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樊花、彭麗自與五騎將商議,如何取勝梁山水泊,把梁山踏碎,水泊填平。衆女將商議時,只見彭麗起身道:“我有一計,便是擒賊先擒王。把王擒去,自然散去。”話還沒說完時,只見崔慧娘道:“那王立在瓊英旁邊那個道士。他也不出戰,那裡擒得住。若出戰時,也有八分難。”彭麗道:“且把我話說完,在做計較。擒王先擒巢。”吳二姐道:“賊人紮下山寨斷然知我得勝,粗心大意之時,去攻打,必然有埋伏。”彭麗道:“賊人的老巢並不是山寨,而是梁山。樊花問道:“你甚知道?”彭麗答道:“我在保龍山下胡亂聽得,只不知在那裡。”崔慧娘道:“我只知一半路程,我去。”當下粉面觀音裴寶姑也叫去了。彭麗道:“且住,你等此去梁山,捉了衆首領,帶消息與我等知曉,賊人必然去救,到路途上,涉在埋伏,讓強人自投落亡。樊花道:“明日若攻城可辦?”彭麗道:“如諸葛亮擺下空城計,此乃穩兵之計!”等七日後再揭發真相。此計如何?”那六將齊道:“妙,妙,妙。”
崔慧娘、裴保姑扮成男丁家僕。崔慧娘背起包袱,各騎了馬,提了朴刀,跨了腰刀。取小路去梁山。出了城郭外,望梁山小路而去。
樊花問道:“只是不曾有鶴氅。”彭麗答道:“去尋一個臺,便有。”項瑩娘道:“如今我去。”吳二姐道:“姐姐,我也去。”原來,樊花是大姐,彭麗第二,項瑩娘第三,李飛瓊第四,崔慧娘第五,裴寶姑第六,吳二姐是七妹。衆將也應成了。徑去尋館買鶴氅了,只留李飛瓊看守城池。
當有樊花正將下令,喚二個士兵扮成百姓模樣,在城池下,一個灑水,一個掃街。反反覆覆,複復反反。
且說,項瑩娘與吳二姐來到清平鎮,鎮上果然人煙輳集,井市喧譁。忽見高高懸掛一牌,牌上“戲臺三國”。走進一看,正在說唱臉譜,七擒孟獲的故事。有一個立定在孟獲的右側道,反賊孟獲,今番兀自不歸降,那一個正是諸葛亮穿的鶴氅。表演完後,衆階下觀看各喝彩不止。各自散後,扮諸葛亮、孟獲等去後臺一間小閣兒欲莊。穿了自已的衣服。走了出來。只見兩個姑娘做揖道:“權表薄意,休嫌輕微。”便掏出十兩。只是借用一下諸葛亮的鶴氅。可否?可否?那扮諸葛亮的接了銀兩,緊握手中道:“你是那裡人氏?”爲何要尋鶴氅。那兩個姑娘道:“我們是項瑩娘、吳二姐。你不知,我女兒好一生諸葛亮,更愛他的鶴氅,我若不與她,她哭天喊地。我也無策,只好尋來。還望一借。扮諸葛亮又道:“原來如此,送與你罷了。自去後臺取給了項瑩娘、吳二姐。辭去後,回至城中。不題。
公孫勝、瓊英等衆多大小首領,已紮好了山寨。並在寨中商議,如何讓她們歸降。幫我梁山,助我報仇,除去四賊。只見病尉遲孫立起身道:“這五騎將果然名不虛傳,連勝我四將。”燕青也起身道:“這流星龍、戰戟虎更加威猛,如野獸一般,無人可敵。似天神神力,天下稱一。”公孫勝道:“此城只可智取,不能強功也。得勝後,一鼓作氣。必然夜襲山寨,必無留一兵一卒。我等四路分成山寨,圍繞山寨四面,一起挾攻,那時,開趐也難飛,妖鬼自伏法。
公孫勝遂下令,東山一面正將豹子頭林沖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左側草衆裡。副將毛頭星孔明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右側草衆裡。
西山一面正將青面獸楊志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左側草衆裡。副將小遮攔穆春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右側草衆裡。
南山一面正將話閻羅阮小七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左側草衆裡。副將鎮三山黃信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右側草衆裡。
