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冥漠曜的聲音似乎是刻意的壓低了,那語氣多顯得曖昧,冥漠曜還舔了一下豔豔的紅脣,喉結不自覺的一動。
饒是誰都知道三王爺的有意思了,好吧,他們都非常默契的想到了之前太子怒火攻心,腎虛的事情,可是很快就完事了嗎?衆人臉上神色憋屈,又譏笑,又覺得三王爺此言語紈絝,有些憤恨,糾結憋屈的神色凝在臉上,很精彩。
冥絕塵現在恨不得衝過去,拔出長劍,也給冥漠曜喉嚨上一刺。
“胡言亂語,不論場合,忤逆兄長,讓本王對你很失望。”冥絕塵心中再氣,也不會傻到和冥漠曜糾纏在那個‘快’字上。
眼看着冥漠曜和冥絕塵又要互相掐架到不可開交的地步。這時候,一道冰冷蕭肅的聲音響起。
“你們二人的恩怨私下再說,別忘了這裡一衆臣子。”姬冥野短促有力的聲音敲打在衆人的心頭,簡潔明瞭的話語帶着不容抗拒的威懾,直接結束太子和三王爺的無聊吵鬧。
太子怒而不言,壓在心底的不甘和憤恨。姬冥野這個狡猾的傢伙,一句‘你們二人的恩怨私下再說。’這不是暗諷冥絕塵沒有翩翩風度,心胸狹窄。而且更氣憤的一點是,冥絕塵在和冥漠曜的爭吵中,已然開始佔據上風,就被姬冥野一句話掐斷,這不是明擺着幫冥漠曜嗎?
在大堂內,顫顫不語的大臣聽到冥王的聲音,第一次感到了被救贖,雖然聽起來還是那麼的冰冷。天知道他們,僵在這裡多麼的尷尬,聽着太子和三王爺的爭吵,他們想要插話很難。更加痛苦的便是之前跟隨向雲煙跪地死誡的太子黨朝臣,跪得膝蓋已經發麻了,一顆心還惴惴不安,難道真要如他們所說死誡而去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你們很喜歡死誡,是嗎?”姬冥野的眼神瞥向那麼跪倒在地,面如土灰的朝臣。
容錦聽聞姬冥野這一句看似打趣,卻十分冰冷的話語,嘴角輕輕勾抹起淺笑,閃爍睫毛下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姬冥野冷峻的側臉。
姬冥野很聰明,他逆轉形勢的手段讓人驚歎。現在這些死誡的太子黨朝臣他們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姬冥野的手中,若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不得不從,還會遺臭萬年,若是饒恕他們,他們必定對姬冥野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雖說他們是太子的人,可如今他們的小命在姬冥野手中。比起自己的性命來說,對太子的忠心簡直是不值一提。而且他們還會質疑太子的能力,讓他們去拿性命做賭博去死誡,卻落得丟人現眼的下場,由此會對太子心存芥蒂。
一石二鳥的好計策,使得很好,不緊不慢,恰逢時機。
那些太子黨們,嚇得雙腿哆嗦,這點,容錦看的很清楚,對於這些貪生怕死的所謂忠臣實在是沒有好感。表面上他們死誡,意在表露他們的忠心,可實際上卻是用死誡來威脅君主,這番可惡。
“這,這,讓臣等如何回答啊。”他們各個面面相覷,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冥王的話。若他們回答說喜歡死誡,那不是上趕着找死嗎?若他們回答說不喜歡死誡,可他們今日都死誡兩次了啊。一時之間實在捉摸不透冥王,越發的緊張膽怯起來了。
“實話實說,不是你們作爲臣子應有的本分嗎?”姬冥野的言語並不重,相反有絲捉摸不透的調侃意味。偏偏是這種似有若無的調侃,讓這些太子黨大臣們,紛紛跪地求饒。
“臣等罪該萬死,偏信他人讒言,糊塗之極。”後面還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姬冥野和容錦都懶得去聽,兩人對視了一眼,絲毫不去注意那些跪地求饒,嚇得屁滾尿流的大臣。
冥絕塵眼神中的陰狠,難以掩飾的陰霾,無法散去。看着姬冥野高高在上,冷聲教訓他的人,讓他覺得很難堪,姬冥野此舉,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臉,實在可惡。可他偏偏沒有立場上去求情。第一,那些大臣的確是犯了死罪,勸誡不實。第二,之前冥絕塵自己便說過,請姬冥野寬恕這些大臣。所以他現在沒有了插手的理由,還被姬冥野得了便宜。那些死誡的大臣心中膈應,對他心存芥蒂。鏽了的刀,再拿起來就不好使了。
