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燕青等四人牽了馬來到了一個鎮市,其鎮名喚作清風鎮,佛光市。只聽得前端放聲啼哭。四人聽了,喬道清道:“爲何有哭聲?"馬靈道:“且去問他一問,便知分曉,不可胡亂猜來。”喬道清道:“說得卻有道理。”
四人便去敲了房門,只見一個五十多歲老婆婆坐定輪椅上,躺着椅牌,下端有輪,不行多變。
燕青問道:“爲何在自家中這般啼哭?”老婆婆道:“四位大官人請坐,老身仔細與你等說。”公孫勝等四個便坐定在凳上,專心一意在聽。
我夫君早早身故,撇下與老身一人守寡,幸得老天不負有心人。生得了一個小女,小女喚作童慧芝。今年十八歲。含辛茹苦,嘔心瀝血。以做針線活養活小女。
前一年,委實沒有錢財,去求了親戚家。那親戚家聽了,十分爽快。立馬掏出一釘五十兩銀兩送與我。便使這五十兩做了一樁生意。誰知,最做最火,最火最大。趲有些須錢財。
今日早晨,便是那親戚家女兒今日生辰。只因我年事高大,腳動不變,不能送去。着了女兒前去。親戚家去回共四個時候不到,已過了期限,不見迴歸,太念女兒。吩咐女兒便煮了米飯與我餓時便吃。
中午時,去看米飯時,卻被無惡的貓吃完了。卻得現在,不見一個饅頭吃。挨不過這餓。餓的我譏腸轆轆、頭昏眼花,便在家中吆喝對面一家飯店。那飯店也聽到了,卻無人應成一句,因此啼哭。打擾了大官人們行走,還望恕罪。
四籌好漢聽了,燕青拍案而起說道:“對面那廝好生無理,興興頭頭走出去。”卻被喬道清攔住道:“燕兄弟,你是個機巧心靈之人也這般無頭腦。”燕青道:“你有何妙計,可施。”喬道清道:“我已想到了,且看好戲。”
只見,掇條長凳子,去了門檻外,也不坐。立在那凳子上,單手舉起朴刀,吆喝一首詩來。
詩曰:對面小二若不來,一命唔呼下黃泉。
爾能知節消災難,來時可保樂無憂。
且說門中公孫勝等四人聽了,無不驚訝。又說小二雙手端起大盤子,擺有飯菜、酒壺。正送客人去。聽了全詩,看了喬道清單手舉起朴刀,嚇了他個驚慌失措。
不小心,雙手一抖,把客人的飯菜、酒壺翻了地上粉碎。向後一步,卻又一滑。翻倒了一個九重天。急忙拾起大盤子,連忙跑出。
記賬之人瞧見了,問道:“那裡去,”如何不小心砸壞東西?若堂櫃會扣你工錢的,我也不告稟。便好好管待客人,小二也不理。只情跑起,見了喬道清,小二軀了躬,拱拱了手,唱了一個大諾道:“有何事尋小人?”喬道清道:“這家婆婆喚你,你如何不來?”小二道:“這店裡客官甚多,生意正旺。一時半會忙不過來。”喬道清道:“廢法少說,且放你一條狗命,但活罪難逃。免髒了我的雙手,自己扇自己耳光,這兩耳光算是有人喚你舞吃的,你卻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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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聽了,怕喬道清,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扇了兩耳光。又道:“先去打八角酒,牛肉五斤,上等菜蔬五盤。”小二道:“那請客官對面菜肆裡去吃,又何妨。”喬道清嗔道:“你叫我去那裡吃就去那裡,豈不是如傀儡一般。且給你十五分鐘時間,若勝過這時候,你心裡分曉的,快去,快去。”
店小二聽了,連忙跑到廚房,喬道清也掇着那長凳自回去了。公孫勝道:“喬師弟果真歷害,非同凡響。”喬道清道:“不必誇獎,你便上一層樓。”對着老婆婆說道:“飯菜立馬來,只情與我等哥們一同吃,不必客氣。只在等候飯菜拱應。”
且說,店小二見了廚子,說道:“廚子哥哥,先煮五斤牛肉和五盤菜蔬,要快,不然,我的命便沒了。”廚子吃了這一驚。問道:“爲何先煮牛肉?又爲何關聯到你性命?”便一邊煮,一邊聽。
