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見到謹哥兒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
“真像!”她端祥着謹哥兒,“真像老侯爺!”
老侯爺,是徐令宜的父親,謹哥兒的祖父。
謹哥兒大大方方地任皇后娘娘打量着:“外祖母也說我像祖父,還說,我長大了以後肯定比爹爹要高,要聰明。”大大的鳳眼亮晶晶的,看上去一派童真。
皇后娘娘笑了起來,先靠還有的一點點傷感立刻煙散雲散了。
她牽了謹哥兒手坐到了寶座上,在一旁的小几上抓了一把糖塞給謹哥兒:“來!吃窩絲糖。”
謹哥兒把糖裝進了隨身的荷包裡。
皇后娘娘微愣。
“宮裡的窩絲糖比外面做細膩,而且味道清甜,”謹哥兒笑道,“我要帶回去給七弟、八弟還有庭哥兒、瑩瑩吃!”
“這孩子!”皇后娘娘笑着攬了謹哥兒的肩膀,囑咐黃賢英,“等會記得給六少爺裝一匣子窩絲糖回去!”
高賢英笑着應“是”,小聲地提醒皇后娘娘:“到了朝見的時候。”
皇后娘娘聽了猶豫了片刻,柔聲對謹哥兒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馬上就來!”然後吩咐其中一個宮女,“你在這裡陪六少爺!”然後去了正殿。
那個宮女二十來歲,模樣兒很端莊,端了錦杌給謹哥兒坐,笑着拿了糕點給謹哥兒吃。
謹哥兒說了聲“姐姐過年好”,也不客氣,一邊吃着玫瑰糕,一邊和那宮女說話:“姐姐姓什麼?一直在皇后娘娘宮裡當差嗎?
現在專司什麼呢?平時忙不忙?可不可以出宮?”像個好奇寶寶,一堆的話惹得那宮女掩袖而笑:“我姓譚,你叫我譚姑姑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律不說,只是問他,“你很喜歡吃玫瑰糕嗎?這桂花糕也不錯。”
“真的嗎?”謹哥兒立刻拿了一塊桂花糕嘗,連連稱讚,“好吃!甜而不膩。”好像被好吃的東西吸引,忘記了剛纔的提問。
外面一陣響動,有人大聲問着“母后還沒有回來”的話進了偏殿。
殿裡的宮女全都曲膝行禮,尊稱“大公主。”
謹哥兒擡頭,看見一個穿着大紅色百鳥朝鳳褙子的女孩子在一羣穿着藍綠色宮服的宮女簇擁下走了進來。
“這是誰啊?”突然有個陌生的男孩子在母后的偏殿,大公主不由好奇地打量着謹哥兒。
“這是永平侯爺的六少爺!”譚姑姑說着,謹哥兒已經跪下給大公主行禮。
“原來是你啊!”大公主微微一愣,立刻變得興致勃勃起來。她走到謹哥兒的面前,“喂,你還認不認識我?不是說你身體不好,冬天不敢讓你出門的嗎?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看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身體不好的……”
大公主皮膚細膩白皙,鼻樑高高的,一雙眸子烏黑明亮,可能因爲走得急,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活潑又可愛。
謹哥兒當然不認識大公主長什麼樣子。避重就輕地笑道:“我現在好了,所以就來給皇后娘娘問安了!”
大公主聽着眼睛一亮。
“太好了!”她拉着謹哥兒就往外跑,“我們要蹴鞠,正缺個人!”
“大公主!”譚姑姑忙追了過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去,“皇后娘娘讓六少爺在偏殿等的。”又道,“您等會還要去給皇上請安呢!”
“你跟母后說一聲就是了。”大公主聽了,跑得更快了,“父皇那裡,我已經去問過安了。”
譚姑姑不由跺腳,跟身邊的宮女說了一說,就趕了過去。
等皇后娘娘帶着十一娘到偏殿的時候,謹哥兒和大公主已經走了快半個時辰了。皇后娘娘想到長公主的頑皮,立刻遣了黃賢英:“快去把謹哥兒叫過來,就說永平侯夫人要回府了!”
黃賢英卻想到小時候兩人碰了兩次面,兩次都讓公主不安生。她也急起來,問了大公主的處去匆匆趕了過去。
“你別急!”皇后娘娘安慰十一娘,“身邊有小丫鬟、內侍,不會他們亂跑的。
現在急也沒有用。
謹哥兒走到哪裡都沒有低過頭,在這些龍子鳳孫面前應該怎樣,對他也是一次考驗!
