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樹文眉頭緊鎖,一番查看後很快得出結論:“拓跋天龍中毒了。”
隨後,他轉身對衆人說道:“請大家都出去吧。”
然而,陳猛卻立刻表示反對:“還是大家都留在這裡吧,萬一有什麼意外呢。”
宋樹文瞬間明白了陳猛的意思,若是此刻讓衆人離開,到時候萬一出事,洪剛肯定會把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宋樹文與陳猛對視着,兩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擔憂與警惕。
拓跋天龍面色蒼白地躺在那裡,中毒後的他氣息微弱,彷彿隨時都可能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宋樹文深吸一口氣,試圖再次勸說衆人離開,畢竟在救治的過程中,人多可能會帶來更多的干擾和不確定因素。
宋樹文站在房間中央,眼神快速地在衆人身上掃過,最終權衡利弊後,他沉聲道:“好吧,大家都留下。但從現在起,任何人都不要開口說話,以免影響我治療。”
衆人紛紛點頭,緊張的氣氛瀰漫在整個房間。
宋樹文深吸一口氣,緩緩從懷中取出銀針。
那一根根銀針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微的寒光,彷彿承載着衆人的希望。
他走到拓跋天龍身旁,眼神專注而堅定。輕輕地,他將銀針紮在拓跋天龍的太陽穴處。
那一刻,房間裡安靜得彷彿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宋樹文全神貫注地感受着拓跋天龍的脈搏變化,手中的銀針微微顫動。
衆人都緊張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大氣也不敢出。
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擔憂和期待,不知道拓跋天龍能否在宋樹文的救治下轉危爲安。
窗外,外界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卻無法打破房間內的寂靜。
宋樹文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手依然穩穩地持着銀針,不斷調整着力度和位置。
在這緊張的時刻,命運彷彿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隨着時間的流逝,宋樹文的神情越發凝重。他全神貫注地觀察着拓跋天龍的細微反應,手中的銀針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精準地刺激着穴位。
房間裡的衆人緊張得不敢動彈,眼睛緊緊地盯着拓跋天龍和宋樹文。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衆人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
突然,拓跋天龍的身體微微一顫,宋樹文的眼睛一亮,手中的動作更加小心謹慎。
他知道,這可能是治療的關鍵節點,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汗水順着宋樹文的臉頰滑落,他卻無暇擦拭。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活拓跋天龍。
經過漫長而緊張的時刻,宋樹文終於緩緩地收回了銀針。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好了,目前來看,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宋樹文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寂靜,衆人懸着的心也終於落了地。
洪剛站在一旁,看着面色逐漸緩和的拓跋天龍,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他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一旦拓跋天龍好起來,那可就壞了。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後果。
拓跋天龍的強勢與精明他是深知的,如果這次被宋樹文救活,日後必定會對今日之事展開調查。
一想到這裡,洪剛就覺得如芒在背,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洪剛看着宋樹文,猶豫了片刻後開口問道:“宋大夫,大約需要幾天才能完全好起來?”
宋樹文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還需去開藥,大約三五天時間吧。現在我便去採藥。”
說完,宋樹文轉身向門外走去。
洪剛連忙問道:“是否需要人跟隨?”宋樹文擺了擺手,堅定地表示不必。
看着宋樹文遠去的背影,洪剛心中思緒萬千。
隨後,洪剛轉頭看向那些從中原來的士兵,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們暫且住下來,等拓跋首領的病情穩定再說。”
士兵們面面相覷,雖心中有着諸多疑慮,但也只能聽從安排。
宋樹文走在山林間,他能感覺到有暗衛在不遠處跟隨。
心中稍定,他知道有暗衛在,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採藥了。
他的腳步沉穩,目光專注地在山林中搜尋着所需的草藥,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拓跋天龍的病情,思考着如何更好地配置藥材。
而在另一邊,陳猛一直留意着洪剛的一舉一動。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洪剛的緊張,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不時握緊又鬆開的拳頭,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安,都逃不過陳猛的眼睛。
陳猛走到洪剛身邊,輕聲問道:“洪剛,你爲何如此緊張?”
洪剛身體微微一震,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他就掩飾了過去。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哪有緊張?我是因爲激動,拓跋天龍的病快好起來了,我激動不已。”
可他的內心卻在吶喊:“一旦拓跋天龍好起來,我的計劃可能就全泡湯了。我怎能不緊張?”