店小二急道:“外頭有個人點了五斤牛肉、五盤菜蔬與八角酒送到對面那婆婆家中。見他們各有刀劍,就算沒有兵器也看似鬥不過他們四個。以十五分鐘爲期限,若過了這期限,我立馬人頭落地。廚子聽了,又吃一驚,急忙煮熟。店小二端了牛肉、菜蔬。再去打了八角酒,取了五雙筷子。去了對面那婆婆家中,各擺在桌上。
看時,十一時日,放過了店小二。公孫勝算還了肉錢、酒錢,店小二拿了銀兩,大盤子連忙回店裡招呼客人去了。
那四個都道:“請。”老婆婆聽了,動起筷子便吃。那四人也吃起了?”只見老婆婆囫圇吞棗。那人便感概起來。吃了如一柱香時間。兀自不見女兒歸來,心慌意亂。便放下筷子。便道:“我女兒過了如此久,不見蹤影。怕是已出事兒。”
燕青問道:“你女兒生得何樣?你親戚家又往那裡走,我去尋你女兒。”馬靈道:“我也去走上一遭。”喬道清聽了,兩個都去,如何少了我。也應成去。燕青道:“不可,何勞哥哥們一發,我一人前去,既可。”
老婆婆道:“我那女兒有七尺以上身材,臉上俊俏可愛,身穿單紅紗衣,繫着金綾帶,腳著牛灰褲,穿了麻布鞋。我親戚家一直向北山而入,經過青竹林時,有個十字城。那十字城東路通鄆州、南往棣州、西達德州。而老身親戚正去棣州,只通過青竹林,便是有人家。不見回來,若好漢尋我女兒來,定當永世相報。”
燕青道:“我這就尋去。”見燕青時,戴了麻草斗笠,背了揹簍,揹簍中全是雜草。胸膛散開,暗藏腰刀,手持鐮刀。去了棣州。
走了一段路時,公孫勝、馬靈、喬道清正商議,馬靈道:“燕青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隨時可能有危險。我也去走上這一遭。衆哥哥們意下如何?”喬道清道:“卻纔燕青一人前去,現如今,你又一人徑望,爲何拋棄我們。有道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馬靈解釋道:“哥哥,我也省得這道理,我們都去,豈不是大題小做,何消哥哥們費心。”
言訖,起身拿起腰刀,自去了。喬道清起身便要去追時,公孫勝急忙勸道:“雖是強人衆多,也不是這兩個弟兄的對手。”喬道清聽了,只好做罷。只在老婆婆坐定等候,等燕青、馬靈旗開得勝歸來。 說話,燕青已到了青竹林,正去十字坡,轉彎向南而行,正去棣州時,跳出一夥強人而來,把燕青迴繞着,燕青看時,各各手持朴刀,小嘍囉帶有繩索。爲首的叫道:“留下馬路錢,纔可以過。”燕青問道:“你是那裡人氏,想必就是你擼了那老婆婆的女兒,把她交出來,若不放,小心你狗命難保。”那漢道:“我歐陽克天不怕,地不怕兀自怕你這山野村夫。”燕青聽了,火冒三丈,急忙取出腰刀,棄了鐮刀,脫了揹簍。直向使腰刀那歐陽克說道:“不要走。”歐陽克見時,也取出腰刀來。兩個便戰,戰了三十餘回合。一來一往,一往一來。小嘍囉看了,大吃驚。看頭領體力不足,便一發上,使繩索把燕青縛了。燕青道:“縛我做甚麼,快放了我。”歐陽克道:“把這人帶回山寨去,交給姐姐發落,自去了。”
且說,馬靈也到青竹林十字坡上,看了燕青背的揹簍、鐮刀、腰刀,果不出我所料。又不知是走那一條路跡,十分着急。便四處張望了一下,必無山寨。四個路口隨意揀了一條口來走。正是,西去達州而去。
歐陽克及小嘍囉帶着縛着的燕青回了山寨,那山寨正是馬靈去的地界兒。見了姐姐歐陽善。歐陽克道:“我今日捉得一人,請姐姐發落。”歐陽善道:“他在那裡。”歐陽克大叫道:“把那人壓上來。”小嘍囉聽了,頓時把燕青壓了上來。歐陽善看燕青時,生的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相貌堂堂。便叫小嘍囉鬆了綁。
燕青問道:“你是何人?爲何縛來不殺我。”歐陽善笑道:“我是你夫人歐陽善。”燕青嗔道:“誰要做你夫君,不可胡亂謊語、鬼話連篇。”歐陽善嗔道:“這可由不得你,現在,便結婚。”
