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當兩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就見大總管吳德海急三火四地向他迎了過來。
秦寂逍很少看到一向穩重淡定的吳德海竟會露出這種驚慌模樣,便笑着調侃道:“發生了何事竟讓一向淡定穩重的吳大總管自亂陣腳?”
吳德海見王爺還有心思笑話自己,更是急得直跳腳,“王爺啊……”
話剛出口,又頗有些忌憚地瞅了瞅跟在王爺身後的納蘭娉婷,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擺明了告訴秦寂逍,他即將說出事情,並不適合被對方知道。
秦寂逍笑着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了,娉婷又不是外人。”
這句“不是外人”若是落到別的女人身上,還指不定會欣喜若狂成什麼樣子,可聽在納蘭娉婷的耳朵裡,卻讓她感到萬分糾結。
他對她越是關心在意,便越是讓她狠不下心離開他的身邊。
吳德海見主子毫不在意,便迫不及待道:“思情齋裡的柔夫人,在大清早的時候被府裡的大夫診斷出,她懷上了王爺的血脈。”
原本掛在秦寂逍脣邊的笑容,頓時因爲這個消息而全部斂去。
他下意識地看了納蘭娉婷一眼,只見對方眼底閃過一剎那的震驚。
很快,那抹情緒就消失無蹤,她又恢復了從前那淡漠寡情的樣子,並勾起一個淡淡的淺笑,“這倒真是一個極好的消息,恭喜王爺,你膝下終於有後了。”
秦寂逍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輕聲道:“今兒在外面遊玩了一天,相信你的身子也乏了,先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本王去思情齋瞧瞧,稍後再去找你。”
說罷,又衝吳德海使了個眼色,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思情齋的方向疾步走去。
看着他倨傲挺撥的背影,駐守在原地的納蘭娉婷也說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一直以爲他的寵只針對於她一個人,原來她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思情齋的柔夫人懷上了王爺的孩子!
是啊!她怎麼就忘了,諾大的靖南王府裡,秦寂逍並非只有她納蘭娉婷一個女人。
等待他垂憐和寵愛的女人不計其數,她只是剛好走了一點狗屎運,帶着現代人的想法和知識,不小心受到王爺的欣賞和擡愛而已。
虧她還像個白癡一樣傻傻的去糾結與他之間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這段感覺,如今人家連孩子都要給他生了,她還在這裡糾結個屁啊。
此時的思情齋從裡到外散發着喜氣洋洋的氣氛,因爲被王爺納進王府多年的柔夫人終於被上天眷顧,懷上了王爺的血脈。
這等喜事,自然要大肆昭告天下。
當秦寂逍踩着急切地腳步出現在思情齋的時候,就見宋香柔正懶懶地躺在軟榻上閉目休息。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立刻睜開雙眼,起身就要下地給他行禮。
秦寂逍衝她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不必多禮,本王聽吳德海說,你肚子裡懷上了本王的孩子。”
宋香柔沒想到他會問得這樣直接,便用雙手輕輕捂向自己的小腹,投給他一記含羞帶怯的笑容,“妾身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十分詫異,沒想到這條小生命來得這樣突然,妾身原本都沒什麼準備,上天就將這滴血脈賞賜到了妾身的肚子裡。”
“你這身子有了多久了?”
“大夫說,到今天爲止,大概是四十五天左右。”
“這樣說來,上次本王因爲酒多貪杯,在你這裡留宿的時候,便在你的肚子裡留下了血脈?”
