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見這一家子起來了,於是回屋把倪熙從牀上給拉了起來。
“要不要去叫叔和阿姨過來一起?”顏良等着大家都準備好了,於是張口問道。
倪茜說道:“不用了吧,他們一準要陪着親戚”。
這話還沒有說完,一個二十不到,嘴上還沒長全毛的孩子推門進來了。
“姐,奶奶讓我過來拿包子”。
陸啓賢站了起來:“我帶你去!”
然後顏良一夥人就巴巴的望着這半大小子直接連鍋帶籠子全給端走了。
“這……”。
倪茜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陸啓賢勸道:“算了,一頓早飯罷了”。
依依這邊嗅着包子味正犯流口水呢,發現包子全沒有了,於是委屈的哇一聲哭了起來。
顏良也沒有辦法啊,來拿東西的小子確實沒規矩,這邊眼瞅着都圍坐在桌了旁邊了,你那連鍋帶盆的一掃光,連句話也不說,這家教真的是沒誰了。
但他不好說啊,於是只得安慰小依依。
“沒事,我馬上給你做,咱們這次不帶肉的,全都是蟹的,上面的摻了肉味道不算好,咱們馬上吃更好的”。
依依這下才收了淚,巴巴的望着顏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顏良正色說道。
於是倪茜回去拎螃蟹,顏良繼續和麪,這下原本準備八點鐘開的飯,一直到了十點纔算是吃上。
這邊才吃完早飯,坐下不到十分鐘,又有人來通知說要出去吃午飯了,於是大家又再一次奔着酒店去。
反正顏良這些人是不餓的。
又一是頓相對尷尬的飯,吃完後帶上了一些東西啥的,這些人在倪熙一家長出了一口氣中總算是回去了。
顏良帶來的東西被這些人掃去了一大半,昨天還不嫌這嫌那的,但走的時候一點也不見客氣,連拎帶拿的。
螃蟹是別想剩了,至於什麼青貨那更是連片葉子也沒給留下,至於顏良家裡制的香腸、酸菜什麼的更是沒有躲過這一劫。
滿滿一車子的東西,這些人走了之後,僅剩下幾條臭魚,還是因爲這玩意兒太臭了,人家覺得不像是能吃的樣子。
倪茜轉頭回來,臉就變了,張口道:“跟遭了賊似的”。
“螃蟹沒有了”依依有點捨不得大螃蟹。
顏良笑道:“等明天我讓關叔叔再送一些過來,依依就有的吃了”。
“還送?不用送了,自己留着吃吧”師娜說道。
雖然是準女婿,但也沒有這樣的,師娜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顏良笑道:“什麼好東西啊,等明年的時候多養一些就是了”。
今年的螃蟹消耗量真不少,主要原因是顏良家裡這螃蟹可食用的週期太長了,一般來說這個季節吃蟹也就是公蟹還有點味兒,也僅是有點味。
但是顏良家的池子裡,母蟹有一部分依舊是滿黃滿籽的。
現在顏良的溫室裡加上山洞池裡螃蟹是祖孫三代,有指甲蓋的苗兒,也有正當食的成蟹。
別說是師娜這一家子了,連養蟹的鄉親們都覺得顏良這溫室真是日了鬼了,這時候還能長出這麼好的蟹。
倪宇東作爲生意人,這時候望着二女婿說道:“你這人啊捧着金碗要飯!”
在倪宇東看來,有這門手藝,擴大生產錢不是跟印鈔機似的往家吐?但這位女婿愣就是不幹,養着蟹全給親友們填肚皮了。
呵呵一笑,顏良說道:“沒那必要,要是往外賣還得扎啊捆啊的,太費事”。
倪宇東無話可說了,到現在嫌賺錢費事的,他也僅聽到自家女婿說過這話。嫌錢要是不費事除了劫道的,倪宇東真想不出有別的生意了。
一家人轉回了屋,聊了一會兒,便各忙各的去了,倪宇東和陸啓賢要回公司,師娜到是沒什麼事,和顏良小兩口子一邊看電視一邊繼續說話,倪茜自然也陪着。
顏良到是少插嘴,他這時候和依依是一夥的,兩人一大一小有說有笑的也算是聊的投機,主要的話題還是放在吃上。
正聊着呢,顏良口袋裡弄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劉誠打過來了。
接了之後,顏良放下電話,張口衝着師娜說道:“阿姨,我朋友那邊有點事,我等過去看看”。
“什麼事?”倪熙問道。
“劉誠不是說要開店麼,現在盤下了一家店,我過去看看,要不你也一起?”顏良說道。
倪熙聽了衝着母親和姐姐說道:“那我們走了,去劉誠那邊看看直接回去了”。
師娜這邊聽了,站起來給顏良小兩口子拿了一些酒啊煙啊什麼的帶上,送兩口子出了門。
顏良帶着倪熙一路到了市中心,這裡不是老市中心,而是新城區的中心地段,劉誠盤下來的店就在這裡的六樓。咱不提別的,光是這店一年的租金怕就不是顏良敢想的。
說實話這樣的店顏良在省城混的時候,連門都不敢進,這進一次不得耗掉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新店剛盤下來正在裝修,裡面不斷的有工人在忙活,而劉誠這個老闆卻像是閒人一個,手裡夾着煙蹲在一角跟個沒事人似的。
“你怎麼蹲在這兒?”
