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去?怎麼跟個沒腚的猴子似的,一回來就往外面跑?”
周芳芳見到兒子回屋繞了一圈又要出門,於是多問了一句。
顏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工具:“爸讓我回來拿東西,您有什麼事?”
周芳芳道:“馬上要弄魚了,沒有你怎麼能行?”
這時候顏茜站了起來:“來,把工具給我,我給爸他們送過去,你在家裡準備殺魚吧”。
顏良一聽也沒自己的選擇餘地啊,於是把手中的工具交到姐姐的手中,自己坐回到了原來姐姐坐的位置上。
坐下來之後,發現自己的面前並沒有魚,於是擡頭望着自己的母親目光中全是疑問句。
那意思是:媽,魚呢?
瞅到兒子的模樣,周芳芳一本正經的說道:“嗯,魚馬上過來,你好好坐着,我把魚送到你面前”。
就算是再傻,顏良也聽出來母親用的修飾手法叫做反諷,其實意思很明白:你在這兒大馬金刀的坐着要魚?
顏良立刻站了起來,直接來到溫室裡。
“顏良,這是什麼?”倪熙問道。
這時候倪熙正帶着母親在溫室裡轉着,外面是數九寒天,但是溫室裡卻是如同春夏之交,裡外的溫度差最少也在二十度往上,溫室裡的植物長的叫一個繁茂。
更讓人感覺舒適的是顏色,外而是一片銀白色,偶爾有些綠色也不過是隻言片語,但是一進溫室裡,頓時就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綠色盎然的植物,三顏六色的菜果,一下像是給眼睛來了一場大餐。
“那是佛手果”顏良看了一眼後說道。
倪熙道:“什麼時候種的,我怎麼不知道?”
顏良想了一下,和倪熙稍微解釋了一下,這玩意兒其實不是很好吃,注意這個佛手果可不是那種通常意義上的佛手果,那個佛手果結出來了果子熟了是金黃色的,像是粗枝菊花一般一根根的果莖擠在一起,這個佛手果是本地的叫法,有點像是苦瓜,表面麻麻賴賴的。
“果子長的醜,但是顏色挺好看的”師娜說道。
“阿姨,這東西其實是一種藥,等成熟了之後曬乾磨成粉,如果有個什麼小感冒之類的捏上一點放鍋裡煮了飲下去就成了”顏良說道。
和倪熙母女倆聊了兩句之後,顏良便動手搬裝魚的筐子。
倪熙見了過來要幫忙。
顏良立刻說道:“行了,別把你身上的衣那給弄髒了,這點小活不用你搭手,你過去陪着阿姨轉轉”。
“沒事,這衣服反正等會也要洗”倪熙說道。
顏良直接把她給擋到一邊,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和魚筐子隔開了:“這弄的一身魚腥味多難洗,你去陪着阿姨,我這邊自己能行”。
說着話,人已經把一筐魚給拉了起來,託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後掀上了肩頭。
“哎喲,你……”倪熙見了立刻要伸手扶一下,不過依舊被顏良擋開了。
師娜在一旁,注視着小兩口的動作,臉上露出了微笑。
等顏良出了溫室,師娜衝着女兒問道:“怎麼家裡的猴子大的大的小的小,也沒見過幾只母猴啊?”
現在天氣着實是有點冷,猴子們也是聰明都躲進了溫室裡,有猴王照應着,這幫小猴子們也算是老實,沒有拽莖拽葉的瘋皮,所以顏良也就默認它們暫時在溫室裡棲身。
倪熙說道:“大猴子們都跑了,只剩下這些老的老,小的小”。
“母猴子也跑了?”師娜望着一個小猴子,一下子心底的母性光輝便散發了出來。
小猴子很小,僅僅不到正常猴子的三分之一大,現在正和一些比它稍大一些的猴子擠在一起。
大多數的動物小時候都很萌的,小猴子也不例外,像是這隻小猴子就是最受倪熙照應的,只不過現在因爲猴王管的嚴,加上又沒有母猴在旁邊照應,所以它表現的很老實。可不要被它的外表給騙了,瘋起來的時候那能把屋頂給掀了。
絕對有二國蛋子這些孩子的人愁狗嫌派頭。
“母猴子呆不下去了,因爲顏良不讓它們進溫室裡來”倪熙說道。
師娜道:“想的也周到,這滿室的果子要是被它們給禍禍了,顏良那朋友的菜攤子就該黃了”。
想到了關羽,師娜說想起了自家的侄女,張口問倪熙關羽有沒有女朋友。
倪熙聽了後覺得有點哭笑不得,自家母親什麼時候熱心當起媒婆來了。
“人家關羽已經有目標了,媽,您就別爲人家操心了”倪熙笑着說了一句。
師娜道:“哦,那我知道了,走吧”。
“幹什麼?”倪熙有點懵。
師娜道:“幹活去啊,總不能人家那邊忙活我們倆在這邊溫室裡呆着玩吧,你還真是什麼活也不幹”。
倪熙一聽樂了,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跟着母親一起出了溫室。
這時候顏良一家已經擺開了架式,拿刀的拿刀,燒水的燒水,一派忙活的景像。
師娜看到周芳芳拿着一塊砧板,走過去說道:“周大姐,你看我們幹什麼?”
