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打擂臺

這些日子來,陸長春過的日子簡直可以說是水深火熱。他帶着賬本人員上京,以爲還有轉圜的餘地。那裡想到,一到內務府,茶都沒喝上兩口,賬本就被收走了。之後他多次去內務府打聽情況,結果沒一個人給他面子。後來花錢好不容易買了點消息,人家說了,是宮裡面的吩咐,他們不敢不尊。這宮裡誰的吩咐,還用問嗎,自然是瑤華宮的陸貴妃。旁人都同情的看着陸長春,、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陸貴妃,否則陸貴妃又怎麼會對自己的親叔叔下這麼狠的手。嘖嘖,真是可憐啊。

陸長春心裡頭就跟吃了黃連一樣的苦,還有苦說不出。去到陸府找到秦氏訴苦,希望秦氏能夠在進宮請安的時候,爲他說兩句好話,可是秦氏卻說愛莫能助。如今陸瑾娘從側妃成了貴妃,她這做嫡母的見了都要行禮,哪裡敢對陸瑾娘決定的事情指手畫腳。並且提醒陸長春,好歹也收斂一點,做下的事情,實在是太難看,哪裡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做出來的。陸家祖上窮,好歹也是良民。陸老太爺過世了,好歹是進士,也爲陸家立下了規矩。陸長中雖然本事不行,好歹立身還正。陸可信更是陸家這一代的表率。

如今陸瑾娘又進宮做了貴妃,還不是空頭貴妃,人家是有兒有女的實權貴妃。眼看着陸家就要興旺起來,偏偏出了陸長春這麼個敗壞名聲的人。秦氏之後仔細想了想,深覺陸瑾娘掐斷陸長春的生意非常合理。沒了那些生意,陸長春也蹦躂不起來,好歹收收心。幾十歲的人了,將內院鬧的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實在是丟人丟盡了。

故此無論陸長春如何求情,秦氏都不答應。還一再的勸解陸長春,好歹陸可昱有了出息,不爲別的,爲了兒子的前程,也該收斂收斂了。這些年賺了錢足夠兩輩子花用,實在是沒必要再去折騰那些生意。

陸長春怎麼可能就這麼甘心放棄。他自小就不喜歡讀書,唯獨對做生意有興趣。尤其是賺錢的那種快感,在他看來,是什麼都比不了的。他將這件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他就覺着,這一次或許陸瑾娘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等時間一長,陸瑾娘不可能不鬆口。宮裡面,開銷大,皇帝賞賜的東西,不可能變現當錢用。那麼只能靠外面送進去。陸長中是不指望的,陸可信更不行。至於陸家置辦的產業,也就夠陸家花用罷了。每年結餘的那點,還不夠陸瑾娘要用的一個零頭。陸瑾娘在宮裡能靠誰,靠的不就是他這個做叔叔的。只要他有生意做,有錢賺,他就能保證每年給宮裡面送個幾萬兩銀子。

有了這個認知,陸長春篤定,陸瑾娘遲早要鬆口。

就在陸長春信心滿滿的時候,又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陸長中上書請辭致仕,而且皇上允了。陸長春只覺着天都塌下來了,陸長中這是腦子長包,想不開吧。他怎麼就會想到致仕呢?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正是可以更進一步的時候,竟然說要致仕,奇怪的是皇帝還答應了。莫非這也是陸瑾孃的安排?頓時陸長中頭就暈了,他完全搞不明白陸瑾娘究竟想要做什麼。

乾德帝一臉笑意的來到瑤華宮,陸瑾娘笑着問,“可是有什麼好事,皇上今日可高興的很。”

“哈哈,愛妃說的沒錯。愛妃果真是朕的賢內助。”

陸瑾娘羞澀一笑,“皇上這麼說,臣妾可就不明白了。臣妾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愛妃不用對朕隱瞞。陸大人上書請辭致仕,此事可是愛妃暗中讓陸大人做的?”乾德帝笑着問道。

陸瑾娘點點頭,有賢不好意思,“果真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皇上。”

