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2)
張靜菲這才意識到屋門還沒有關上,有些嗔怪地看了看長久,長久畏懼地低下了頭,趕忙出去準備了。
耶律楚跺進來,坐在張靜菲對面,道:“累了麼?一會兒好歹也要吃些。”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張靜菲掉過頭去,不看他。
耶律楚有些怒氣:“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跟你我沒什麼可說的!”
耶律楚的嘴脣掀了掀,但又忍了回去,最後從牙縫擠出幾個字:“你看着辦吧。”說罷便拂袖而去。
張靜菲像是鬆了一口氣,輕輕把屋門關上,一股巨大的空虛和哀愁席捲了她,她有些無所適從,離開了在這裡的親人、朋友,她又如剛來的時候一般,彷彿看不到前方。
浸泡在溫水裡,張靜菲掬起水撲到自己的臉上,渾身的痠痛感緩解了,可是心裡還是茫然一片,雙腿間的痠疼讓她回憶起昨晚的激情,她並不後悔,可是爲什麼那麼痛。
換上了一身簡單的衣服,肚子果然有些餓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活下去的,張靜菲帶着長久來到了樓下,諾大的大廳,只有耶律楚一個人坐在桌邊上,桌子上的菜餚還冒着熱氣,看似也是剛剛做好的,張靜菲略微一猶豫,咬了咬牙還是走了過去,低着頭坐在耶律楚對面,並不看他,徑自慢悠悠地夾了菜吃,不時撥幾口飯。
耶律楚沒動眼前的飯菜,她的冷漠讓他惱火,可又無可奈何。
張靜菲吃光了眼前的半碗飯,拿過一個空碗,伸手盛了半碗湯,擡起頭,對上耶律楚的眼睛,心裡一顫,手滑了一下,半碗湯全都扣在她的手上,手背上頓時紅了一大片,火燒火燎的感覺,可她似乎對疼痛早已麻木,就只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長久驚呼一聲,趕忙跑到後面去找隨行的大夫。
耶律楚太陽穴蹦了兩下,伸手抄過盛湯的盆子,嘩啦一下全都倒在自己的身上,咬牙切齒地說:“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張靜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你瘋了麼!”
“是你瘋了!是你連心都失了!我看看你是不是連魂魄都沒了!”
張靜菲看着他那張氣得發瘋的臉,卻還是那麼俊美,她困惑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長久領着大夫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驚得嘴長得老大。
耶律楚瞪了她一眼,吼道:“還不快進來,在那裡幹什麼!”
長久不敢多說話,帶着大夫查看張靜菲的手背。
隨行大夫是個塊頭稍小的男人,在仔細查看了張靜菲的手背後,畢恭畢敬地對耶律楚說:“王妃並無大礙,只有些皮肉傷,一會兒用稍涼的水冷敷,再塗抹上一層獾油就可以了,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耶律楚點了點頭說:“去拿藥吧。”
張靜菲聽不懂他們的話,但也知道自己沒什麼事,她瞟向耶律楚的身上,他不痛麼?妖男難道是沒有感覺的?
耶律楚發現張靜菲悄悄地看他,有些好笑,也就裝作不知,任她研究着自己。
過了一會兒,張靜菲忍不住問道:“你不換件衣服麼?”
耶律楚面無表情:“你活了?”
張靜菲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拿起大夫拿過來的獾油,噔噔地上了樓。
耶律楚一笑,也轉身回了房間換衣服。
長久愣愣站在原地,不明白到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切收拾妥當,張靜菲這才感到手背上的疼痛,看來真像耶律楚說的那樣,自己好像已經有了知覺,呵,還真不如做個行屍走肉麼。
‘扣扣’的聲音,有人敲門,張靜菲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誰來了,她沒好氣地打開門,看着笑着站在門外的耶律楚,問道:“三皇子還有何貴幹?”
耶律楚道:“只是給你送來一樣東西。”
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鐵做的籠子,張靜菲一看,眼淚又流了下來,打開籠子,抱出裡面的白色狐狸,她輕撫着狐狸柔軟的毛:“定春!”
耶律楚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叫什麼名字。
張靜菲抱着定春,使勁再臉頰上揉蹭,定春不斷的掙扎着,張靜菲一邊哭一邊說:“你不認識我了麼?定春。”
耶律楚有些頭疼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狐,不過倒也符合她的性子,總是那麼出衆,也就是總是那麼各色。
張靜菲揉蹭夠了,問耶律楚:“你怎麼把它帶上的?”
“皇帝給我的。”
張靜菲抱着定春,半晌才說:“謝謝了。”
耶律楚也揉了揉定春,道:“原來是這個畜生讓你感謝我麼。”
“不許這麼說定春!”
耶律楚一攤手:“好吧好吧,隨你了。”
張靜菲抱着定春,心想,以後的路還要努力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