十一娘恭敬地應“是”,半坐在了皇后娘娘賞的錦杌上。
皇后娘娘就問起太夫人的情況來。
十一娘一一答着,有王美人、宋婕妤等人過來給皇后娘娘問安。 +
皇后娘娘引見十一娘認識。
大家見過禮,圍坐在皇后娘娘身邊說着閒話,外面有傳來一陣喧譁聲 在坤寧宮,能這樣的,恐怕只有大公主了。 十一娘思忖着,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不虞地道,“我又不是說留在我的府裡。讓他和八弟住到一起也不行嗎?再說了,你是我表弟,有什麼關係……”
聲音漸行漸近,進了偏殿。就看見大公主滿面不高興地和神色尷尬的謹哥兒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滿面窘迫的黃賢英和譚姑姑。
“這是怎麼一回事?”皇后娘娘沉了臉。
“母后!”大公主根本不怕,她跑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您讓謹哥兒留在宮裡過夜吧?
過了初五再送他回去好了!”說着,還拉了拉皇后娘娘的衣袖撒着嬌。
十一娘在謹哥兒進屋的時候就把兒子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一遍,見臉紅紅的,像跑了幾裡跑般滿頭大汗的模樣心裡就犯嘀咕,再聽大公主這麼一說,一雙眼睛就粘在了兒子的身上。
謹哥兒忙朝着母親使眼色,示意自己沒事。
大公主已道:“我和九皇子約好了初五再蹴一場的。要是謹哥兒不在,多沒意思啊!”
皇后娘娘聞言不由皺眉:“你多大了,還跟弟弟們蹴鞠?別說是宮裡沒有留宿的慣例,就是有,大過年的,也不能因爲你要蹴鞠就把謹哥兒留在宮裡。”說着,神色一肅,“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然後端了茶盅,“時間不早了,永平侯還在宮外等永平侯夫人和謹哥兒呢!”
十一娘見機忙拉了謹哥兒跪了安。
走出了坤寧宮,她急急地問兒子:“你沒事吧?”
“沒事!”謹哥兒低聲笑道,“就是陪着八皇子、九皇子蹴了一場鞠。”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十一娘。
原來,大公主很喜歡跑蹴鞠,經常和幾位皇子一道玩。其中鞠蹴得最好的是八皇子。
八皇子也因此常常和大公主搭伴。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公主又約了幾人蹴鞠。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誰知道今年十一皇子受了風寒不能蹴鞠,大公主看見謹哥兒,機靈一動,臨時拉了她和九皇子搭伴,與她和八皇子比試。
十一娘想到大公主留謹哥兒的事,笑道:“難道是你們輸了?”
“當然不是!”謹哥兒有些得意洋洋地道,“我和九皇子贏了!”
十一娘很是意外。
“我看大公主的樣子,分別就是想拉我充數。”謹哥兒道,“那個八皇子更是沒將我放在眼裡。我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出來,他們哪裡會記得我!”
“你要他們記得做什麼?”十一娘巴不得謹哥兒離這些人越遠進好,“你就不怕大公主生氣啊!”她想到剛纔的情景,大公主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心裡暗暗驚訝,不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謹哥兒笑着,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十一娘。
原來謹哥兒聽說要他去蹴鞠的時候還以爲只是陪着大公主踢幾下玩玩,後來見是比試,就有點擔心他的技藝,等見了八皇子和九皇子的樣子,他心裡就有些數了,開始尋思着是贏是輸。待他從九皇子口中打聽到他們平時比試並不是固定的誰對誰,只是因爲八皇長鞠蹴得好,所以長公主喜歡和他搭伴,但有的時候長公主心血來潮也會和九皇子或是十一皇子搭伴。
“。。。。。。所以我就沒和他們客氣。”謹哥兒笑着,“這樣如果有下次,長公主就可以換人了!”
十一娘錯愕:“你,你要進宮和長公主他們一起蹴鞠?”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也不一定要一起蹴鞠啊!”謹哥兒道,“給長公主、幾位皇子留個印象就行了!”
說話間,他們已出了宮門。
“爹爹、五叔!”謹哥兒笑着跑了過去。
徐令宜、徐令寬兩兄弟站在兩輛黑漆平頂齊頭馬車的中間說着話,聽到動靜,徐令宜大步朝他們走過來。
“怎麼樣?”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謹哥兒朝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陪着大公主蹴了一場鞠。大公主輸了,讓我初四的時候再陪着她蹴一場。”
“哦?”徐令宜眉角微挑,“我們上車再說。”
“如果初四宮裡讓謹哥兒進宮,就讓他去吧!”徐令宜躺要牀上,眉宇間一派欣慰,“我們謹哥兒應付得來。”
“去宮裡畢竟只是陪着玩。”十一娘坐到了牀邊,“還是功課要緊。免得孩子的心玩野了!”
徐令宜笑道:“過年的時候,就隨他吧!”說着,坐起身來,“默言,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神色肅然。
十一娘微微一愣:“什麼事?”
翻過年謹哥兒就十二歲了。我想讓他去嘉峪關!”
