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戲煜似乎有所動搖,賈詡繼續說道,“大人,此事說來與我關係不大,我頂多也就是設計院院長而已……”
“可是,此事於你而言,干係不小,就算沒有戰敗,可哪怕是陷入僵局,到最後還得由你親自統兵出戰……”
聞得賈詡此言,戲煜心中暗道:這老頭勸諫倒是一把好手,句句說到重點。
只是,這倒是讓戲煜陷入兩難。
“照先生此言,這統兵之事,我是沒法拒絕了……”
見戲煜果真動搖,
賈詡心頭一喜,立即乘勝追擊,對戲煜說道,“大人,你儘管放心統兵,設計院此次制定的戰略,絕不會讓你親自上陣殺敵!這一點,我可以向你萬分保證!”
聞言,戲煜沉聲道,“瞧你這架勢,我這不去還不行了……”
賈詡也算早就看透了戲煜,他們這位戲大人,並非受不得戰場那般血腥廝殺,也不是戲大人信奉因果輪迴之說,畢竟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
賈詡早已明白根本問題在於,他們這位戲大人實在是慵懶,不想動。
在賈詡看來,只要戲大人願意動,一旦日夜訓練,青州呂布,根本不是戲大人的對手。
所以,見戲煜終於鬆口,賈詡立即說道,“如此說來,大人你同意統領兵馬作戰了,那咱可說好,你不得反悔,畢竟你這身份地位,如若言而無信,還何以讓我等信服於你,是吧,大人?”
戲煜見狀,也沒法再推辭,只好點頭答應。
賈詡立即給諸葛亮與郭嘉偷偷使了個眼色,三人隨即離開衙署。
來到衙署門口後,賈詡滿臉甚是得意之色,更是向諸葛亮與郭嘉伸出手,說道,“兩位,趕緊給錢,可不許耍賴!”
諸葛亮與郭嘉二人搖搖頭,沒法耍賴,隨即拿出好幾張疊的甚是整齊的精美帛布。
如此東西,在儒生文人眼中,比金子還珍貴。
賈詡接過來直接放進兜裡,很是得意。
諸葛亮心中些許無奈,“哎,還是太年輕了……”
郭嘉可就甚是想不明白,疑惑道,“今天這事到底爲何?放在以前,主公都無法勸動戲大人,今天戲大人爲何就願意接受賈詡之勸諫呢?”
此時,諸葛亮與郭嘉信守承諾,將帛布給了賈詡,此過程被一旁的趙雲看得清清楚楚。
“兩位,咱們戲大人可是接受了?”趙雲心懷疑惑道。
諸葛亮與賈詡等人隨即點了點頭,趙雲渾身一顫,差點摔倒在地。
郭嘉問道,“呵呵,子龍你可是太過震驚?”
趙雲向賈詡說道,“確實震驚,我甚想知道先生如何勸諫大人的。大人上次上戰場,還得是近兩年前的事情了……”
賈詡走到前院門口,這才淡淡道,“今日不同往日,大人寬厚待人,他如何手底下的兵馬!”
“諸位可細想,戲大人雖然聰明智慧,但也並非神仙。他之前之所以沒掌兵,主要在於主公掌握着生殺大權,但大人現在身爲徐州牧,麾下有十萬兵馬,機會全是他的兵。”
“把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必然告知自己有責任減少兵馬損失,如此一來,大人便難以再推辭。”
賈詡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如今,大人麾下之青州兵之實力,比丹陽兵強,比宛城兵強,而且,大人的青州兵,強於丹陽兵,強於宛城兵,自然也強於袁紹的冀州兵。”
“至於呂布的幷州虎狼,因多年在外,年紀又建長,一個個甚是疲憊不堪,作戰展現實力嚴重不足。”
“在者,或許這幾地的兵種早已調整,果真如此,戲大人只需坐鎮軍中,不用上陣殺敵,此事便足以鼓舞青州兵之血氣。”
聞言,諸葛亮與郭嘉二人相視一眼,兩人皆是連連點頭。
那這性格,到底是何是害……
“這性格,如何?”
