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欲言又止,龍翔稍微思索,說道,“你是說,會有些大臣幫他求情,本王或許會經不起這些人的勸阻,放了鄭雷,免除了他的罪行?”
“貧道正有此意,建議王不如下一道聖旨,表面這鄭雷通敵賣國,爲了表示王的心懷,也念及舊情,暫時將他關押大牢,如果有誰覲見勸阻,就是死罪。”
白眉老道眯着賊眼,一臉的陰笑,龍翔點點頭,說道,“好吧,就依照你的建議去辦了,還有他的家人,都貶爲庶民,趕出雷王府,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看看,這就是對本王不忠心的下場,誰也不許收留,否則,處於同等罪名。”
中原,皇城,皇宮裡,若雲再次給青逸帝送來了親手熬製的湯藥,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她不由心頭一疼,這些天,不僅是爲了朝政,更是爲了惠兒和玄武帝。
雖說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不便在他周圍侍奉,不過她只是想多看他一眼,這樣就心安了,這也是如今留在皇宮裡唯一的寄託和希望了。
若雲不是沒有想過離開皇宮,可是這茫茫人海,要何去何從,她也想過要重建飛雲莊,可是談何容易,況且以前結下了太多仇家,根本就沒有辦法重建。
“皇上,你喝點吧,別累壞了身子。”若雲關切的問道,她說的是小心翼翼。
青逸帝將手中的一個奏摺扔在了桌子上,氣憤的說道,“哎,這些大臣,整日就知道紙上談兵,近來乾旱連連,朕下旨修建水渠飲水灌溉良田,可是你知道他們怎麼上書?”
看着他氣憤不已的樣子,若雲心裡一怔,想必他是被這事給煩透了,不過她馬上靈機一動,說道,“臣妾猜想,他們定說經費不足,耗時費力,勞民傷財。”
青逸帝顯然是有些吃驚,不由多看了她兩眼,多日來,這個女子總是時不時的來看望陪伴自己,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如今,她竟然能夠猜到這些。
“朕沒有想到,你一個女子,竟然也懂得朝政之事?朕實在是小看了你。”
若雲聽得他的誇獎,頓時俏臉微紅,他好久沒有這樣正眼瞧過自己了,想必這胡亂一猜,說到了點子上了,不由說道,“臣妾只是信口胡言亂語罷了,皇上見笑。”
“此言差矣,朕最近爲這件事頭疼不已,你知道,朕以前就會帶兵打仗,完全不會處理朝政,要是玄武帝在就好了,可惜……”青逸帝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事無限。
“皇上乃一國之君,定是要有個主意纔是,雖說如今玄武帝不在,但是皇上卻要肩負治國大任,臣妾認爲,這事不難辦。”若雲輕柔的說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青逸帝更是吃驚不已,這一個女子,如何有辦法,不過他向來是虛懷若谷,況且這件事的確讓他煩悶,隨口說道,“若雲真有辦法嗎?說來聽聽無妨。”
“皇上可否拔下了經費了?臣妾以爲,大臣們如是說,定然是有原因的,皇上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呢?”若雲見他神色疲憊的坐在那裡,不由自主的靠近,替他捶起背來。
青逸帝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來,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然將她當做了朋友一般,他多日不靠近女人,自從雪妃死後,他一心想着惠兒。
可是至此她音信全無,他一心打理朝政,更是沒有心思去臨幸那些妃子,以至於如今朝廷上流傳,青逸帝是不近女色的千古一帝,是一心爲國的好皇帝。
不過他依然覺得有些不適應,回頭說道,“停下吧,朕不需要這些,你繼續講下去,朕要處理事務過多,這事還沒有細細分析過呢。”
若雲聞言,本來以爲青逸帝接受了自己溫柔的一面,可是卻讓自己停下來,不由心酸道,“皇上是嫌棄臣妾了對嗎?臣妾的手是不是太粗糙了,讓您不舒服了?”
青逸帝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不由解釋道,“當然不是,朕雖然貴爲一國之君,可是從來不習慣有人如此服侍朕,你明白嗎?”
“那臣妾每日來,皇上就會習慣了,臣妾對於修建水渠的事,只能妄自猜測,要是哪裡說的不對,還請皇上恕罪。”若雲一邊說,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她本身就是對青逸帝愛慕之深,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親近的機會,哪裡肯放過,加上她本來就有高強的靈力,手腕翻動之下,讓他只覺得輕鬆異常。
“你儘管講來吧,朕不怪你。”青逸帝感到舒適以後,也不再多說,卻是兀自享受起來,沒有想到她還有如此的能耐,比起那些侍女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臣妾覺得,根本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大臣的問題,所需經費都是經過覈算的,才由國庫發放下去,可爲何大臣會上書非議呢?”若雲娓娓道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同時,她手中的力道加深,都是用的靈力,直按的青逸帝是神清氣爽,不由閉着雙眼,“你的意思是,有人從中謀取私利,所以這溝渠難以建成?”