“謹哥兒今年才十二歲!”十一娘吃驚地望着徐令宜,“這也太早了點吧?他去嘉峪關,能幹些什麼?”
702章 鍛鍊(上)
徐令宜笑起來:“當戶軍啊!”
十一娘愣然。
徐令宜攬了十一娘。
“他走馬觀花地在嘉峪關逛了一圈就想當嘉峪關的總兵。
嘉峪關的總兵真是那麼好當的嗎?這幾年嘉峪關連連戰敗,那些總兵就真個個是軟蛋沒一個有勇有謀的嗎?從嘉峪關到哈密衛再到施州衛,難道就只有一個嘉峪關的百姓流離失所嗎?”他笑容漸斂,聲音低沉,“少年人,有夢想,有熱血,有闖勁是好事。
可僅僅有夢想、有熱血、有闖勁是成不事的。要學會冷靜、權衡、妥協,要能在最複雜的形勢下找到最利於自己的地方,還要能想辦法抓住機會加嘆利用,纔可能成功。”說着,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謹哥兒現在不是滿腔熱血嗎?那就讓他去。去嘉峪關做個戶軍。和那些普通的戶軍同吃同住,***練出巡,站崗守城,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軍營。等那個時候,他還要這樣的志向,我們再來告訴他什麼是冷靜、什麼是權衡、什麼是妥協也不遲!”
十一娘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給他潑冷水:“嘉峪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謹哥兒是侯爺的兒子吧?”
徐令宜笑道:“正因爲嘉峪關市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才安排謹哥兒去那裡的。”
十一娘不解。
“我也知道謹哥兒的年紀還小,並沒有準備一下子就放手。只是想着他既然想走這條路,那就趁早準備的好。”徐令宜輕聲道,“但想是一回事,有沒有這個能力又是另本文手打版首發於55ab社區一回事。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一溜才知道。我要把他冒冒然丟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這麼小,真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我把他丟到一個大家都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去當土兵不看僧面看佛面,肯定會對他照顧一二,他趁機瞭解一下軍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就行了。兩年以後,他要是還不改初衷,我再給他挪個地方。到一個大家都不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去。他有了在嘉峪關的經歷,又年紀漸長,要是到了新地方還打不開局面,我看,那還不如早點回來。好好讀書或是參加科舉或是到西山大營或是想辦法外放到山東、陝西做個參將。他也可以歇了這心事,免得三心二意一件事都沒有做好。”
十一娘聽着精神一振:“侯爺這法子好!”隨即又擔心起來,“要是他還是要當戶軍怎麼辦?謹哥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怕他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我們和他約法三章就是了!”徐令宜笑道,“一是不可以透露身份;二是每三年換一個衛所;三是每到一個衛所都憑自己的能力謀個一官半職。達到這三個條件,就算他通過了。”
“這,這不會太苛刻了些?”
“的確很苛刻。”徐令宜表情淡淡的,透着種誓在必得的堅定,“可我現在對他苛刻些,以後老天就會對他寬容些,他活命的機會就多一些。”
十一娘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就照侯爺所說的辦吧!”
夫妻倆並肩坐在牀頭,良久都沒有說話。
到了初三,謹哥兒就在徐令宜面前嘀咕: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爹,您說,大公主會不會讓我進宮啊?”
“不管讓讓你進宮,你這樣患得患失,就有失大將之風。”徐令宜望了他一眼,張開雙臂在,由十一娘幫他扣上白玉腰帶。
“我這不是在爹爹面前才這樣嗎?”謹哥兒不服氣地小聲道,“要是別人,我自然不會說。”
“那也是裝模作樣。”徐令宜笑道,“不是真君子。”
謹哥兒氣餒,倒在了牀上。
徐嗣誡和英娘過來給兩人辭別。
按習俗,今天是走舅舅家。因爲羅振興不在,徐嗣誡和英娘又是成親後的第一個春節,老君堂的二老爺年前就商量十一娘,不能徐嗣誡和英娘沒個孃家走,初三的時候到他那裡去做客。
徐令宜叫了徐嗣誡過去囑咐他一些應該注意的禮節,英娘悄悄問謹哥兒:“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快去?四姑母家的三位表兄弟到時候肯定是要過去的。”
謹哥兒立刻坐了起來。
“娘,我也要去!”
四孃家的餘啓和謹哥兒玩得到一塊去。
上次謹哥兒的小狗生了狗寶寶,他還送了一隻給餘啓。
“不行!”十一娘道,“你五哥和五嫂是去走親戚,你跟着去做什麼?”
