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唐與蕭嘉穗等一衆親隨返至蕭家集時,石秀、燕青、卞祥乃至岳飛等人也早早出來相迎,集鎮主府之內自然也早有伴當置辦酒食、整理筵宴,恭候自家主人歸來,也好接風洗塵。
而當蕭唐與石秀等兄弟碰面之際,卞祥在旁報說集鎮之內新添了兩個教師,也一併前來拜識蕭唐。最先是有個身材端的高大的漢子十分顯眼,他站出身來向蕭唐抱拳打拱道:“蕭任俠,小人任原闖蕩江湖多年,慕恁威名久矣!本來我原到襲慶府泰嶽爭跤去,說是要與天下好漢分個高低,實則似咱們這等靠相撲本事獻技討活的,無外乎就是要多爭些衣飯。小人再是不濟,好歹自問撲跤本事了得,怎奈小乙哥與那位壯士更是奢遮,小人自不是對手。
經小乙哥報說,小人這才得知他是追隨蕭任俠的浪子燕青,便是輸了自也是心服口服,又是小人教的那些不成器的撮鳥混沌惹事,更是羞慚的緊,承蒙小乙哥豁達仁義,不止肯寬恕小人,亦肯做引薦教我在貴集鎮中做個職事,有在江湖中聲名遠播的蕭任俠提攜,小人更是誠惶誠恐、銘感五內。”
人家衝着自己恭敬施禮,蕭唐自然也是翻身下馬,上前敘禮。只是那任原雖然正彎腰垂頭,蕭唐卻仍要擡頭仰脖的仰視,甚至擡得脖子都有些生疼...這擎天柱任原雖然現在對自己低眉順眼的,可是瞧他相貌仍是性發起來,確也如原著中所表的那有揭諦儀容、金剛貌相,坦開胸脯,顯存孝打虎之威;側坐胡牀,有霸王拔山之勢,且先不論本事,這副賣相看來,與人放對撲跤時的確也十分有威懾力。
而且這任原身材高大到有些離譜,比起尋常漢子又何止要高出一兩個頭來,他那一丈的身高若是較真去算,按宋尺31.68釐米,那這任原應該是三米多高了。可是便如二龍山寨中同樣被人傳做身長一丈、腰闊數圍的鬱保四那般,如今時節對於那些身材十分高大的莽漢身形說法都有些誇大其詞,無論是任原還是鬱保四也都不算那身長三米多的巨人,高度還好,估摸着也就比後世蕭唐特別喜歡的那位中國籃球傳奇人物高半個頭吧......
這任原倒也識相,眼見面前那身長七八尺的蕭唐跟個小矮子似的仰頭覷他,遂連稱小人失禮,又將腰壓得更低還挪腳後撤了幾步。蕭唐又向一旁身高約莫一米七八左右的燕青乜去,心說以小乙還有焦挺兄弟相對“短小”的身材能使撲跤手段顛得這也有手段誇口說自己相撲世間無對手、爭跤天下我爲魁擎天柱任原心服口服,也足見其他們兩個撲跤的本事在方今時節應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至於燕青與焦挺前去泰嶽爭跤的經歷,蕭唐在二龍山時已聽返至山寨的焦挺拍着胸脯誇耀說了個分明。且說當日燕青與焦挺到了泰岳廟上,在爭跤前一日便由燕青將去年因於泰嶽無對而由任原所立的那副“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蒼龍”坊牌打個粉碎,任原知今年有人前來劈牌尋他放對,打探過後得知劈牌的竟是個面相十分俊俏的後生郎君,自也渾然沒放在心上。
可是到了岱嶽廟前爭跤當日,待任原上臺喝問有無善撲跤手段的好漢敢來與他爭跤之際,卻是祖傳三代相傳撲跤手段最是精熟的焦挺先跳上臺去,生得渾身橫肉肥膘的沒面目與身形鶴立雞羣的擎天柱放對酣鬥,焦挺也使出了全力也先後兩次將任原摜摔在了臺上。而燕青有心要教任原徹底服了,遂又說雖然自家兄弟拔得頭籌,卻也顯出他的本事,若是撲跤能勝過他,泰嶽爭跤頭魁所取的利物也儘可歸任原所有。