“你同朕說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乾德好奇的問道。

陸瑾娘斟酌了一番,這才說起自己的想法,“臣妾微末之時,就跟在皇上身邊。這許多年下來,皇上給了臣妾無數尊榮,陸家也因此逐漸興旺起來。如今臣妾又被封妃,還是四妃之首的貴妃,臣妾惶恐。皇上給臣妾還有臣妾孃家的尊榮已經足夠,臣妾不能貪心不足。至於陸大人,他能力有限,臣妾以爲就該將位置讓出來,讓有能力者居之。臣妾就想着能爲皇上省一點是一點。其實臣妾更是擔心陸大人把持不住,仗着臣妾的名頭胡來。若是真到那一天,不光是臣妾有罪,就是皇上也爲難的很。爲免有這一天的到來,臣妾就像不如就讓陸大人致仕。同時也可以開設學堂,多爲陸家培養一些子弟出來。”

“好,好,瑾娘這番想法很不錯。更不錯的是瑾娘竟然有勇氣讓陸大人致仕。”乾德帝是真的高興。這些日子,已經有人在他耳邊進言,要適當的控制一下外戚的權柄。自古皇帝對外戚,都是又用又防,這也是有許多不得已。雖然魯江伯府很是知趣,但是魯江伯府在軍中的影響力,是乾德帝絕對無法忽視的。沒當皇帝之前,只盼着齊家在軍營中的影響力越大越好。等當了皇帝后,就生怕齊家對軍隊有很大的影響力。正想着找什麼藉口,削減一下外戚的權柄,除了齊家,還有呂家,包括林家之類的,沒想到陸長中正好給皇帝送來一個藉口。真是正瞌睡,枕頭就送來了。乾德帝如何不高興,如何不寵愛陸瑾娘。陸瑾孃的知情知趣,如何讓人不喜,如何不讓他另眼相看。在這宮裡,就沒有一個人比得上陸瑾娘。

乾德帝拉着陸瑾孃的手坐下,“瑾娘這次爲朕操心許多,不知陸大人可有不滿?”

“皇上說笑了,陸大人心甘情願,他也知道自己的才能多有不如人,正好騰出位置來,給皇上看中的青年才俊們一個機會。”

“瑾娘真正貼心。不過陸大人主動請辭,精神可嘉,朕不能不善。瑾娘說說,朕該賞賜什麼纔好?”

陸瑾娘輕聲一笑,“無論皇上賞賜什麼,臣妾以爲陸大人都會很高興的。”

乾德帝笑着點點頭,然後說道,“不如朕就加授陸大人爲中議大夫(虛銜,無職權),瑾娘以爲如何?”

陸瑾娘當即起身叩拜,“臣妾代陸大人叩謝皇上隆恩。”

“瑾娘快快請起,這是陸大人應得的。朕賞罰分明,若是不賞有功之臣,豈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皇上仁厚。”

乾德帝這句馬屁很是受用。民間有流言,說他這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是逼宮得來的。他就是要用仁厚之舉,徹底消滅這一流言。若是他得位不正,又怎麼敢對昔日的對手優容以待,又早呢麼會對亂臣賊子網開一面。這都是因爲他立身夠正,不怕被人詆譭。故此陸瑾娘一句仁厚,真的是說到皇帝的心坎上了。皇帝拉着陸瑾孃的手,說道:“對了,朕記得你大哥陸可信如今正在成都府,是不是?”

“正是。”這

乾德帝沉吟片刻,“不如這樣,朕將陸可信調回京城,如此陸家一家人也能團聚。”

陸瑾娘本想拒絕,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但憑皇上做主。”

“好,明日朕就下旨,宣陸可信進京陛見。朕還記得當年考察過他的學問,看的出來是個有才的。有才華纔好,朕正愁手上的人不夠用。”

陸瑾娘從這些話中,聽出皇帝有意大用陸可信的信息。欣喜之餘,又有點擔心,擔心陸可信不能順利過關,得不到皇帝的青眼。若是有必要,陸瑾娘打算讓人私下裡提醒陸可信幾句,好歹要給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

當晚皇帝自然是休息在瑤華宮,好一番溫存。等到來日,乾德帝就開始着手對外戚消權的事情。當然這樣的事情不可能操之過急,總是一步一步的來。先做好鋪墊,等到來年在一擊即中。

