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通錢莊很快便是在大秦之內遍地開花,而紀真此時也該到了要回韓州的時候,因爲她算了算時間,再過沒多久,這太子就會撐不住了,到時候這京城可是一片混亂,現下她還帶着紀豐,若是攪入了時局之中,就更是難以脫身了。
“小姐,前幾日皇帝曾經同他身邊的大伴提及小姐,然後這大伴便吩咐了人說是要讓小姐進宮伺候皇帝,小黃門在出宮時碰到了一人,卻是被人擋了下來,然後此時便不了了之了。”暗鷹跪在地上同紀真講着這兩日宮內發生的事情,早在前些日子她還未如今時,便已經吩咐暗鷹潛入皇宮探查暗情。
只是紀真沒想到,這正和帝人都快不行了,還想着這些風花雪月的事,也怪不得呈現出一副早夭之相。紀真想了想反正正和帝也沒有幾日好活了,也就不同他計較這些事了,只是他身邊的那個大伴,紀真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秦公公!紀真可是對此人恨之入骨,即便是他化成了灰,紀真也能記得,當年若不是秦公公對紀真莫名其妙的記恨,紀真也不可能被調進那個人面獸心的吳妃的宮殿,此後愣是受盡了折磨,現如今他竟然還敢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果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正和帝也不外乎既不得民心,也不被百官所稱讚,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太監竟然也敢下這樣的命令,難道就沒有想過紀真背後的平北侯府和禮親王府嗎?這可是不同前世了,前世紀真不爲這兩家所喜,但是現下卻是不同的境遇了。
“這秦公公就不用留下了,想個法子做了便是,至於這攔下小黃門的人究竟是誰?”紀真如今對秦公公依然沒有那麼強的恨意了,在紀真眼中,秦公公只不過是個螻蟻罷了。她倒是對暗鷹話中沒有點名那個人比較好奇,對暗鷹她還是比較瞭解的,從來未曾聽聞暗鷹回覆事情時像今日這般。
暗鷹的頭突然低了下去,“還請小姐原諒,這人的身份暗鷹並未能查明,這小黃門也是在剛到了太和殿門口便突然暴斃了,至於當日也並沒有任何目擊者,這是屬下從秦公公此後的反應之中推斷出來的。”
紀真的好奇心越來越濃了,能做事不留任何手腳,就連暗鷹都不能查明,可見此人的手段和勢力絕對非同一般,紀真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幾日你便不要入宮了,同我一同回韓州城。”
“可是小姐……”暗鷹自己對此人也是極其感興趣,在他這麼多年的生涯中,還從未曾遇到這樣的事情,現如今遇到了,他的興趣恐怕是不比紀真低多少,而且他自詡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就在暗鷹這般想着的時候,紀真突然開口了:“沒有可是了,想必你的行蹤已經被人查明,否則這後續的事情不可能清掃的這般乾淨,爲了安全起見,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我不信這世上還能有人能夠發現我的行蹤!”也不難怪暗鷹有這般的自信,身爲天下第一殺手堂唯一的金牌殺手,他自然有這樣的的自信說出這樣的話。
紀真蕩了蕩手裡的茶杯,清亮的茶湯漸漸地散發出一股茶香:“可莫要太過自大了,你可曾還記得當年我爲何救了你,而你又爲何陷入那般無休止的追殺,更是不要忘了,你還有個殺師滅祖的大師兄。”
紀真一提及此事,暗影的眼睛都睜大了,滿目的血絲,其實也不難怪他會有這般的表現。當年他同另一人一起拜入殺手堂,兩人都師從當年的天下第一殺手,結果在出師的那一天,所謂的大師兄竟然拔刀刺入了師傅的胸腔,隨後轉頭便要抹了暗鷹的脖子。
他還記得那是他師父的五十大壽,他和師兄其實都是師傅撿回來的孤兒,師傅亦師亦父的將他們兩人拉扯大,叫他們暗殺術,甚至將畢身所學都傳授給了他們。而師兄竟然藉着給師傅慶壽敬酒之時,突然就拔刀殺了師傅。
暗鷹永遠記得師傅滿臉不敢相信的看向師兄,然後又是一臉欣然的看着自己,最後就這麼倒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師兄竟然轉身又率領着殺手堂的衆人追殺自己,他在衆人圍追堵截之下,便身受重傷,最後被路過的紀真所救,他也就認了紀真爲主。
“小姐可是說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現在就在宮裡?”暗鷹傷好了之後多次想要找他的師兄報仇,結果卻每一次都被紀真攔了下來。
“我未曾這樣說過,但是即便是他在宮裡,你還能進宮報仇不成?你可別忘了,那是皇宮,宮裡的大內高手不計其數,即便是現在的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敢擅闖大秦皇宮,更不用說你了。再說這諾大的皇宮,你可知道你師兄藏身何地?”紀真看着暗鷹一臉興沖沖的樣子,便出言說道,她不希望暗鷹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紀真的一番話說完,暗鷹便冷靜了下來,自從那件事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很大的毛病便是出在這毛毛躁躁的行事風格上,其實在師兄動手之前,也曾經露出過很多的馬腳,他見過師兄私下裡找殺手堂的其他元老商量事情,但是當時他只是以爲是小事罷了。事後細想來,想必從那時便已經開始商議篡位之事了。
“暗鷹聽憑小姐命令。”暗鷹思來想去,擡頭看了眼面前的紀真,他知道,單憑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報仇雪恨的,他唯一的指望就是紀真,這也是當年他在知曉了紀真的身份之後,義無反顧的跟在了紀真的身邊暗中保護紀真。
紀真笑了笑,想必這小半年的磨鍊,暗鷹的性子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這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先回韓州,這件事情再從長計議。”
只是還沒等紀真要回韓州,這東宮的人竟然又找麻煩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