若雲微微一笑,見青逸帝很享受自己的按摩,說道,“臣妾只是信口胡謅罷了,皇上心中恐怕早就有數了吧?”
青逸帝不由吃驚,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像茅塞頓開,“朕只曉得你身手了得,沒有料到你還懂這些,實在是讓朕刮目相看了,可是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貪贓枉法?”
“皇上英明,爲何不親自去查探一番,自然能見分曉,臣妾願意陪同你一起前去,您久居宮中,外面的事也只是道聽途說,還是親眼見了,才知真假。”
聽若雲這樣一說,青逸帝更是如醍醐灌頂,他不由激動一番,站起身來,豈料此時若雲正用彎腰下壓手腕,和他碰個正着,猝不及防,正好將頭撞在了他的懷裡。
青逸帝急忙扶住她,若雲心裡如同小鹿亂撞,頭腦裡一片空白,她緩緩擡起頭來,星目流轉,俏臉緋紅,真希望這一刻停留下來。
他也是一怔,多日沒有靠近女人,這下,一陣少女的異香撲鼻而來,加上雙手正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一瞬間有些迷惑,險些沒有把持不住。
若雲愣了一會兒,望着他那讓自己着迷的臉龐,胸膛起伏不停,多麼希望他會就此吻下來,如果他願意,自己甘願爲他奉獻一切。
可是,青逸帝也只是這短暫的失神,卻放開了她,說道,“朕還有事要處理,你且退下吧,關於修建溝渠之事,他日再找你商議。”
若雲悵然若失,心中悠然一嘆,好容易來的機會,她不想放棄,“皇上,假如您要去視察,臣妾願意陪伴你去,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青逸帝揹着手,踱步到窗前,回頭說道,“你爲何會這樣想?”
“臣妾只是在宮裡呆久了,想要出去見見世面,如果有幸,想替皇上分擔一二,如果皇上覺得不妥,也只好作罷。”若雲低着頭,溫柔若水。
“這樣也好,你身手不錯,朕此次出去,定是要微服暗訪,不可聲張,有一個女子同行,不會引起懷疑,朕準了。”青逸帝說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他本來就是個謙和之人,雖然貴爲皇帝,卻沒有多大架子,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越發覺得她心思細膩之處,這,是和惠兒不同的地方。
而她有些性格和話語,竟然也和惠兒有幾分相似,再看她那期盼的眼神,更加是不忍拒絕,其實他哪裡知道,這二人是來自一個時代。
若雲從宮殿出來,回到了雲月宮,今日,她從沒有過的高興,想起方纔的那一幕,不由心神盪漾,她多麼希望能夠陪伴他次,哪怕是一次,就足夠了。
可是,他的心裡總像是有什麼東西牴觸着,是惠兒嗎?難道說,如今她不在身邊,他卻還要想着她,這不公平,她什麼都有了,卻還要影響着自己。
若雲甚至有點希望惠兒永遠不要回來,如此一來,就可以趁機親近青逸帝,照目前的速度下去,他一定會慢慢的接受自己,取代惠兒在他心中的位置。
皇宮裡,突然一個御林軍侍衛匆匆忙忙的來報,薛公公立刻將他引了進去,侍衛見了青逸帝,立刻行禮說道,“陛下,方纔收到了飛鴿傳書,惠兒娘娘和玄武帝有消息了。”
青逸帝聞言大喜,立刻問道,“他們如今人在何處?”
“如今還在北原帝國境內,這是王彪大人傳來的書信,請皇上過目。”說罷,侍衛將懷着的一封飛鴿傳書遞了上去。
青逸帝接過來,仔細閱讀一番,不覺皺起了眉頭,原來二人的處境堪憂,方纔逃離了飛沙鎮,而王彪等人是看到了餘百通發出的信號彈,才得知大概情況。
“朕知道情況了,傳朕旨意,繼續加派人手,協助王彪等人,一定要救出二人,記住,千萬要保住惠兒的性命。”青逸帝神情嚴肅,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看着侍衛退下去,他一夜難眠,擔心這惠兒的安危,要不是朝廷的政務太忙,抽不開身,他真想親自帶兵去營救二人。
可是,他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倘若救回了玄武帝,那麼自己該不該讓位,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還是等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