又叫把那才捉來的女子一同也帶上來,嫁我阿弟。不知阿弟意下如何?”歐陽克答道:“既然姐姐同意。我只依你。只是喜服不曾備全。”歐陽善道:“何消只行。”立即結婚之事。看時,左右一廂回繚着衆多小嘍囉吆喝齊道:“一拜天地。”燕青、童慧芝兩個那裡肯磕,便喚了四個小嘍囉強制壓着他們磕。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綁去洞房。兩頭領又令小嘍囉準備宰牛殺馬,大擺宴席。與小嘍囉一醉方休。
忽然只聽得山寨外大喊,那喊的不是別人,正是馬靈。原來聲音早傳到馬靈耳朵裡,馬靈便聽得聲音,來到山寨外。歐陽善姐弟出了山寨外。歐陽克道:“你這廝是何人?”馬靈嗔道:“把燕青、童慧芝交出來,不然,小心取你們項上人頭。”歐陽克道:“是不是纔在這裡來,他已是我姐夫了,若你們是自家弟兄,且到山寨喝杯酒。若存心故意來找茬,休怪我不客氣,今日是我與我姐大婚之日,不與你吵鬧。”
馬靈聽得,我兄弟誰要嫁與你姐,取出腰刀便砍。那二人見了,也從跨下取出朴刀。二人努力回繚着馬靈,馬靈一骨作氣,兩個慢慢力怯。鬥不過馬靈。歐陽善被馬靈持起腰刀挾持項頭,說道:“你這強人,燕青、童慧芝關在何處?”歐陽克急道:“敢動我姐一根頭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馬靈看他手足情深。便道:“你若告之燕青、童慧芝兩人我就放你們一馬。”歐陽克道:“也不可濫殺無辜,小嘍囉沒有銀兩,我和我姐便送了些須,他們就肝腦途地,自願聽從與我和我姐安排。還望放這些無辜之人與我姐。歐陽善感到哭了說道:“阿弟,阿弟。快走,快走。”
馬靈也心裡受感動,便道:“看你有親姐弟情同手足,絕對不趁人之危,便放了你一干人等。”只是帶我去尋燕青、童慧芝。那兩個都道:“好,我們這就引你去見。”
進了山寨,先去歐陽善小閣門裡,急忙把燕青繩索解開。再去了歐陽克小閣門裡,歐陽善解開了繩索。馬靈對童慧芝說道:“他們可有沒有對不住你。”童慧芝道:“他們一直把我綁着,不曾對我下手。”馬靈對歐陽善姐弟兩說道:“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應成。隨我一發去梁山伯。"歐陽善拒絕。問道:“有何不妥?”歐陽善道:“只我一個女兒家,此去不甚好。”燕青是個機靈人,說道:“想當初,我等有一百零八將,也有三個女將,今日,也存得一女將,喚作顧大嫂。顧大嫂與你一般,亦使刀劍,做了頭領。”歐陽善對馬靈說道:“謝你今日不殺之恩,我姐弟兩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求把小嘍囉放回鄆州去,也好對他們爹孃有個交待。馬靈、燕青應諾,歐陽善姐弟淚別了衆小嘍囉。
遂馬靈、燕青等五人返回路程,回到了那老婆婆家中,老婆婆見了童慧芝,兩人哭泣相抱。令那公孫勝等六個流淚高興。馬靈對公孫勝、喬道清指着歐陽善兄弟兩說道:“就是這兩個擼去了童慧芝,是我們救了她。”歐陽克道:“我們是鄆州人氏,只因爹孃早亡,只剩得銀兩,分給了些須乞丐。故此,在山寨聚起了一百來人,卻纔多有冒犯之處,不要責怪。”
馬靈道:“他倆已答應去得梁山伯。”公孫勝道:“若答應就好。”遂辭別了母女兩個,去了梁山伯。
且說,瓊英在彰德府南街上瞎逛,來到了麪攤坐定。叫道:“掌拒,來一碗素面。”掌櫃道:“好耶,立馬就來。”煮了素面。不一時,便煮熟了。端了桌上,拿了筷子。唱了一個大諾道:“大官人,請。”這時,也來了一個人,坐定在瓊英對面,也叫了一碗素面。也同般,端了桌上,拿了筷子。看那人時,目不轉睛,一直流口水地看着她臉上與胸脯,賊眉鼠眼的。看瓊英時,貌美如花,只在盡情而吃麪,婀娜多姿的。瓊英打發了面錢,走向南街。去了住處,那人也還了錢,囫圇吞棗得吃了一點。自遠遠跟蹤去了。
這人跟蹤後,所爲何事?正是:夜淫不識英雄路,卻料郡主顯神通。且聽下回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