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難道惠兒就這樣被釋放了嗎?這是爲什麼?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不必吞吞吐吐的。”若雲說道。
“皇帝的遺體馬上就要下葬了,按照宮中習俗,恐怕要有許多妃子和侍女陪着皇帝下葬,所以奴婢擔心……”侍女說道。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擔心我嗎?”若雲心裡一驚,說道。
“娘娘是皇帝生前最寵愛的美人,只怕……假如娘娘隨皇帝而去,奴婢們也就要隨娘娘而去,奴婢捨不得娘娘,更加捨不得家中年邁父母。”侍女說道。
“什麼?連我們也要陪皇帝下葬嗎?憑什麼?”若雲說道。
“這,可是自古以來宮中的規矩。”侍女哭哭啼啼的說道。
若雲心裡十分驚駭,這一點,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假如真的如此,不但無法給飛雲莊衆多弟子報仇,就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陪進去,這個該死的皇宮。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雲問道。
“懇請娘娘,爲了自己,也爲了奴婢們,想想法子,求您了。”侍女顫抖的說道。
“可是我也無能爲力呀,你起來,將其他侍女都叫過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若雲說道,很快,其他侍女也紛紛過來了。
若雲發現,此刻她們都哭得是梨花帶雨,雙眼紅腫,因爲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很快就要隨着老皇帝陪葬了,都是一副無助的表情。
“爾等莫要哭泣了,我方纔知道了這個規矩,這過兩天皇帝就要下葬,我們光是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是都出出主意吧。”若雲嘆息道。
這時候,一個侍女站了出來,說道,“美人娘娘,新帝不是和您有過交情嗎?還聽說惠兒娘娘也和你交情匪淺,你看能不能找她幫忙說話。”
“對呀,新帝一上位,就赦免了惠兒,再說三王爺那裡你也熟悉,假如,娘娘能夠去找他們說一番,也許能夠疏通的。”另外一個侍女說道。
若雲看着衆人情緒激動,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以前總是聽聞皇宮裡殘酷,如今總算是體會到了,去求惠兒嗎?如何拿得下面子,曾經自己懷疑她,害她受了牢獄之災。
如今,她怎麼會原諒自己呢,還不如直接去求新皇帝的好,於是她說道,“你們都不要太憂慮,就算是死,有我和你們一起,又未嘗不可。”
說罷,她梳妝打扮了一番,去了皇宮裡,薛公公見她來了,問道,“美人娘娘,不知道來此,所爲何事呢?”
若雲一聲嘆息,說道,“公公,本宮有一事問你,一定要講實話,聽聞皇帝下葬,需要本宮和衆妃子侍女陪葬,是否有這樣的一說?”
Wшw ●ttk an ●¢〇 薛公公聞言臉色大變,悄聲說道,“娘娘,不可亂說啊,說實話,宮中的確有這樣的規矩,但皇帝走的匆忙,目前還沒有指點讓誰陪葬。”
“可是本宮是皇帝的新寵,難道也不用陪葬嗎?公公還是說實話吧。”若雲說道。
“這……奴才不敢隨意胡編亂造,具體是要看新帝的旨意了。”薛公公爲難的說道。
“可否求見新帝,本宮想和他商議此事,本宮不怕死,只是可憐了那些侍女們,她們還那樣年輕,陪着皇帝下去,太可惜了點。”若雲說道。
“娘娘稍安勿躁,奴才這就去稟報陛下,稍等。”薛公公說着,就進去了,少頃,回來說道,“皇上有請,娘娘進去吧。”
“多謝公公了。”若雲說着,就進到新帝所在的偏殿裡,此刻,他正在低頭沉思什麼,見若雲來了,說道,“你來找朕,所爲何事?”
“陛下,小女有一事想要請教於你,還往不吝賜教。”若雲說道。
“你是先皇寵愛之人,不必和朕客氣,但講無妨。”太子說道。
若雲沉思片刻,鼓起勇氣說道,“聽聞皇帝下葬之日,一些妃子和侍女都要陪葬,不知道陛下是否已經有了人選?”
