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們聽着紛紛交頭接耳指責太子目無法紀不尊重長輩,上官七律見狀,算是知道什麼叫顏面丟盡、痛不欲生了。
不一會,一個嬌美的乳孃便展現在衆人面前,商國公嫡女雨涵一看便尖叫道,“那玉佩不正是皇家所有的麼?怎麼會在她身上?”
雖然這話聽着是很疑惑,可是這就是雨涵想要達到的效果,她這話把所有的眼神都移到了芸娘胸前的玉佩上,她慌慌張張地想要捂住,卻還是沒能逃脫上官七律的眼睛。
上官逸塵想要上前卻被侍衛攔住了,“你們都放開,芸娘……”
上官七律幾乎是捂住了雙眼,只有容云溪懂得他的痛苦,生子如此也算是天下無敵了。
“父皇……這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見芸娘美貌才做出不齒之事,還請父皇饒恕她!”上官逸塵毫不猶豫地放下了太子的身段,磕得地上的板磚咚咚直響。
上官七律這才擡起頭,“啊……太子啊,你是忘了你是百琴國的太子了嗎?”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
上官逸塵回頭看了看可憐兮兮的芸娘,這才慢悠悠地道,“兒子沒忘記!”
上官七律拉着容云溪的手道,“皇后啊,朕對不起你,這本是你的誕辰,朕卻親手毀了它,就是因爲這個畜生!”他指着上官逸塵,氣得渾身發抖。
“咱們,上書房見……皇后,這裡交給你了!”上官七律大概是受夠了這樣沒有臉面的事情,說着便起身在不語的攙扶下退了下去。
上官逸塵想要拉着芸娘,卻被容云溪呵斥道,“秦夢,拉芸娘去刑房候命!”
芸娘一聽便喊叫起來,上官逸塵想要上前制止還是被侍衛們架走了。
“啊……這下才好,清淨了不少……來,大家繼續飲酒吧!”容云溪眼見着事情有了處理的方式,心情就寬鬆了不少。
衆人見此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個個歡笑如初載歌載舞好不歡樂。
上書房中,上官七律背對着跪在地上的上官逸塵,他甚至不想再看一眼這個長子,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性格到底是怎樣形成的。
歐陽施施啊,你看你給朕教出來的好兒子!
上官逸塵並沒有如之前一樣趴在地上,而是坐得筆直,他幾乎是能確定芸娘沒有好下場了,可是就算是死他都不能低頭。
成君說得對,這個女人是個禍害,是她把自己的心都掏走了,她是個禍水,把自己引到了這般田地,可是又如何?
他怎樣都是心甘情願的!哪怕她的心裡沒有他,哪怕她是騙他,哪怕僅僅是因爲他是太子,還是個年輕俊俏的太子!
他知道上官七律在責罵自己,可是他不會再聽了,聽不聽又如何呢?長到這麼大,父皇何曾關心過自己?
他沒有問過自己讀書如何,沒有在乎過自己是否真的快樂,他上官逸塵甚至連個他身邊的太監都比不上。
還重要嗎?
上官七律見他不言語,便回過頭,“你啞巴了嗎?”
上官逸塵道,“兒子說不說話還重要麼?”他冷冷地看着上官七律的眼睛道,“父皇也許早就看不慣兒子了,不是嗎?如果父皇真的想讓兒子說什麼,那我就說,也許我本就不該出生……”
上官七律驚訝地看着他,後退了幾步,“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父皇心裡最清楚不過了!你根本就當我不存在!我生下來就是個錯誤,我的母后死的不明不白,生前沒有得到任何寵愛,死後更是沒有任何哀榮,我上官逸塵,不過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廢人!”
上官七律聽了差點倒了下去,他不曾想到這些話居然從他嘴裡說出來,字字珠心。
“你,你到底想怎樣?”
“兒子這輩子沒有求過誰,只求父皇饒了芸娘一命……可不可以,父皇給個痛快!”
“哈哈!”上官七律大笑着,混着眼淚道,“好,果然是對癡情的鴛鴦……不過朕也告訴你,她是整個百琴皇室的恥辱,她必死無疑!而你,既然你不想做太子,就去冷宮好好面壁!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朕自然會放了你!滾!滾!滾……”
上官逸塵十分冷靜地站了起來,又十分平靜地走了出去,上官七律看着那寂寥的背影,頓時心如刀割,“你走吧,走了,這輩子的父子之情也算完了……到頭了……”
上官逸塵走着走着便到了刑房,“我要進去見一個人!讓開!”
