的現任方丈,而慧空大師常年四海雲遊,不知蹤跡。”

“那我們就先去找慧明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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