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嵐!”
寧瑜遠咬牙切齒,大步而來,然爾他才走幾步,院門外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一個下人喘着粗氣,焦急道:“大老爺,不好了,老太爺被蛇咬了,您快去看看吧,大夫說……說那毒,那毒……”
“毒會如何?”寧瑜遠虎目圓瞪,一把將那下人的衣領提起。
“那毒會,會致命。”汗水滴落眼中,可那下人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眼前暴怒的大老爺會一用力就將他那脖子給擰折了。
“啊,寧清嵐……”寧瑜遠聽完額頭青勁暴跳,雙手一頓,將那下人摔倒在地,轉身朝寧清嵐大步奔來。
“寧清嵐,你爲何要毒害文昊?爲何要毒害你的祖父,他們都是你至親之人,你如何能下得了手?這十幾年來,寧府生你養你,可有半分對不起你的對方,你爲何要這麼做?爲什麼?”寧瑜遠衝到她的面前,手掌舉起,一巴掌就要扇了下去。
雖然在來的路上,他與悟塵道長都想好了說詞,如何讓寧清嵐解開南巫與寧府的仇恨,如何讓她不再爲血魂樓利用辦事,然後再如何讓她安安靜靜的出嫁,如何心甘情願的利用神醫弟子的身份爲寧府謀福利,以至於後面如何讓她相信她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死去,連這些他們也都想好了。
可現在,面對眼前的變故,面對兒子與父親的性命垂危,寧瑜遠什麼都忘在了腦後。他只想一巴掌狠狠的打到寧清嵐的臉上,讓她也嚐嚐什麼是錐心之痛?
可惜,他的願望註定是不會實現了,在他的手剛剛要落下的時候,一條金色的小蛇嘶的一聲向他竄來。腥紅的信子離他的鼻子不過半尺遠。
寧瑜遠大驚,身形猛的後退,多年習武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此蛇的厲害,千鈞一髮間,他連退三步,一個趔趄差點坐到地上。後背瞬間冷汗涔涔而下。
“大老爺,就是這條蛇,咬傷老太爺的就是這條金蛇,小的親眼所見,絕不會認錯。”來報信的下人。一眼認出六翅金蛇王的樣子,手指着重新盤迴到寧清嵐手腕上的蛇,臉上全是驚恐之色。
這一下,寧瑜遠的臉色更加難看,各種神色變化不停,剛纔的那一嚇,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寧清嵐的重要絲毫不差於他的父親與兒子。或者,比他們更要重要一些也猶未可知。
他推開扶着他的下人,拍了拍衣服上根本沒有灰塵。重新站直着腰背凝視着寧清嵐,這時,悟塵道長也走了過來,地上的下人都被他餵過瞭解毒之藥,只是效果如何一時還看不出來,但是寧文昊的毒最深。放了近兩碗黑血,到現在也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南巫的毒果然厲害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寧清嵐的身上。
寧清嵐一身白衣。風姿絕色,月光下。火光中,她的面容一直淡定而清冷,小喜和奶孃她也不用去找了,寧瑜遠在這裡,她們的下落,不言而喻,聽寧文昊說她們並沒有生命危險,她心中略安,只是,要怎樣才能見到她們,將她們救出來呢?
她蓮步輕移,望向寧瑜遠道:“你真的要我說嗎?”
寧瑜遠一愣,慢慢的才反應出寧清嵐說的什麼意思,是啊,他剛纔憤怒咆哮,句句責問寧清嵐爲什麼那樣的做,可現在,他哪裡真想讓她說出來,那些事情哪裡是能在這裡當着衆人來說的啊,倒底是爲什麼,他心裡不是比誰都清楚?
他嘴角抽搐,神色變幻不定,肥大的手掌緊緊握成拳,寧清嵐這是在抽他的臉,*裸的狠狠的抽他啊。
可是,他還只得乖乖受着,因爲寧清嵐的身份不僅寧清嵐自己怕被人知道,他寧瑜遠同樣怕被人知道了。
想他堂堂兵部尚書,家中子女竟然是南巫之後,南巫餘孽那可是朝庭一直通輯的對像啊。
當年,北琉多次前往南巫,爲了那座金山,不知損失了多少士兵與錢財,可最後,南巫國是滅了,可南巫的那座金礦卻石沉大海,辛苦大半年,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當時皇帝十分振怒,下旨捉拿南巫餘孽,所以才讓失去家園的南巫人如過街老鼠,無處容身。
現在,若是讓人知道,他攻打南巫的功臣的家裡,就隱藏着這麼一位嫡出的南巫皇室血脈,那不用外人上奏,他自己脫了這身官袍得了。
想不到寧清嵐的身份也有能成爲威脅他的一天。
“守成,將所有人都帶下去,三百米內不得靠近。”寧瑜遠大手一揮,終於作出決定。
“是,大人。”
叫守成的家奴得令後,正準備退出院子,悟塵道長又讓他們將地上的人全部帶走,寧瑜遠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他們的計劃怎能讓外人知曉,所以安置好寧文昊,又拿出解毒丹讓人送去給老太爺後,很快,這個院子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不知名的蟲子在院子裡輕聲鳴唱,四支火把分別插在花壇裡,被風吹得左右亂晃。
“你把奶孃和小喜她們怎麼了?”
寧清嵐開了口,雖然以兵家之道,此時的她不宜先開口說話,可她實在關心小喜她們的情況,就算暴露弱點也在所不惜。
果然,寧瑜遠一聽到此話,僵硬的臉色緩了緩,他上前兩步,看着寧清嵐道:“清嵐,你放心,她們沒事,大伯知道你是個心軟之人,更重情誼,她們是從小照顧你長大的身邊人,我又怎會真的爲難她們,不過,清嵐,你可知道……”
寧瑜遠說着,臉上出現關懷之情,長者之氣顯露無疑,語重心長道:“清嵐,之前大伯有些衝動,可那都是急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可知道,你被人騙了,以前是不是蘇嬤嬤告訴你,說你是南巫之人,是我們的仇人,可你知不知道,你雖是南巫人,可卻也真真正正的是我們寧府的人啊,你可知你的親生母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