不過也有那耳聰目明的人看出了幾分皇帝的用意,如此一來,難免就有人開始嘀咕,並且嘀咕到了呂太后和齊皇后的耳朵裡。

這兩人得知後,先是不屑一笑,怎麼可能。可是等事情漸漸清晰,不可能也變成有可能,並且起因還在陸家。這就讓呂太后和齊皇后不高興了。你陸瑾娘安安分分的在宮裡面過日子,沒人爲難你。你幹嘛要參合進朝政?沒你陸瑾孃的首肯,陸長中會主動致仕嗎?瞧瞧皇帝對陸家的賞賜,這裡面的名堂是可想而知。

因着馬上就要過年了,呂太后忍了,等過了年再說此事不遲。

只是在新年初一大朝會的時候,內宮就顯得有點不太平了。

朝廷命婦們進宮朝拜,齊家有誥命在身的女人都在齊皇后身邊說話,連帶着呂家的人,林家的人都來皇后身邊奉承。魯江伯府的的伯爵夫人,也就是齊皇后的孃家大嫂,就小心的這齊皇后身邊嘮叨着,“皇后,京城裡都議論紛紛的,都說皇上要對外戚動手。皇后,此事萬萬不可啊,沒有咱們這些外戚在旁邊幫襯着,皇上拿什麼去震懾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說了,當年咱們爲皇上出力那麼多,沒得賞賜,爵位也沒恢復就算了,哪能還削減權柄了。”這分明是在說皇帝過河拆橋,不顧念忠臣。

齊皇后狠狠的瞪了眼伯爵夫人,說話也不看看場合,這是什麼地方,豈能隨便說話。伯爵夫人也是着急了,有點口不擇言,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擡起手就在自己嘴巴上來了兩下,“瞧臣妾這糊塗樣,定是昨晚的酒還沒醒。莫當真,莫當真。”

齊皇后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朝政大事,豈是一介婦人能夠議論的。就是本宮也從來不過問朝中之事。你也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知道好歹了,怎麼什麼渾話都往外說。再有下次,本宮定要治你的罪。”

“是,是,臣妾有罪,但憑皇后處置。”

呂家以爲三品淑人,接話說道:“皇后娘娘,臣妾聽人說,此事是不是同魯瑤華宮的那位有關?”

伯爵夫人也附和起來,“我也聽說了,難道真的是同陸貴妃有關嗎?”

“那個陸貴妃也太自以爲是了吧,宮裡還有太后,皇后,哪裡輪得到她來說話,真是半點規矩都沒有。”

“誰沒規矩啊?”陸瑾娘施施然走進來,目光掃過伯爵夫人,還有那位呂家的三品淑人,“剛纔在門口模糊的聽了兩句,是有人說本宮不守規矩嗎?本宮倒是要問問,是誰說的,本宮哪裡不守規矩呢?還有,什麼時候命婦們可以在宮裡面大喇喇的議論後宮嬪妃,還有沒有體統了?”

呂家的三品淑人心中惶恐,陸瑾娘作爲貴妃,要收拾她可是簡單的很。這可怎麼辦纔好。巴巴的看着齊皇后,只盼着齊皇后能爲她解困。

陸瑾娘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劍一般刺向那三品淑人,“若是沒記錯的話,那話是你說的吧?”

“臣妾有罪,臣妾並非那個意思,陸貴妃誤會了。”

“誤會?”陸瑾娘不屑一笑,“本宮還年輕的很,所以本宮的耳朵還沒聾。怎麼,找到靠山了,就敢背後議論本宮?”

“不敢,臣妾不敢。”

“陸貴妃……”齊皇后終於出聲,“陸貴妃聽差了,當然讓陸貴妃誤會,也實屬不該。看在本宮的面子上,繼不用計較了。一會等太后得了空,她們還要去給太后請安。若是有什麼耽誤,太后怪罪下來,大家可都吃罪不起。”

陸瑾娘笑了起來,“皇后說的極是,不過這些人也太沒規矩了,本宮以爲還是該給個教訓,讓她們長長記性纔好。”

“陸貴妃,莫非你連本宮的面子也不給嗎?”齊皇后氣急,陸瑾娘這是要造反了嗎?竟然敢當着無數朝廷命婦的面,同她打擂臺。這哪裡是什麼知情知趣,分明就是內裡藏奸。

大殿內人不少,都是有誥命在身的。見齊皇后同陸貴妃衝突起來,衆人全都默然,早就聽說如今後宮是兩分天下,東風西風彼此較勁,沒想到乾德元年第一天,就看了一出好戲。

陸瑾娘不以爲意,不過面上還是極爲恭敬,“臣妾不敢,不過俗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胡亂議論後宮嬪妃,若是臣妾就此放過,絲毫不計較的話,以後豈不是人人有樣學樣,還有沒有體統規矩了。臣妾不求別的,但求皇后秉公處理,而非包庇。好歹也要給大家一個警示,不知皇后是否贊同臣妾的話?”

