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癲狂

“她和冒充你的人現在在百花苑廂房之中,百花苑的人我已經全部調離了。”阿語沉沉道,目光一轉,落在楚月牙的身上,頗有些不友好的問道,“楚月牙也進去嗎?”

楚月牙聽到這麼冷硬的稱呼,微微有些詫異,好歹以前阿語對待自己還是和顏悅色的,怎麼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擡眼看着對方,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拿正眼看看自己。

“和我一起進去。”韓放只說了這句,想了想,突然又補充了一句,“阿語,謝謝你這些年在我身邊,如果……如果這次我的決定真的讓你這麼難以接受的話……你……回到母后身邊去吧。”

“皇后最需要的不是我。”阿語依舊還是有些冷硬的道,“她最需要的是你,她的兒子。”

韓放沒有說話,楚月牙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阿語對待自己會是這個態度了,他一定覺得若非她的緣故,韓放不會拋棄信陽都的一切,不管不顧的跟着她走的,拋卻了原本所有的一切,包括親情。

難怪阿語對她會是這個態度,其實也是阿語個人認爲,實際上,就是因爲她才造成了韓放的現狀。

“阿語,我去意已決,就……這樣吧。”韓放沒有和阿語多說,伸手拉了楚月牙,一起朝着百花苑裡走去,將阿語一個人留在了門外。

楚月牙原本想說什麼,可是想來想去,自己的立場,說什麼錯什麼,還是保持沉默的好吧,韓放已經這麼決定了,她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其實,她現在也自私的不想改變了,再說,原本朝廷那種地方就不適合韓放,皇位什麼的,更不是那麼好做的,韓放也壓根兒沒興趣,就算沒有自己也沒興趣。

“別想了,別放在心上。”楚月牙沉思的時候,韓放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些是該我自己去解決的事情,不是你的問題。阿語……一直是母后身邊極爲信任的人,是母后的隨侍,對母后的忠心是超過對我的,所以他會憤憤不平吧。”

“他會跟在你身邊嗎?我覺得他跟着……”楚月牙沉吟道。

“他一定要跟在我身邊才行。”韓放淡淡的道,“若是他不跟着,母后不會放心的,這是……我能爲母后最後做的了。”

楚月牙默然不語,心中有些歉疚,深深埋下,不再提起。

穿過百花苑,如同阿語所說的那樣,此時的百花苑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隱隱約約從廂房那邊傳來爭吵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清楚,想必是陸泠正在和冒充韓放之人發生爭吵。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壓着步子的聲音緩緩靠近,到了那廂房之外,仔細的聆聽着——

“……要死也要一起死……”這是陸泠歇斯底里的怒吼,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要死也要一起死……要死也要一起死……”

“滾開,你這瘋女人,鬆手。”這是韓放憤怒的聲音,不對,是冒充韓放那人的聲音,和韓放的聲音很相似,聽着他的臺詞,讓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行不行我一刀殺了你。”

站在身邊的韓放微微一動,似乎想進去救人,不過又停住了,停在原地繼續聽下去。

“放手?從見到你開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包括我放棄了皇宮養尊處優的生活,放棄了公主的身份,放棄了所有,只爲了和你在一起而已。”陸泠的聲音尖銳無比,“現在你卻告訴我,你要離開我,你不要我了,你讓我如何能接受?你說我怎麼能接受得了?要死就要死在一起……”

“該死的,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放手……”聲音不如陸泠的有力氣,想必確實是被陸泠給『藥』翻了。

“……都是你……若非你,陸修雲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將我逐出皇宮,母妃原本給我留下了很多的,我爲了尋你,沒有時間打理……我爲你做了這麼多,現在一紙昭告,你就要殺我滅我,不……我不能接受,不……”陸泠似乎在自說自話的發泄着,哭泣和尖叫交替着,“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樑國的皇宮容不下我,現在還給我扣上了一個野種的名聲,跟着我的手下見我失勢,一個個的就走了……還有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我都是你的人了……”

“都是你自願的, 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是你,只因爲你,爲了你,不過我不在乎,爲你做什麼都值得等待,我不怪你的,真的……”陸泠語無倫次,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只是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只有你在我身邊而已,難道你都不肯和我在一起嗎?”

“你把毒解開,我就和你在一起……”對方哄騙。

“解開,你就要殺我,我知道的。”陸泠慘笑着到,又喃喃道,“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麼死也要死在一起,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你要幹什麼?你這瘋子,你要幹什麼?”

“殺你了。”這是陸泠的聲音,狠戾無比,楚月牙擡眼看了看韓放,此時他的神色很複雜,也不知在想什麼,但卻是站着不動,靜靜的聽着裡面的情況發展,沒有插手的意思。

他原本就不是來『插』手,也許有着自己對杜辰逸曾經有過的歉疚心理,所以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吧。

“我不是韓放,我不是!”這時候那聲音瘋狂的叫出聲來,似乎這一句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我只是假冒的,我不是真的韓放。你開始不是也懷疑過,我對你的態度,爲什麼和韓放對你的態度不一樣嗎?因爲我不是韓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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