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來到她的身邊,抱起渾身是血的她,此刻,她已經奄奄一息,“惠兒,你一定要挺住,你怎麼這麼傻。”
看着他流下幾滴淚來,她虛弱的望着他,喃喃的說道,“王爺對小女的大恩大德,小女無以爲報,只有來生若有緣再聚,定當做牛做馬……”
她還沒有說完,就顫抖幾下,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閉上了眼睛,三皇子使勁的搖晃着她,哭喊道,“你醒醒,你不可以死,如果沒有你,本王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清柔和逆風見狀,也是聲淚俱下,二人狠狠的瞪着飛刀羅剎,清柔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手持長劍,說道:“惡賊,本小姐和你拼了。”
說罷,二人一起衝上前去,要與那羅剎決一死戰,可還未近身,他冷喝一聲,“你們是在找死。”而後一揮手,一股巨大的氣流打倒了二人。
飛刀羅剎漸漸的走近了三皇子和惠兒,說道,“真是一對苦命鴛鴦,我就成全你們,到地獄去做一對鬼夫妻。”
“你還想做什麼?她人已經死了。”三皇子附在惠兒身上,此刻,他已經沒有了戰鬥力,整個人也心如死灰。
“真是不好意思,我答應過別人,要取下這女子的人頭,好回去交差,你讓開吧,不然你會死的很慘厲。”飛刀羅剎囂張的說道。
“你連本王一起殺了吧,否則本王是不會離開她的。”三皇子緊緊抱住了惠兒,死死的盯着漸漸靠近的他。
“那我就先把你弄死。”說着,他就甩出了飛刀,他們之間距離不足一丈,眼看這飛刀已經到了他們身前,僅僅是眨眼的功法,看來,他們是無法逃脫過去。
三皇子閉着眼睛,抱着惠兒,彷彿是在等待着死亡的降臨,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生不能同日,死則同穴。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見黑夜中閃過一道紅光,那即將刺殺二人的飛刀哐啷一聲,飛到了九霄雲外,羅剎一驚,卻感受到一股強勢不可阻擋的力量正襲擊過來。
剎那間,黑夜被照亮,一聲驚雷般的氣流勢如破竹,打向了飛刀羅剎,他彷彿一隻斷線的風箏飄上了上空,直挺挺的摔落在地,揚起了陣陣塵土,便再也無法動彈。
恍惚間,一個鶴髮童顏的道者,佇立在衆人面前,清風道骨,飄然若仙,那些殺手們見狀,無不驚駭,叫囂着衝上前來,圍住了來者。
只見那道者身姿飄逸,巋然不動,吟吟一笑間,揮動衣袖,四野裡響起了驚雷陣陣,殺手們還來不及出手,已經全部倒地不起。
不錯,來人正是三皇子的師父,落霞觀的掌門人,清道子,他來到三皇子面前,疼惜的說道,“青兒,你傷的怎麼樣?”
三皇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癡癡的看着他,說道,“徒兒拜見師父,總算是見到你老人家了,你何時回來的?”
“爲師今日剛回落霞觀,方纔在山中打坐修煉,感覺到這個方向有殺氣,就來看看,卻沒有想到正是你們。”清道子說道。
這時候,清柔和逆風已經互相攙扶着走了過來,說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在下飛雲莊大弟子,這是我師弟。”
“幸會,看樣子你們傷的不輕,青兒,這女子是誰?是不是你師兄提到過的惠兒姑娘?”清道子指着惠兒說道。
三皇子聞言,表情絕望的說道,“師父,她中了噬靈毒,剛纔替徒兒擋了致命的一擊,她還有救嗎?”
“不急,讓爲師先看看。”清道子說着,俯下身來,握着惠兒的手腕把脈,少頃,他略微沉思,說道,“這女子脈象奇怪,按說受了如此大傷大毒,一般人是挺不住的。”
“師父,求你救救惠兒。”三皇子急切的說道。
“這是她中毒後第幾日了?”清道子問道。
“應該是最後的期限了,不過在落霞觀,師兄說她還能多支撐幾日,但是她現在受了重傷,恐怕……”三皇子不忍心再說下去。
“你不要着急,依爲師看,惠兒姑娘還有救,快些將她送到落霞觀裡,爲師再替她診治一番。”清道子說道。
衆人起身,飛刀羅剎這個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他傷殘的殺手也互相攙扶着,“你是何人,竟敢管我的事,給老子玩陰的,搞偷襲。”
清道子語重心長的衝他們說道,“閣下犯下滔天罪惡,本該是死路一條,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有時候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
“我呸,臭道士,別跟老子講什麼道理,以爲我是那麼容易死的嘛,剛纔的不算,我們重新再來。”飛刀羅剎說着,就推開屬下的手,往前走來。
可是他還沒有走到兩步,腳下站立不穩,撲騰倒在地上,他的屬下立刻將他扶起來,清道子看在眼裡,搖搖頭。
“老夫勸你以後還是自行了卻殘生,專心回過這輩子所犯下的殺孽,各位也是,趕緊扶他回去吧,不要再徒增殺戮。”清道子說道,揮了揮手。
飛刀羅剎依然不肯罷休,可是他暗自一運氣,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不由驚呼道,“老傢伙,你對我做了什麼?”
