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序聽蕭唐說的信誓旦旦,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便問道:“哦?不知少主此次又招募了何等人才?”
蕭唐答道:“那人姓常名順,蓋州陽城常伴村人士。善醫各種牲口寒暑病症,被人贊稱‘騏驥扁鵲’,卻不正是牧監養馬所要用到的最佳人選?”
楊序喜道:“若此人真有這般本事,的確正派得上用處!”
蕭唐遂命莊客喚來常順,不一刻,常順趕至議事廳向蕭唐、楊序、石秀等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常大叔,我有意趁着官家重開牧監養馬,劃出片購養馬匹。”蕭唐向常順敘道:“常大叔有伯樂之才,既然於養馬醫馬之道更是行家裡手,此事如何做得,還要仰仗常大叔多費些心思。”
常順回道:“少主仁義,我自當盡力而爲。”一番詳談下,常順有問必答,將如何置建馬場,關於牧草、穀草、麩皮、熟豆粕、燕麥等馬飼料的選擇,馬齒莧、馬錢子、馬連尾等常用醫治馬藥的準備,地理限制下圈養與牧養的注意事項以及寒暑馬匹常見疾病的預防等事一一說與蕭唐等知曉。
蕭唐和楊序等見常順對答如流,他倆對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至於馬場的選地事宜便由楊序來操辦,宋時土地買賣盛行,每畝地公售價在八貫到十貫左右,且近年來大戶土地兼併現象本就嚴重,再由楊序這個長袖善舞的鴟夷公子親自打點,自是不在話下。
可常順雖精於醫馬養馬,畢竟年事已高,馬場籌備中進購馬匹、人員安排等瑣事也還好找人幫襯下才好。蕭唐念及至此,對石秀說道:“三郎,北地善牧馬相馬之人甚多,往後你進購馬匹時多多留意些。”
石秀點點頭應道:“大哥放心,我理會的。”
商討馬場事畢,楊序又說道:“少主,前往密州的鏢車也已備齊,只是楊總鏢頭傷勢未愈,況且又涉及到密州市舶司附近設立商號的事宜。這次恐怕還要勞動少主親自押着一趟鏢了。”
楊序所提的這密州市舶司,重設於宋哲宗元祐二年,距今也不過二十年的光景,經商眼光毒辣的楊序將榷場生意做大,便又將眼界投向海運貿易上,而這個新興的貿易港口顯而易見是最合適的選擇。
本來與密州同屬京東東路的登州北臨黃海、渤hn北通達,從春秋戰國時代時便作爲齊國的出海口,兩漢時代已作爲海上絲綢之路的北方重要港口,在大唐時更是與廣州港、交州港、揚州港並稱海6貿易的四大港口。當年如東瀛遣唐使者等,北方海外諸國前來朝貢、以及仰慕華風,醉心於中華文明者多由登州上港入境。
可大宋於廣州、泉州、杭州、明州、密州等港口城市設立市舶司,負責抽稅、買進部分進口商品、維護港口、並放公憑(貿易許可證)、又在秀州、溫州等港口設立二級機構市舶務,還在一些縣鎮設置三級機構市舶場,卻獨獨少了這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的登州。
因爲宋遼初期由於北方政局動盪、時戰時和,大宋纔對登州進行港禁,使得其商業貿易銳減,漸漸由爲興起的密州板橋鎮港口所取代。而密州地處膠東半島,海路來往的高麗、東瀛等國的買賣也甚是頻繁。
蕭唐點頭道:“三郎還有北地榷場的事務要打理,楊序兄弟又分身乏術,此事自然由我來辦,再有薛永、蕭義幫襯,也不至出什麼差池。”
本來蕭唐還有意再帶上燕青,以及一直嚷嚷着要想出門多遊歷一番的許貫忠,可自從金風玉露樓樂坊營生紅火至極,燕青與許貫忠這兩個俊俏小郎君便成爲大名府周遭千金小姐心中魂牽夢縈的人物。
本來這次帶燕青去蓋州就已有些時日,若再使得金風玉露樓冷場,只怕那羣被燕青和許貫忠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姑奶奶們又要鬧將起來,管他蕭唐是面涅郎君也好任俠也罷,也非把他脊樑骨戳破不可......
