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結果
景陽公主在御書房沒有待很長的時間,除了轉達安國公的話之外,也沒說其他的,這件事她需要插手,卻不能插手太多。
卻說齊貴妃到了慈安宮,但是並沒有能夠見到敬懿太后,只是在內侍的口中得知敬懿太后在佛堂,“既然太后娘娘在佛堂,本宮也不便打擾,溫氏在何處,引本宮前去!”
她來慈安宮並非爲了敬懿太后,而是爲了榮華。
前些時候她的心痛心亂,自然也不周全,如今便是心裡仍是不舒服仍是希望榮華消失,可是如今的形勢是她即便心裡再不願意也要保住榮華,如今榮華在敬懿太后這裡,她又多了另一份擔憂,擔心敬懿太后利用榮華算計她。
她和敬懿太后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而如今,從來沒有如今這般的擔憂。
所以,如今她決不能讓榮華成爲敬懿太后的棋子!
“回貴妃娘娘,太后娘娘召了二少夫人前去佛堂陪伴。”
齊貴妃聽了這話心裡頓時一恨,面上卻平靜無波,“既然如此,那本宮明日再來。”說罷,轉身離開。
內侍隨即轉身往佛堂,佛堂外,靜安嬤嬤正垂首等待着。
“回靜安嬤嬤,貴妃娘娘回去了。”
“娘娘可說了什麼?”
“娘娘說想見齊二少夫人,奴才已經告知了貴妃娘娘齊二少夫人在佛堂陪太后。”
靜安嬤嬤點了點頭,“下去吧。”
“是。”
內侍退下之後,靜安嬤嬤轉身推門進了室內,敬懿太后正跪在佛像前誦經,而榮華則在左側的偏廳內抄寫的經文。
靜安嬤嬤進來便走到敬懿太后跟前,彎下腰在敬懿太后的耳邊耳語了半刻,隨後,伸手攙扶了敬懿太后起身。
敬懿太后起身之後便看向偏廳內的榮華,卻見她仍舊是低頭抄寫的經文,落筆不慌不忙,彷彿已經入神了,對週遭事物沒有任何的感覺。
敬懿太后凝視了半晌,隨後緩步上前。
便在她走到身邊之時,榮華停下了筆,欲起身見禮。
“沒事,繼續抄寫吧。”敬懿太后打斷了她。
榮華低頭應了一聲是之後便又繼續抄寫,似乎並無驚慌。
敬懿太后面上沒有異色,拿起了一張已經抄錄好的觀音經看了看,隨後溫和笑道:“這《靜心經》是哀家時常抄錄的,這經書能讓人心靜,可若是想要將這經文抄寫好,最重要也還是心靜,這樣方纔能夠一氣呵成,如今看着經文,雖然仍欠了幾分火候,但是在如此情況還能如此,已經很不錯了。”
榮華在敬懿太后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擱下了筆,在聽了她的讚賞之後便起身福了一福,“太后謬讚,妾身自己丑陋,還請太后恕罪。”
“靜安你聽這孩子說的,若是這自己都算醜陋,那哀家的也好不到哪裡去。”敬懿太后笑道,“好了,今日也辛苦你了,你方纔進宮,哀家原本不該讓你陪哀家這個老婆子的,可是哀家知道你心中不安,而對付不安的方子,哀家以爲最好的莫過於抄抄經書。”
“妾身受教,謝太后。”榮華又施一禮道。
敬懿太后點頭,“回去休息吧,這慈安宮終日冷靜,若是你不介意明日便再來陪陪哀家。”
榮華自然不敢說不願意,“能夠服侍太后是妾身的福氣。”
“去吧。”敬懿太后笑道。
榮華擡眼看了一眼眼前大隋皇朝最尊貴的女人,而結果自然如自己心中所想,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真實情緒,即便如今她笑着,榮華也不敢認爲她是真的開心,但是有一點榮華卻相信,敬懿太后不會傷害她,至少在她在慈安宮中之時不會,她相信敬懿太后對母族的關心,更相信齊懷若。
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那個男人已經成了她可以信任之人。
待榮華離開之後,敬懿太后也離開了,回了西暖閣。
方纔坐下,靜安嬤嬤便開口:“太后似乎挺喜歡溫氏。”
敬懿太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這般道:“這孩子是哀家賜婚,和哀家也算有緣。”
“以她的出身,出了這般大的事情都能如此鎮定,性子的確沉穩。”靜安繼續道。
敬懿太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許是明景跟她說了什麼,她方纔如此鎮定。”
“極有可能。”靜安嬤嬤回道。
“當日哀家同意這門婚事不過是爲了阻止瑾兒拿明景的婚事謀算,可沒想到結果卻出乎哀家的預料。”敬懿太后緩緩道,“明景對溫氏的重視……”
話沒有說完便停下了。
敬懿太后想起了一件事。
“太后?”
敬懿太后緩緩回過神,“當日是大哥提出讓寒山寺的覺遠大師選人的,當時哀家以爲大哥和哀家是一樣的想法,可是如今……靜安,你說那孩子對溫氏是不是真的很愛重?”
