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些高樓上的玻璃反射着陽光,明晃晃一片。
馬良皺着眉看着那處最高的樓層,上面和普通的高層住宅樓相仿,聳起的避雷針,稍顯窄小些的頂層閣樓,塗成了灰藍色的牆體……一切,沒有什麼特殊的。起碼,遠遠看去並沒有什麼特殊姓。
但那裡肯定有某種東西的存在。
只不過以馬良的意念力,根本無法探出如此之遠的距離,去查看清楚上面到底有什麼古怪的玩意兒,能夠使得這棟住宅樓汲取如此強烈的地氣和天地間的五行。做這件事的人,目的又是什麼呢?
是的,現在馬良已經可以肯定此地五行紊亂,地氣蒸騰,是人爲的,而且是真正的術法高手。若非是術法高手人爲的去製造這種狀況,那麼不可能很詭異的,控制着地氣五行之亂極爲規律的處於一條筆直的線上——也就是說,只要不是恰好住在這條線上的人,就不會受其所害了。
而魏苗的家,就處在這條線的正中間,旁側的鄰居們則是在邊緣處,受其影響就要小的多,不然的話那普通的一塊泰山石敢當,根本不可能壓制這種極爲傷身的五行和地氣。
看到馬良雙眉緊鎖,表情嚴峻的拎着來時非要買的營養品站在當院裡,微仰着頭望着西北方出神兒,魏苗小翼謹慎的上前輕聲的問道:“小馬……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馬良回過神兒來,微笑着搖搖頭,繼而扭頭望了望東面的院牆。
院牆外栽種這一些高大的榆樹,遠處能看到一株株楊樹或者柳樹,參次不齊的生長着。外面應該就是田野了,不然的話家宅院落或者村中是不會這般胡亂的沒有規律的栽種樹木,而且遠處也沒什麼建築物。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魏苗小聲問道。
馬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略有些好奇的問道:“魏姐,從這裡往東南方有沒有一條河流?”
魏苗一怔,繼而滿臉驚詫之色的點點頭,道:“是啊,沒錯,是有一條小河,亦莊一帶好多新建的小區都從那條河裡引水過去的,現在河裡的水流量很小……小馬,你是怎麼知道的?”
“以前來過一次,隱約記得就在這一帶。”馬良含糊其詞的說道,心裡卻是隱隱然有所了悟,有感而發般點了點頭,擡手遙指着遠處的那幢高樓,問道:“從那條小河往這邊走,通往遠處那幢住宅小區的高樓,除了你們村之外,沒有別的住人的地方了吧?”
“是啊,沒有了。”
“看來我的記姓還是蠻不錯的……”馬良咧嘴一笑,好像問了這麼幾句話,不過是爲了確認並且顯擺下自己的記憶力很好很強大。
魏苗心裡那股提起來的好奇和謹慎之感,一下子落回到原處,心頭不免有些空落落失望的感覺,略帶着嗔怪的語氣道:“還以爲你在這裡傻傻站着,是發現了哪裡有什麼古怪不對的地方,原來……”說到這裡魏苗停住,思忖着馬良終究是客人,不好去編排埋怨他什麼,便笑道:“在院子裡傻站着幹什麼,進屋坐坐吧。”
“嗯,剛好也有些渴了。”馬良笑着往正屋裡走去,並且暗暗感到有些疑惑——魏苗家裡好像沒人,自己在院子裡待了這麼大會兒,屋內竟然沒人出來,這是待客之道嗎?
堂屋內的客廳裡,擺放着陳舊的木質沙發和兩張桌子,幾把椅子,牆壁上倒是刷的雪白明亮。
馬良心裡想着,既然大家都是從農村出來的,當初租我的那住處時,竟然還隱隱有些對一樓的住房格局有些不喜的樣子,魏苗倒是有些作假的嫌疑了。一邊暗暗自責着自己怎麼會有如此想法,一邊將來時買的營養品放置到了旁側的桌上,順便挨着桌子坐在了那把老式的太師椅上。
魏苗給他接了杯水之後,道:“我媽可能出去了,我先到裡屋看看我爸,你稍坐會兒。”
“好。”馬良點點頭,也不怎麼在意。
剛說完這句話,就見裡屋的門打開了,一個面色蒼白,穿着件陳舊泛黃白背心的中年男人略有些蹣跚的走了出來,似乎走幾步路很累的樣子,氣喘吁吁,卻是臉上強露出一抹笑容,客氣的招呼道:“苗苗,有朋友來了啊?”
