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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自進入雨棠宮後,態度不卑不亢,語氣沉穩若素,一副深藏不露的神情,此時驟然道出自己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時,立時將殿中衆人全部震驚住了,
慕容予桓一下子轉過了頭來,且驚且喜的望着傾城,一時激動得不知說什麼纔好,石蓉繡的神情帶着明顯的驚疑之色,與蘇倩雪迅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梅怡春目瞪口呆,張大了嘴驚怔了半晌,隨即垂下頭不再去看傾城,牀上的曲夢嫺立時止住了哭聲,用帕子掩了面,從縫隙中偷偷的觀望傾城,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慕容予桓怔了半晌,終於回過神來,輕聲歡呼一聲,親自起身扶起傾城,喜不自勝的道,
“傾城,這是真的嗎,你有了身孕了,”
儘管傾城十分噁心他方纔的懦弱和迴避,但傾城對慕容予桓早已沒有感情了,因此除了鄙視之外,倒也不會傷心,且此時並不是鄙視他的時候,任何抱怨也都是不合時宜的,重要的是藉助他的權利保全併成就自己,
傾城略略垂了頭,似限嬌羞般的淺笑道,
“回皇上,嬪妾確實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是前兩日太醫來宮裡把平安脈時知道的,推算起來應該正是在嬪妾被禁足之前,”
慕容予桓大喜,朗聲笑道,
“好,好,好極了,傾城,我們就要有孩子了,”
慕容予桓歡喜得忘乎所以,攜着傾城的手回到椅中坐下,令傾城坐在他身邊,又命人取了鵝羽軟枕來給傾城靠着,以便她坐得舒服一些,
殿中的氛圍立刻就變了,形勢也隨着傾城暴出懷有身孕而急劇扭轉,慕容予桓只顧撫卹着傾城,這時,一直不多言語的如妃齊若月忽然開了口,笑嚮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愚鈍,這樣一來臣妾就不懂了,方纔葉大人說,命犯危天煞的女子命中註定克孕,且命犯孤獨之相,常是六親不靠或背井離鄉,這倒像是嫣貴嬪,可葉大人又說,命犯危天煞的女子因身帶寒涼煞氣,既沖剋別人也沖剋自己,因此纔有孤獨命相,且終生不易受孕,可眼下嫣貴嬪已然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這又如何解釋呢,”
慕容予桓聽了齊若月的話,轉過目光溫和的看了看她,又擡眼瞟了一下葉棋,道,
“如妃說的極是,不要說你不懂,就連朕也不懂,朕倒是要聽聽葉大人如何解釋,”
此時,一直口若懸河、對答如流的葉棋也明顯慌了神兒,眼光不住的暗暗瞟向石蓉繡,然而石蓉繡也早已亂了手腳了,哪裡還能顧得上他,葉棋又用眼光去瞟蘇倩雪,可蘇倩雪卻同他一樣,也只管瞟着石蓉繡,
慕容予桓看着葉棋,忽然暴喝了一聲,道,
“葉大人,朕在等着你的解釋呢,”
慕容予桓這一喝,連石蓉繡亦有了反應,終於轉眼去望向葉棋,可目光中除了束手措之外全其他內容,葉棋的臉色立時紫漲起來,立時跪倒在慕容予桓面前道,
“皇上請息怒,皇上容稟,這是因爲……因爲……”
葉棋搜腸刮肚的想着說詞,考慮着如何才能自圓其說,因此口齒也不那麼利落了,吞吐着道,
“皇上,這是因爲……危天煞因煞氣濃重,所以……所以不只會克孕,還會……還會搶孕,是了,搶孕,會將別的女子的孕氣佔爲己有,從而……從而搶奪了他人的孕氣……”
這一次,還未等慕容予桓說話,傾城便開了口, 沉穩且冷淡的向葉棋道,
“葉大人,你之前說本宮是危天煞,專克女子孕氣,又與春季生髮之氣相沖,因此皇上聽了你的話,爲着皇嗣考慮而將本宮禁足,又按着你的建議日日以龍氣陪伴怡嬪,可怡嬪的胎依舊還是掉了,已見你占卜有誤,後來你又說命犯危天煞的女子既害人又不利己,且終生孤獨不易有孕,然而本宮卻懷上了龍胎,這就更見你言之有誤,”
傾城緩了緩,繼續道,
“如今你又說危天煞搶了別人的孕氣佔爲己有,那危天煞究竟是害人利己還是害人不利己,究竟是克孕,搶孕,還是代孕,你說話前後不一、自相矛盾,可見你簡直就是在信口雌黃,”
傾城說着,語氣忽然一掃之前的沉穩平和改爲鋒芒尖利,提高了聲音咄咄逼人的道,
“葉大人,你雖是欽天監的主事,欽天監裡的事兒歸你管,可這天上的星相併不由你葉大人說什麼是什麼吧,你屢屢出錯,又前後矛盾,你到底是什麼居心,莫非是你自編了一派胡言在欺騙皇上不成,本宮入宮之後與你從來往,更提不上有仇怨,你又爲何非要置本宮於死地,”
傾城情緒激動,說着說着眼中已含了晶瑩的水光,慕容予桓拍着傾城的手連連安撫着,
“傾城,你且別惱,當心你腹中的胎,”
葉棋連連叩首道,
“皇上,貴嬪娘娘,微臣冤枉啊,並非是微臣編了這些言語,而是……”
這時,一直亂了手腳的石蓉繡終於穩下神來,淡淡的出言打斷了葉棋的話,嚮慕容予桓道,
“皇上請息怒,此事確實有些蹊蹺,不過臣妾認爲嫣貴嬪有句話說得很是,她自入宮之後與葉大人從來往更仇怨,若非星相確實如此,葉大人又何必要與嫣貴嬪爲難呢,且嫣貴嬪入宮之後一向得皇上愛重,葉大人更沒有必要去得罪嫣貴嬪了,”
葉棋一聽,忙似有了主心骨兒一般,嚮慕容予桓叩首道,
“皇上明鑑啊,正如皇后娘娘所說,微臣不敢污陷嫣貴嬪,實在是星相如此啊,”
慕容予桓此時眼中除了傾城再別人,也不理睬葉棋,但礙着石蓉繡畢竟是皇后,只好淡淡的道了句,
“那依皇后之見,又該如何處置啊,”
石蓉繡頓了頓,似萬般可奈何的道,
“皇上,既然事已至此,就必要查證清楚纔好,否則傳揚出去豈不又叫宮人閒話,因此,依臣妾之見,爲求個穩妥誤,還是此刻當場讓太醫爲嫣貴嬪請個脈吧,”
傾城擡眼定定的望向石蓉繡,石蓉繡的神情中帶着明顯的懷疑,似對傾城有孕之事全然法相信,傾城的心忽的一動,她入宮已有數月,且聖眷又濃重,有孕也是情理之中的正常事,可石蓉繡爲何會對傾城有孕表現出如此強烈的猜疑之色呢,
傾城想到這兒,忽然想起方纔蘇倩雪斬釘截鐵的驚呼,“不,這不可能,”,傾城再去看蘇倩雪,果見蘇倩雪也是一臉疑色,就連牀上的曲夢嫺也似法接受一般,
傾城的心沉了又沉,可此時,一直跪在地上的鐘太醫已經得了石蓉繡的指令走上前來,要爲傾城請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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