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五拿着屠大才起草好的合同來到土樓鎮項目部門前,正好遇上村民們挾持住了項目經理王永強,郭老五就將合同與紙筆都遞過來。
“王經理,我都準備齊全了,也不用你們麻煩打印了,我還拿來了印章與印泥,我都給你準備得妥妥的了。”
王永強一聽都發懵,面前的郭老五真是大老粗,那簡直就是法盲,什麼都不懂,明顯的胡攪蠻纏。
王永強看了看郭老五的那枚章,可把王永強驚出一身冷汗,這枚章竟然還是刻制的新月集團合同章,跟真的新月集團合同章一模一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這事情可就相當嚴重。
王永強拿着這合同章很嚴肅地對郭老五道:“郭書記,你還是一名村支書,你不知道這僞造公章是違法行爲嗎?”
“哎呀,王經理,這有什麼違法啊,不就是一個合同章嗎,跟我們村的公章差不多,你看看我們村公章也一個模子。”
郭老五不以爲然,他把自己另一枚章拿起來讓王永強看,這是盤陀嶺村村公章,這兩個章刻制模型都是橢圓型,公章的直徑都是四釐米,一看就是出自一家刻制公司,看那粗糙程度,並非是刻制公司,那就是一個小私人刻制店。
“郭書記,我跟你說啊,你這章刻製得特別粗糙,水平可是一般,跟一般人刻制蘿蔔章差不多,而且這下面一列防僞號碼都是瞎編亂造的。
郭書記,我們集團的合同章刻制,那可是要走流程,而且集團合同章可不比我們項目公章,那是放在集團有關部門保管,需要簽訂合同那必須去集團蓋章,並非是將合同章隨便拿下來,即使有特殊情況之下,那也得專門申請專人下來執行,不可能出現在你的手裡。
郭老五,一個簡單的道理,比如我們項目上的公章,那都是有一套流程,管理公章的人並非是隨便的人而是我們綜合辦的人員,還得跟我簽訂公章管理責任狀,使用公章時,都必須詳細登記,完善各項審批流程,不是隨隨便便就讓人拿出來,更不可能到你這不是我們項目人員的手上,所以你這公章是一枚僞造章,沒有一點法律效用。”
“哎呀,王經理,你怎麼這麼磨嘰啊,什麼專人保管,什麼一套流程啊,那是你們大公司屎尿多,結果就形成機構臃腫,而執行力又不強,一個流程下來十幾個人簽字,那勢必影響工作速度,這也是大多數大企業的通病,結果就導致他們像一匹老駱駝一樣,最終都以破產倒閉而告終。
王經理,這大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自然壽終正寢了,那原因是什麼啊,那就是人太多了,並且是閒人太多,閒得沒事幹,就會出臺一些亂七八糟的規定來約束自己的員工,最終就束縛住了企業的手腳,那最終的結果就是完犢子了。
王經理,現在我也不跟你說這麼多大道理,這大道理說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我們還是趕緊把章蓋了,只要合同章一蓋,那我郭老五就馬上上馬人手與機械,以最快的速度修理便道,我郭老五也敢向你保證,我幹活的水平那可是我們鎮上有目共睹的呢,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你也不用派什麼工程師監督我,你們那些工程師的水平,不是我嘲笑他們,他們那水平跟三歲小孩一樣,雖然唸書很多,可是水平卻很爛,那都是書呆子的表現。”
王永強本想指出郭老五僞造公章的嚴重性,可是這位郭書記不但沒聽進去,他還說出一大堆大道理,反而使得王永強大搖其頭,遇到這種沒知識沒文化的文盲式村支書,那也是讓人醉了。
“郭支書,我們也不討論其他道理,我們還是就事論事,你這公章我不可能蓋,他是一個假公章,而且這合同也不會簽字,這合同不是經過我們招標程序而起草的合同,我們還有一個招評標小組,合同簽訂之前都必須招評標,經過招評標選定的目標分包商,那纔是我們需要簽訂合同的分包商,不是憑你說兩句話就可以簽字蓋章的,而且合同簽字不是我簽字,那是我們集團法定代表人。”
王永強不可能答應郭老五的無理要求,在他那份起草的合同上簽字蓋章,這本來就不符合集團規定,也是不合法,違法違規的事我王永強可不幹。
“王永強,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不知道我郭老五在厲害啊。
王永強,你當我郭老五是傻帽啊,那榆樹村支書都進場幹活了,連合同都沒有,你們不也是經常未簽約先進場幹活啊,我郭老五禮貌待你,你反而擡起腿來尿尿,你這不是認爲老子好欺負啊。”
