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妃真相信,姬冥野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醒過來,再來本將這裡救你?姬冥野中的是蠱毒,已到病發時刻,無力迴天。就算他能醒來,必定也要等個十天半月,不過也是迴光返照。本將在琢磨,擄走你的利用價值在何處?本將不管你和姬冥野是如何真心相愛,只要你肚子裡的種在,就不怕姬冥野不來。只是本將不知道是否有耐心等到姬冥野醒來,不出二十日,本將就會攻下天冥的邊關城防,別到那時,姬冥野還沒醒來,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周崇雪陰冷的眸子刻骨,毫不避諱的眼神直視着容錦的小腹。
容錦警惕的目光看着他,緊緊護着她的小腹,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姬冥野真的會醒過來嗎?姬冥野搖搖欲墜的身子,滿嘴的血污,那畫面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姬冥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曾經許你長命百歲,一定會實現的。
姬冥野,不要在騙人了,你說過我眼角下方的褐色淚痣,乃是三生情緣,三生三世的擦身而過,只換來一世的回眸相遇。上一世我的世界裡沒有你,偏偏這一世遇到了你,不要再分離了。我已經無法承受,再一次的分離,還要等多少個三生三世,我們才能在一起,永不分開。你若死了,獨留下我一個人,我的淚水再也不能止歇,三生石上,我們留下的痕跡,你是否還能再尋我一世?
你說過,若是找到了前世的戀人,必定能夠永世相守。你不能騙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等着吧,看你如何度過這煎熬的日子。”周崇雪,看着容錦失神的樣子,恥笑萬分,什麼感天動地到愛情,真以爲能經受得住考驗。
命人將容錦綁了扔在大帳內,每日三餐送過去,都是極其差的吃食,是士兵們吃剩下後給她送過去的。
她本來就是俘虜,哪有優待的道理,周崇雪可沒有心思管這種小事,勉強吃着不餓死就可以了。
時間流逝,已經過了三日,天冥軍營那邊依然沒有消息傳來,周崇雪連日裡每天安排探子去打探,有關於姬冥野生死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就是沒消息,說明姬冥野現在還在昏迷,生死難測,又或者是姬冥野已經死了,天冥的那些人是爲了封鎖消息。
總之,這些都不是周崇雪關心的事情,有了姬冥野的王妃和未出生的胎兒做俘虜,姬冥野一醒來,必然就會過來救人,反正他不急。
這三日,周崇雪每日派兵到天冥紮營處叫陣,多麼難聽的話都講,多半是說“你們將軍是死了還是昏迷了,好歹給句準信。瞧瞧,沒有了你們姬將軍領導,你們各個都是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迎戰,真是一羣草包啊,烏龜。哈哈。”日升國的將士本身就是蠻橫粗鄙,說出來的話自然要難聽的許多。
一開始天冥王朝的將士還能忍耐,到了第二日,日升國的將士又在譏笑。他們忍無可忍,王遠離帶兵迎戰,本以爲會狠狠的教訓一頓日升將士,卻被他們弄出來的詭異陷阱差點全軍覆沒。
之後便是天冥將士有氣無處發泄,奈何人家外面罵的多麼的難聽,都不能迎戰,因爲日升國的陷阱實在難防,無比懷念將軍當時的睿智敏銳,領導他們大破日升的陷阱,可是將軍現在生死未知。
南嶼副將軍,和王副將,一直守在將軍的營帳之中,一點消息都不透露,他們真的好擔心,若將軍真死了,他們該何去何從,一時之間軍營中人心惶惶。
周崇雪非常滿意的聽到屬下來稟報,天冥軍營中的混亂場面,一羣不堪一擊的東西,除了姬冥野,他誰都不放在眼裡,這個世上能夠與他匹敵的只有姬冥野。
可卻覺得遺憾,是誰給姬冥野下了蠱毒,要取他的性命?沒想到姬冥野縱橫沙場,睿智絕頂,氣質非凡,卻死在一隻蠱蟲之上。真是有些諷刺的結局。
周崇雪善於養蠱,自然也懂得解蠱的道理,先不說種在姬冥野身體內的蠱蟲是什麼,該怎麼解?論姬冥野現在毒素蔓延全身的狀況,解了蠱毒也免不了一死。所以姬冥野的死是註定的。
他想要知道是誰下的蠱毒,這纔是他真正感興趣的地方。是太子冥絕塵,還是天冥的老皇帝,這兩個人最有可疑。周崇雪這幾日派人試探過冥絕塵,而冥絕塵是不知道姬冥野身中蠱毒的事情。
冥絕塵和周崇雪達成了協議,只要等姬冥野一死,冥絕塵利用手中的勢力和軍隊,將天冥邊防的士兵抹殺乾淨,和周崇雪的軍隊裡應外合,結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一同逼入洛陽,逼迫皇帝退位。
冥絕塵是天冥的太子,對天冥的佈防和形勢非常的熟悉,他們這樣的結盟,再好不過。
又是三日,周崇雪第二次見到向榮錦,本以爲她會變得憔悴不堪,滴水不進,倔強得要命,不吃嗟來之食。這不是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嗎?哀哀慼戚,等着姬冥野來救她,自作堅強。
還以爲向榮錦見到他會是仇恨,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的悲慼眼神,又或者是虛弱不堪,一心等死,她不還是懷有身孕的女子嗎?