敗了頭陣的任原眼見燕青身形遠不及自己,又定要拿了所有利物,遂又與燕青放對撲跤,自也是不及小乙精妙的近拳腳功夫,又被他以“鵓鴿旋”的撲跤絕技摔倒臺下,任任原教的那二三十個身上紋龍畫虎,袒露出一對對花搭膊的徒弟眼見任原接連敗北,先把是廟會山棚拽倒,隨即要亂搶泰嶽爭跤的利物。只是還沒等在場的知府喝令衙役打退那幹作亂的無賴,傍邊先是惱犯了焦挺上前將任原手下那些作亂的徒弟盡數放翻,旋即也都被在場維持廟會只須的差人給捉了。
主持這泰岳廟會的襲慶府知府惱怨任原的那些徒弟在大庭廣衆之下作亂生勢,打算連任原在內一併押回府衙嚴懲。任原也算是被手下那些追隨他只爲混吃混喝的無賴漢給坑了,又因連敗兩陣而心灰意冷,正要被官差綁縛拿下之際,卻是燕青站出身來,亮出自己乃是任俠蕭唐麾下伴當浪子燕青的身份,又向知府說和,替任原求情說雖然他督管不力,可是卻也是被跟着他廝混的那些無賴漢所累,還望知府能夠留些情面。
襲慶府知府自也知道蕭唐乃是天子近臣,對一表人才的燕青又甚有好感,手下徒弟鬧事,似乎的確也並非任原指使的,便有心與燕青做個人情,除了鬧事的無賴漢嚴懲不貸之外,倒也寬恕了任原。而任原本來誇口要與天下善撲跤的能人放對,結果先後敗在焦挺、燕青的手上,又是跟着自己廝混的那一衆幫閒輸不起,竟膽敢公然哄搶泰嶽爭跤的利物財帛,任原自覺被宵小所累,輸陣又輸人,只怕以後也沒臉面再四處於廟會爭跤時靠本事爭利物過活了。
燕青又在這個時候詢問任原是否有意至蕭家集謀個職事安生,任原自然也十分清楚蕭唐在黑白兩道的聲望,大名府蕭家集至少在冀魯地界都是財力、聲勢數一數二的地方豪強,就算原來的營生只怕沒法再做了,可是能傍上如此大靠山,還愁自己的生計能沒個着落?自然也是連聲恭謝燕青仁德厚義,甘願投到蕭家集去效力。隨後待三人離了襲慶府泰安,本做化名又說與燕青只是知交,卻並非在蕭家集中打踅的焦挺途中離去返至二龍山寨之後,燕青也帶着任原到了蕭家集中。
“既然你也肯投到我集鎮中來安生,日後便也是自家兄弟,無須恁般多禮,既然任原兄弟拳腳撲跤的手段了得,集鎮中教習鄉勇近身拳腳技藝的教師恁般職事,想必也必然能夠勝任。”
任原聽蕭唐說罷更是欣喜,如今領教了燕青與焦挺撲跤的手段,他此時言語也全無以往那般狂傲,而是恭敬的又向蕭唐拜道:“多謝蕭任俠收容!說來慚愧,小弟比不得小乙哥與他那位摯友的手段了得,自也難與集鎮中其他豪傑比肩,可是小弟再是不濟,既然蕭任俠已發下話來,小弟也必然盡心盡力,也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這面剛勉勵過了任原,當蕭唐轉頭又向另一個也投到蕭家集中,此時也站出身來的教師乜去卻不由一樂。因爲前些時日他還與此人見過,只不過那廝自己是戴着獬豸面具,以綠林數山共主的身份與他曾經的僱主兵戎相見,還曾將這新來投的教師生擒活捉,隨即在攻破祝家莊後又饒了他的性命不殺義釋送出莊去。
這個新投至蕭家集的漢子,自然就是原來祝家莊教師鐵棒史文恭。看來這史文恭當時雖然抵死不肯落草,可是當日麾下孫立兄弟曾奉勸他的言語,倒也全都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