趙雲笑道:“此性格甚好,正是爲此,我們才願意是死追隨戲大人,爲你笑犬馬之勞。”
“可以……”郭嘉十分讚許的點頭道。
作戰方針及行動安排了妥當,糧草充足,如何行軍作戰,如今便是一幫謀士之手段。
……
198年,冬。
大雪紛飛,白騎行走于徐州山間。
這支軍隊的統領乃是嘴邊盡是鬍鬚的黃總將軍。
黃忠如今鬍鬚遮住了嘴角下巴,年歲有增長一歲,但渾身上肌肉線條卻是一年好過一年。
黃忠甚是明白,這可是得意於戲煜的訓練體系,只要用心鍛鍊,長點肌肉甚是容易。
至於白騎之馬匹能氣息綿長,在冰天雪地之中也能縱馬奔騰,也不見多少辛勞。
此番全得益於“太極拳法”。
如今,戲煜的軍營之中,共有兩套健體武術,其中一套乃是太極拳法,另一個便是五禽戲。
輜重營的五百兵馬,甚至最早來歸順戲大人麾下的二千五百青州兵,如今也能熟練打出‘太極拳法’。
但後邊加入的幾萬兵馬,如今一個都未曾學會。
此刻,白騎所到之地,乃是青州附近山裡,他們來此表面目的是勘察所有細節,調查進入冬季下雪時期,是否有影響,如果有影響,又將是何影響。
如今,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地形的改變跟隨季節改變而動。
此地,大峴山。
青州之邊境領土,乃是相互防守之勢,青州防着冀州,兗州與徐州防着青州,所以,就地理位置而言,戲煜有得天獨厚之優勢。
冀州地處河北大平原,經濟實力最強,人口數量最多,以至於黃河、濟水兩道天險軍備被青州拿走。
因徐州與兗州不比青州那般富裕,故而青州半島南邊“峻狹僅容一軌”的齊南天險大峴山落入徐州手中,西邊的泰山石敢當則落在兗州手中。
戲煜最終選擇在大峴山駐紮營地。
因爲此處乃泰山山脈,加之大峴山之天險,兩者成爲一道防禦青州入犯的天然屏障。
更爲重要之處,便是戲煜已經佔據離開天險的唯一出口。
在戲煜到來之前,這裡本來由藏霸駐守,藏霸一聽說戲煜到來,立即親自統兵前往,欲想與戲煜一戰。
藏霸原本陶謙麾下騎都尉,負責招募兵士抗擊黃巾軍。
徐州爲曹操所得後,藏霸便與孫觀、尹禮等人擁兵駐屯於開陽,獨霸一方,不參與其他任何諸侯集團。
戲煜早已知曉藏霸,抵達開陽後,他便率領典韋,趙雲等五百輜重營將士前往藏霸所在營地。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藏霸便俯首稱臣,直接交出大峴山附近所有兵權,更是不敢有半點造反之心。
此刻,開陽衙署內,臧霸一邊給戲煜敬酒,一邊大笑道,“哈哈,大人果然非同凡人,我藏霸日後定當誓死追隨,大人你就是我藏霸的主公!”
但藏霸的笑容,甚是僵硬。
在這之前,藏霸本以爲戲煜不過一介文官,不可能像傳說中那般厲害,也就對關於戲煜的傳聞毫不在乎,與戲煜談話時,語氣甚是霸道無禮。
也正因爲藏霸輕視戲煜,他沒說上幾句話,便被戲煜身邊一名衛將軍痛打一頓。
戲煜此番親自統兵,自然要立威,藏霸這番無禮,戲煜豈能輕饒,也給了藏霸一頓暴力出擊。
那霸道之氣,直接把藏霸鼻骨都給打碎,藏霸想用手護住鼻子,雙手更是差點被戲煜甩飛。
到得最後,戲煜直接單手扛起重大千斤的司鼎,毫不動搖的站在他面前,沉聲道,“藏霸,你是否降服於我?”
