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陽眉尖一動,臉上不露聲色,目光淡淡的落在孫夫人爲自己戴五彩繩的雙手上。( ~天#天#小!說~網.
“多福多壽,歲歲平安。”
孫夫人拿着五彩繩爲聶昭陽帶上,嘴上照例說着吉祥話,手上自顧忙碌。
此刻的孫夫人似乎有些着急,在給聶昭陽手腕上的五彩繩打結的時候手指翻飛迅速,可是偏偏指頭卻又像是不聽使喚似的,硬是挽了兩次才擰出一個如意結來。
“好了好了,瞧我這笨手笨腳的。”
終於弄好了聶昭陽手腕上的五彩繩,孫夫人擡起頭來,嘴上自顧說笑。
“謝過孫夫人。”
雖然心裡覺得孫夫人有些奇怪,可是聶昭陽卻十足的依照着規矩向孫夫人謝禮欠身。
“快起來快起來。”
孫夫人嘴上說的親熱,可是伸出手攙扶聶昭陽的雙手卻只用着兩手的指尖輕輕觸着聶昭陽的衣袖,而且在不等到聶昭陽完全直起身子就已經鬆開了手,然後笑的一臉燦然望向大夫人,擡手半掩住口脣輕聲笑道,“定是今天繫了太多條的五彩繩,手指頭都不聽使喚了。”
“好事多磨嘛。”
大夫人笑着附和。
“說的是說的是,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孫夫人連連應聲,一張端莊面容笑得無比和煦,隨後又簡單的和大夫人說笑幾句便告辭帶着小丫鬟退了出去。
目送孫夫人走向另外一處屏風,大夫人便重新坐了下來,聶嫣然和聶雲蘿則一如之前那般踮着腳尖望向渭河河面,而聶紫瓊卻像是對於今日的龍舟賽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坐在那裡饒有興致的捏着一塊葵花酥餅,酥餅已經被捏的軟碎卻始終不曾吃過一口。
聶昭陽坐在最裡側的位置,眉眼輕垂,心中卻是自顧想着孫夫人。孫夫人雖然滿臉帶笑,可是在面對聶嫣然等人的時候卻是神情自然,唯獨面對聶昭陽的時候卻是大不自在。
像是極不情願看到聶昭陽似的,連目光都不願和聶昭陽對視。
想起孫夫人剛纔給五彩繩大結的時候連番擰錯兩次,第三次纔將如意結打了出來,又想起之前到孫家登門道謝的那一次,孫夫人更是態度前後變化令得錯愕,聶昭陽實在是忍不住微微蹙眉。 wWW●ttκǎ n●¢O
孫夫人顯然是不待見月姨娘母女的,可是月姨娘自從嫁入榮王府就足有十幾年不曾見過外人,又怎麼可能會和孫夫人這堂堂的左相夫人結下不解之怨?
至於聶昭陽,不過是尚未及笄的一個孩子而已,當日見到孫夫人的時候更是絲毫眼熟的感覺都沒有,對於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又何談得罪?
既是如此,那麼孫夫人對月姨娘母女的敵意和不喜到底又是從何而來?
聶昭陽眼簾輕垂,雙眼視線落在手腕上那根五彩絲線上,滿心都是莫名其妙。
……
渭河河面上的鑼鼓聲越發響亮起來,一條條顏色鮮豔的龍舟橫陳在河面之上,在陽光照耀之下迸射出炫目的光。
觀望臺上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喧譁聲,隨着外頭的喧譁聲響起,屏風內也是突然“啪”的一聲脆響,竟是有人失手打碎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