“不用你們伸手,就這點魚哪裡用這麼多人,別說你們了我也不一定輪到伸手,殺魚的活兒有我公公婆婆,還有小良就行了,你們先回屋去歇一會兒,外面太冷”周芳芳說道。
師娜那裡會真的去歇啊,雖然她今天算是貴客,但是沒有道理別人家忙活的腳不着地,她們閒着,於是不等周芳芳再說什麼,帶着倪熙便往幹活的山洞裡去。
山洞過道里的燈已經打開了,雖然這裡沒有空調之類的,但山洞就是天然的空調,雖比不上屋裡暖和但是也不差。
顏良和顏道尋爺孫倆現在正坐在家中的大木桶旁邊,兩人面對面,每人面前放着一塊砧板,手中一把菜刀。
爺孫倆同時手中的菜刀翻飛,刀背打鱗刀身去內臟魚鰓,活兒乾的那叫一個麻利。
“你們過來做什麼?”正要離開的錢玉珍看到師娜母女倆進來了,笑着問道。
師娜道:“我們進來想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看我都被趕出來了,我們家老頭子幹活的時候看不得別人慢,咱們出去吧”錢玉珍伸手示意母女倆和自己一起出去。
手中拎着砧板的周芳芳聽了笑問道:“爸,要我幫忙不?”
“你也過去歇着,陪着親家母說說話,這邊的事情有我和小良就行了,別看這麼多其實也沒有幾條魚,一會功夫就好了”顏道尋說道。
周芳芳也不多話,聽到公公這麼說,拎着砧板又出了山洞。
師娜覺得有點怪,於是下意識看了周芳芳一眼。
周芳芳捕捉到了親家母的眼神,笑着解釋了一句:“我公公人就是這樣的,沒什麼閒話,他說不讓咱們幫就是不用幫”。
說着拉上師娜的手兩人先後出了山洞,並且隨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見旁邊沒人了,顏道尋一邊幹活一邊衝着孫子說道:“你小子還是個有福氣的,原本覺得你姐嫁了個好人家,一家都是脾性好的,沒有想到你小子運氣也不孬”
嘿嘿嘿!
顏良只剩下傻樂了。
顏道尋望着孫子的模樣,也跟着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爺孫倆樂完了,顏道尋跟孫子道:“既然是好人家,倪熙也是個好姑娘,你就別想三想四的,兩人好好過日子,有什麼矛盾啊,哪怕是你錯了,你也別吭聲,也別和媳婦吵,在小事上夫妻兩之間是吵不出什麼對錯來的,你是男人要學會退一步,等着媳婦的氣消了之後,要是有必要再商量,千萬不要你出聲,我的聲音要比你大,這不是聰明男人該乾的事情……”
“爺,您覺得我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顏良苦起臉。
顏道尋道:“我也不是說你是,而是有的時候,錯誤並不是說你認爲它是個錯誤就不會犯的,你呢以後和女性,特別是女性的朋友要保持一點距離”。
“爺?你覺得我有女性友人?這一點你太高看我了”顏良有點無語。
他現在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和自己的爺爺說話,這話像是老丈人該說的。
顏道尋道:“我也就是隨口一提,你現在不像是以前了,手頭也有錢了,但不論什麼時候記住了,不要和不相干的女人單獨在一起,老話說黃泥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你知道我的意罪思麼”。
“知道,知道,您放心吧,我是什麼人您不清楚,最煩那些不相干的人還有不相干的事情”顏良笑道。
兩筐大魚看起來挺重的,但是處理起來真沒有花太多的功夫,一老一小沒用半個小時便把所有的魚給處理好了。
處理好的魚也不是立刻就能醃的,先要用清水洗一下,洗掉魚身上的血,內腔裡的黑膜也要全部去掉,接下來要把魚掛起來,魚肚皮也要支開,把魚身上的水晾乾。
這時節掛在外面顯然是不現實的,沒晾乾前一準凍成了冰坨坨,所以魚就得掛在溫室裡,而且溫室的溫度高,乾的也快。
掛到溫室僅兩三個小時,魚身上的水便幹了,不得不說溫室氣溫真給力。
接下來的活,顏良只能打下手,因爲這是奶奶顯技術的時間。
晾乾的魚被老太太抹上了一層鹽,然後一層層的碼在缸裡,每兩三層加了一點白酒進去,最後一切弄好了,老太太在缸上封了一層塑料布。
這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