顏良由工人領着,這才找到了躲在一角的這小子。
“又不用我忙活,前前後後都有我哥呢”劉誠這小子說的無精打彩的,一副老子不感興趣的模樣。
就在顏良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是三十出頭,微微有點發福的人走了過來。
一看顏良便知道這位一準是劉誠的哥哥,兩兄弟長相上有七成相似,不過這位長的比劉誠要更有棱角一些,一看便知道平常是發號施令的人,不像劉誠看起來總是有點懶洋洋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是顏良吧,總是聽我弟弟說起你……”。
劉誠的哥哥挺客氣的,和顏良小兩口子說話也挺真誠,上來就是感謝一通,說是照應他弟弟什麼的,那是相當客氣。
顏良兩人自然是要謙讓的。
聊的沒什麼營養,全都是人與人之間的客套話,不到五分鐘劉誠的哥哥便離開了。
“什麼時候營業?”顏良問道。
劉誠道:“過完年,三月份,到時候別忘了過來捧場”。
“那是一定的”顏良說道。
又聊了一會兒,劉誠便帶着兩人到了樓下的咖啡店喝了點咖啡,顏良發現這小子完全沒有聊店的興趣,一點也沒有自己創業的那種激情,反而是像被趕成鴨子上架似的。
“你小子咋這模樣?開店不該很開心麼?”顏良問道。
劉誠道:“有什麼開心的,一切都是我爸我哥在做,我躺着就行了”。
顏良一聽撇了一下嘴說道:“這還不好?”
劉誠道:“好什麼,我只是個好兒子,好弟弟!”
劉誠依舊是懶洋洋的,似乎開店和他沒有關係似的。
“別特麼的不如足了,你伸頭看看外面”顏良一聽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地道了,自己得踹他兩腳。
“看到外面的人了沒有?有多少拼了命的想在這城裡弄紮根的,又有多少兩口子揹着幾十年的房貸,不敢生病不敢一日懈怠每天十幾個小時連軸轉工作的,你現在有的東西他們要靠整整一代人去奮鬥,還不知足有點說不過去吧?”
說完,顏良又跟了一句:“真特麼的矯情!”
劉誠被顏良這一說,愣住了睜着眼睛巴巴的望着顏良不說話。
“你以爲當時我回鄉下是真樂意回去啊,沒辦法混不下去啊,要特麼有你這條件,老子早就在省城躺平了,絕不像你這樣還有臉抱怨”顏良沒好氣的說道。
顏良是太瞭解這小子了,心氣高總想着自己做點什麼讓親爹親哥看一看,但是呢只停留在想這一步上,典型的中式暴發戶二代,覺得自己啥都行但就差一個機會,怨天尤人的覺得自己不是繼承人,是老子哥哥虧了他們似的。
但其實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一出生房子車子都有,窗外那些連走路都恨不得小跑,想在這城裡紮根的打工人怎麼想,不說劉誠這條件了,父母能給買套房那都不得了的事,小城農村子弟來省城紮根,一般不得掏空兩代人的錢包啊。
顏良繼續說,劉誠瞪着眼聽。
倪熙在旁邊也是一臉懵的望着顏良,她知道顏良的性格,一般哪會說這種話,別人的事當他連提的興趣都沒有,更別說罵人了。
劉誠被顏良給罵懵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罵我?”
“我特麼的不罵你,是罵我自已?”顏良沒好氣的說道。
一開始顏良是勸說,但是沒忍住啊,這麼好的條件你特麼的還有臉抱怨,老子當年在省城混的跟狗似的,多想有套能安身的房子,不用接了房東的電話,人家那頭說一句這房子我要漲租,你要是不同意就搬吧。
然後自己累的跟條狗似的,找房子聯繫小麪包車一趟一趟的把東西從這邊倒騰到那邊,工作幾年住的離城中心越來越遠,路上花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一天三四個小時耗在路上,就是爲了每個月省那幾百塊錢的房租。
顏良這邊憶苦思甜呢,順帶把劉誠這小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連服務生都過來瞅一眼,生怕顏良會揍人。
主要是劉誠這小子長的太帥了,服務員可能覺得帥哥要是被醜男揍了有點不合現在主流電視劇霸道總裁的情節,一般不都是帥哥把醜男罵的狗血淋頭麼。
“要不我們過去勸一勸吧,別打起來了”。
一位服務員小姑娘覺得對面的帥哥有點慘,被罵的跟縮頭烏龜似的,一聲都不敢吭,這也太慘了,而帥哥對而的醜男也太不是東西了,罵人有這麼罵的麼,看把大帥哥給罵的。
“要去你去我是不去,去了說不定白挨一耳光!”
同事小姑娘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不會吧?”
“不會,看到坐那人旁邊的美女了麼,這人得多有錢才能找這樣的姑娘,我勸你少管點閒事”。
顏良要是聽到這兩小姑娘對的話,一準氣暈過去,暈過去之前還得來一嗓子:老子是自由戀愛,身邊這人喜歡我不是爲錢!
當然了,別人信不信的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