“以往二少爺總是可以疏遠和太后娘娘的關係,如今卻主動求到了太后跟前,若只是念及結髮之情,又怎麼會如此?”靜安嬤嬤回道。
敬懿太后沉思會兒,隨後笑道:“也是,愛重就好,愛重就好。”不管當日賜婚一事是否有貓膩,可是如今的結果都是她樂見的。
……
當晚,齊懷若也被安國公叫去了歸田居,在裡面整整呆了一個時辰,只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寂靜說了什麼,安國公世子得到的消息是當時安國公除了屏退屋中的下人之外還讓幾個家丁守在了書房周邊三丈之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
接下來的幾日,榮華每一日都到佛堂,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在佛堂的時辰正好是齊貴妃來給敬懿太后請安的時候。
齊貴妃每一日都見不到榮華,也不想再和敬懿太后正面衝突,只能黑着臉離開,而且臉色一日比一日黑。
榮華的在慈安宮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平靜無波,雖然齊懷若沒有再進宮看她,可是不知爲何她卻還是相信他一定是在盡力救她。
而相比於榮華的平靜日子,其他人的日子則是過的不怎麼好。
安國公府自然不用提了,昭陽宮中也是一片陰沉沉沉。
承慶公主自被接回宮之後便仍是一直沒醒,竇皇后的臉上幾乎醞釀出風暴了,不過如今她似乎真的是放下了心中那根本不該存在的執念,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這般又過了兩日,承慶公主中毒時間,刑部尚書終於給出了結果,經刑部查明,下毒之人乃隨承慶公主出宮的一個宮女,原因是因爲又一次做錯了事情被承慶公主責罰,隨後懷恨在心便趁着承慶公主在外的時候下毒報復。
那砒霜是安國公府廚房用作毒殺老鼠的,那宮女便是趁着去廚房給公主做膳食的時候偷偷拿了,拿到了砒霜之後便一分爲二,其中一小份用作下毒謀害公主,另一份便是栽贓給安國公府,至於爲何偏偏栽贓在滄瀾院,那宮女道榮華身份卑微,安國公府定不會爲了她徹查,而幫她栽贓之人便是滄瀾院浣衣房內的婢女綠荷,這綠荷是因爲惱恨榮華不但滅了她當姨娘的希望,更將她又一等丫鬟貶爲浣衣丫頭,方纔與那宮女合謀。
而涉案的兩人在刑部尚書將摺子遞上去給建明帝之後便因審問期間受刑而傷勢過重而亡。
原本這個結果便是不能讓人信服,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就更加難以讓人信服了,可是不管誰不信,有一個人信了,那這個結果便是事實。
建明帝接受了刑部的結果。
這一舉動頓時在朝堂掀起了千層浪,大皇子第一次正面和建明帝對抗,煽動自己這一派的大臣懇求建明帝再查。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的上摺子,甚至在早朝中當面跪求,建明帝還是沒有改變主意,還動了怒,下旨此事不得再提。
大皇子當場臉便青了,可是不管心裡如何想法,都不敢再駁建明帝的話。
自然,此事並沒有瞭解。
竇皇后在得知了下毒之人是承慶公主身邊的宮女之後當即讓人將承慶公主身邊的所有宮女都審了一遍,最後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個宮女交代那下毒的宮女的原因不是因爲怨恨承慶公主,而是受人指使,而這人卻不是之前新嫌疑最大的安國公府中的,而是宮中妃嬪,便是之前傳出有喜的欣嬪。
前朝後宮再度震盪。
面對如此指責,欣嬪自然否認,而建明帝也似乎不太相信竇皇后,然而竇皇后卻拿出了鐵證,欣嬪的陪嫁嬤嬤交代了此事的確是欣嬪所爲。
若是此事成功,最好的結果便是建明帝相信是安國公府的人做的,滅了安國公府,這樣齊貴妃和三皇子便失去了倚仗,三皇子有這樣的一個母族,往後便沒有爭奪太子之位的資格和本錢,而齊貴妃如此得建明帝的寵愛,安國公府隕滅她自然會受到牽連,但是一定不會死,而齊貴妃若是不死,一定不會放過竇皇后,這樣後宮兩大巨頭生死相鬥,得益的便是其他人,而其中最大的自然便是如今深得聖寵的欣嬪!
而最差的結果便是建明帝護住了安國公府,但是這件事之後,竇皇后和齊貴妃之間定然會斗的更加的狠,這樣便沒有心力顧及別人,其中得益最大的還是時時刻刻擔心有人害她府中孩子的欣嬪。
面對如此鐵證,欣嬪卻還是喊冤,而這一次,竇皇后極爲的堅持,一定要嚴懲欣嬪,建明帝猶豫兩日之後下旨將欣嬪禁足寢宮,待腹中皇子誕生之後再行處置。
竇皇后似乎接受了這個結果,沒有鬧騰下去,可是就在欣嬪禁足之後三日,欣嬪小產了,而也正是在這一日,承慶公主醒來。
竇皇后得知消息之時,即哀嘆皇嗣早夭,也感激蒼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