北山一面正將撲天雕李應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左側草衆裡,副將混世魔王樊瑞並一千小嘍囉暗藏在右側草衆裡。分撥已定,各自埋伏。
星夜,當三點時,果然南山一面聽得馬蹄聲,驚喜了正將阮小七,副將鎮三山黃信並左右一千小嘍囉。原來挨不起,早睡了。躍馬來到山寨前。阮小七橫着叉道:“你這廝,早早出來送死,若不出來,並捉之。”黃信也道:“快快出來,不出來,等我進去活捉你這廝。”正說時,早驚醒了東、西、北山一路趕來。圍繞山寨。阮小七、黃信見不出來,憤怒去帳中,不見一人。只見一匹白馬。馬上更無一人。衆首領也至帳中。大笑起來,阮小七道:“原來馬也會捉弄我。我道是個人,卻是隻馬。”公孫勝道:“明日休憩,後日率十五個正副將一發大戰。那十五將:正先鋒公孫勝、副先鋒瓊英、正將關勝、武松、柴進、李應、阮小七、偏將朱武、黃信、孫立、凌振、顧大嫂、新降王衝、歐陽克、歐陽善。其與首領看好山寨。光陰似箭,不覺已過了二日,山寨十五將各持兵器,騎了快馬帥三千小嘍囉一路助威擂鼓。掛兩行旗號,左一行上寫“薊州公孫勝”五字。右一行上寫“汾陽仇瓊英”五字。早到城下。只見城門大打開。城下兩個百姓灑水掃街。城上一個放古琴的臺子,戰戰兢兢望憑欄坐下,似一個男子,卻是亮女子,如當年諸葛亮一般。身穿鶴氅。戴上高高的綸巾,頭髮包裹在巾中。在那裡彈琴。左立女書童,在吹簫。右立女書童,紋絲不動,盡情大笑。中間是流星龍樊花,左邊是粉面觀音裴寶姑、右邊是賽易牙吳二姐。公孫勝見形勢不對,不是想像的有一般。便叫,衆弟兄勿去,小心有詐。且看到眼裡。只見樊花彈起曲子唱道——
我生長開封祥符,自小弄棒是愛好。
偶遇戰戟稱姐妹,歡事取笑樂開懷。
卻遭強人搶掠奪,並殺爹孃哭三日。
只能耍棒弄威風,賺得一錢請領埋。
街頭大氣送金錢。才付扛出埋高山。
見黼情義可憐吾,無奈任做乾爹爹。
衆此學藝報此仇,果不負得上天佑。
東南西北也敢闖,又遇五騎將做伴。
要幫百姓除奸惡,城下頭領盡沒功。
公孫勝等將聽得這一曲,聞風喪膽。陣前凌振道:“那廝好生無理,說我們是那打家劫舍的強人。”阮小七對公孫勝說道:“此城門大打開,必然懼我,我們可逞勝追擊,活捉流星龍。如何?”
公孫勝道:“阮兄弟,不可,她大開城門,必然有詐。真是防不勝防。大叫,鳴金收兵。退回山寨。樊花聽了“鳴金收兵”四字也自歡喜。
公孫勝同十五將回至寨中。衆人迎接,至到帳中。問曰:戰狀如何?”武松道:“打都沒打,何來戰狀?只在那裡看諸葛亮擺空城計。公孫哥哥說有危險。便鳴金收兵。”朱武道:“當年諸葛亮擺空城計有兩原因,一是城中糧食卻小,人力不足。二乃等強壯猛將,百萬雄獅,千軍萬馬到來。”公孫勝驚道:“我倒要看看她們請何人前來助陣,且不要攻城。各職山寨,盡情飲酒尋歡。”
且說,崔慧娘與裴寶姑過了黃泥岡來到白沙塢。崔慧娘道:“肚子兀自餓。”裴寶姑指着前面道:“那不是酒店?”崔慧娘道:“那到酒店裡去磋一頓。”
又把馬栓到樹上。去太陽沒有照身下。坐定一桌。崔慧娘解下包袱,跨裡解下腰刀,把包袱、腰刀、朴刀放在桌上。裴寶姑亦把腰刀、朴刀放在桌上。店小二走出。作了楫,唱了諾。問道:“二位客官,來點怎麼?”你別瞧這是小店,這酒店甚麼都有:天上飛的大雁、地上能跑的大兔、地上能跳的青蛙、水裡遊的螃蟹,都沒有。裴寶姑道:“都沒有還說個屁啊,且把拿兩斤豬肝,在煮一斤牛肉和打三斤酒來與我們解渴。那店小二聽得是女兒聲,男兒裝。必有蹺蹊。也不敢多問。便去簾內見掌櫃。向掌櫃說了一切,不知那裡來了兩個客人,身穿男兒裝,言話女兒女裝,還帶有腰刀,朴刀,放在桌上,斷是女強人。斷會吃完,不還錢。還倒賠銀兩出去。還可能性命難保。”掌櫃道:“你說的有理。”店小二道:“她點了三斤酒,且在酒裡下迷藥,讓她昏睡幾日,言行栲打是何人?”又叫廚師煮了二斤豬肝,一斤牛肉。下了鍋。炒了一炒。自去打了三斤酒下了迷藥放上那兩個客人跟前桌上。又自去端了一盤牛肉、豬肝放在一桌,再去拿了一雙筷子,也放在桌上。
