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別憂心了,多想想平安和孫女,還有大姐二姐三姐,我們都會好好孝順您的。”清顏扶着老太君歇下,然後去淨室絞了乾淨的帕子過來,幫她淨了面和手,耐心到細微之處。
“顏兒越發懂事兒了,”老太君動容地說道,“就連你母親也不曾這麼照顧過我。”
清顏莞爾一笑,給老太君攏了攏被角,想去將燈挑暗一些,絳紅走了進來,“四姑娘,簡家大少爺叫了馬車來接你了。”
清顏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和老太君道別,老太君見簡玉庭善待清顏,欣慰地點點頭。清顏便讓周媽媽進來守着老太君,還交待有事兒一定要告訴她,周媽媽應了下來,她纔出了西堂屋,卻在門口見着了許氏,“娘,您怎麼不進去?”
許氏一身流彩暗雲裙裳,很符合夫人的身份,且低調還不張揚,“娘看看顏兒便成,”許氏藉着燈雙眼在清顏的臉上流連,“可比上次好看多了。”許氏若有所指。
清顏微微一笑,霞光盪漾,“怪女兒不孝,這麼久也不曾過來看看娘。”
“孩子,別說這等話,娘希望你過得好就心滿意子了。”許氏定是聽了石槿的話了。
“女兒和相公很好,那些個胡謅的話娘莫要聽了。”清顏笑着說道,“女兒以後會時常來看您的。”
“別,太夫人要是薄待了你你也別往心裡去,她是長輩,你自當孝順着,以後她會慢慢知道我們顏兒的好了。”許氏交代了清顏,清顏只得應着,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太夫人能高看她一眼,可身份擺在那裡是一輩子都不能改變的事情,庶女就是庶女。
許氏有很多話要說,可見天色已晚,便催着清顏回去,“早些回去吧,這馬車都來了,別讓人等久了。”
清顏乖巧地點了點頭,朝許氏福了福身子後,才叫了沾花和春芽一同離去。
門前停着的果真是簡玉庭專用的馬車,而且坐在車轅上的就是擒風,“大少奶奶。”
清顏上了馬車後,想起要交代春芽的事情,“大少爺的腳能站立的事兒你只當自己沒瞧見,明白嗎?”
春芽已經得了沾花的訓話了,忙不迭失地點頭了,“奴婢什麼也沒有瞧見,”說完還將手捂着眼睛,一副可愛俏皮的模樣,惹得沾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就你貧了。”
春芽嘻嘻哈哈逗笑了一路,回府已是亥時了。
簡玉庭已靠在牀榻上翻着清顏那本《大順史志》,專程等着清顏回來。廚房熱了飯菜過來,清顏梳洗之後便一陣狼吞虎嚥,一是着實太餓了,二是某人好像有話要說。
膳後,清顏怕積食,穿了中衣在內室晃悠,等着簡玉庭開口。
到最後,簡玉庭還是沒能屏住,看着眼前嬌小的女子說道,“後天三皇子要同時迎娶玉欣和左相之女。”
什麼?清顏覺得自己聽錯了,“後天要同時娶兩個?”
“不錯。”簡玉庭說後,抿脣看着她。
清顏轉個了身,回想早晨簡玉欣是哭着跑進清心苑的,定是知曉了這件事情,而傍晚只是在自己面前逞強歡笑罷了,“難怪二妹早上哭着去太夫人那裡,這事兒也確實出人意料了些,洞房花燭夜丈夫睡其他女子的屋裡,自己只能獨守空房,哎,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真是可憐見的。”
看不出她還挺會悲春傷秋的,簡玉庭擡了眼,語氣淡淡的,卻帶着悶意,“娘子是在埋怨當日我倆成親時讓你獨守空房嗎?”
清顏瞥了他一眼,“我們不一樣,三皇子和玉欣可是兩情相悅的。”說完,瞧見簡玉庭的眼眸熱辣辣的,更像是怒意。
“你過來!”簡玉庭忍着怒意說道。
清顏後退一步,搖頭,她不喜歡他的命令的口吻,她又沒有說錯話。
簡玉庭掀被下了牀榻,大步走到清顏面前,不顧她的掙扎,抱起她上了牀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住了她。
“說你沒心沒肺的,還真沒有說錯你,回來也不和我說說祖母怎麼回事,還拿話剜我的心。”簡玉庭溫熱地氣息噴在清顏臉色,灼灼目光透着受傷。
清顏伸手推了推,他紋絲不動,蹙眉道,“還不是那些個糟心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好在祖母沒事了,否則我還真不放心回來,多虧你讓擒風來接我。”
簡玉庭看着她嘴一張一合的,輕吐幽蘭,便輕啄了一下她的櫻脣,被她瞪了一眼,心裡嘀咕又是沒個正經的。
簡玉庭撫開她額上的秀髮,露出光潔瑩亮的額頭,“你說三皇子和玉欣是兩情相悅,那你對我呢?”語調透着溫柔的期待。
清顏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刺激到他的神經了。
成親前他對她的好讓她銘感於心,成親後又驚訝於他就是自己當年救得少年,這樣一來,便能將他的好一一串聯起來,然後慢慢迷失在他的信任中,漸漸變得依賴,打從知曉他去邊城是爲賺得功名娶自己時,她有一種心防塌陷的感覺,那是一種有了牽掛的溫情,有了期許的好感,只是這時代的三妻四妾她卻是接受不了,所以她即使付出了身也不想再失了心。
清顏的走神讓身上的男人有些慍意,他粗魯地扯開她的中衣,在那微微隆起上重重地一咬,疼得清顏齜牙咧齒,小手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幹什麼?疼死人了。”眼眶裡當即盈上了淚水,不知是因爲心酸還真是因爲太疼了。
他氣惱自己爲何會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成親幾個月來都不曾聽到她一句心裡的話。
“顏兒,我。。。。。”簡玉庭看着她流淚,心疼。
“你什麼你,嫁都嫁給你了,還能怎麼樣?”清顏是真的生氣了,哭着說話。
“你。。。”簡玉庭想讓她別哭了,又被搶了白。
“我什麼我,你日日用笛聲引誘我,卻又不告而別,你爲何我不問問我怎麼想?嫁了你之後,又日日擔心你的安危,你現在卻這樣來問我,你安的什麼心?”清顏“控訴”着簡玉庭,說完,撇開了頭,讓淚水落在錦枕上,暈開一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