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一聽,立馬叫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吧!”
何平道:“就你急,等我喝完一杯水再去好不好?”
楊真哈哈笑道:“快喝,喝完了我們一起出城去。”
牛三倒了一杯水,遞給何平,何平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便喝完了。何平將水杯朝桌子上一放,便道:“好了,我們走吧!”
四人一起出了門,楊真讓何平去軍械庫把那車鐵用馬車拉來,他和關鳳、牛三則去馬廄中一人牽了一匹馬,大家在永安城門會合。據何平打聽到的消息,那蒲元住在永安城南三十里的一座山上的道觀內,那山上的道觀叫上清觀。於是四人在永安南城門會合之後,便一起出了城,順着道路向上清觀去了。
四人剛出城走了不到十里,原本寬闊平坦的官道開始變成了狹窄崎嶇的山道。楊真在山道上停了下來,遙遙望去,但見前面的道路崎嶇不平,一道斜坡盤旋而上。關鳳看了看何平駕的馬車,對楊真道:“子淵,前面道路不僅狹窄,而且還是崎嶇不平的山道,我們騎馬上去也要多加小心,何平所駕的馬車更不容易通過,你說該如何是好?”
楊真道:“既然來了就不能輕易回去,馬車不能通過,我們就把馬車上的鐵卸下來,用馬分開駝着走,前面還有二十多裡,也不算太遠,我們下馬走過去便是了。”
關鳳點了點頭,跳下馬來,走到何平的馬車前面,對何平道:“來,咱們把這鐵分開了裝。”
何平下了馬車,牛三和楊真也跳下馬來,一起走到馬車前。關鳳站在那裡,雙手環臂相抱,一隻手託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麼。何平站在馬車前,不見動彈,眉頭也是緊鎖。楊真站在牛三身後,還沒有打算去繞過牛三取鐵。牛三伸手便去抓那鐵,手掌剛一接觸那鐵,立時感到一股含意沿着手掌直逼全身,他大吃一驚,連忙將手縮回,大叫道:“這是他媽的什麼鐵?”
何平見了哈哈大笑起來,道:“牛哥,就你性子急,我是吃過這一次虧,沒有敢妄動,本想攔你,不想你的動作太快了。”
楊真問道:“牛三,怎麼了?”
牛三罵罵咧咧地道:“這鳥鐵,摸了讓人感到十分寒冷。”
楊真不信,伸出手向馬車上的鐵摸了一下,一觸之下,便感到一股寒意,楊真連忙將手給縮了回來。牛三問道:“將軍,這是什麼鐵?竟然如此奇怪!”
關鳳道:“這鐵是從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崩裂出來的,你們看,這鐵身上還暗暗發着淡淡的綠光呢。”
牛三探頭去看,果然看見了鐵塊暗暗發着淡淡的綠光,他非常好奇地道:“這莫非是上天降下來的神鐵?”
關鳳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似乎丞相知道這鐵的來歷,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運着這鐵來給他打造寶劍了。”
楊真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這鐵一摸便感到寒冷,手肯定是拿不起來了。”
關鳳一眼看見了鋪在馬車上鐵下面的布,便道:“我有辦法了,我們用這下面的布將這些鐵塊包着,放到馬的背上。”
楊真、何平、牛三覺得這辦法行,便和關鳳一起,小心翼翼地將壓在鐵下面的布給扯開了四份,然後分別將鐵塊包在這布中,一人提了一份,將鐵包放在了馬背上。說來也奇怪,這鐵塊一觸即皮膚便會感到寒冷,可中間隔着一層薄薄的布,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四個人頗爲不解,何平將拉着馬車的馬匹給分離開了車架,和楊真、關鳳、牛三一起牽着馬,在這崎嶇不平而又狹窄的山道上向前走着。他們順着這條山道,一步一步地走,走了近一個多時辰,方纔看見前面筆直的道路,回過頭來看時,他們竟然翻越了一座小山。
四個人又重新騎上馬,沿着這條路行走,這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山的腳下,他們一路行來,沒有費太多的力。到了山腳下,四個人望着上山的路,又不得不從馬上下來,繼續牽着馬,走在入山的山道上。
這山也並不高,一眼望去卻是十分的清秀,山道兩邊的植物多是常青樹,樹林中時不時還可以聽見鳥獸的叫聲。山道並不陡峭,一條斜坡筆直而上。四個人走到半山腰,便感覺到有一點累,雖然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畢竟先前的那座山讓他們消耗了不少體力,四個人歇了一會,這才又繼續朝山上走去。
四個人走到了山道的盡頭,一座古樸的道觀映入眼簾。四個人顯得格外開心,畢竟是找到了,可以好好的歇上一番了。四個人坐在地上,好好的歇息一番。楊真眼睛打量着周圍的一切,花木草蟲無一不覽,當他的眼光移到道觀上,但見道觀的門匾上寫着三個大字“上清觀”。楊真注意到,上清觀觀門緊閉,門的兩旁各立着一方大石,石頭上各刻着兩個大字,左邊大石上刻着“悟道”,右邊的大石上刻着“無道”。楊真感到很是奇怪,既然入道悟道,爲何又是無道,他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牛三,你去叫門!”楊真吩咐道。
牛三一屁股從地上起來,剛向前走了幾步,便看見道觀的觀門洞然打開,從門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着道袍、十歲左右的小道士。那小道士走到觀前,對楊真、關鳳、何平和牛三四人行了一個道家禮義,隨後說道:“幾位施主,請裡面來,師父讓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楊真、關鳳、何平站起身來,和牛三都互相看了看,感到十分吃驚,他們來這裡的事情只有他們四人知道,但是此刻小道士的話,分明是在說,他的師父早已經知道他們要來。楊真走上前去,對小道士拱手道:“小兄弟,你說,你的師父讓你早早的等在這裡了?”