齊皇后氣的臉都白了,陸瑾娘這一番舉動實在是太過打臉,簡直是挑釁。齊皇后冷冷一笑,“說到規矩,那麼陸貴妃現在的言行就符合規矩嗎?”

“臣妾知罪。等此間事情了結,臣妾就去太后那裡主動請罪,讓太后狠狠的罰臣妾。臣妾還請皇后娘娘爲臣妾做主,狠狠的罰了這兩人,以爲臣妾正名。”陸瑾娘恭敬異常,語氣卻極爲堅定,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態度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齊皇后被氣的半死,眼裡噴火,恨不得撕爛了對方。朝廷命婦們個個低眉順眼,之前還想着看戲,這會只恨沒機會出去。皇后丟了面子,她們又豈能有好果子吃。在座的人,只怕人人都要被記上一筆。真正是晦氣。這陸貴妃果真厲害,想想也是。當年就是諸多王府的頭一份,庶女出身,無孃家靠山,光憑一身本事就能平生下一對子女,還能做上側妃,當年就有無數人揣測此人手段厲害。如今做了貴妃,更是不得了,大年初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落皇后的臉面,嘖嘖,厲害啊厲害。看來這後宮風向真的要變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人人緘默,心裡頭卻如明鏡一般。都知道此事不算完。皇后有皇后的尊榮,今日陸貴妃落了皇后的面子,他日皇后定會找回場子來。這可就爲難大家了,這要怎麼站隊啊,乾脆還是作壁上觀,別站隊了。

齊皇后強忍怒氣,瞪着陸瑾娘,“你今日是一定要個說法,是嗎?”

陸瑾娘盈盈拜倒,“多謝皇后成全。”

“好,本宮就成全你。來人,將這兩個不守規矩的趕出去,沒本宮的允許,以後不準進宮。”齊皇后惡狠狠的說道。

伯爵夫人頓時着急了,“皇后娘娘……”

“給本宮閉嘴,沒點規矩,什麼昏話胡話都往外說。這一次就給你們一個教訓。就是陸貴妃不追究,本宮也要追究。還不趕緊給本宮出去,難道要等本宮親自請你們,你們纔出去嗎?”齊皇后惡聲惡氣,她是徹底記恨上陸瑾娘。這會得意吧,等一會見了太后,自有太后來收拾她。

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伯爵夫人還有那位三品淑人,兩人臉都漲紅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趕出去,別說面子,裡子都丟盡了。不用說,從今以後,這兩人就成了京城的笑柄,估計沒有半年時間,是不好意思出門來見人的。

如此甚好!陸瑾娘笑着。她就是讓要人清楚的知道,她有資格同皇后打擂臺。以前低調做人,那是因爲沒必要高調。今日高調,那是因爲齊皇后將機會送到她的手裡來,她若是不抓住,豈不是辜負了這麼好的機會。既然要爭,從一開始就不能認慫。她手裡有大殺招,故此陸瑾娘底氣十足。

人走了,其他人見形勢不好,也趁機提出來要出去透透氣。瞬間,這大殿內就空了。獨剩下陸瑾娘同齊皇后兩人並各自的下人。

齊皇后起身,慢慢的朝着陸瑾娘走去,“陸貴妃好膽,莫非你以爲仗着皇上的寵愛,就可以在這內功爲所欲爲了嗎?”

