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不瞭解太夫人,不過,庭兒這點出息她還不放在眼裡呢,除了皇貴妃之外,還有玉欣,保不成以後就成了皇妃,你再看看玉臻,那孫家富貴顯赫,太夫人可寶貝着呢。”侯夫人眼中滿是鄙夷,“庭兒和瑤兒打小就不曾讓太夫人多瞧上一眼。”
清顏怎會不知,這短短几個月來,太夫人的所作所爲她無一不是看在眼裡,好在簡玉庭並未因爲親情的缺失變得偏執,只是因爲十歲那年的不幸,讓他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就在清顏和侯夫人走後不久,簡夫人去了太夫人請安了,只是到了門口,就被晚香攔下來,“夫人,太夫人身子有恙,請了大夫了,說是讓她靜養着,您還是先回吧,奴婢一定轉告太夫人,等她老人家好了些,奴婢再去稟告夫人。”
簡夫人吃了個閉門羹,心焦如焚,這掌家的事兒她必須得拿回來,否則她掙扎了大半輩子算是白忙了。太夫人生病也不知道真假,可簡夫人一心要奪回權力的心思卻是千真萬切的,她轉身去了藻居。
裡面歡聲笑語,簡夫人沒有讓人通報,便去了花廳,正門處簡玉臻和孫落桂正與一名俊俏少年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夫人,”孫奶孃先看到了簡夫人,忙屈膝行禮。
圓桌上的幾人擡頭見是簡夫人,紛紛起身,“娘,您怎麼來了?”
“有客呢?”簡夫人的臉上一直保持着雍容,這少年同簡玉臻一般大,樣貌可比簡玉臻好上好幾分,舉手投足只見皆帶風流。
“娘,這是桂姐姐家的表哥,去年纔來的京城,他說的事兒可真真是稀罕的事兒,兒子可算見識到了。”簡玉臻一臉的興奮,起身過來拉了簡夫人進屋,孫落桂見了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奶娃子就是奶娃子,一時半刻都離不開娘。
“伯母,有禮。”那少年朝簡夫人深深鞠了一躬,笑起來的鳳眼比女人還媚。
“嘖嘖嘖,表少爺一表人才,極好極好,”簡夫人見自己兒子和這般公子交好,笑不攏嘴,“你們聊你們聊。”即使心裡有事,也不能這個事情找孫落桂說話。
這一趟又是有事無處說,索性,簡夫人就回了撫心苑,叫人去請了簡玉欣進府。
簡玉庭回來時一臉的喜氣,清顏不問便知道肯定是簡越明的身體有些好轉了。
“父親極力贊成我們查賬,讓我只要拿着黃玉蓋上印章便行,只是京裡的鋪子,還需一個個的通知,這事兒我會去辦的,你看看到時候派什麼去查就行。”
“相公,查賬一事能不能先隱瞞着,我不想聲張,到了時間我們再一一通知,可好?”清顏目光灼灼地瞧着,希望簡玉庭能夠答應她的要求,畢竟賬本是死物,隨時會被人重做。
“娘子的意思是。。。。”簡玉庭輕捏了清顏的下巴,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
到了嘴邊的話,清顏又給嚥了下去,難道要她說自己對簡夫人有懷疑?
“我就是想到時候怕有變數,還是等最好安排爲好,這樣不至於那些離了心的掌櫃做手腳,相公以爲呢?”清顏笑問道。
簡玉庭笑了笑,“不錯嘛,小娘子還有了些心思,爲夫喜歡得緊。”
“嬉皮笑臉,”清顏故作正色道,“爲何相公對別人就沒個好臉色,昨日若是將弟媳的胎嚇急了,太夫人還不過來拼命。”
“這怪不得我了,誰讓她亂闖別人內室的,這要是在皇宮,當場殺了也毫無怨言,”簡玉庭眼中多了絲陰涼,“別以爲你好說話,她就可以亂來,二孃一同過來分明就是給她撐腰的,我若不兇一些,她們還不吃了我娘子。”
簡玉庭加重了‘吃’字,打從知曉簡夫人和地煞門的人有關之後,他變得更加深沉了。
“地煞門的漏網之魚追查得怎麼樣了?”清顏岔開了話題,她不想讓簡玉庭困在家宅的瑣事之中。
“平南王府。”簡玉庭篤定道,“赤雪打探到有不明人士出入平南王府,那人雖然拔了黑衣,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身影,當時赤雪跟着他們師傅學得就是追蹤。”
平南王?!簡夫人的爹,一個她自己都覺得大膽而又荒唐的想法冒了出來,“當年你被人追殺會不會是二孃透露的消息?”
“這事兒你別想那麼多,我自有分寸,”簡玉庭別有意味地瞥了一眼清顏,這小女子太聰慧了,自己這男子漢的威風都抖不出來了。
“少夫人,侯爺,綿王妃剛讓人遞了帖子過來,門房的人給送進來了,您看看。”沾花遞了張燙金的拜帖過來。
“這麼快,”清顏打開拜帖一看,高興地說道,“劉姐姐明日便要過來了,不是說至少要三天的腳程嗎?這纔不過一天半時間呢。”
簡玉庭笑而不答,綿王已經懂得他的用意了,忙不迭時地帶着妻子趕回來,如此,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幾分,福王去湘城看來是無功而返了。
“那你好生準備一下,明日我也會一會綿王,這位聖上極爲讚賞的王爺。”簡玉庭不羈地將修長的雙腿一交,雙手枕在後腦勺,明眸如星,一種渾然天成的自信圍繞着他。
清顏將拜帖收好,先讓紫玉去準備明日要穿的衣裳,這邊又讓人去叫大芳和柳枝馬媽媽去暖閣說話。
大芳和柳枝以爲清顏要考察她們的賬目,將手上的賬本都帶了過來,清顏翻了幾頁發覺二人的字越也越端正,便不再查看,“甚好,你們兩個可會珠盤子?”就是算盤。
“奴婢們會一點,只是不大熟。”大芳和柳枝訥訥地說道。
清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馬媽媽急忙出來打圓場,“少夫人,奴婢會好好教她們的,您放心。”
“馬媽媽會珠盤子?”清顏倒是意外,本想叫許業立想想辦法,是否能幫着培訓一下,這樣一來,倒也省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