洪剛微微低下頭,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躲避着陳猛那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先回營帳了。”
說罷,洪剛便匆匆轉身離去。
他的腳步略顯慌亂,每一步都像是承載着沉重的心事。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不停地思索着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自己該如何應對。
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不安的光芒。
房間內,陽光透過窗櫺灑在地上,靜謐而溫暖。
戲煜輕手輕腳地走進歐陽琳琳的房間,眼神中滿是關切。
他看着坐在窗邊的歐陽琳琳,柔聲問道:“琳琳,最近身體如何了?”
歐陽琳琳微微擡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閃爍着溫柔的光芒。
“我很好,你不必擔心。”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
戲煜微微皺起眉頭,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你現在懷着孩子,一定要好好養胎。我找了好幾個丫鬟來伺候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們。”
歐陽琳琳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揚起一抹倔犟的弧度。
“用不着大驚小怪,小題大做。我沒有那麼嬌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和獨立,心裡卻涌起一股暖流。
“琳琳,我知道你很堅強,但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要爲我們的孩子着想。”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擔憂。
她知道戲煜是爲了她和孩子好,她也不想讓他擔心。
“好吧,我會注意的。但也不要太過分了,我還是可以照顧自己的。”她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正當戲煜和歐陽琳琳說話之際,一個侍從匆匆跑來,恭敬地行禮後說道:“丞相大人,陛下有請。”
戲煜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目光從歐陽琳琳身上移開,轉向侍從,疑惑地問道:“陛下此時找我,所爲何事?”
侍從低頭回道:“小的不知,只是奉命前來傳話。”
戲煜轉頭看向歐陽琳琳,眼神中滿是關切與不捨。
他輕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歐陽琳琳微微點頭,眼中也帶着一絲關切,溫柔地說道:“你放心去吧,自己多加小心。”
戲煜轉身隨着侍從離開,一邊走一邊心裡暗自思忖:陛下找我究竟所爲何事呢?最近也未曾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怎會突然召見我?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滿是思索。
騎馬前往皇宮的路上,戲煜的心中始終充滿了疑問,卻也猜不透劉協的意圖。
他不時地回頭望向歐陽琳琳房間的方向,心中牽掛着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風拂過他的臉龐,卻未能吹散他心中的疑慮。
戲煜騎着馬,一路疾馳,心中的疑惑如烏雲般籠罩着他。
終於,他來到了劉協的行宮。
這座行宮莊嚴而宏偉,硃紅色的大門緊閉着,門口站着兩排侍衛,個個神色肅穆。
戲煜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下馬後快步走向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戲煜踏入行宮,只見劉協正端坐在大殿之上,神色平靜。
戲煜趕緊上前,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道:“臣戲煜,拜見陛下。”
劉協微微擡手,聲音沉穩地說道:“平身吧。”
戲煜站起身來,微微低頭,等待着劉協的下文。
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道劉協此次召見他究竟所爲何事。
劉協看着戲煜,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意,但卻並未立刻開口。
大殿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戲煜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
劉協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間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輕嘆一口氣,聲音中帶着些許惆悵:“戲煜啊,朕昨日做了一個夢。”
戲煜微微擡起頭,目光中滿是疑惑,靜靜地等待着劉協繼續說下去。
劉協的眼神有些迷離,彷彿沉浸在那個夢境之中,“朕夢見了劉備,他向朕哭泣,而朕……朕正在做乞丐。”
劉協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雙手微微顫抖着。
戲煜心中一震,他看着劉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迴應。
劉協的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助,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朕不知此夢何意,心中甚是不安。”
戲煜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道:“陛下,夢乃虛幻之物,或許不必太過在意。”
劉協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地說道:“可朕總覺得此夢似有深意,劉備向朕哭泣,朕卻淪爲乞丐,這是否預示着什麼呢?”
戲煜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陛下,如今局勢雖複雜,但陛下乃天子,萬民之主,定不會如夢中那般。或許此夢只是陛下心中憂慮所致。”
戲煜心中暗自思忖,劉協此說,十有八九是故意編造的夢境之言,可自己斷不能輕易揭破。
他微微垂首,神色平靜,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思量着應對之策。
戲煜深知,劉協雖爲傀儡皇帝,卻也有着自己的心思和盤算。這看似荒誕的夢境之語,背後或許隱藏着更深的意圖。
若此時揭破,必然會引起劉協的反感與戒備,甚至可能引發不可預測的後果。
劉協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惆悵,緩緩說道:“不管此夢是真是假,朕心中着實惦記着劉備。也不知如今他境況如何?”