“臣妾不懂皇后的意思。莫非皇后不是真心教訓那連個人嗎?還是說那兩個人說錯了話,也無所謂,反正說的不是皇后。”陸瑾娘笑意盈盈。

“你放肆!”齊皇后怒斥。

陸瑾娘一臉心平氣和,“臣妾比不上皇后娘娘,臣妾多有不如。臣妾心裡頭一直是將皇后娘娘當做榜樣來的。”

齊皇后目光如刺刀一樣刺向陸瑾娘,陸瑾娘絲毫不懼,面容平靜。齊皇后突然笑了笑,“好,好的很。本宮向來都知道你是個能幹的,不過今日你倒是讓本宮刮目相看。等會去見了太后,本宮希望你還能堅持如此。若是這樣,才真正的讓人佩服。”

“臣妾不敢當。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以前還在王府的時候,皇后做事,很有章法,人人佩服。爲何進了宮做了皇后,做的事情方倒是多次讓人指摘。就比如近日這事,那兩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議論朝政,議論皇上,議論臣妾,這樣的人到任何地方說理,都是要挨板子的。皇后不僅不阻止,還陪着說笑。你說若是皇上知道了,會如何?太后娘娘知道了,又會如何?”

“你威脅本宮?”

“臣妾不敢。”陸瑾娘心裡頭好不痛快,“今日之事許多人都親眼看到,臣妾想編瞎話也沒處編去。再說了臣妾也不屑於此。還有,這會說不定此事已經傳到了皇帝同太后的耳朵裡,皇后娘娘好自爲之,臣妾會爲皇后祈福的。告辭!”

“放肆!你,你……”

任由齊皇后如何叫嚷,陸瑾娘也是頭也不回,徑直朝大殿外走去。沒想到今日齊皇后竟然將機會拱手送給她,真是再好不過。嘴角勾起,她就等着看好戲。

顧忠私下裡稟報了內宮發生的事情,乾德帝聽後,那眉頭皺的死緊,對齊皇后很是不滿。莫非真的膨脹到連規矩也不顧了嗎?呂太后這裡連連咳嗽,真是要被氣死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誰想到乾德元年第一天就鬧出事情來,還是件上不得檯面的事情。陸瑾娘也是個惹事的,逮着機會就不放過,不思怎麼幫皇后善後,就想着落皇后的面子,果真是個內裡藏奸的人。難怪她一直不喜這陸瑾娘。

呂太后一臉怒氣,“來人,去將皇后還有陸貴妃都給哀家叫來。哀家今兒定要讓她們知道什麼是規矩體統臉面。”

“奴才遵命。”

秦氏擔心的半死,她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是聽人說起,心都跳出來了。終於在偏殿找到陸瑾娘,秦氏急忙說道:“娘娘也太着急了,這樣做豈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這可怎麼得了?”

“太太寬心,此事本宮有決斷。”

“我怎麼能不擔心。我都擔心死了。娘娘,這樣做真的沒事嗎?我可是聽說,太后一直維護着皇后,要是太后追究,就是皇上出面,也是沒辦法的吧。”

陸瑾娘面容平靜的笑道,“太太杞人憂天了,沒有太太想的那麼嚴重?”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秦氏還是擔心,“可是聽大傢俬下里說起來,都說這後宮要變天了。”

陸瑾娘一臉閒適,“她們說的也沒錯。皇后親自將機會送到本宮的手上,本宮沒道理放過。太太若是真的擔心,不如提早出宮吧。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好事情,估計太后都未必有心思出來。”

秦氏搖頭,“哪能就這麼走了,留在宮裡,好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消息。”

陸瑾娘笑笑,沒再勸說。

鄧福進來,稟報陸瑾娘,說是太后有請,讓她儘快過去。

秦氏的心頓時提起來,“可是太后要追究你的罪名?”

“太太安心,沒事的。”

陸瑾娘將秦氏安撫住,這才帶着人去了寧壽宮。呂太后一見陸瑾娘同齊皇后,就氣不打一處來,拍着桌子怒斥道:“你們兩人是要氣死哀家嗎?”

“臣妾不敢,太后息怒。”兩人沒有絲毫猶豫,俱都跪了下來,給太后請罪。

“有什麼不敢的,之前在那大殿上鬧的不是挺歡的嗎?這會到了哀家面前,就做出一副認錯的樣子來。告訴你們,哀家不吃你們這一套。你們兩個簡直是無法無天,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皇后,那兩人胡言亂語,說話不當,你爲何不及時制止?你簡直就是糊塗透頂。”

齊皇后委屈到了極點,“臣妾知錯,臣妾當時本有制止的,奈何陸貴妃不顧場合,不顧大家的體面,非要將事情鬧起來,故此纔會……請太后明鑑。”