可這次卻出乎周崇雪的意料,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向榮錦艱難的擡起被繩子捆綁的雙手,正一點點的低下頭,嘴脣靠近碗沿,一點點吃力的喝着裡面幾乎沒有米粒的米湯。
本以爲這種姿勢會有些狼狽,可週崇雪看在眼裡,看到她淡然清冷的眼神只是撇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突然覺得她的姿態再不過的優雅。這大概是姬冥野喜歡她的地方吧,即使身處如此狼狽尷尬的境地,她總能淡然處之。
周崇雪整暇以待,環抱着胸,靜默的等着容錦喝完手中的米湯。
末了,容錦放下碗,淡淡的看着周崇雪。
周崇雪有些失望,沒有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但整體氣色還不錯,倒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她的夫君生死難測,她倒是有閒心吃好喝好。
“冥王妃,一點都不擔心姬將軍嗎?六日裡,天冥軍營關於姬將軍的消息一絲一毫都沒有,想必還是處在昏迷中,亦或者是死了,天冥的那些廢物不敢將這個消息公之於衆。總之哪一點,都很不樂觀啊?”說罷,周崇雪的語氣裡還有一絲惋惜。
“多謝周將軍告知,本王妃對天冥軍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改變不了任何。周將軍,不必與本王妃多饒口舌。”容錦清冷的眼眸冷漠萬分。
“你很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吧?按時用膳,保持平穩的心情,一切都是爲了安胎。冥王妃的母愛真偉大啊。明日,本將還會再來的。”周崇雪冷哼一聲,不給容錦任何回答的機會,拂袖離去。
他說得沒錯,容錦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腹中的孩子,這是姬冥野唯一的延續,她不敢承認,其實在她的心裡,也認定姬冥野會離開這世上。她不知道未來如何?她多麼的無力,無法改變,縱是再活了一世,這世間的牽絆和障礙,她依然跨不過,無力改變,那麼就讓她看清眼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保住腹中的孩子,等着姬冥野來接她們母子回家。
在這六日裡,度日如年,不光是容錦如此,還有南嶼和王遠離等人。
在天冥的大帳中,榻子上姬冥野微弱的呼吸,緩慢跳動的脈搏,有好幾次差點都探測不到。
姬冥野精緻的五官,敷上一層寒霜,連眉毛附上了一層白霜,冷峻的嘴脣蒼白,時不時的冒出幾股血液,因爲失血過多,滿模蒼白,就像是冰凍在雪山中的人,毫無生機。
除了時不時的嘴中夢魘着吐出幾個不知名的字符,不然真讓人以爲他要昏迷直到死亡。
南嶼和王遠離,大概聽了三日才明白,將軍嘴中吐出的字符是王妃的名字。‘容錦。’饒是多麼堅強的人,看到將軍如此,都無法掩飾的悲痛。
南嶼無奈的望了王遠離一眼,將軍的夢魘又開始了,說久了就會吐出一股鮮血,他們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王遠離低聲嘆氣一番,“沒想到容錦回來這裡?如今之計,只有等將軍醒來,希望容錦不要有事纔好。”
“王爺和王妃情深意重,王爺絕不會讓王妃身陷囹圄的。將軍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南嶼這麼說,也是努力說服自己,他相信主子一定會醒來的。
“好,那我們再試一次,一起合力將將軍體內的寒毒逼出來。也許將軍就可以醒了。”王遠離的話多有無奈,他和南嶼已經堅持六日來,給將軍逼毒,絲毫不見起色。
他們一起用內力給姬冥野逼毒,耗盡內力。
姬冥野嘴中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那些血是黑紫色,一看就是浸染毒藥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