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蘇嬤嬤從遠處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頭髮狂的狼,見到寧清嵐被人抱住,她大喝一聲。
“放開我家姑娘。”
安平王一見黑着臉不滿的嘀咕:“怎麼每次都有人來打擾我與姐姐親近,討厭!”
說完他轉個身,將寧清嵐完全的遮掩在自己的身形下,蘇嬤嬤想要衝過來,卻被護衛攔住,身後的狼則被另外的護衛三兩下殺死。
“咳……王爺,這血牙可是王妃心愛之物,您看……是不是先處理了?”
一個儒雅的聲音響起,原來安平王的身側一直站着一個年輕人,此人一身文士長衫,手持紙扇,氣度不凡,丰神俊朗,正是昨日在茶樓上被人叫作二哥的男子。
“討厭!青言,你處理就是了。”安平王嘟噥着,手鬆了鬆。
寧清嵐趁機逃出魔瓜,蘇嬤嬤上前將她扶住,上下將她打量:“姑娘可好?”
“我沒事。”
寧清嵐有些頭昏,喘着氣搖頭,刺鼻的血腥味傳來,這時她纔看到,剛纔兇狠無比的兩條雪狼,此時全都倒在了地上,頭上腹部全是血洞,綠油油的眼睛空洞發白,以完全的死透了。
儒雅男子道:“寧姑娘,在下安平王府司馬徐青言,這兩匹狼是府中王妃所養寵物,不小心偷偷跑了出來,讓姑娘受驚了,不過……此時它們以死,要是王妃尋找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在下敢請寧姑娘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可好?”說完他拱手一揖,目光真誠而坦然。
寧清嵐與蘇嬤嬤兩人對視一眼,看了看四周七八個精壯的府中護衛,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點頭道:“一些有勞司馬安排。”
徐正言見此笑容更加溫和,手一招,兩名秀麗的小丫環從一旁走了過來。
“寧姑娘,此處我來處理,一路上的血跡我會讓人掩去,她叫青霜,你跟她去屋中稍作梳洗,今日我們並未見過。”徐正言做着請的姿式,臉上的神情溫和自然。
“有勞徐司馬。”
寧清嵐點頭,看了眼被裝進布袋的狼屍體,跟着叫青霜的丫環向一旁的屋子走去,
一旁的安平王則是十分不捨的模樣,可憐巴巴的望着她離開。
“寧姑娘這邊請。”
青霜在前帶路,行不多遠,穿過一片矮樹林,一間白色的院子後門出現在眼前。
丫環青霜帶着寧清嵐與蘇嬤嬤走進裡面的一間看似客房的廂房,快速的爲寧清嵐重新梳妝。
“寧姑娘,這裡條件簡陋,真是待慢了。”
丫環青霜十七八歲的模樣,細眉細眼,笑起來眉眼彎彎,她打散寧清嵐的頭髮,手腳利落的爲她重新挽起髮絲,另一個丫環則端來熱水,將蘇嬤嬤衣角上沾染的血跡洗掉,然後放在炭火上烘烤。
寧清嵐環顧四周,一眼望見窗外的一片池塘,微風吹來,剛剛長出的荷葉在陽光下輕輕搖擺,藍天碧日下,青青綠綠一大片,看得她心中安定,似乎剛纔驚魂的一幕只是一場夢。
“青霜你太客氣,這裡很好,請代我謝過王爺。”
寧清嵐與青霜客氣幾句,心裡有些疑惑,從重生到現在,每過一日,心裡的疑問就增加一分,前世的她只是整日呆在後宅的一個小小婦人,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今日經歷的一切太不尋常,知道得越多,她的心反而越不明白,身份神密的魏神醫,癡癡傻傻的安平王,放出雪狼想要殺她的安平王妃,還有那不知其心的靜玉公主,就連剛纔那笑得溫和的徐司馬都渾身透着神密……
這些人,前世她都從來沒有接觸過,她只是想找出幕後害她之人,只是想救出自己的父親,只是想讓好發貨單南巫人能有一片安定的家園。
可是這一切,現在看來都很不容易,她的身邊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本與她無關,可現在她卻一步一步的也走了進去。
荷塘的輕風吹進屋中,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蘇嬤嬤的衣衫很快乾了,寧清嵐的頭髮也梳好了。
寧清嵐不敢在此多待,再次謝過後,青霜帶着她們出了屋子,沿着剛纔的小路,穿過拱門,重新走向紫竹林。
一路走過,剛纔的安平王等人早以不在,就連地上的血跡也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寧清嵐與蘇嬤嬤剛走出不遠,身後的拱門處的鐵門被人從裡鎖上。
寧清嵐站定回望,心中疑惑,難道這門是一直鎖着,只是剛纔她呼救時纔打開?
“姑娘,咱們走吧。”蘇嬤嬤心中同樣有許多的疑問,不過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一切還是等回去後再說吧。
“嗯,走吧!”
寧清嵐轉過身,兩人沿着小路而去,在經過石山之時,寧清嵐重新去看了看,石洞裡早以無人,但在昏暗的角落,寧清嵐撿到了一個粉色的錢袋,她隨手收進了空間,在快到閣樓的小路上,採雪迎了過來,說靜玉公主以經回來了,剛纔正在找她呢。
寧清嵐點頭,三人向着閣樓而去,一進去,裡面的氛圍很是熱鬧。
一個寬敞的大廳中,擺放着兩桌豐盛的午膳,靜玉公主坐在上首,見到寧清嵐,親熱的將她拉着坐在她的身旁:“寧姑娘,快來,就等你了……上酒。”一聲吩咐,下人們紛紛奉上美酒。
寧清嵐環顧四周,兩個大桌上坐無虛席,果然只有靜玉公主身旁這一個空位,章子然也同樣坐在這一桌上。
她坐下來笑道:“多謝公主,安平王可好些了?”
“好,安平很好,吃了藥後現在應該以經睡着了,你不用太擔心。”
靜玉公主點頭說完,接着舉杯笑道:“現在人都到齊了,大家共飲此杯。”一口飲下杯中美酒,豪氣萬千,靜玉公主素有豪爽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過,京中貴女們可都以淡雅爲美,此時她們會如何做呢?
寧清嵐掩面將酒水湊到嘴邊,掃了眼衆人的表情,小口微張,一口飲盡,此時酒桌上的衆女,表情甚是興奮,似乎這樣的場景以經歷多次,坐在這酒桌上後,之前在花園裡的矜持全收了起來,十分隨意自然,人人都是一口飲盡杯中美酒。
只有一人除外,坐在靜玉公主右側的章子然,一直都是微低着頭,手中酒水以盡,面頰微紅,低頭垂目,臉上的笑十分的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