馬良當即站起身,禮貌的喚道:“伯父您好。”
“哎,你好……”
“爸,您怎麼出來了?快回屋躺着去。”魏苗轉過身來,驚訝的說道,繼而趕緊上前攙扶着父親,不由分說的便攙扶着父親回了屋。
馬良隱隱的聽到了屋內傳來魏苗和父親的對話:
“爸,我媽呢?”
“這不是你打電話說今天有同事要來家裡做客,她出去買菜了。”
“不用的,一會兒我們去飯店,不在家裡吃。”
“哦,也好,外面那個小夥子,看起來比你小啊。”
“嗯,他今年大學剛畢業……爸,你想哪兒去了。”
“苗苗,跟爸說實話,你和小許之間是不是鬧矛盾了?一直沒聽你提起過他。”
…………坐在客廳裡的馬良笑了笑,繼而不再去聽人家父女間的談話,而是皺眉思忖起該如何幫助魏苗徹底解決掉目前家中五行地氣紊亂的狀況。
要按照馬良現在的想法,這事兒……管不得。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遠處的那棟最高的樓層頂端,應該有一口形似與瓦缸類的物事,而且其中必然貼有符籙,並且在其中佈下了陣法——目的,有兩種可能,其一是爲了將小區內紊亂的五行和蒸騰的地氣,導引入河流中,從而使得小區內五行平衡,地氣不蕩;其二,汲取河流中的水靈之氣,去沖刷平衡小區內過多的火氣。
總而言之,都是爲了達到五行的平衡。
想到此處,馬良不禁有些同情那個小區的開發商——想來從動工到完工,也是多災多難,磕磕絆絆吧?恐怕直到現在小區裡的房子都還沒有賣完,甚至還剩下很多,很多……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請來了高人爲其佈下這種陣法壓殃了呢?
而能夠施展出如此高明超絕的術法來,很顯然是真正的奇門術法高手了。
馬良當然沒必要去和這種奇門中的高手爲敵,他也不願意招惹上這種人。但既然涉及到了魏苗,還是有必要,小小幫她一把的,順便也可以讓自己練練手……畢竟,馬良對於各種術法的運用,還處於紙上談兵,沒有經歷過實踐的階段。
心裡有了定論,剛巧魏苗也從裡屋走了出來,略帶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爸他身體不大好,所以……”
“沒事沒事,讓伯父歇着就行了。”馬良擺擺手毫不介意的說道。
魏苗坐到桌子的另一端,小翼的說道:“小馬,那張符籙很管用啊,我爸都能自己下牀,而且比以前走的要穩健多了……跟姐說實話,你是不是懂這方面的事情?”
“略知一二,小時候沒事兒幹聽老人們講過一些。”馬良笑着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你看,我們家這裡是不是風水不好?或者,有什麼髒東西住在這裡了?”魏苗有些惶恐不安的問道,一邊還不由自主的往四處看了看,好像生怕屋內某個角落裡就藏着某種恐怖的物事一般。
馬良撓撓頭,道:“我其實也不大懂,魏姐……這好像應該是風水不大好的緣故,我覺得吧,你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別在這裡住下去了。”
“啊?”魏苗怔了下,繼而爲難道:“我們家是前年秋天搬回來的,這是老宅,以前家裡也沒什麼事兒發生,就是從去年開始,街坊鄰居們家裡都有人身體不太好,而且有人還曾經說晚上遇鬼什麼的……鄰居們都請了大仙來,在院牆上安上了那個什麼泰山石敢當的,不過我以前對這些不信,而且也沒見到過什麼古怪的東西啊。”
“嗯,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事兒不好說。”馬良點點頭,道:“還是,還是搬走吧。”
聽了馬良再次強調,魏苗猶豫了好一陣兒,才嘆口氣說道:“不瞞你說,我們家目前沒這個經濟實力……前年我爸出了車禍後,花去了家中所有的積蓄,連城裡的房子都賣了,弟弟又在上大學,所以……”
看到魏苗說起這些時,眼圈兒有些通紅的模樣,馬良不忍心讓她再說下去,便說道:“哦,沒想到魏姐你真夠不容易的,那咱們再到外面院子裡看看,其實我對這些也不大懂……試試看吧?”
“好,好的。”魏苗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很明顯,她對於馬良之前說什麼略知一二不大懂這類謙虛的話,根本不相信——也許,是太過於期望的緣故吧。
馬良起身憨笑着跟着魏苗走了出去。
來到院落中靠近南牆的跟前,馬良仰頭往西北方向再次看了看那棟高樓之後,似有些不好意思般的說道:“我只是說試試啊,魏姐,你去端一盆清水過來,順便多拿幾雙筷子,唔,家裡有多少拿多少……”
“稍等,我這就去。”魏苗沒有絲毫猶豫和疑惑,轉身就去了廚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