“你這會倒是會爲自己開脫,什麼時候朝政大事輪到一個內宅婦人在皇后面前議論?趕她們出去就夠了嗎?照着哀家的意思,就該狠狠打一頓,打到知道好歹爲止。”呂太后氣急敗壞,一方面是氣皇后處置不當,另外一方面也是氣皇后跟爛泥一樣,怎麼就扶不起來。明明以前挺好的人,進了宮後,這智商一直都在下降,讓呂太后累死了。

齊皇后低眉順眼的,這會也不敢提讓太后教訓陸瑾孃的事情,只能聽着呂太后的教訓。

呂太后轉而將炮火對準陸瑾娘,“陸氏,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思皇家的體面,一味的挑事,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看笑話。你簡直就是沒將皇后,沒將哀家放在眼裡。你大膽!”

“臣妾不敢。”陸瑾娘低下頭,一臉惶恐請罪。“太后明鑑,臣妾出現之前,那兩人實在是大膽妄爲,又見皇后並沒有阻止,臣妾心中着急,這纔會站出來,請求皇后嚴懲兩人,以正視聽。臣妾當時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想着該如何挽救,只有嚴懲,方能有所挽回。否則任由那兩人放肆的說下去,臣妾實在是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若是傳到皇上那裡,皇上又該如何想皇后。臣妾不忍皇上怪罪皇后,故此纔會站出來。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把握好分寸,請太后責罰。”

一番說辭,合情合理,反倒是襯出皇后的愚蠢和自大。可是陸瑾娘表現的越好,呂太后對她越是不喜。若是沒有野心,何必這麼上趕着表現,將皇后襯托的一無是處。

呂太后很是不耐,“行了,說這麼多不就是爲你自己開脫。哀家不管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是你將事情鬧大,不罰你簡直是不能服衆。”

“臣妾認罰。”陸瑾娘並不指望呂太后的認可,她說這番話,不過是一個表態,對呂太后表態,也是對皇帝表態。至於皇后,陸瑾娘等着看笑話就行了。

“既然你認罰,哀家也不是不體諒人。這樣吧,哀家就罰你抄寫經書,另外禁足半年。這半年裡,你好好修身養性。至於皇帝那裡,哀家會去說,定不會讓皇帝打擾了你的正事。”呂太后冠冕堂皇的一番話,無非就是爲皇后爭取更多的機會。

陸瑾娘含笑應下,半年,看似長,實則轉眼就過。半年的時間,宮中早已換了一批新人。

見陸瑾娘認錯態度很好,呂太后也沒有更多的處罰,只是打發她走了。等陸瑾娘一走,呂太后就指着齊皇后大罵,“你說說你是怎麼回事?宮裡的規矩還需要哀家來教導你嗎?你怎麼能如此蠢笨,那兩人在一開口的時候,你就該阻止。還讓她們說下去,你這是將把柄親手交到了陸氏手上,你知道不知道。真是氣死哀家了,你以前的精明呢?你以前的聰慧呢?你到底怎麼回事,連連出狀況,哀家能幫你一次兩次,難道次次都能幫你嗎?你不思爲皇上解憂,反倒是一再做錯事情,你讓皇上心裡頭怎麼想你?你簡直太令哀家失望了。”

齊皇后惶恐不已,“母后,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一定改,一定不會辜負母后的。”

“夠了,同樣的話哀家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聽。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後莫要再做這樣的糊塗事情。若是因爲你的愚蠢,鬧到皇帝厭惡你,就是哀家出面,也是無力迴天。總歸你要記住,將來的日子是你自己在過,過的好與不好,就看你自己怎麼做。行了,哀家不耐煩看到你,好好的日子,被你弄成這個樣子,真是晦氣。行了行了,趕緊退下,你反省好之前,別來煩哀家。哀家不想次次都替你收拾爛攤子。”

齊皇后腦子裡一炸,整個人都空了,失魂落魄的回到鳳儀宮。宮女奉上茶水,她本能的就想將茶杯扔到宮女的頭上,不過關鍵一刻,她終於清醒過來。放下茶杯,死命的揉着自己的額頭,這段日子來,其實有時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因爲什麼,脾氣變得極爲暴躁,很難控制自己的脾氣。動不動就要發火,弄的鳳儀宮的氣氛非常不好。