王永強給郭老五擺事實擺規定,把郭老五當時就惹毛了,他立馬就猴急得跳起來,認爲王永強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他郭老五當不發威的病貓了。
王永強解釋道:“郭書記,我怎麼可能把你當病貓啊,我一直佩服郭書記的氣魄與能幹,只是這修便道的事必須走合同程序,不是誰想幹就能幹。
郭書記,還有你說的榆樹村支書已經在幹活的事,那更是子虛烏有了,我們合同都沒有簽訂下來,那怎麼可能讓他先幹活啊。”
“王永強,你少給我磨嘰嘰的,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大企業的領導,那心黑得像黑炭一樣,走屁招標流程啊,完全是看誰給的回扣高,誰送的禮多就定誰。
王永強,你們這土樓鎮項目上的人壞的很,包括那些小施工員都吃拿卡要,尤其是那小材料員更壞,不但向材料商伸手要吃要錢,還欺騙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王永強,我也不跟你囉嗦八蛋,我郭老五現在只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你今天不在這合同上面簽字蓋章,你都不可能脫身。”
“同志們,你們動手吧,他王永強對我們不客氣,那我們就沒必要對他客氣了,他不願意簽字蓋章,那我們就幫幫他。”
郭老五翻臉了,他命令村民們控制王永強,強行讓他在這合同上面簽字與蓋章,郭老五還想起高峰那小子,頓時恨得牙關直咬,眼珠子瞬間就紅了,從來沒人敢在他郭老五頭上動土,這王八蛋敢在自己頭上拉屎,那是欺人太甚了。
其實,這時高峰與郭麗麗剛剛趕到盤陀嶺村,他們往回趕時,走的是條近道,這也是郭麗麗爲了抓緊時間選擇的一條小路,這條路也只能夠一輛車通過,還是一條土路,又沒有會車道,一般很少有人開車走這條道。
結果陰差陽錯了,當高峰兩人抄近道時,他們就與郭老五擦肩而過了,郭老五走的是村村能大道,他們正好就錯開了。
當高峰與郭麗麗趕回盤陀嶺村時,郭老五剛剛離開盤陀嶺村,他們是一個前後腳的時間,甚至還有那位屠大才也是剛剛離開,也與高峰兩人錯開了。
當郭老五離開的一瞬間,屠大才感覺有一件事情很嚴重,那就是私自刻制公章的問題,新月集團那枚合同公章就是屠大才找人私自刻制的,他也是通過人找到新月集團印章的印模,讓一個小店模仿刻制而成,那水平可想而知了。
屠大才想到私刻公章可是違法的事,尤其這還是大企業的合同印章,那完全可以被抓進派出所裡去,並且要承擔法律責任,說白了就會被判刑坐牢,屠大才越想越害怕,他就趕緊跑出來找施工隊借了一輛麪包車,開着麪包車就去追郭老五。
屠大才剛走,高峰與郭麗麗就回來了,兩個人發現撲了個空,不光郭老五不見了,還有那屠大才也沒了人影,他們就知道壞了大事,必須抓緊去制止郭老五蠻幹。
郭麗麗是心急如焚,她清楚自己的老爸中邪了,對屠大才這人唯命是從,就連他放個屁都認爲是香的,她也弄不清楚屠大才給自己的老爸下了什麼**,只要屠大才說什麼就是什麼,連她的話都聽不進去半句。
高峰與郭麗麗返回車裡,車子開出盤陀嶺村,郭麗麗就接到了自己大姑的電話,大姑很急地告訴她,她奶奶暈過去了,讓她趕緊騎車去大姑家送奶奶去醫院裡。
郭麗麗的爺爺與奶奶這兩天被大姑接去住兩天,這兩個老人年紀大了也想女兒看,女兒還是比兒子貼心與細心,他們也希望在女兒家多住幾天。
“高峰,怎麼辦,我奶奶暈倒了,我大姑急得不行,她又只是一個人在家,大姑父也不在家,還有表哥表姐們都不在家,讓我抓緊騎車去送奶奶上醫院。”
郭麗麗最得爺爺奶奶的喜愛,那簡直就把她寵愛得像寶一樣,一旦有個頭痛腦熱,兩個老人就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一樣,他們都恨不得是自己生病了,而不願意讓自己的孫女生病。
郭麗麗一聽奶奶暈倒了,她當時就流了眼淚,也是着急得不行。
“麗麗,你彆着急,我們現在就去你大姑家,先把奶奶送到醫院裡去,老人家上了年紀,那走路都要注意,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高峰從車上抽出一張紙巾,讓郭麗麗擦拭眼淚,並將車頭調轉直奔郭麗麗大姑家,他們也只好暫時不能去阻止郭老五蠻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