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三姐姐。”
寧清嵐將寧綺蘿叫住:“今日出府,我在街上見這糖人好看,便着人買了幾支,這隻老虎糖人送給五弟,希望五弟能喜歡。”
從小喜手中拿過糖人,寧清嵐遞到寧奎羽的身前。
這是一個色彩鮮豔的虎形糖人,只有手掌大小,虎頭高仰作虎嘯狀,尾巴高高翹起,整個形態十分逼真,威風凜凜。
寧奎羽面色不動,但一直盯着寧清嵐手中的糖人,眼睛裡閃着亮光,道了聲謝,剛伸出手想要接過時,寧綺蘿大叫一聲,一把將他拉住。
“不要……”聲音尖銳,將在場衆人都愣住,寧奎羽更是不解,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拿也不是。
寧綺蘿尷尬一笑,臉色顔色退盡,心裡害怕到了極點,此時她顧不得他人的眼光輕聲道:“七妹妹,奎羽他牙不好,吃不得糖,這糖人如此生動,就送給我吧。”說完,快速的接了過來,垂下的眼眸閃爍,身體以輕顫起來。
“哦,原來五弟不能吃糖,三姐姐喜歡自然是好,不過,妹妹另有準備物品送給姐姐,你看,這千福館的糕點,還有集慶齋的絲綢都是送給姐姐的。”寧清嵐手一招,小喜將兩個錦盒送了上來。
“妹妹有心了。”寧綺蘿讓丫環接過,快速說道:“天色不早,妹妹早些回去歇息吧。”說完寧綺蘿帶着寧奎羽離開。
寧清嵐不再相留,望着她離去匆匆的背影,暗自搖頭,很快也回到了荷苑居。
只是,在她剛離開不久,一棵青松後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露出身形,望着寧綺蘿與寧清嵐離去的方向,眉頭緊緊皺起。
“剛纔周侍郎親自來見過父親?你確定他是來陪罪的?就爲了她?”男子低沉問道。
在他身後的一個家奴看向寧清嵐的方向,點頭道:“是的,少爺,這是小人親眼所見。”
男子聞言不再說話,英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另一邊,寧綺蘿送走寧奎羽,回到自已屋中,她遣退下人,一人獨自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天色越來越暗,她卻沒有點燈,纖細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孤零。
“不行,她以害了母親,我絕不能讓她再害奎羽,不能,絕對不能……”
“可是我的毒,母親的毒……”
“但是奎羽……”
寧綺蘿在黑暗中念念叨叨,一會兒急走,一會兒停下,不一會兒後,她終於站定,眼中發狠。
”寧清嵐,寧清嵐,是你逼我的,前世我燒死於大火中,所有的恩怨早以還清,今生我不欠你什麼,什麼也不欠了……你不讓我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快步來到書桌前,點亮燭火,快速的寫了一封信,吹乾墨跡重新又看了一遍
後,裝進一個精緻的小匣子裡鎖好。
想了想後,她又寫下了另一封信,向門外叫道:“宛芳”
“是,姑娘有何吩咐?”丫環宛芳從外間進來。
“將這匣子送到王嬤嬤手裡,這封信是寫給她的,她看後自會明白,此事十分重要,宛芳,你要親自去一趟,親手交到她手中,你可清楚?”
王嬤嬤正是當初躲在這屋裡想害寧清嵐,卻被毒廢了手的那兩個婆子之一,事後,寧綺蘿將她們兩人送到京郊的田莊上養老,身體同樣中了毒,此時寧綺蘿無人可用,也只能指望她們了。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送信,姑娘儘管放心就是。”宛芳慎重接過,退了出去。
看着房門關閉,寧綺蘿頹然的坐了下來,了無睡意,屋中燭火飄搖,夜越來越深了……
在荷宛居里,寧清嵐同樣沒有睡,蘇嬤嬤坐在牀邊,靜靜的等着寧清嵐看完手中的冊子。
宋婆婆,不對現在要叫金護法了,金護法今天給了寧清嵐三本冊了,第一本冊子記錄的是現在南巫人在北琉的分部和重要人物的名單。
南巫現在約有五千餘人,除去京城的一千多人外,其餘之人皆在西邊的苦寒之地,沙羅城,那裡是北琉的最西邊,四周全是無盡的沙漠。
早在幾百年前,沙羅城的城主羅雄亞本來就是南巫血脈,一代代潛伏下來,作爲南巫最後的落腳之處。那裡地處偏遠,北琉對那邊一向極爲寬鬆,當地老百姓也不足萬人,可以說,除了每年會有官員收取進貢外,基本無人願意多管那裡之事。
所以,這十幾年來,南巫餘衆在沙羅城落業安家,整個北琉卻無人發現,大長老就是專門負責沙羅城與京城的往來和情報交流。
第二本冊子,是南巫在京城所開的鋪子,共有茶樓四間,鏢局一間,這些鋪子對外經營,其實更多的是爲了打探消息。
三長老是專門負責此事的,她會將茶樓客人所說的點點信息收集起來,加以分析,得出結果後,交於二長老所負責的鏢局之人去核實,以求能找到太子。
只是,這些年來,太子的下落一直不明,不過對於勇德侯府與京城各大世家的情況卻瞭解了不少。
比如現在京城的情形,冊子裡就有記載,當今皇帝軒轅明施行暴政,子嗣無數,卻並無一人立爲太子,自以爲年輕能千秋萬歲,實則長期服實金丹,身體早以虛空。
朝中大臣分爲四派,第一派自然是當今皇后之子四皇子,他是嫡出之子,佔有名份,是爲太子第一人選,朝堂之上勇德侯府與吏部尚書等官員全力輔之,得大半聲望。
第二派是爲擁護賢貴妃之子二皇子之人,以其外祖父左相等人爲首聚之,其勢力十分龐大,支持的官員大到鎮威將軍,小到京城小官,根基深厚,是四皇子最強勁敵,靜玉公主支持的也是他。
第三派,是淑妃之子,六皇子,其外祖父是當年太子太傅,勢力也不可小覷,只是這些年太傅年邁,皇帝日漸兇暴,師生之情早以淡了許多,要不是淑妃還算受寵,六皇子只怕氣侯難成。
第四派,也是最弱的一派,正是以故先皇后之嫡子,安平王,也是唯一一位得了封號的王爺,其外祖是禮部尚書徐才清。
當然徐才清並不爭太子之位,只是他一生清廉,學生遍佈天下,當年更是朝堂右相,雖先皇后以逝,但他仍然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勢力,平日裡一向最愛與皇后作對,有人隱隱猜出,定是他認爲先皇后是被當今皇后害死,所以他才如此爲之。
得了這種名聲,皇后反倒不能對他下手,這麼多年過去,倒是越來越有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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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後一天了,嘻嘻,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