“你爲何要關心此事?難道說,你想要給先皇陪葬嗎?”太子問道。
若雲聞言,頓時打了個冷戰,說道,“臣妾自然不怕死,能陪着先皇而去,是臣妾的福分,只是,有些心願還未能了,不甘心罷了,還有那些侍女們,更是可惜了。”
太子微微一笑,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這事還沒有定下來,只要你答應朕一件事情,保證不會讓你和你的侍女們陪葬。”
“陛下還有什麼需要臣妾來幫忙的?”若雲問道。
“當然有,你和朕都心知肚明,惠兒的事,清柔死於青王府,而飛雲莊一案,這些,其實都不干她的事,她是被人栽贓的,只要你答應不追究她的責任,朕就會放過你們。”
看着太子嚴肅認真的樣子,若雲終於明白了,他只是在要挾自己,不管惠兒是不是兇手,只要自己不追究,她就可以不是兇手,不愧是新帝,心機好深。
若雲不明白,惠兒到底用了什麼招數,能夠讓一代天子爲了她如此說話,她終於想起,紫蝶告訴她的話,難道說,惠兒真的是個狐狸精,勾引了三皇子和如今的新帝嗎?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已經開了金口,釋放了惠兒,臣妾的解釋豈不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嗎?”若雲說道。
“此言差矣,你屬於案子的當事人,你說的話,其實比朕說的還要管用,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懷疑惠兒,但是朕也會選擇你去陪先皇。”太子冷峻的說道。
若雲着實是嚇了一跳,她只好點點頭,說道,“臣妾答應便是,這惠兒本來和臣妾關係頗深,也不願意懷疑她的,既然陛下這樣說,就算數了。”
“僅僅是說,還不夠,你要立字爲據,朕也好給刑部一個交差,要不然,天下人都會認爲朕是一個徇私舞弊的人,你覺得呢?”太子說道。
若雲只好不甘心的取了紙筆來,寫下了字句,併發誓,從此這案子和惠兒無關,直到抓到真正的兇手爲止。
太子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這樣就好,此事是你自己要求的,並沒有誰逼迫你,還請以後不要亂說話,明白了嗎?”
“臣妾明白,告退了。”若雲轉身離開後,去到了雲月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只覺得,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有千絲萬縷的情緒盤旋,理也理不清楚。
侍女們見她回來了,立刻上前去,問長問短,見若雲神色悽然,以爲是沒有戲了,便哭泣起來,都以爲這次是死定了。
“娘娘,你不要傷心了,就算是死,奴婢們也陪着你一起去,好歹還有幾天,娘娘還是要開心的度過纔是,我們都不哭了,都不要哭了。”一個侍女說道。
若雲總算是回過神來,說道,“誰都不用死,新帝已經發話了,陪葬的人中,不需要我們這樣的人,所以,你們都被赦免了,包括本宮。”
侍女們聽了,都是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破涕爲笑,互相抱着跳着,之後都齊齊的跪了下來,說道,“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做牛做馬,心甘情願。”
“都起來吧,各自忙去。”若雲看着侍女們都散了,想起了飛雲莊那些年輕的女弟子們,她們就這樣死去了,而唯一的嫌疑人惠兒,也被釋放了。
是爲師無用,不能夠替你們報仇雪恨,但是,總有一天,要找出真兇來,惠兒,難道我與你之間,註定了這輩子要成爲劍拔弩張的仇人嗎?
你有三皇子了,被他寵着,愛着,你還有新帝爲你庇護,你什麼都得到了,而我,和你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卻什麼都失去了。
御林軍副指揮使的宅子裡,趙輝來到了大廳裡,吩咐一個小人道,“去吧,將如煙姑娘叫過來,本大人有話要對她說。”
那小人匆匆忙忙的去了,不久,如煙輕緩的走了過來,她穿着一襲花衣布裙,樸素中顯出幾分清新,嬌美的臉上,一對大眼睛熠熠生輝,看的趙輝不由的呆了。
“小女參見大人,不知找小女來此,所謂何事?”如煙說道。
趙輝一揮手,示意所以下人等都離開,說道,“不知道姑娘在府上住的可好?是不是習慣,這天氣乍暖還寒,莫要着涼了。”
如煙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不由一熱,臉上掠過了一抹紅暈,說道,“多謝大人關懷,往日裡,小女只不過是一個奴婢,能住此豪家大院,已然足以。”
“那就好,就好。”趙輝看着她的樣子,有些恍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還是癡傻了看了半天,那如煙只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說道,“今日我找你來,是想問問青王府的案子,前日你說,你知道內幕,可否詳細的說來聽聽。”
如煙莞爾一笑,說道,“大人,下面小女說的話句句屬實,不會有半點隱瞞,請大人當機立斷,看看小女是不是犯了死罪?”
趙輝一驚,說道,“你何出此言呢?”
“小女本是原來太子妃屬下的一名侍女,那日被她派到青王府裡做了侍女,就是爲了方便打探消息,當初小女只得聽候她的吩咐,沒有想到鑄成了大錯。”如煙說道。
“你做了什麼錯事?這做下人的,有時候是要聽主子的,你繼續說吧。”趙輝說道。
“要說小女做的事,完全是因爲大人你,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如煙說道。
趙輝愣了一下,問道,“怎麼,如何會與我扯上干係呢?”
“大人聽小女慢慢講來,在幾年前,大人還在兵部的時候,一次朝廷盛宴,小女見到你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的樣子,心底就已經對你動了情愫,一直念念不忘。”
“不久又見到你一次,經過百般打聽,知道你至今尚未婚配,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你,便誓言今生非你不嫁,但這一切,大人又如何能夠理解一個女子的單相思呢。”如煙說道。
趙輝聽的是新潮澎湃,說道,“姑娘還是說正事,不必扯開話題。”
“這就是正事,大人,突然一日,小女從如今的貴妃紫蝶那裡聞言,她和你熟悉,就斗膽向她說了心思,她卻吩咐我去做一件事情,作爲引薦你的條件。”如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