戲煜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躬身道:“陛下放心,臣自會派人去關注此事。劉備乃漢室宗親,陛下掛念也是情理之中。臣定當竭盡全力,爲陛下打探劉備的消息。”
劉協聽到戲煜的迴應,臉上頓時綻放出喜悅之色。
他緊緊拉着戲煜的手,眼中滿是期待,“如此甚好。走,陪朕在這院子裡走走。”
兩人緩緩踱步於庭院之中,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這院子裡若有若無的壓抑氛圍。
劉協一邊走着,一邊輕聲說道:“戲煜啊,你無事的時候,可要多來看看朕。朕在這宮中,時常感到孤獨寂寞。”
戲煜微微頷首,恭敬地應道:“陛下放心,臣定會常來陪伴陛下。”
他心中明白,劉協此刻的請求,不僅僅是出於情感上的需求,更是一種對他的拉攏和倚重。
劉協和戲煜繼續在院子中漫步,劉協微微側臉,問道:“戲煜,最近可有什麼新鮮事?”
戲煜略一沉吟,回道:“陛下,近日鮮卑那邊有些動靜。臣雖不是故意干預,但畢竟周邊地區也需穩定。臣已派人密切關注,並做了一些相應部署。”
劉協停下腳步,微微點頭,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之意,“你做得對。周邊穩定,朕方能安心。這天下局勢動盪,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大亂。你能心繫大局,朕甚感欣慰。”
戲煜連忙躬身道:“陛下謬讚。臣只是盡臣子本分,爲陛下分憂,爲天下謀安定。”
劉協輕嘆一聲,“這天下何時才能真正太平啊……”他望着遠方,眼神中充滿了憂慮與期待。
劉協站在庭院中,思緒忽然飄到了牌局之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興致,轉頭對戲煜說道:“朕忽然想起打牌,戲煜,你可願陪朕打上一局?”
戲煜微微一愣,旋即點頭應道:“陛下有此雅興,臣自當奉陪。”
劉協臉上露出喜色,立刻吩咐身邊的小宦官去準備牌具。
不多時,兩個小宦官便匆匆趕來,手中拿着牌和桌椅。
四人在庭院中的一處陰涼處坐下,劉協興致勃勃地開始洗牌。
“今日這牌局,且看誰是勝者。”劉協笑着說道。
牌局開始,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小宦官們小心翼翼地出牌,眼神不時瞟向劉協和戲煜。
劉協則全神貫注,時而皺眉思考,時而露出微笑。
戲煜則謹慎地出牌,既不想贏過劉協讓他失了面子,又不能輸得太明顯讓人看出刻意。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牌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牌局在緊張而微妙的氛圍中持續着。劉協時而因爲打出一手好牌而面露喜色,
時而又因爲局勢不利而微微皺眉。
戲煜則始終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表情,既不過分張揚,也不顯得沉悶。
兩個小宦官更是謹小慎微,他們深知這場牌局不僅僅是娛樂,更是關乎着他們在皇帝面前的表現。
每一次出牌都經過深思熟慮,生怕出現差錯。
隨着牌局的進行,劉協的心情似乎也逐漸放鬆下來。
“戲煜啊,這牌局如人生,變幻莫測。”劉協感慨地說道。
戲煜微微點頭,“陛下所言極是。人生如牌局,充滿了未知與挑戰。”
劉協微微一笑,“那你覺得在這天下的牌局中,我們該如何出牌呢?”
戲煜心中一凜,明白皇帝這是在試探他。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陛下,天下之事,需審時度勢,謹慎出牌。以仁德爲本,以智慧爲謀,方能在這複雜的局勢中求得安穩。”
劉協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牌局繼續進行,庭院中瀰漫着一種別樣的寧靜與緊張。這場牌局,似乎成爲了皇帝與臣子之間交流與較量的獨特舞臺。
牌局在不知不覺中接近尾聲,日頭漸漸升高,到了吃飯的時候。
劉協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的牌,看着戲煜,微笑着說道:“戲煜,今日就留下與朕一同用膳吧。朕今日特別開心。”
戲煜連忙起身,恭敬地行禮道:“陛下盛情,臣感激不盡。”
很快,豐盛的飯菜被端了上來。
劉協和戲煜相對而坐,兩個小宦官則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劉協的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彷彿暫時忘卻了朝堂上的煩惱和壓力。
“今日這牌局打得暢快,許久未曾如此放鬆了。”劉協一邊夾起一道菜放入口中,一邊說道。
戲煜微微點頭,“陛下能得片刻歡愉,實乃臣等之幸。”
飯桌上的氣氛融洽而溫馨,劉協和戲煜一邊品嚐着美食,一邊繼續着剛纔的話題。在這片刻的寧靜中,他們彷彿不是皇帝和臣子,而是兩個普通的友人,享受着這難得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