“老夫只是廢去了你所有的靈力和修爲,而且從此以後,你再也無法修煉,只能與普通人無異,好好悔悟去吧。”清道子說着,就扶起三皇子。
那些殺手們扶着哀嚎不停的飛刀羅剎,漸漸的遠去了,清柔上前說道,“道長真是世外高人,小女佩服,代替飛雲莊鄭重謝過,時候不早,告辭了。”
見清柔要走,逆風想要說些什麼,看了看惠兒昏睡的樣子,又沒有說出來,三皇子說道,“二位慢走,你們都是因爲本王受的傷,還是回落霞觀治療再走。”
逆風見狀,立刻說道,“這多麻煩,叨擾道長了。”
“青兒說的對,二位有傷在身,行動不便,趕緊治療纔是,落霞觀雖然簡陋,但也能遮風避雨,請不要嫌棄纔是。”清道子說道。
“道長客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去便是。”逆風急忙說道。
清柔白了他一眼,但也只好點頭同意,況且有傷在身,確實是不方便夜行,萬一遇見什麼危險,倒是不好對付了。
衆人不再言語,帶上惠兒,一起向落霞觀而去。
石巖鎮,漆黑的夜裡,到處都結了冰叉,屋檐瓦楞上,鋪滿了凍霜,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鎮子邊的渡口趕去,爲首的一個人,正是御林軍指揮使王彪。
他的身後,一幫嘍囉押着獨眼龍,餘百通正在左顧右盼的張望。
獨眼龍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孃的,這天氣真冷,你們這幫小子,平日裡老子待你們不薄,現在不知道下手輕點,推推搡搡的,不認老子這老大啊。”
一個嘍囉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你這樣的老大嗎?背信棄義,跟了你,差點沒有把我們給害死了,要不是兄弟們棄惡從善,現在估計人頭已經不保了。”
獨眼龍頓時無語,餘百通笑着說道,“你他奶奶的,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看你這兄弟就比你有腦子。”
“你叫個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在這裡幸災樂禍,我這不是全部招了嗎,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獨眼龍說道。
王彪見狀,喝道,“都別吵吵嚷嚷了,做正事要緊,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要是待會驗證你說了謊話,割了你的舌頭。”
獨眼龍心裡一慌,急忙說道,“爺,我對天發誓,句句屬實,要是有半句謊言,我這眼睛全部瞎掉。”
說話間,衆人已經到了鎮子邊上,這裡有一泓湖水流過,餘百通說道,“大人,過了這清巖湖,就能夠直接到達全安城的邊境。”
王彪示意道,“都別說話,埋伏起來,別暴露了。”
衆人得令,貓着腰鑽進了湖岸的蘆葦叢裡,通過夜色觀察岸邊的動靜。
餘百通推了推獨眼龍,輕聲說道,“狗日的,怎麼一個人影也不見,你是不是騙老子,要是抓不到他們,小心你的腦袋。”
“反正小王爺他們是這樣對我說的,保不準,是他們騙了我,要不然怎麼會丟下老子不管不顧,這羣混賬東西。”獨眼龍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彪呵斥道,“都不要說話,保持警惕。”
一時間衆人都安靜下來,只聽見寒風呼嘯着吹過頭頂的蘆葦,窸窸窣窣,耳邊湖水流蕩,有波濤撞擊岸邊岩石的聲音。
“來了,大家注意,不要輕舉妄動,聽我指揮。”王彪說着,死死的盯着前方。
寒夜裡,清湖岸邊的碼頭,幾個人影晃晃悠悠的,像是做賊一般到了岸邊,其中一個人大聲的咳嗽起來,不多不少,正好三聲。
不一會兒,從一片蘆葦蕩裡划過來一條船,船頭立着一個船伕,使勁的搖着竹篙,漸漸的靠近了幾個人。
獨眼龍眼睛睜得老大,但是夜色朦朧,可見度非常的低,餘百通有些按耐不住,說道,“大人,咱們快點行動吧,要不然這羣混蛋就跑了。”
王彪沉思片刻,輕聲說道,“都不要急,我老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先看看情況再說,不要輕舉妄動。”
見幾個人沒有行動的意思,而那岸邊,船已經到了,見那幾個黑影就要上船去,獨眼龍趁衆人不注意,吼叫一聲,“賊子,哪裡逃。”然後就衝上前去。
他這樣一吼,衆人都暴露了,王彪只好下令道,“趕緊衝,抓住他們。”
餘百通和幾個小嘍囉也早幾按耐不住了,齊刷刷的就衝到了岸邊,亮出了白晃晃的傢伙,很快就將幾個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