小道士點了點頭,道:“施主不要質疑,師父確實是如此安排,你們請跟我來。”
小道士話一說完便轉身走進道觀去了,楊真、關鳳、何平、牛三分別牽着馬跟在他的後面。一進道觀,楊真等人立時感到一種道家的味道,不管是道觀內的佈景還是道觀牆上的壁畫,都展示着道家的氣氛。小道士將四個人帶到了道觀中,俄爾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施禮道:“幾位施主,請將馬匹拴在那邊的柱子上,然後進入大殿便可,師父在大殿中等着你們。”
楊真答道:“有勞小兄弟了。”
小道士微微一笑,又施了一禮,然後轉身走了,進了一間房間,再也不出來了。楊真環視了一週,見這道觀並不大,只幾間房屋而已,院子中的大殿前有着一個大鼎,鼎裡面還燃着檀香,徐徐冒着青煙。四個人將馬匹拴好,便進了大殿。大殿中一個身着青衣道袍的道士正背對着殿門,盤坐在墊子上,口中唸唸有詞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那青衣道士的對面是一個高高的檯面,檯面上依次排坐着三尊塑像,造型相貌盡皆不同。楊真等人聽到那道士口中念着詞,不敢打擾,便靜靜地站在了殿門。
那道士口中之詞唸了一會,忽然停下,站了起來,轉過身子,看着殿門前的四個人,施禮道:“四位施主,貧道這裡有禮了。”
這道士頭上戴着一頂帽子,眉毛、鬍子都已經花白,但是天庭十分飽滿,面色紅潤,沒有一點蒼老的跡象。楊真抱拳回禮,道:“在下楊真,今日上山來是爲了......”
沒等楊真話說完,那道士便打斷了他的話,嘿嘿笑道:“你們所爲何事,我已經盡皆知曉,不必再道來了。”
楊真等人聽了,面面相覷,只見那道士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道:“你們且跟我來!”
楊真等人跟隨在着那道士走出了大殿,來到院子裡。那道士看了看他們牽來的馬匹,便指着那馬匹道:“可以將這些寒鐵卸下來了。”
楊真等人又是吃了一驚,不想這道士連他們帶來的鐵是寒鐵都知道,大家將信將疑地走到馬匹身邊,將鐵包一一卸了下來。那道士朝着一間房屋喊道:“清風、明月,去後面把火爐點着。”
只見從一間房屋裡,走出來了兩個十歲左右的小道童,對着那道士鞠了一躬,便轉身走到大殿後面去了,楊真看見其中一個道童便是來迎他們的那個。那道士對楊真等人道:“你們跟我來,將寒鐵帶上。”
楊真、關鳳、何平和牛三四個人跟在那道士的身後,緩緩走到大殿的後面。那道士邊走邊道:“貧道青衣居士,道號天罡。”
楊真聽了心中突然爲之一震,想起昨天在先帝的密室中的那幾句箴言來:“白帝道觀,尋訪青衣,一遇天罡,龍翔天下。”永安原先叫做白帝城,這道觀在白帝城外,正好應驗白帝道觀。這道士自稱是青衣居士,道號偏偏叫做天罡,正好與第二和第三句吻合。楊真不敢多想,忙道:“白帝道觀,尋訪青衣,一遇天罡,龍翔天下。道長可知道這四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不想那天罡道長哈哈一笑,道:“你來的剛好,我等你等了四年,今天正好把事情一起做了。”
楊真不解,問道:“等我等了四年?”
天罡道長道:“冥冥之中早有定數,你又何必多問?儘管跟我走便是。”
楊真聽了,知道天罡道長不願回答,便不再問了。他們四人跟着天罡道長走到大殿之後,眼前的一切讓四個人驚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