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倘若我要以整個霍家來跟你們做賭,你們也不會拒絕的……對嗎?”
霍煜在霍家的境地,表面上看起來備受看重,一舉一動一點小問題都會被人呵護備至。
但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只有他一個人才知曉。
這一點,顧久檸不懷疑,她不是看不出來,雖然明面上那些人都恭恭敬敬,但是背地裡可做了不少小動作。
他們都只是爲了質疑這個霍家將來的主人,一個連人都不知道何時就沒了的主人。
“別說,這一點,還真是要好好學一學霍延呢……”似是觸動什麼,霍煜竟是嘆了一口氣,目光緩緩轉向了顧久檸。
他這樣的動作無非是想要得到顧久檸的迴應,但是顯然顧久檸並沒有這個反射弧。
話說他說的好好的幹嘛突然看着她,她又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說的又將會是什麼?
顧久檸只有這一個想法……
他的意思,容墨是懂得,甚至於說其實他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你想要霍家主人的位置,你怎麼確信我們可以幫你?”
“堂堂世子,難不成還不能幫在下收拾收拾幾個逆匪麼?”
逆匪不逆匪,光靠一張嘴,只要有心,枯枝也能柳成蔭。
拋開他不該有的心思,其實這個人容墨還是看到順眼,他身上有他欣賞的東西,一個商人該有的敏銳。
若是換了別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要麼就追殺他們兩人,要麼就離他們兩人遠遠的,不想惹上麻煩,能像他一樣主動靠上來的還真不多。
“我可以答應你。”
一語定論。
霍煜走後,顧久檸還是沒忍住再次找到了容墨,只是問他什麼,他也說的朦朧,似乎不想讓她知道的太清楚。
這第二輪的發問還沒開始,就已經又有新的問題來找他們了。
顧久檸說的還真沒有錯,既然夢迴閣的人已經出現了,還留下了痕跡,那麼肯定不會完全找不到。
但是找到他們,似乎要比想象中的簡單的多。
“南濟,原來是他……”
幽暗室內,顧久檸手指成圈,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今日的天氣似乎不太好,太陽早早地便躲到了雲層裡面,哪怕日頭正盛也沒有很暖的溫度。
南濟,旭烈國君,明面上做的那般大度,沒想到背地裡卻總是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他還是記恨着南星死去的事吧……
前頭被兩波人追殺,顧久檸就已經注意到了旭烈國那邊,只是那時份身乏術,騰不出功夫來追查,現在清閒下來了,當然便把矛頭指向了旭烈國。
儘管對方已經有意識的僞裝,但是仍然瞞不過寶閣人的眼睛。
更何況南濟的手段其實並不高明。
“那也就是說夢迴閣的人也有南濟的授意?”顧久檸輕笑一聲,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嘆息。
是南星救了容墨一命,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這並不代表着對方就可以肆意妄爲,倘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麼他們也不會完全忍讓下去。
“夫人,主人的意思是,關於旭烈國君那邊,一切全憑夫人做主。”小九依言道。
這件事顧久檸能夠想明白,容墨終究還是顧念着南星對他的救命之恩,所以說容墨的中毒和南星脫不了干係,但是最終她也用生命的代價做出了彌補。
“既然如此,讓他們繼續作下去?”顧久檸斜眼看他,眼神幽暗。
作死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對方現如今是真真的想要他們的命,若是不做點措施的話,他們這般如此狗皮膏藥的粘下去遲早會帶來麻煩。
想了想,顧久檸又問道:“這件事情,有沒有南辰的摻和?”
她還記得當日南星葬禮的時候,南辰是不想要自己進去的,她也知道自己進去是對他們的刺激,所以也就停住了。
南辰的眼神,她記憶猶新。
“暫時還沒有發現他的跡象,不過……”小九猶豫了一下,沒再開口。
“直說便是。”
“是旭烈國君那邊,似乎有意把您的目光往南辰那邊引。”
也就是說,還想要來一個離間計?
雖說她和南辰並沒有什麼,但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也是得不償失的,更何況南辰與他,從來沒有得罪。
南濟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卻並不認同。
“去給南辰傳個消息吧,把這件事情如實的跟他說清楚,至於他會做什麼選擇就是他自己的事了。”顧久檸只撂下這麼一句話,便沒再開口。
至於這後來怎麼樣了,這是後話了。
只是那些來追殺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夢迴閣的消息也被他們刻意的隱藏,除卻和旭烈國關係不淺之外,便再也沒有搜尋到什麼。
既然夢迴閣是旭烈國的人,那麼顧久檸也沒有了查探的心思,只是變相的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好生注意着自己的言行,莫要再如此囂張,肆意妄爲。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如這邊——
這縣令當了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死到臨頭。
眼見着這京城的大拿們一個接着一個的來,而且都對他沒有好處,他是越來越着急,也越來越忐忑。
雪上加霜的是,這個時候九龍莊又派人來給了他最不好的東西。
邕娘直接便坐在了主座之上,氣勢凜冽,一本賬本被拍在了桌上,放言道:“今日要麼放人,要麼就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好!”
那賬本上清清楚楚的記着這些年縣令收了他們多少好處,大到這百畝良田,小到一個小小的玉鐲或是幾兩銀子,總之事無鉅細清清楚楚,分明的很。
這本賬本若是給公開了,那麼縣令就是有九個腦袋,那也是不夠看的。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呀!這個時候您就別添亂了!”縣令是一臉的欲哭無淚,連連求饒。
那賬本就是懸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利劍,這九龍莊是能帶給他好處的,也是能要他命的東西!
“下官已經盡力的在想辦法把你家夫君給救出來了,你以爲我就不想着他好嗎?”
他這話三分真假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