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瞪着一雙銅鈴大眼,那一雙濃眉不怒自威,光是就這樣看着別人,就讓人感覺到排山倒海的壓力朝他們襲來。
他的膚色有些偏黑,想來是因爲常年勞作,但奇怪的是和顧久檸在外面的那羣人相比,這裡的人顯然都要比他們白一些。
這人大跨步的往前走沒幾步就走到了顧久檸的面前,那雙大手彷彿可以輕輕鬆鬆就把人的頭給擰下來,此時此刻去往顧久檸一邊的石頭拍下去。
只聽到一聲巨響,那石頭應聲而碎,顧久檸萬萬沒有想到,這人一開始就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居然是這樣的開場。
“老子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伴隨着碎石落地的聲音,那人粗獷而又刺耳的吼聲一起出來。
此時此刻顧久檸只覺得自己的面前站了一座山,不過這山雖然厚重,但到底對她有沒有威脅就還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模樣這個人就是這羣人當中的頭頭了,也瞧着他的身形最爲魁梧最爲醒目,想來也是力量最爲強大的一個。
不分敵友之時,顧久檸只想着暫時還不要交惡,於是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神色倒也自然,並沒有什麼閃躲。
Wωω ¤тt kΛn ¤c o “在下顧林,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沒有想到他纔剛說完,人羣就爆發出了一陣鬨笑,他們並沒有竊竊私語,而是很是囂張地直接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當然最爲猖狂的自然就是站在顧久檸面前的這個人了。
他笑的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雖說並不算是猙獰,但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老子看你長相女裡女氣的,連名字都是這般的小家子氣,沒有想到這聲音聽起來更像個女人……”
這屋子裡的其他的人聲音都是中氣十足,不要說粗獷,就是朝天吼三吼,這樹上的鳥也是要驚起來的,這人羣中突然間夾雜了這麼一道秀氣的聲音,怎麼想都叫人覺得好笑。
至於他們看不起的點顧久檸多少能夠理解一些,不過她並不在意,這原本就是她經過僞裝的聲音,但是要他做到和他們一樣粗就有些困難了。
“在下聲音是家母給的,是改變不了的,這一點在下也無能爲力……”顧久檸淡淡開口,並未示意。
話音剛落,那人直接一腳踩在了地上的那碎石上面,緊接着又是一陣石頭碾碎的聲音,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顧久檸,像是在看一個小小的玩具一樣充滿着興趣。
“老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娘們兒的男子,不過這也不礙事兒,不管怎樣都是新來的,老子這就給你立立規矩……”
其他的人依舊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給新人立規矩了。
顧久檸還未來得及開口表態,又聽的那人猖狂的語氣說道:“在咱們這羣人當中,一向是以強者爲尊的,最弱的那一個人沒有資格在我們當中站着,所以你應該知道要做什麼了吧?”
這個道理顧久檸還是明白的。
大家都是寄人籬下的奴才罷了,誰又比誰好到哪裡去呢?但是像他們這羣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滿足,他們就是要給自己找一找優越感。
於是乎他們只能在這一羣人當中找一個最弱的欺負,發泄他們的怨氣,發泄他們平日裡在主人家積攢的一些委屈。
不論是在哪一個地方,不論是在哪一種集體這樣的人都是十分常見的,這是顧久檸沒有想到,大家都是靠賣力氣幹活做事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顧久檸來之前,這裡也有一個最弱的人,當然此刻顧久檸來了可能就要更新換代了……
既然知曉了他們的意思,顧久檸倒也不慌,不過她卻不樂意配合,哪怕面前站着這樣一個魁梧雄壯的人,她也不慌不忙地朝一邊的石凳裡坐下。
“所以你們是要跟我比試比試嗎?”
此言一出,人羣當中再次爆發了一陣鬨笑,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加囂張多了,顯然他們都十分看不起面前的顧久檸,壓根就不把她當回事。
興許是覺得太可笑了,那人倒也沒有注意到顧久檸就在他面前坐下來,這樣“規矩”來說無理的舉動,而是更加猖狂。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和老子比試 自然有人跟你比。”一邊說着他一邊朝後招了招手,立馬就有人往人羣外面走,“若是打贏了他,你在這裡上去還有一碗飯吃,可是我是打不贏,那就不要怪我們對你殘忍了……”
叫顧久檸覺得好笑的是,飯堂的時候看着他們一個個都安安靜靜,本本分分,不像是惹是生非的模樣,到了私底下居然是這樣可笑的表現。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怎麼個殘忍法了?”顧久檸仍舊不慌不忙,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可她越是這作態,就就越是激起了那人的征服欲,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就是在找死。
但是即便他再生氣,規矩不能破,還是得要他被這裡最差的那個人打敗之後才能夠享受最低下的待遇。
想着他日後的那些日子,那人倒是也不生氣了,狠狠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既然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讓你好好的瞧一瞧什麼叫做規矩。”
說曹操曹操就到,方纔離開的人現在便已回來了,不同的是它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身形,只是被他擋了個乾淨,看不到模樣。
“老大,可以開始了。”這個人神情也顯得有些興奮吶,眼中的光芒就是有些瘋狂。
這樣的光芒讓顧久檸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種動物——紅了眼的牛。
這就和他在現代的時候看過的鬥牛士一樣的,他們不過都是一羣看戲的玩家,然而被扔進賽場上的牛就是他們的玩物。
“那就開始吧。”那彪形大漢滿意地點點頭,眼神並沒有在他身後那個人身上停留,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對他的一種浪費。
其中有人很有眼色地搬來了一張凳子,殷勤地喊着彪形大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