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鵝下了鍋,剛剛悶出點味道,哈哈這傢伙便顛顛的回到了小院裡,咧着一張大嘴和小黑、猴兒一樣守在了鍋旁邊。
“你小子腿夠長的啊”顏良看了一眼哈哈說道。
真不愧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哈哈的鼻子尖的不要不要的,整個村子誰家有點好吃的嗅着味就到了。
小兩口子吃一隻大鵝那肯定是吃不完的,但奈何顏良家裡可不光是有人,還有這些大大小小的玩意兒,那真是吃啥啥不剩,連骨頭能剩下來那都是奇蹟。
倪熙這時候走了出來,張口衝着顏良說道:“我剛打電話讓爺爺奶奶過來吃飯,記得口味稍淡一些,老人家吃太多鹽不好”。
“哦好的,我剛想說讓你把爺爺奶奶叫過來呢,沒有想到你這邊先想到了”顏良讚了一句。
“誰像你似的”倪熙挺開心的。
“喲,哈哈回來啦”。
這時候倪熙纔看到哈哈,於是走過去蹲了下來捋起了哈哈玩。
哈哈也是挺配合的,繼續咧着個大嘴,搖頭擺尾的和旁邊小黑沒什麼大區別,唯一區別就是這體型,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吃了什麼化肥,個頭蹭蹭的長,比開春的時候大了三分之一。
人家鱷魚是越長越威風,它是越長越喜感,顏良瞅着越來越像是以前自己時候看過的一個動畫片了。
正想着動畫片到底叫啥名字的時候,鍋裡的大鵝已經熟了,於是顏良開始挑肉,一些不好的肉都用來喂家裡的這幫傢伙,剩下的好肉像是腿啊,胸脯肉啊之類的,那自然是給人吃的。
大半的老鵝撿了出來,拌上米飯什麼的餵了小黑些傢伙,剩下的倒進沙鍋,放入河蚌,鹹肉什麼的開始燉。
有些人可能會說,你這燉的什麼啊,鹹肉燉河蚌你還放老鵝?
其實做菜這東西,只要是味把控的好料下的正確,用網上的話來說就是煮個鞋墊也好吃。
等着中午,顏道尋和錢玉珍老兩口子到了,顏良這邊正好可以開飯了,準一家四口人圍坐在小桌子旁邊,正好一人佔了一個面,桌子底下那是小黑、大咪和小咪的地盤。
吃完飯,錢玉珍和倪熙一起收拾碗筷,顏良則是和爺爺喝着小茶聊着遊戲。
“什麼?五爺爺也跟你玩?”
顏良有點驚着了。
“怎麼就許你們年輕人一起玩,我們就不能一起玩個遊戲?”顏道尋笑着問道。
顏良連連擺手:“沒這個意思,只是……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顏良實在想不到,村裡還有第二位自己爺爺這樣的遊戲迷。
“他剛入手,還是個菜鳥什麼也不懂,還得我來教……”顏道尋笑呵呵的說道。
望着一臉傲矯的爺爺,顏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現在顏良的確在自己的爺爺面前抖不起來了。
顏良玩遊戲就是打個寶,現在老爺子已經跳出了這個層次,人家研究起了底層的東西,每個職業的配裝特點,什麼法師的高展檔位,物理的攻擊速度,總之,顏良玩了十來年,也比不上老爺子現在搞的深。
“你還好意思說這事,你沒看五嫂子現在看到我臉都快綠了麼”。
這時候把活忙完的錢玉珍走了出來,看到老伴跟孫子吹噓自己的遊戲玩的有多好,立刻張口說道。
“不就是玩會遊戲麼,總比五哥整天打麻將好吧,輸錢!”顏道尋給自己找了個偉光正的理由。
顏良怎麼覺得五爺爺這剛從麻將的坑裡出來,立刻又進了遊戲的坑呢。
“行了,別扯了,走,咱們回家去,整天什麼也不幹,我看你就剩下吃了”錢玉珍衝着老伴說道。
聽到老伴的話,顏道尋立刻站了起來。
“你這老太太說話就是扎人……”。
嘴上這麼說但是身體很誠實,老實的跟在老伴的身後向着碼頭走去。
老兩口離開了,小院裡剩下小兩口子,很快就恢復到了安靜的狀態,兩人又各自抱起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到了下午兩點多鐘,二國蛋子、四呆子和二秋幾個小子纔來到小院,一個個跟要上刑場似的,哭喪個臉。
“進來啊,怎麼還害羞啊?”
看到這幫小傢伙在院子門口伸頭縮腦的模樣,顏良心中那叫一個開心。
“倪老師!”