藏霸當時就嚇蒙了,要是被那鼎砸中,定當粉身碎骨,事已至此,藏霸哪敢不想。
此時,藏霸給戲煜倒滿酒,只感覺鼻子痛的不行,他甚是恭敬的向戲煜敬酒道,“大人,我已駐守開陽甚久,青州呂布多次想攻破大峴山,入侵徐州之地,但全都被我成功阻截。”
“如此天險,我定當阻擊呂布……嘶……”
忽然,藏霸鼻子一陣無法忍受之痛,很快,那劇痛之感席捲全身,藏霸雙肩忍不住顫抖起來,鼻子裡流出鼻涕他也這才感覺到……
戲煜此時並未關注藏霸,而是大快朵頤的吃着飯食,那金刀跨馬之坐姿,絲毫不是儒生之氣質。
戲煜大口吞掉一口米飯後,對藏霸言道,“汝駐守開陽,抵禦青州呂布,當然勞苦功高,如今我封你爲琅琊國相,領琅琊國諸地。”
“待我奪取青州,立即爲你請功封賞,加官進爵絕非難事。”
聞言,臧霸受寵若驚,甚是激動,對着戲煜深鞠一躬,使勁吸了吸鼻子,“啊……大人……多謝大人!!”
言罷,藏霸偷偷瞄了眼戲煜跟前那一種威猛將軍,心底甚是後怕,甚是驚歎:徐州這幾年之安定,聽聞全是戲大人推行仁政之策得來。
實行仁政之策,得民心自然安居樂業,戲大人必將是推崇人心所向之英明主公,我若誠心歸附於他,也算是立於正道。
而非王霸之道。
想罷,戲煜再次畢恭畢敬,對戲煜深鞠一躬,沉聲道“嘶……從今往後,我臧霸誠心跟隨戲大人,您便是我藏霸之主公!”
……
“什麼?奉義如今身處琅琊?!”
此時,許昌丞相府,曹操難以置信的看着前來報信之人。
今日,曹操麾下謀士荀彧得到徐州戰報。
秋收之後,戲煜在徐州糧草兩百萬石,同時,戲煜開倉放糧,減免賦稅,扶持商業發展,如今,徐州城內商隊總數與之前相比,增加數倍。
同時,得意於黃承彥,高爽,龐統,司馬徽等名士從中游說開路,荊州開放商隊通道,接受徐州與揚州北之大量商物,諸如穀物,農耕之物,甚至有人開始販賣徐州閒置之農耕用具。
徐州城也因掙得大量金錢用以資助軍備,如今的徐州城乃是富不可言。
基於此,戲煜統兵八萬,北上建糧站,將糧食運送到各個糧站之中,分散存儲,方便隨時調撥,也避免被敵軍一舉燒燬。
據戰報所言,戲煜已經統兵攻取開陽,琅琊國,正準備出征大峴山,目標直指青州之地。
聽完戰報,荀彧說道,“青州呂布,與戲煜已有舊怨。”
“之前呂布便是從戲煜手中逃脫,那時,如若呂布不去主動招惹戲煜,而是偷襲我們兗州,如今這兗州城怕是早已被呂布所有。”
曹操甚是贊同荀彧之言,問荀彧,“文若此言甚是在理,以你來看,如今戲煜如若攻打青州呂布,勝算幾何?”
荀彧思索片刻,甚是爲難,搖頭道,“主公,恕我直言,此番戰事,我甚難推測勝負……”
“畢竟,主公你也知曉,奉義甚少統兵作戰,且如今已有兩年未起戰事,爲武將者若想保持戰力不減,需時刻與軍營之中操練,但奉義並未如此。”
荀彧補充道,“主公,據我所知,這兩年時間裡,奉義除去研究茶藝之道,其餘時日均在推行仁政之策……至於統兵與練兵之事……”
荀彧雖然話未說完,但言下之意甚是明瞭:他並不看好戲煜此番攻打青州呂布之結果。
曹操自然明瞭荀彧話中之意,沉聲道,“文若說的在理,不過,除掉實乃良策!”
