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護院對楊鳳年的忌憚,絕不是空穴來風。//ww 更新最快//
早年間,曾見過的那位法師大開殺戒,將整個土匪山寨,殺了個雞犬不留。其原因,便是早年間,那法師還未入道之時,已經死去了上百年的山寨老大,搶了他們的村子,殺了他的父母。
那日,只是法師學成歸來,尋仇報復。
上百彪悍土匪,在法師的劍下,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時。孱弱的就像是,一隻只惶恐不安,四散逃竄的羔羊。
那法師的情景和遭遇,與眼前,這位一直被楊家欺壓的少爺,何曾的相似。
尤其是看到楊鳳年擡眼,看楊家門頭上牌匾時那冷峻的目光的時候,王護院心頭頓時一寒。
楊鳳年擡起頭,眯着眼,看了一眼門頭上,掛着的牌匾。
心中平靜如水,沒有一絲認祖歸宗的激動。有的只是,淡漠的微笑和禮貌的目光。
雖然還有刻意釋放,但修行之人超然世外的氣質,還是不經意間流出,深深的震懾着,一旁心中惶惶不安的王護院。
看到王護院那畏懼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神情。楊鳳年稍稍一想,便猜到他在想什麼。
俗世之人,對修行者,畏懼多與崇拜。
尤其是當一個敵我不明的修行者,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那僅存一絲的崇拜,也隨之煙消雲散,被恐懼代替了。
不過,楊鳳年倒也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淡然一笑,然後便推開院門,直接走了進去。
對於這座深宅大院,等級森嚴的府邸。
楊鳳年沒有多少的感覺。
心中既沒有怨恨,也沒有喜愛。
唯一的一點感覺,是無奈和失落,這大概是前主人留下的一絲殘念罷了。
如果不是,心想着替前主人完成一樁,替他母親拿回賣身契的心願。楊鳳年定然不會住在這裡。
如今,冤魂馬上就要復仇完畢,這件事已經到了該解決的時候,正好恰逢家主召見,楊鳳年打定主意,索性將那件事一併解決掉。
進了院子,依然是楊家之人那冷漠無情的目光。
而且,在院子的四周,分佈着很多孔武有力的江湖人士。
這些人,同楊家之人一樣,都是充滿了敵視的目光,盯着獨自走在院子裡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很顯然,所謂的家主召見,不過是一場鴻門宴罷了。
身後,跟進來的王護院,看到這一幕後,頓感頭皮發麻。
之前,他在見到了楊鳳年院子裡的那個滿臉虯髯的漢子後,就知道如今的楊鳳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人揉捏的書呆子了。
能與修行者稱兄道弟的人,會是任你們揉捏陷害的書呆子?
但無奈,他身份低下。
多次勸說家主,非但沒有得到半點嘉獎,反而還被人懷疑試圖給楊鳳年說清,差點丟了差事。
一路忐忑不安的跟在楊鳳年身後,短短的十幾米的路程,心中惶恐不安的王護院,已是汗流浹背,冷汗淋淋了。
行走在諸多敵意目光中的楊鳳年,卻一如起初的風輕雲淡,輕輕的踩着腳下的青石板小路,朝着前方那三人站立的門口走去。
“怎麼,沒把你兩個朋友一起帶來?”說話的是楊鳳年的二叔,在楊鳳年的記憶中,這位有着儒雅氣息的文士,其實是個道貌岸然,壞的流膿的王八蛋。
當初,身體前主人被家主冷落之時,這位二叔,見色起意,曾闖入母親閨房,圖謀不軌。所幸的是,當時書呆子情急之下,拿起了牀底下的夜壺,砸在了這人的頭上。
如今,多年過去。這楊家二叔的額頭上,依然留着當初的疤痕。
看上去,頗有諷刺的以爲。
楊鳳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未回答他,只是問道:“家主在那兒?”
楊二叔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與身旁兩人對視一眼後,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起來。
圍觀之人,在看到這位楊家實際上的掌權人,哈哈大笑後,紛紛嘲諷的看着楊鳳年,賠笑點頭。
“憑你也想見家主?哈哈,真是好笑,一個私生子,賤貨生下的孽種……”楊二叔眼中滿是鄙夷之色,手指顫抖着指着楊鳳年,一臉的嘲諷嗤笑之色。
不過,就在他說出賤貨兩個字的時候。
站在他身前的楊鳳年,突然收斂了笑容。
不見他有何動作。
但見一道青光,驟然閃耀,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歸於平靜。
楊二叔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臉的嗤笑之色也僵在了臉上。
只是,一道細微的紅色血線,在他的脖子上,顯得格外清晰。
卡擦一聲脆響。
楊二叔的腦袋,突然歪倒了一旁。瓜熟蒂落一般,滾落而下,在地上咕嚕嚕的滾着,鮮血流滿了地面。
撲通一聲,無首的屍體轟然倒下。
斷勁中,流出的鮮血,瞬間瀰漫了整個院落。
周圍之人,見狀後,頓時大駭。
連退數步後,眼中滿是駭然之色,看着臺階上,輕輕撫摸着一柄秋水寶劍的楊鳳年。
古劍入鞘,楊鳳年這才轉過頭,看一眼,掉在一旁的首級。
“連狗都不如!”
楊鳳年不屑的朝着首級吐了一口唾沫,隨後,邁步跨過了擋在前面的無首屍體。
轉過頭來,朝着一旁,這位,臉色煞白,嚇得亡魂皆冒的楊三叔道:“家主在那兒?”
見楊鳳年朝着自己看過來,楊三叔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然後突然,聲淚俱下,嚎啕大哭起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都是二哥的注意,不少殺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楊三叔跪在地上,額頭觸着冰冷的石板,身體急劇顫抖這。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着,一臉的呆滯驚恐之色。
瘋了?
呵!
楊鳳年隨後,收回目光,朝着另外一個,臉色蒼白,眉宇間一抹憂色的中年人忘了過去。
他叫楊立業,乃是楊家老四。
“你知道吧?”楊鳳年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神色中沒有殺意,只有一抹鄙夷之色。
深深的鄙夷。
二十年前,此人本與楊鳳年的母親,青梅竹馬。
但在楊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看上了他的未婚妻後,這位楊家四少,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就把深深愛着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讓。
結果,致使楊鳳年母親,心灰意冷之下,不久就病重離世。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纔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