宋香柔的臉又羞紅了幾分,她嗔笑道:“王爺真壞,您當日不過就是多喝了幾杯,竟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說起來,妾身之所以能懷上王爺的孩子,倒真是王爺酒多貪杯那天在妾身的身體裡埋下了一塊瑰寶。”
秦寂逍並沒多言,當日他和娉婷正在鬧彆扭,爲了讓對方吃醋生氣,他的確是做了許多糊塗事。
唯一讓他沒想到的,就是宋香柔的肚子裡竟會懷上他的孩子。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他並有流露出太多的欣喜若狂,只是例行打聽了一下對方的身體情況,又吩咐思情齋裡的下人好生侍候她們的主子,便擡起腳步,準備抽身離開。
宋香柔見王爺的態度不冷不熱,知道他的一顆心思全部都放在納蘭娉婷的身上。
早上的時候就聽人說,王爺竟帶着那個賤人出府遊玩去了。
這簡直比太子趙琝突然離世的消息還要讓人震驚,因爲在此之前,一向不把後宅女人放在眼裡的靖南王,是絕對不可能會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的帶着自己的寵妾踏出王府大門半步的。
沒想到納蘭娉婷的存在卻打破了這個先例,這讓她們這些和她地位相等的妻妾如何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如果是一天之前,宋香柔絕對被這個消息氣得半死。
但此刻她卻無所謂了,因爲她的肚子裡懷上了王爺的子嗣,如果夠爭氣,八個月後,她所生下的孩子,沒準就是下一任靖南王的不二人選。
這樣一想,便底氣十足的拉住秦寂逍即將離去的手臂,蹙着眉頭,嬌聲嬌氣道:“王爺,妾身這肚子裡懷的可是您的親生骨肉,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個月您可是就要當爹了,初爲人父,您就不想趁這個機會和您未來的兒子多多溝通一會麼。”
“既然有了身子,最該做的就是多多調養休息,就算是本王留在你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忙,與其在這裡打擾你安胎,還不如給你留一個清靜的空間。”
“可是王爺,妾身不怕您打擾。”
“你不怕,不代表你肚子裡的那個小的也不怕。你若是想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就要聽大夫的囑咐,好好留在房間裡把身體調養好。”
說罷,不着痕跡地將對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條手臂推到一邊,“有什麼需要就讓你房裡的下人去和吳德海講,如今你懷上了本王的骨肉,吃穿用度上自然要小心謹慎,好好休息,有時間的時候本王再來這裡探望你。”
眼睜睜看着王
爺就這麼走出自己的視線,宋香柔被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抖。
本以爲利用肚子裡的這隻小的就能換來王爺對她的刮目相看,沒想到懷孕前和懷孕後,王爺對她的態度根本就沒有異樣。
她很想大聲告訴對方,她什麼都不要,只想他能時時刻刻陪伴在她的身邊她便別無所求。
可王爺剛剛的態度就像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彷彿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對他來說,不具備任何多餘的意義。
都怪納蘭娉婷,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賤從中講了什麼是非,王爺怎麼可能會對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樣冷漠?
就在宋香柔大發雷霆的時候,被她厲聲詛咒的那個人卻悠悠哉哉地坐在白小妖的煉藥房中喝茶水。
她的身體痊癒之後,白小妖就迫不及待的搬回墨鬼園附近的舊宅,一頭扎進了她的小藥房裡用心研究她心愛的毒蟲鼠蟻。
別看白小妖平日裡很少出門,對於府裡發生的大事小情她知道得可是一清二楚。
“我說你幹嘛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死人樣子,該不會是得知那姓宋的女人懷上了姓秦的娃,你心裡不樂意吧?”
被人一語說中心事的納蘭娉婷並沒有流露出半分惱怒的神色,她反問對方,“如果端木祺讓別的女人爲他懷上了孩子,你會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正拎着一隻死老鼠準備下鍋的白小妖先是狠狠一怔,隨即破口尖叫道:“那個姓端木的讓別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娃,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打個比喻,你幹嘛氣得花枝亂顫?”
“不要將我和那個混蛋拿到一起來做比較,第一他不配,第二我討厭。另外,我沒有花枝亂顫,我只是在向你表達我的憤怒。”
說罷,惡狠狠的將手裡的死老鼠撕成兩截,扔到了咕嘟泡的熱鍋裡。
納蘭娉婷無視於她幼稚的行爲,嗤笑道:“你炸什麼毛啊,不拿他作比喻就不拿他作比喻唄,值當你像個瘋婆子似的在那氣得直跳腳嗎?再說了,橫看豎看,我還真沒發現端木祺有哪點不好,人長得英俊瀟灑,又是天魔族未來的繼承人,這樣的男子肯定有一羣漂亮姑娘對他趨之若騖。可你再看看你自己,長得其貌不揚,個性又爛到極點,我拿端木祺和你作比較,難道不是在無形中擡高了你的身價?”
“呸呸呸!什麼擡高身價,和那種爛人扯上關係,只會降低了我的審美標美。”
“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
“我……”
被一口問住的白小妖愣了好一會兒神,才氣不打一處來道:“我喜歡什麼樣的關你屁事,還有,剛剛咱們明明在說你,你怎麼無緣無故把話題扯到我的身上來?”
納蘭娉婷見她終於反應過來,才笑着道:“剛剛心情的確不太好,不過被你這麼一娛樂,我已經好多了。朋友是幹啥的?朋友就是用來兩肋插刀幫別人分憂解難的,不然我當初幹嘛要抓着你給我當朋友。諸多事實證明,你這朋友的用處還真是蠻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