崔慧娘早知酒裡下了迷藥,肉裡卻無藥,甚是懷疑。只裴寶姑一路口乾,連飲了兩杯酒,忽會頭重腳輕,頭暈眼花,趴在桌上。暈了過去。崔慧娘便詐倒上桌上。店小二來看時,兩人俱已倒在桌上。便大叫,來人。掌櫃出來與八九人出來,掌櫃喚八九人扛到屋中,用一條粗繩綁了。四個早把那裴寶姑扛到屋裡綁在柱子上。只崔慧娘不曾喝酒,臂力過人。那裡扛得動。掌櫃與店小二也來幫忙,那人卻一閃開,似晴天霹靂。早把用手打翻七八個。掌櫃吩咐衆人快出來。隨時,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也有八九個跑了出來來鬥崔慧娘。那裡鬥得過這崔慧娘。便一個一個搠翻在地。掌櫃跪拜道:“老爺,饒我等性命。奉送所有銀兩與你。”崔慧娘道:“爲何下迷藥迷昏我們。”掌櫃道:“只因你一身男裝打扮,又見你們有朴刀、腰刀,想必是打家劫舍的強人,因此,毒暈。”崔慧娘道:“我扮男裝與你何干。我乃是賽由基崔慧娘,祖貫山東襲慶府。”掌櫃道:“莫不是那大名鼎鼎的五騎將。”崔慧娘道:“正是此人。”那人聽得,便喚衆人一同跪下,拜了四伏,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五騎將英明神武。”崔慧娘道:“我今饒了你們這廝。快起來,我那個妹妹現何處?快送解藥來。”掌櫃道:“在屋裡柱子上綁着耶。”
隨即,同崔慧娘衆人一同來到屋裡。崔慧娘解下繩子,把裴保姑扶住,至去交椅躺着。
店小二拿出解藥,打開藥瓶。正要灌將下去,忽又被崔慧娘喝住道:“住手,男女授受不親,把解藥拿與我就行。”店小二聽了,轉過身子遞與崔慧娘。崔慧娘接瞭解藥,徑去交椅旁,把腰一彎,左手揸開,輕擡起裴保姑的後腦勺。右手拿起解藥把灌將下去。救得裴保姑。裴保姑看了崔慧娘衆人,無不大驚,怎生在屋裡?”爲何只喝兩杯就醉?”崔慧娘也沒有下迷藥之事告訴她,只說是:“見妹妹醉了,怕你傷風感冒。因此,送到屋裡交椅上躺着。”裴保姑道:“你我朴刀腰刀何在?”崔慧娘道:“還在外面桌上耶,去吃吧!兩人出屋外,又坐在那一桌。”
崔慧娘道:“這酒不給力,叫道:“店小二,何在?”店小二聽得飛馬似箭跑到那吃飯跟前。問曰:“不知英雄有何吩咐小人?”崔慧娘道:“這酒不中用,切拿好酒來。”正好轉過身子時,又聽得崔慧娘道:“再拿一隻雞按酒。”也不回話,又去屋裡的廚師央個去廚房去煮雞肉。再去打了三斤酒,聞得是英雄,那敢下迷藥。端來桌上,肉卻等一會。頓時兩人喝了幾杯,吃了點肉。店小二又把吩咐的雞肉端在桌上。把酒一發喝了,肉一發吃了。叫道店小二何在?”店小二又聽得,也飛馬似箭來到桌前拱手做楫道:“有何吩咐小人。”裴保姑道:“多少兩?”店小二道:“這掌櫃請了,不要一分錢。”裴保姑道:“卻纔喝兩杯就醉了,怎麼現在喝了二十來杯也不醉。”崔慧娘道:“記着他家,我們回來,還在這裡吃。”衆人出屋外,聽了這言語,都笑了起來。
兩人起身,崔慧娘背了包袱,兩人提了朴刀,跨了腰刀。別了衆人。崔慧娘與裴保姑走了幾步時,崔慧娘轉過身子,猛然想起,問曰:梁山往那裡走去。掌櫃答道:“往東而行百里,有個水泊,水泊過五十里便是梁山。崔慧娘、裴保姑在不遠處樹上解了繩子,騎上了馬。取路梁山來,早到了梁山,見到了水泊。只得把馬栓在樹上。只見一個梢公趕着櫓來。裴保姑道:“把船便放攏來到岸邊。”那梢公聽得,好。隨即,船到了岸邊,那兩個跳上了船去。那梢公搭上櫓,把櫓一搖。那隻小船早蕩在泊岸裡去,算還了船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