楊序微微一笑,又說道:“蕭安打理蕭家集有些時日,酒肆解庫、米行銀鋪的營生也都有些經驗,這次至密州建設商號,少主不妨也將他帶上長長見識。”
蕭唐聽罷也是莞爾一笑,這兩年多下來蕭安雖然還是那副油嘴滑舌的性子,不過有楊序這等經商奇才指點,於商號如何運作倒也積累了不少經驗。
“帶上他倒也不妨,只不過估計這一路下來那廝又要聒噪個不停。”蕭唐不住苦笑道。
蘇瑾娘正自在閨房中讀着一封書信,瞧見蕭唐走了進來,立刻站起身來喜道:“武二哥來回信了!”
“哦?”蕭唐也面露欣喜,趕上去接過信來,就見上面寫道武松在西軍升了軍職,近些時日局勢較爲穩定,若無意外情況等蕭唐再過三個月與蘇瑾娘大婚之際,可以告假來大名府喝上喜酒。
原來武松在延安府牢城營充軍,本來因爲是廂軍中配軍的身份,只能做些勞役苦役的工作。又與武松所部在宋夏邊境,經常與西夏軍隊生衝突,在一次西夏人小規模的侵襲中,武松奪夏人兵刃連殺二十餘人,此事傳入西軍涇原鈐轄郭成的耳中,便保武松轉爲禁軍軍籍,提拔他做了個步軍都頭。
信中武松又講他結識了不少西軍中的好漢子,蕭唐也不住替他感到欣慰,畢竟以他武二郎的一身本領,在那戰事頻繁的大宋西境正好派得上大用場。
蘇瑾娘憶起當年蕭唐和武松護送她一路至青州的驚險,而眼下武松在延安府建功立業,蕭唐不但在這大名府風生水起,不出幾個月更要迎娶她過門,頓有恍如隔世之感,她忽然覺蕭唐的目光向自己望來,她俏臉一紅,說道:“你傻瞧什麼呢?”
蕭唐見蘇瑾娘忸怩不安的模樣,驀地想起:當年瑾娘對我吐訴衷腸,那時我欣喜若狂,如今要將她娶入門卻仍像是在做夢一般。
想到這,蕭唐輕輕攬住蘇瑾孃的纖腰,輕輕一吻她嬌豔若滴的秀脣,深情的說道:“只可惜事務繁忙,這次我又要護鏢去密州了。真要讓我瞧,我便是傻瞧你一輩子也嫌不夠。”
“男兒自然要以事業爲重。”蘇瑾娘聽罷滿心歡悅,她慢慢擡起頭凝視着着蕭唐的眼睛,低聲說道:“誰又知道是不是故意爲了讓我歡喜,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我?”
蕭唐輕聲笑道:“我當然是真心的啊...自從當日我第一次見到你。一腔心思便都放在了你身上。”
“我知道的。”蘇瑾娘輕輕將頭靠在蕭唐的胸膛上,柔聲道:“我家門慘遭橫禍,孤苦無依,只有你憐惜我呵護我,從那時我便知道是你的人了。”說到這,蘇瑾娘深情無限,心中激動,臉上羞澀漸漸褪去,慢慢露出歡喜無限的笑靨來。
兩人溫存纏綿良久,蕭唐只感覺蘇瑾孃的身子軟軟的、香香的,可時候一久了自己不由得起了本能的反應。蕭唐正感到一陣尷尬時,他忽然感覺到在他懷中的蘇媚娘微微顫抖,溫香如玉的身子也漸漸燥熱起來。
蘇瑾娘趕忙輕輕推開了蕭唐,蕭唐見蘇瑾娘鬢凌亂、媚眼如絲,似也被這男女間近距離的接觸撩撥得意亂情迷,動了春心。
“咳咳咳...”蕭唐不住乾咳一陣,推說道:“那個...明日便要啓程去密州了,我...我去瞧瞧人手都準備好了沒有。”說罷他轉身便走,走得急了還險些撞在了門框上。
蘇瑾娘見蕭唐面色狼狽,倉皇地逃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唐趕出蘇瑾孃的閨房,深吸了口氣。唉......蘇瑾娘這妮子是個恪行守禮的,他們兩人一日不成親便絕不會越雷池一步,這倒真難爲了到了這個世界以來還是“初哥”的蕭唐,每天只能使得自己更忙碌起來纔不致動什麼邪心思。
自己的胯下又如金剛杵般怒立,搞得蕭唐更是面紅耳赤。“看來還得去打熬打熬力氣練套拳來,才能壓住這心頭的邪火了。”蕭唐左右張望一番,划起小碎步蹭蹭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