此前,曹操一直苦於如何拉攏呂布。
曹操已然清楚,與袁紹必有一戰,且他和袁紹均早已開始佈局謀劃。
曹操得到消息,最近幾月,袁紹之子袁譚已數次進入青州與呂布商談。
而青州呂布在綁死名士孔融之後,不得不謀劃後路。
呂布雖內政有所穩固,但也未有重大突破,不過,青州是富饒之地,並且士族階層衆多,有了孔融之事,這些士族之人爲了不被呂布誅殺,只能無奈支持呂布。
而庶民中的那些巨賈之家,同樣不敢拒絕出錢資助軍備。
故而曹操以爲想要武力攻打青州拿下呂布,此事很難,所以,曹操更想拉攏呂布,而不是開戰。
可曹操實在沒想到,戲煜竟然主動對青州之地發起攻擊。
“主公,奉義統八萬兵馬北上攻伐青州,若是呂布應戰,恐袁紹也會用兵,依我看,此事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曹操點頭應聲道,“如今兵馬與糧草充足,奉義已經出兵,速速傳我令,命曹仁據守泰山,從天險出發,率領四萬精騎,前去相助奉義!”
然曹操話音剛落,戲志才忽然急匆匆稟報道,“主公!”
“我剛從軍營回來,夏侯惇將軍告知我,曹仁將軍來報,他已於泰山發兵五萬,前去助戲大人攻打青州!”
曹操微微一驚,“啊?曹仁已然出兵,前去奉義會合?”
忽然,曹操卻是心中暗喜曹仁漲智慧了,隨即放聲大笑,“哈哈……甚好,子孝此舉讓吾甚是驚喜啊,想不到他如今竟有如此謀略與決斷!”
曹操當即轉變之前命令,說道,“立即傳我令,命夏侯惇屯兵白馬與沿延津一代,立即打造戰船,騎兵,營寨,建造關口,如若袁紹膽敢發兵動武,給我立即開打!”
“主公,倘若如此大範圍用兵,有一賊人我們不得不防!”
曹操計謀宣佈之後,荀彧立即想到隨之出現的另外一個難題。
“何人?”曹操問道,但隨即想到一人,“可是新野之劉備?”
“非也,須防之人,乃是長安李傕!”
聞言,曹操心底一沉,如此說來,那可就得防住此二人也!
“主公,如今臣想舉薦一人,除去奉義,非他不能防住李傕。”
曹操問道,“你所說何人?”
“鍾繇!”荀彧甚是肯定道。
荀彧此話一出,一旁的戲志才震驚無比,曹操則陷入沉思,“鍾繇?”
曹操深知,荀彧眼光獨到,善於知人,戲煜便是荀彧推薦而來。
荀彧回道,“鍾繇德高望重,且與李傕郭汜等人私交頗深,其思想對李傕影響頗深,再者馬騰韓遂等諸將雖然逐漸恃強獨立,但仍舊頗爲信服鍾繇。”
“所以,此番若是主公派鍾繇前往關中,以他一己之力,定能讓關外諸侯不敢輕舉妄動,如此,大局可定!”
曹操深知荀彧與鍾繇私交頗深,鍾繇多也多次爲戲煜說話,支持戲煜離經叛道的辦學之策,這也讓曹操對鍾繇身爲滿意。
再者,曹操也深知鍾繇的能力,名望,以及對李傕的震懾之力。
曹操略微沉思,隨即說道,“好……就依你所言!”
他向來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傳我令,立即擢升鍾繇爲侍中,持節督關中諸君,待我親自出徵北方戰事後,後方之事全有鍾繇主持!”
聞言,荀彧猛然擡頭,甚是震驚,“主公你……主公可曾記得奉義曾勸你……穩住,別浪?”
“吾當然記得,但我此番決定,哪裡浪?”曹操盯着荀彧,沉聲道,“此次戰事,必然取勝,我定要去戰場一睹奉義作戰英姿!”
“主公,此事還請三思啊!如若主公執意前往,須得讓二公子留在許昌,否則,在下甚是擔心宗親……”
聞言,曹操心中暗道:宗親確實不得不防。
他很清楚,宗族之人多高傲霸道,他能鎮住宗親,但倘若他與嫡系均不在許昌,確實恐生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