“我也去走親戚啊!”謹哥兒嘟了嘴。
“母親,您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去吧!”英娘在一旁幫謹哥兒求情,“太夫人和二嫂今天在家裡招待濟寧師太,二嫂帶着瑩瑩回了孃家,四伯和四嫂帶着庭哥兒去了姜大人那裡.七叔、八叔去了紅燈衚衕,您和父親等會也要出去拜年,您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去老君堂吧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
十一娘有些猶豫,徐令宜已大手一揮:“去吧!不許調皮。”謹哥兒跳了起來, 抱了十一娘:“娘,你放心,我會好好聽五哥和五嫂話的。”
十一娘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忍俊不禁:“那就去換件衣裳!”
“娘,您真好!”謹哥兒抱了十一娘一下,這才高興地去了。
大家都笑起來。
燈花進來:“侯爺,雍王府送了帖子來。”
屋裡的人俱是一愣。
徐令宜接了帖子,笑了起來:“雍王說,初四在家裡擺宴,請謹哥兒去喝杯薄酒。”
“無緣無故的,怎麼請謹哥兒去赴宴?”十一娘眉頭微蹙。
或者是大公主……念頭一閃,她又搖了搖頭。
大公主不至於爲了一場蹦鞠就搞出這樣大的動靜吧?
大公主畢竟在內宮,就算雍王是大公主的胞兄,大公主要去雍王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徐令宜但笑不語,只是吩咐燈花:“去,把六少爺叫來!”
燈花應聲而去。
謹哥兒很快闖了進來。
“爹爹,雍王讓我初回去赴宴?”
“是啊!”徐令宜把帖子給謹哥兒看,“你去,還是不去?”
“當然要去!”謹哥兒打開帖子看一眼,笑道,“雍王邀請,怎麼能不去?”
徐令宜微笑着點了點頭,吩咐燈花:“把帖子交給回事處的趙管事,讓他給雍王府回個信,說六少爺到時候一準去。”
燈花應“是”,行禮退了下去。
十一娘問徐令宜:“謹哥兒有沒有什麼準備的?”
“禮數上恭敬些,”徐令宜道,“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了!”
“是啊!娘,”謹哥兒連連點頭,“雍王請我過去還不知道是因爲上次和他相談甚歡還是大公主想着法子要本文手打版首發於55ab社區和我蹴鞠找他做的託,想準備也無從準備,不如見機行事。”
十一娘見兒子頭腦清晰,放下心來。
謹哥兒就往外跑:“我這衣裳才換一半呢……”回去換衣裳十一娘不禁笑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謹哥兒換了件墨綠底竹節紋的杭綢袍子,帶了長安幾個就去雍王府。
十一娘有些擔心:“要不要派個回事處的管事跟着?”
“不用了!”徐令宜笑道,“他們幾個都是跟着我走過西北的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謹哥兒帶出去不會給他丟臉的。”
十一娘只好點頭,待謹哥兒回來,立刻拉了他問:“雍王叫去你去做什麼?”
謹哥兒大笑:“叫我去蹴鞠!”
“還真是蹴鞠啊!”十一娘不由抹汗。
“大公主和我搭伴,八皇子和九皇子大敗。”謹哥兒笑道,“八皇子不服氣,又和十一皇子搭伴,結果還是輸了。大家約了十五到雍王府去賞燈,再踢一場。”
“還踢啊!”
謹哥兒點頭,對徐令宜道:“過了年,大公主他們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隨意出宮了。您給我找個蹴鞠的高手吧!我趁着這幾天再學幾招,到時候讓他們再見識一番。”
這樣一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會記住徐嗣謹這個人!
徐令宜微微頷首,立刻叫了燈花:“去,跟白總管說,明天天黑以前找個蹴鞠的高手來。”
謹哥兒笑着摟了十一娘:“娘,在雍王府放不開手腳,雖然有宮女服侍淋浴,可洗得不痛快,我要去洗個澡!”
“快去吧!”十一娘含笑望着越來越像大人的兒子,“梳洗了過來吃飯,我們一起去給太夫人問安。”
謹哥兒笑吟吟帶着長安回了清吟居。
接下來的幾天就跟長安幾個在家裡練習蹴鞠.正月十五去雍王府赴宴,再次和大公主聯手贏了雍王的彩頭。
徐令宜把兒子叫到了書房。
“年過完了,你也該收心了吧!”他坐在黑漆大書案後面鑲漢白玉的太師椅上,肅然地望着謹哥兒。
謹哥兒不安地挪了挪腳,低聲道:“爹,你有什麼吩咐只管開口。擺出這架式,我心裡沒底!”
一句話,讓徐令宜緊繃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
“臭小子!算你機靈!”他語氣裡透着幾分溺愛,“你不是一直想去嘉峪關嗎?我準備開了春就送你過去,你覺得怎樣?”
“真的!”謹哥兒大喜過望,“我去,我去!”
“不過,去是有條件的!”徐令宜望着雀躍的兒子,端起茶盅慢條斯理地餵了一口,“你要是能做到,我就送你去!”
謹哥兒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斂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道:“爹,你說說看,是什麼條件?”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清澈而澄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