齊皇后很苦悶,她覺着自己肯定是病了,否則怎麼會變得不像她自己。想到這個可能,齊皇后也顧不得今日是不是大年初一,當即就讓人去請太醫。總之無論如何,她都要治好自己的病。

陸瑾娘回到瑤華宮,大家得知她被呂太后罰禁足,都是一臉小心謹慎,生怕陸瑾娘將火氣發在她們頭上。

秦氏還等着她,見了陸瑾娘,急忙問道:“娘娘,可要緊?這一次是不是……”

“太太不用擔心,沒事。”

都禁足了,還能沒事嗎?秦氏明顯不相信。

陸瑾娘笑了笑,“本宮真的沒事,不過是禁足罷了,本宮這些年來,被禁足的還少嗎?不過是半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真的沒事嗎?”秦氏擔心的問道。

“真的沒事。太太還是同本宮說說家裡的事情吧,二叔那裡可還在鬧騰。”

秦氏的注意力被轉移,連忙說起最近陸府的事情。陸長中致仕,陸長春在牀上躺了三天,還同陸長中吵了一架,被陸老太太拿着柺杖打了一頓。後來陸長中被加授中議大夫,陸長春似乎又找到了活力,開始蹦躂起來。他現在也不住在陸可昱那裡,而是直接蹲守在陸府,就想着尋找機會,爲他自己找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因爲秦氏今日要進宮朝拜,定會見到陸瑾娘。故此昨兒晚上,陸長春在飯桌上就開始用各種方法求秦氏同陸長中。鬧的陸可昱當場摔了筷子,陸老太太也狠狠的罵了陸長春一頓。

請氏心裡忐忑不安的問着,“娘娘,你看此事該如何辦?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整日裡折騰,鬧的大家日子都過不好。此事還請娘娘拿個主意。”

陸瑾娘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太太不用擔心,你回去後問問二叔,他具體是什麼打算的。”

“就這樣嗎?”秦氏有點不明白。

陸瑾娘笑着,“對,就這麼問他,你讓他想個方案出來,若是可行,本宮未嘗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好歹也是本宮的親叔叔,太太你說是不是?”

“是,是!”秦氏完全不明白陸瑾娘究竟是什麼打算,不過她還是決定將這番話如實轉告。

回到陸府後,秦氏就將宮裡面的事情,連同陸瑾孃的囑咐,都告訴給了陸長中和陸長春。陸長春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這是機會啊、興奮的說道:“大哥,這一次你一定幫弟弟一把。”

陸長中不滿,“我於經商七竅通了六竅,實爲一竅不通。如何能夠幫你。”

“弟弟不是讓大哥幫着經商,而是讓大哥幫弟弟在娘娘面前美言幾句,好歹也給弟弟一個機會。”

陸長中捋着鬍鬚,說道:“這不是已經給了你機會嗎?你還要如何?我可先警告你,你若是再敢亂來的話,不用娘娘開口,我就要讓你的生意做不成。”

“大哥放心,弟弟已經吸取了教訓,再不敢亂來。只是娘娘被罰,這該如何是好。”

陸長中一臉鎮定,“這有什麼,既然娘娘說沒事,那定是沒事的。再說了還有皇上。太后維護皇后,難道皇上就不維護娘娘了嗎?禁足半年,照我看來,這樣也來。畢竟是大年初一的好日子,鬧出這種事情來,若是沒半點處置,倒是要惹人說三道四了。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好生想想將來的路該怎麼走。總之,娘娘在宮裡的日子還長着,她那裡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讓旁人操心,便是給娘娘分憂了。”

“弟弟聽大哥的,不敢給娘娘添憂。只是萬一皇后趁此機會對娘娘……那咱們該怎麼辦?”

“沒有萬一。”陸長中板着臉,“即便宮裡面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咱們也幫不上一點忙。哎,也是我無能,若是能在仕途上有所長進,這會說不定也能給娘娘一點助力。只可惜啊!好在咱們陸家還有大郎和六郎。我打算明年就讓六郎下場試一試,適應一下科考,中不中無所謂,關鍵是要有決心,知道讀書上進。”

“大哥說的極是。大郎不用說,一等一的人才,咱們陸氏一門以後可就指望大郎了。至於六郎也是個懂事知禮的好孩子,讀書方面也有天分。我相信他日定能將榜提名,光宗耀祖。”

“但願吧,現在說這些都爲時過早。”

“大哥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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