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顧久檸笑了,“是誰在折騰你看不出來?”
他們是出手幫忙了呀,再這樣下去,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再厚的家底也是要被消耗光的。
“我……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掌櫃的深深嘆氣,“用這些去換一時的安寧,倒也不算是不划算,就由着他們去吧……”
這是什麼觀念?!
顧久檸都驚了,合着壓根不是有人在背後當靠山,而是這些人太過逆來順受,反倒變成助紂爲虐了?
“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壓根就不會對你們更好?”顧久檸也不強求讓他起來了,這傢伙莫不是腰桿子跪久了,直不起來了?
道理掌櫃的倒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說的容易做的難。
“雖說我知道兩位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但是你們這樣鬧下去,吃虧的還是我們這些窮苦的老百姓啊……”
他們可以見義勇爲,然後安然無恙的離開,畢竟他們是外地人,可是等他們走了之後,留在這裡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這麼一說顧久檸倒是理解了幾分他的想法,只不過掌櫃的也是想得太輕易了,也把他們想的太過簡單了。
容墨拉住顧久檸的手,朝她輕輕搖頭,轉而看向掌櫃的,開口說道:“我們既然出手了,就斷然不會坐視不理,任由其猖狂下去。”
“這……你們也是兩個過路人而已,如何能夠做得更多?”掌櫃的明顯不太相信。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這麼龐大的勢力,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在這裡活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容墨這人,生來便有着讓人相信的力量,哪怕就只是站在那裡,也依舊攝人心魄,他說有,那就是可以。
“既然覺得我們做不到,那也爲此事出一分力如何?”容墨乾脆開口,不給他猶豫的餘地,又道,“當然你只需要告訴我,這些年來寧福海的所作所爲,最好一字不落。”
“這些東西告訴你又有何用?”掌櫃的還在苦口婆子勸慰着,“他們這些人光光狗節一環扣着一環,你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你們。”
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這樣的心思儼然不是作爲一個百姓應該有的。
顧久檸搖頭,當下立了包票:“倘若你怕我們連累你,那我們今日就可以假裝離開,不過你還是要把那些東西告訴我們。”
害怕連累這的確是掌櫃的初衷,他不只是害怕他們連累他而已,是他偌大的一個店,家中還有妻兒老小。半點都受不得風浪。
“唉,罷了罷了,既然二位執意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言。”
掌櫃的便也不再勸,事情可以告訴他們,不過他們也要早日離開。
從這間客棧裡面出來,兩人就換了新的一身穿着,臨走時還是放了銀兩在房間裡,掌櫃的把知道的東西都寫在了紙上,厚厚一沓也是讓他們咋舌。
眼下看來,去九龍莊的事情是給耽擱下來了,不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他們走得也不安心。
要說寧家鎮這個地方可不算是什麼風水寶地,不過雖然沒有風調雨順,也算是年年都有收成,可以足夠讓當地的百姓得到溫飽。
這樣的一個地方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按道理來說也不至於出現欺市霸民的現象。
但特別就特別在這裡市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也是出入京城的必經之地。
也就是說這裡也算是個交通要道,朝廷也很是看重,所以派了寧福海來這裡把守。
“阿墨,寧福海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他們找了一家新的客棧,這一次也是更加的低調,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這個就是前不久在前面那家客棧打了達官貴人的親戚的那兩人。
之所以知道一些關於寧福海這個人的事情,是因爲容墨曾經在京城也和這個人打過交道。
“碌碌無爲,默默無名。”容墨只用了八個字就將這個人給概括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朝廷怎麼會把這個地方交給他來管理?”沒有什麼作爲,沒有什麼功績,正常來講也不會分配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他。
這一點容墨倒也是同意,只是他想了想,猜測道:“或許是因爲他老實吧。”
默默無聞也算是一個優點,有時候朝廷反而欣賞這樣的人,容易拿捏。
只不過這次看起來好像是朝廷失算了,寧福海這個人和看上去的樣子差別還是挺大的。
“看來老實人憋久了,能做的事情也難以想象嘛……”顧久檸嘖嘖兩聲,想起那胖子的囂張和瞬間的萎靡,她心中對那寧福海就沒有好感。
而兩個人商量着如何隱蔽且有效的辦好這件事情的同時,另外一邊也炸開了鍋一樣的陷入了騷動之中。
那胖子被送到鎮守府上的時候,簡直是受到所有人的矚目。
“姑父啊——”
“您可一定要給侄子做主啊!”
胖子說話本來就中氣十足,再加上刻意的這麼一吼,簡直是連房頂的磚瓦都震了三震。
實際上該不該叫他姑父,又或者說應該叫他什麼,連胖子自己都說不準,這麼遠的親戚能攀得上關係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堂這副畫面不忍直視,寧福海坐在主座之上揉着眉心,也恨不得自己壓痕不認識面前這個人。
這次倒是也算不錯,這人原本就仗着那麼一丁點的血親關係,一直在外頭打着他的名號胡作非爲,他早就想給他一個教訓了。
只不過這自家人打自家人也便罷了,若是被外頭的人欺負了,最終打的還是他寧福海的臉面。
“姑父,侄子太委屈了!”
這邊,胖子的哀嚎還此起彼伏。
寧福海青筋暴起,實在是忍不了了,操起手邊的杯子就朝他扔過去。
“行了行了,嚷嚷什麼嚷嚷,你自己在外頭做的那些事兒,還要我一一告訴你嗎?”
這些年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只是看在自家人的面子上還不想撕破臉面罷了,但如果是他做的太過了,到最後替他擦屁股的還是他寧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