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聽清楚了?”冷泠坐在河邊的樹下,用隨手從路上的塘裡折來的一個荷花葉子悠着,見石榴打聽消息回來,將灌滿水水的水囊丟給她。
她雖然救了馥兒,可是卻沒打算讓人知道自己還活着,對馥兒和蘇逸交代了一番,便趕在北冥冽來之前離開了,本來還以爲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馥兒在北冥冽面前隱瞞她還活着的消息。
沒想到她只是提了一下,馥兒什麼也沒有問便同意了,只是交代自己有機會回京一定要去看她,看來小丫頭經過一事又長大了……
本來計劃着等救下青兒之後,就回京想辦法將柳姨從相府接出來,可是從馥兒的一句話又讓她改變了主意,馥兒說那天晚上是一男一女救了她們,用小丫頭的話說,那個女子救她只是爲了殺她。
馥兒描述的那個女子無論從外貌還是從性格上,都是宮筱竹無疑,再次聽到筱竹的消息,知道她的傷已經好了,還活蹦亂跳的又當起了山賊,自然覺得很開心。
可是馥兒說筱竹想要殺她的時候,冷泠又覺得很苦惱,筱竹怕是把北冥冽給恨上了,天天追在身後想要給自己報仇。
殺了北冥冽,自己到不介意,她不能讓馥兒受到連累。
想着反正筱竹也在這附近,不如就親自跑一趟,去親自見一面,也免得她一直以爲自己死了,沉溺在悲傷和仇恨中。
計劃是好,可是實際上卻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不是筱竹不答應放棄報仇,而是她根本就沒有筱竹的下落,兩個人是有意在隱藏自己的行蹤。
知道她想爲自己報仇,她的下落自己找不到,可是北冥冽的下落不難知道,於是她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在跟着北冥冽走。
這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日,她心裡記掛着身在京城的柳姨娘,打算這如果再找不到人就先回京城,來日方長,等救出柳姨娘爲冬雪報仇之後,再去慢慢打聽。
馥兒那裡,自己也留了一封信,若是兩個人真的又撞上了,筱竹看了那封信應該不會在傷害馥兒……
石榴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喝了幾口水方纔道:“小姐,他們二人的確去過前面的縣城,並且現在還沒有離開,只是沒有打聽到兩人的落腳處。”
“無妨,我們在前面的縣城歇息一日,明日回京。”也罷,就再去碰碰運氣。
雖然不知道石榴每次是怎麼打探消息的,但是卻不得不說,那隻狐狸的手下沒有一個無用的人,如果石榴都打聽不到,那麼自己去找筱竹是不可能了,只能等着筱竹看過信後去找自己。
不是沒有想過留下些線索,讓筱竹來找自己,只不過這樣一來很可能會被北冥冽的人發現,對於北冥冽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着實不想再和他有半分的聯繫。
“小姐,我在前面看到了皇上。”
“他可發現你了?”冷泠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
石榴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憋不住說了出來,“皇上好像遇到了麻煩,這一次的刺客看起來和那晚我們在客棧遇到的是一路的,武功卻更高一籌,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應付的了?”
冷泠面無表情的聽着,心裡有一處突然跳了一下,平靜的開口:“你若是擔心便去看看吧,我先去到城裡找家客棧。”
畢竟這麼多年的主僕,石榴會擔心北冥冽也是正常的,石榴想去便去,自己是絕不會幫他的,死了就死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能保證自己見到不殺了那隻狐狸就已經不錯了,還指望自己去幫忙,光想想就覺得都不現實。
石榴見冷泠鬆了口,充滿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便騎着馬向狂奔而去,如果是普通的刺客,就是有人趕着讓她去救人她也不會去,只是這一次主子真的遇到了麻煩,等她回來在向小姐解釋吧。
石榴走後,冷泠也離開了,只不過她並沒有去縣城,而是不遠不近的跟在石榴身後……
至於在想些什麼,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石榴一掌劈開偷襲北冥冽的黑衣人,本來落下風的北冥冽幾人,因爲石榴的加入漸漸挽回局勢。
“你怎麼來了?”北冥冽一手護着季若惜,一手持劍逼退接踵而來的殺手,看到石榴時,微微的出神。
直到聽見季若惜的尖叫看見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劍,纔回過身來,一腳踢開眼前的殺手,夾着季若惜向上躍起,避開身後的掌風,翻身落下。
“屬下來遲,還望主子恕罪。”
“我來掩護,你帶若惜離開。”北冥冽說着便將季若惜拋向石榴,在又一聲的尖叫中,石榴不情願的將人接住,季若惜睜開眼睛見自己還活着,又一閉眼乾脆暈了過去。
“季小姐,季小姐……”石榴覺得抱着的人突然一沉,見她暈倒在自己的身上,真想把手中的人給丟了。
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不低,個個都和她不相上下,又勝在人多敵衆我寡,因着懷裡抱着一個累贅,就只能勉強的阻擋,連脫身都脫不了,更別說去幫忙了。
“走……”北冥冽靠近石榴,將她身邊的黑衣人一一解決,沒有了季若惜在身邊,失去顧忌,北冥冽的武功這才真正的顯示出來。
如大鵬展翅般直直向上飛起,在空中運足內力向地上劈出一掌,便如晴空的驚雷響起巨大的聲音,地上塵土飛揚,什麼也看不見。
冷泠坐在茂密的樹枝上,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被巨大的響聲嚇得差點沒有摔下去,勉勉強強坐在樹上,吃了不少黃土,偏偏還不能咳出聲,這條小命她還是很珍惜的。
黃土落下,一切歸爲平靜,石榴還有北冥冽的一個屬下已經不見,只剩李德和他兩人背立而站,被一羣黑衣人包圍。
冷泠用手揮了揮還蕩在空氣中的塵土,目不轉睛的看着兩人,見二人逐漸處於劣勢,非但沒有要幫忙的的意思,反而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若是剛纔他想離開,怎麼會沒有機會,他是怕那些人去追季若惜,才故意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