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上)(1)
張靜菲看着耶律楚,她雖然早已經猜出這兩個人之間的不尋常,但經他這麼一說,還是有些吃驚,他們之間到底有着怎麼樣的事情,爲什麼兩個人現在會變得形同陌路?
耶律楚低着頭,眼中閃過一絲苦痛,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快忘記了。”
張靜菲也垂下眼眸,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耶律楚越過她往後面走去,想必又是去書房了。
張靜菲知道耶律楚一定是經過很大的痛苦,纔會變得如此冷漠,如此憤恨,從骨子裡來說,這個人確實不壞,這個心結可能打得太深了吧。
天越發的沉起來,張靜菲擡頭望望天,遠處灰濛濛的,看來將要有一場大雨了,這天氣還真會搭配人的心情,張靜菲失笑。
果不其然,過了兩個時辰,忽然狂風大作,烏雲壓黑了天空,天邊傳來幾聲悶雷聲,幾道閃電劃過天際,雨滴從一滴二滴一直到連成一片,變成了水簾,張靜菲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風捲起幾滴雨吹到了她的臉上,張靜菲卻沒有躲,她忽然覺得在雨天連人的心靈都能得到淨化,在現代,每次下雨,她總是喜歡坐在窗前,耳朵裡塞上耳機,聽着ENNA的歌,感慨萬千,可惜這裡沒有音響,她只能隨口哼唱幾句簡單的調調。
要多少斑駁青苔纔會入牆
多少雨你纔會撐起紙傘
落花再亭外又依稀了幾番
流水送走呼喚我不忍想
風驚擾河岸也唏噓了垂楊
你低頭唏噓了那些過往
夕陽映屋檐斜照木格子窗
悠然的舊時光我卻黯然
一句一傷無話可講
你坐看緣分了斷
當意念已轉再多遺憾
也只是空談
一句一傷無話可講
我起身安靜拈香
我停止想像你的模樣
閉上眼倔強(見註解)
不知爲何,張靜菲覺得這首歌很符合現在的心情,唱完了以後又覺得有些好笑,本來下雨的時候就容易悲春傷秋,還要唱這麼悲的歌,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難過。
一轉身,她又愣在原地,不知什麼時候耶律楚站在了自己身後,正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表情也變得很奇怪,好像是在感傷,看到她時又皺起了眉頭,在昏昏暗暗的屋內看不太清楚,不知是不是那身藏青色的袍子映襯的,他的臉有些蒼白,張靜菲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又想到自己剛剛踩了人家的痛處,還是有些愧疚的,好像自己總是不經意間就讓他難受一下,唉。
沉默了良久,張靜菲主動說道:“呃,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出聲?”
耶律楚把頭扭向一邊,道:“在你唱歌的時候,看你唱的起勁,沒打斷你。”
張靜菲哦了一聲,兩個人這是第一次在很平靜地進行對話。
長久走了進來,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兩個人,猶豫了一下,道:“主子,到晚膳的時間了,您是回書房去吃麼?”
自從張靜菲來到這裡,耶律楚幾乎都在書房用飯,彷彿在躲避着什麼一樣。
聽了長久的問話,耶律楚道:“今天我和王妃一起用飯,你囑咐廚下,今天做契丹的食物,在準備一壺酒。”
長久愣了一下,看了看張靜菲,應聲出去了。
張靜菲看了看他,想問,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問出口,算了,今天因爲自己讓他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還是少說爲好,以防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耶律楚露出一絲笑容,道:“這麼多天了,嚐嚐契丹的美食吧,以後總歸要習慣的,今天天氣雖然不好,但是個喝酒的好機會,陪我吃點吧。”
張靜菲忸怩了一下,不習慣他這麼說話,還是點了點頭。
不大功夫,菜餚上了滿桌,張靜菲看了看,道:“吃不了那麼多吧。”
耶律楚坐下,道:“沒想到你還挺會節儉的,不要緊,今天心情好,就享受一回吧。”
張靜菲沒再說什麼,坐了下來,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發現契丹人好吃肉,滿桌子沒什麼菜,幾乎都是葷食,看來這個民族的強壯和肉有關,她瞟向耶律楚,他長得這麼……飄逸……也喜愛吃肉麼?張靜菲很難想象耶律楚大口吃肉的模樣,呃,那副畫面有些恐怖。
耶律楚看着張靜菲臉上表情的變化,就知道她沒想什麼好事,笑着用手拍了她腦門一下,道:“這個菜雖然是肉的,但是不膩的,吃起來也不會顯得很野蠻。”
張靜菲摸着腦門,心說,說是妖男還不承認,連讀心術都會。
耶律楚夾了一筷子放到張靜菲的碗裡,道:“嚐嚐吧。”
張靜菲猶豫着送進自己的嘴裡,一眯眼,果然是不膩,而且肉質很鮮嫩,很有嚼勁,確實好吃,她就是對美食不設防,早知道這麼好吃,她也不用天天吃那些口味不正的漢食。
耶律楚抿着酒,道:“好吃麼?”
“嗯,不錯啊。”
耶律楚看着張靜菲的吃相,微笑,道:“慢些吃,還有好多呢。”
張靜菲擡眼看他,呃,果然好看,要是放到現代估計走到街上都會引起交通堵塞,正如傳說中說的那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十足的美男子一枚,撇去他和自己的仇怨不說,公正的說,這個人正是衆多穿越女眼巴巴的期盼的男主角。
耶律楚被她看的也是渾身不自在,道:“怎麼了?”
“呃,沒什麼,你慶幸遇到了我,要是換了別的穿越女,早把你吃幹抹淨了。”
“什麼叫穿越女?”
“就是喜歡穿越護欄的女人。”
“……”
耶律楚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在屋內迴盪,有多久了,沒什麼開心地笑過。
張靜菲翻了眼睛,沒理他,繼續埋頭吃。
耶律楚停了笑,道:“想聽聽我和琳娜的事情麼?”
張靜菲有一次擡起頭,眼睛閃着亮光,憑着一個網絡寫手的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精彩的故事,不聽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耶律楚喝了一杯酒,把眼光轉向外面,就像在醞釀着什麼似的,很久,纔開口訴說那深埋在心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