刑房裡的太監見狀便面面相覷,“太子,可是皇后娘娘吩咐過了,誰都不讓見,何況……您太子之尊到這裡來也不適合!”
“本太子讓你們做什麼,就去做!”上官逸塵眼神動也不動,今天他一定要見到芸娘!
奴才們只能跪下道,“太子,您就別爲難小的們了,要是被皇后知道了,小的們都要死的……懇請太子爺饒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可是上官逸塵哪裡聽得了?他憤怒地抽起一把寶劍架在了其中一個太監脖子上道,“讓不讓?”
正在此時,成君和金陽也匆匆趕來,“讓開……太子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成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上官逸塵,可是他不在乎了,無所謂了,現在他心中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芸娘。
“太子,救出芸娘就包在奴才身上吧!”成君大概也知道這是一句安慰的話,可是又如何呢?只要他開心便好。
“是嗎?本宮倒要看看是哪個奴才口出狂言!”容云溪帶着一對人馬趕到,那一襲紅衣再加上通身的氣派,立即震懾住了所有人。
“皇后是來看笑話的麼?”上官逸塵知道,就算現在喊她一聲母后,一聲皇太后,一聲王母娘娘都無濟於事了。
容云溪冰冷的臉上依舊光彩照人,“太子啊,你叫不叫本宮母后都無關緊要,只是你身邊這太監意圖謀害本宮,光是
這點,本宮就有理由把他羈押起來,你說呢?”
“皇后娘娘,奴才不知何處得罪了娘娘纔會招致這樣的非議,還請皇后娘娘指示,小的實在不明白!”成君不緊不慢地道。
容云溪哼了一聲,“你想要證據?好的……秦夢,帶證據上來!”
秦夢說着便拿出幾塊符咒,“這塊符咒奴婢查到是來自歐陽家的秘咒,經過一番調查,我們才知道你之前還是歐陽家的家奴,自閹入宮,可真是有勇氣!”
“哼,僅憑這些符咒就想要我認罪,未免也太小看我成君了吧?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
容云溪現在才知道原來上官逸塵身邊還有這麼一個謀士,若不是他任性妄爲恐怕早就殺了自己,真是可怕啊。
“自從你進了宮,便有了這符咒,皇后娘娘因此昏迷不醒險些斃命,你說,這些都不是你的緣故?大膽奴才還不認罪!”司裡理直氣壯地道。
“哈哈,可笑極了!要我死就直說!奴才賤命一條不在乎!只是你們想動太子一根汗毛,休想!先過了我這關再說!”成君護着上官逸塵道,“太子,你快去救芸娘,這裡交給奴才!金陽……”
金陽得令便掩護起上官逸塵,秦夢見狀立即命人包圍了刑房,“私自出刑房者,斬!”
小太監們一聽便嚇破了膽,一個個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上官逸塵好不容易拉着才受了鞭刑的芸娘出來,就發現無路可走了,“太子,太子……芸娘不值得你這樣,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芸娘雖然一想到車裂就會害怕,可是有太子這樣的男人護着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是上官逸塵不管,他一連找了好幾個出口都是死衚衕,急得團團轉,“芸娘,我不會丟下你的,就算我活着當太子甚至當皇帝,沒有你,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得罪了父皇早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我不在乎多做一件事,哪怕沒有結果也好!”
說着,他便抱着芸娘在懷裡,芸娘身上的劇痛讓他又心疼又氣惱,“都是我的錯,不該這麼快就把你說出來,我錯了,大錯特錯!”
此時的芸娘多想把實情說出來,這些都是容云溪逼她這麼做的,可是她又不敢說,她怕傷了他的心,他已經爲他傾盡所有……
“太子,哪怕死芸娘也不會和你分開!你看,好大的火……”芸娘指着外面打鬥中不小心引發的大火道。
上官逸塵冷笑着,“是的,好大大火……紅紅火火!芸娘,這裡真不是個好地方啊!”
“只要有太子在身邊,怎麼都是好的!”
“到現在你還要叫太子麼?”上官逸塵忍着劇痛抱着芸娘,一股清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父母的愛終究還是沒有,可是這世間的男女之愛,他還是得到了。
“逸塵……我不怕死……”芸娘閉上眼睛,周身的火越來越大,他們只聽得外面的叫喊,“太子!快救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