倪熙聽到顏良的話,這才發現自己的學生們來了,於是把思緒從書中抽了出來。
放下書站起來,衝着孩子們招了手招,然後衝顏良說道:“把屋裡的桌子搬出來”。
“別搬了,進屋去吧,今天的太陽太烈了,在院子裡看書對孩子的眼睛不好”顏良說道。
倪熙聽了略想一下覺得也是,於是帶着一幫孩子進了屋裡,開始輔導孩子們的作業。
這下顏良可得了樂子,時不時的進屋看一眼這幫孩子,然後笑眯眯的出來。
有倪熙看着,孩子們老實了一些。
不過這些孩子哪有坐的住的,跟椅子上有釘子似的,趁着倪熙注意不到,伸手摸摸這裡,摳摳那裡的,就連桌面他們都能蹭兩下,心思完全沒有用在面前的書本上。
尤其是當倪熙上廁所的時候,這種狀態更明顯。
顏良這邊當個樂子,把自己的開心完全建立在孩子們的痛苦上。
剛進樂了一會兒,屁股還沒有沾到椅子呢,突然間顏良聽到碼頭上有人叫自己。
走過去一看,發現吳爲山帶着幾個不認識的人過來了。
“吳主任這幾位是?”顏良有點鬧不明白。
“幾位是……”吳爲山介紹了一下。
顏良一聽這些人是什麼單位的,心中便有些不待見了,所以也沒有往院裡帶,直接就在碼頭上聊了起來。
這些人是衝着哈哈來的。
“顏先生,聽說你家裡養了一隻鱷魚……”。
“打住,您幾位是聽誰說我家裡養鱷魚的?”顏良說着話,目光瞟向了吳爲山,心道:你個老小子嘴也太快了吧。
吳爲山哪裡不明白顏良的意思,立刻用眼神示意不是自己說的,他哪裡會幹這個事情。
開始的時候他是真擔心,不過現在和哈哈處的久了,也就覺得平常,無非就是哈哈大了一些,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是哈哈的性子真是太好了,一點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鱷魚,別說是人了,就連村裡的雞都沒有咬死過一隻。
這樣的哈哈村裡人現在已經不當它是個威脅,而是當成村裡的一份子,就像是臥虎崖那邊時不時出現向人討食的老虎一樣。
“這還用別人說?”另外一位板着個臉,擺出一副公家人的派頭來。
不作這模樣還好,一作顏良頓時就不開心了,有些公務員乾點事就這副模樣,人五人六的覺得自己端着鐵飯碗,就是比一般的老百姓牛幣。
別人慣着,顏良可沒這興趣。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鱷魚不是你撿的麼?”那位張口說道。
顏良道:“你把說話那人叫過來,我們當面對質!”
“你這就沒意思了吧?”
顏良還真就賴了,張口道:“真好笑,你聽人說鱷魚是我養的,那就是我養的了?要是人家說故宮是我的,你是不是也把故宮讓給我?”
先前說話的這位一看顏良毛了,立刻心底就苦了起來,心中也責備自己的同事:你都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連說話也不會?這麼多年活到狗肚子裡去了,還擺派頭,你不過就是個小副主任科員,還真拿自己當盤子菜了。
不過都是同事,他也不是大領導跟本也管不上人家。
“顏先生,我們其實是好心,這東西是冷血動物,家養當寵物真的不合適”這位張口搶在同事要說話之前和顏良說道。
“我又沒有不讓你們捉”顏良說道。
對於狗子的手段顏良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捉老虎這幫從不是第一次了,抓哈哈也不是第一次,有本事要是能抓走了纔算他們的本事。
“沒事您幾位不用在這邊浪費時間了,抓緊抓鱷魚纔是最要緊的事情”顏良說完衝幾位拱了一下手:“好走,不送!”
扔下這句話便扭頭走掉了。
吳爲山見尷尬的幾人,笑着說道:“你們別往心裡去,這人就是個刺頭,看守所都時不時的去一趟,哎,基層的工作難做啊”。
“我們也是接了任務,其實這對大家的生命財產是個威脅,我們是好心……”。
“對,對,我理解,我這不是全力配合你們麼”吳爲山笑了。
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道:你們還好意思!都來過幾次想抓荷花湖那邊的老虎了,結果怎麼樣?每次被老虎耍的團團轉,連跟虎毛都沒有撈到。
就你們的本事,好心但是沒有本事成事呀!
帶頭的人也不好再留在這兒了,跟着吳爲山上了船,張口道:“那還請吳主任多多配合,我們也是爲工作”。
“一定,一定”吳爲山打着哈哈。
送這些人到了村委會,坐了十來分鐘這些人便走了。
上了車,被顏良懟的這位就研始發起了牢騷:“這村子都什麼人啊,咱們好心還辦壞事了,非要等鱷魚咬死了人他們才能知道後果?……”。
其它的幾位根本就不想搭理這位,大家都是在基層上來的知道農村的事不好乾。
倪熙見顏良回來了,張口問道:“什麼事?”
顏良道:“還能有什麼不是抓老虎就是逮哈哈唄”。
倪熙這下也不說話了,見孩子們都豎着耳朵,於是道:“好了,大家休息十五分鐘”。
頓時孩子們都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