“的確是糊塗。”姬冥野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是爲了打斷那些大臣的文縐縐的一套廢話。
那些大臣各個面色憋屈的很紅,就像是魚刺卡在喉嚨裡。果然冥王說話就是直接厲害,讓他們無言反駁。
“臣等該死。”說完,他們就死命的磕頭,地板都砰砰直響,可見用力是多大,也難怪,他們的性命掌握在姬冥野手中,生怕姬冥野一不高興,他們就腦袋搬家。
“死不足惜,死有餘辜。但今日太子大婚,本王不想沾染鮮血,無意殺戮。明日起,早朝上少言寡語,府邸中面壁思過。”姬冥野悠然冷淡的聲音繚繞着絲絲的寒意,滲透進入空氣,每個人都覺得寒冷逼人。
明明聽起來是不嚴重的懲罰,不深重的語氣,卻讓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死有餘辜’聽起來多麼狠絕的話語,在冥王的心中他們已然是判了死刑。而後冥王表示不沾鮮血,無意殺戮,這是不滿太子之前刺死向雲煙的事情。而且更耐人尋味的是對那些死誡大臣的懲罰,竟然是少言寡語,面壁死過,聽起來有些虛無的懲罰,爲何讓人覺得心思膽寒,不知冥王意欲何爲,猜不透冥王的心思,更加令人心慌發麻。
太子眼眸中上過一絲戾氣,姬冥野會那麼好心,放過這些大臣。雖琢磨不透姬冥野的心思,現下也只能順着姬冥野的話往下說。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皇叔仁慈,饒過你們,還不起趕快謝恩。”冥絕塵的話適時響起,似乎是怕姬冥野馬上反悔。畢竟那些死誡的大臣是冥絕塵的人,真要死了,定會削弱他辛苦培植的勢力。
那些大臣如夢初醒,紛紛磕頭言謝,而且非常的用力,砰砰的直響,也難怪他們的性命好不容易撿回來了,內心多激動。
容錦一直淡然的看着這大堂內所發生的一切,輕輕眨着濃密的睫毛,卻似螢火蟲一般的輕盈,莞爾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嘴角輕輕上揚,若有似無的笑意,絲毫不避諱的直視着姬冥野冷峻的臉龐。
姬冥野雖然沒有給容錦回以一個眼神,可是他明顯的感覺到容錦對他熾熱的注視,好似還帶着探究和狡黠的意味。他倒是有衝動想要好好和容錦對視,問她在看什麼,只是這樣的場合多有不便。
“既然如此,今日便散了吧,太子善後。”姬冥野冷聲冷語,不忘再提及太子善後,可是在打太子的臉,畢竟太子新婚夜親手殺了新娘子,傳出去枉天下人痛罵不堪。至於太子如何善後,姬冥野一點都不感興趣。
“皇侄會處理好,請皇叔放心。”冥絕塵不甘心的低頭,語氣稍許憤憤不平,臉色憋屈,隱忍之久。
姬冥野厚重的手掌緊緊握住容錦的小手,將她整個手掌都包裹進去,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霸道和佔有。
他們兩人親密的站在一道,容錦的額頭剛好觸到姬冥野的下巴,姬冥野高大的身形似乎將嬌小的容錦包裹在懷裡,明明他們之間沒有言語,單單是兩人之間那對視的眼神,穿過了大堂,無視了衆人,烙印在對方眼眸中的光景,情意。
這番衆人皆是明瞭,冥王和冥王妃如此恩愛,冥王妃豈會和三王爺做出對不起冥王的事情。要是早想清楚這個道理就好了,也就不會被向雲煙那女人矇蔽了雙眼,不至於像個蠢貨一樣去死誡,實在後悔。這番,謠言不攻自破。
“皇叔和皇嬸這就要打道回府了嗎?”冥漠曜頑劣一笑,很沒有眼力勁的擋在姬冥野和容錦的面前。
“三王爺若有功夫,還是趕緊去找齊十塊帝王綠,明日時限就到了。”容錦端着長輩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明明知道冥漠曜不喜歡這種說教,但是爲了擺弄冥漠曜的糾纏,容錦願意以這種口氣說話。
“不用皇嬸提醒,皇叔給皇侄出了這麼一個難題,皇侄怎麼會忘記,今夜必定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算了,皇侄還是回去想想辦法吧。”冥漠曜似乎有些無奈的撇撇嘴,其實他倒不是有多麼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回去睡一覺的比較好。這番他隨着姬冥野和容錦離開,是爲了避免太子給他耍陰招,早點離開的好,尤其是今日姬冥野對他的態度奇怪異常,他需要時間好好思量。
冥絕塵惡狠狠的瞪着那三人離去的身影,恨不得一劍刺穿他們的後背,挖出他們的心臟。
擁護姬冥野一黨的朝臣也隨之離去,就剩下太子黨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