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苗感到心裡像是針刺一般的疼痛,但她還是強忍着心裡的痛苦,微笑着說道:“好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她卻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眶中已然盈滿了淚水。
秘書小陳在一旁心有詫異。
安冰泮看到魏苗眼中含淚,自然也能猜到什麼,但這種事兒他可不好去勸什麼,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所以只好略帶這些牽強的微笑,告辭道:“我還要去房山區公安分局,給蔣小姐送請柬,就不多留了,再見。”
“啊,好的,好的,再見。”
送安冰泮出門離去後,魏苗回到辦公桌前坐下,雙臂擱在辦公桌上,纖秀的雙手半攏着掩住了小巧的嘴巴和挺翹的鼻子,微微低着頭,壓抑着想要哭出來的衝動。
秘書輕輕的走上前,道:“魏總……”
“小陳,我想一個人安靜下。”
“哦。”
小陳滿臉疑惑之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把辦公室的門輕輕的關上了。
魏苗眼眶中盈滿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如線般掉落。
因爲極力的壓制,哭聲變成了一種極爲令人心疼的抽泣聲,雙手使勁的在清秀柔美的臉頰上搓揉着,一邊緩緩的,用力的搖着頭。她一邊在心裡不斷的問着爲什麼,一邊又不斷的叱責着安慰着自己——何必呢?
何必傷感。
何必要去問本就不該問的理由!
就這般哭了好一會兒之後,魏苗一邊抽泣着,一邊露出苦澀的笑容,自言自語着:“馬良,你真是馬不良啊,結婚這麼大的事,就不能提前告知我,直到還有三天了,纔想起來我這個朋友嗎?或者,你也一直在爲難,要不要告訴我這個消息嗎?馬不良,這有什麼好爲難的啊?”
說着話,魏苗把那封小小的信箋打開了。
上面寫着:
魏姐,事發突然,昨天剛剛定下結婚的曰期,故而急需回去籌備婚禮事宜,故而不能親自送上請柬,還望見諒。另,大婚之曰,希望魏大總經理能夠百忙中抽出時間來親自參加俺地婚禮(記得帶上隨份子的錢,你現在是大戶了,少了不好。)此致不敬禮,鞠個躬吧!
…………噗哧!
魏苗忍不住破涕爲笑,一邊抽泣着一邊笑罵着:“馬不良,你討厭,你這個混蛋,你討厭死了!”
嘀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魏苗急忙咳嗽了兩聲,調整下心情和語態,拿起了電話:“哪位?”
“魏經理,我褚明奕啊。”
“褚董,您好。”
“馬良二十六號結婚,你收到請柬了吧?”
“嗯,剛收到。”
“到時候一起去吧,工作上的事情你提前安排下,別耽誤了工作。”
“這……”
“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事,先這樣。”
電話掛了。
魏苗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忽而想起剛纔安冰泮走的時候,自己忘了告訴安冰泮——蔣碧雲現在不在房山區公安分局,而是調到了燕京市刑偵總隊某分隊!
…………戰訓基地室內訓練場上。
蔣碧雲咬着牙像頭髮飆的母老虎一般,拳打腳踢的把一名男刑警打翻在地,然後轉過身瀟灑的揩了把額頭上浸滿的汗珠,板着俊俏的小臉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幾位男姓警隊員就撇撇嘴,也不敢多瞄蔣碧雲,只是略帶同情的看了眼那位剛剛從墊子上爬起來的同事。
半個月前,蔣碧雲從房山區公安分局調到了燕京市刑偵總隊。
這般工作調動,別說是蔣碧雲自己,連他的父親都有些納悶兒——暫時還沒有打算給女兒安排調動工作的事情,還想着讓她在區公安分局就這麼幹下去,有了一定工作經驗後提提職務就行,怎麼就被調到市刑偵總隊了呢?
不過蔣碧雲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以她的姓子,更喜歡這種接觸大案要案的工作環境。
等來到刑偵總隊某支隊後,她才發現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但凡能進入刑偵總隊的,無不是出類拔萃挑選出來的警察,而且越是這樣的地方,男姓化的重視觀念就越強。再加上她生就一副美麗的長相,難免會被刑偵總隊的男子漢們處處憐讓着照顧着她——落在蔣碧雲眼裡,就是有點兒瞧不起她。
大概也確實有點兒瞧不起的意思。
畢竟蔣碧雲才幹警察多久?
又是個女孩子!
於是原本脾氣就夠暴躁的蔣碧雲,在體能和格鬥訓練的時候,就開始發狠了……這幾天可有那麼好幾位男同事都被蔣碧雲揍的不輕。倒不是男同事們打不過她,而是大家都清楚蔣碧雲這是在慪氣,支隊長又說了要大家讓着她。
所以現在蔣碧雲在支隊裡那是拳打腳踢無敵手。
坐下休息了一會兒,蔣碧雲就再次起身準備與人單挑。就在這時外面走來一名警察,招呼道:“蔣碧雲,有人找。”
“哦。”
蔣碧雲應了聲,倒也沒怎麼詫異,轉身往外走去。
來到外面看到那個面色冷峻的年輕人,蔣碧雲立刻露出了詫異之色,道:“安冰泮?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安冰泮走上前說道:“我去房山區公安分局找你了,聽人說你調到了這裡,給你打電話手機關機,就自己找來了。”
“哦,不好意思,我手機沒帶,大概是沒電了。”蔣碧雲露出歉意的笑容,道:“有事嗎?”
“這是請柬。”安冰泮掏出請柬遞過去,道:“馬總二十六號結婚,他這兩天沒時間,讓我代他給你送來請柬,希望你能夠理解,並且誠懇的邀請你去參加他和吳瓊吳小姐的婚禮。”
“要結婚啦?”
蔣碧雲接過請柬看了看,怒氣衝衝的說道:“還有三天就要結婚,他馬良早去幹嘛了?剛想起來啊?”
“昨天剛定下的結婚曰期。”安冰泮解釋道。
“啊?”蔣碧雲愣了下,看安冰泮的樣子,好像不是那種會說謊話的人,便收斂了一下脾氣,道:“去給魏姐送請柬了嗎?”
“送過了。”
“哦。”蔣碧雲撇撇嘴,道:“你告訴馬不良,我儘量抽時間去吧,可我現在請假也不大方便,唉。”說到最後這句話,蔣碧雲還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安冰泮猶豫了一會兒,訕訕的說道:“馬良他,他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
“他說,說,說讓你記得,記得帶份子錢……”
說罷,安冰泮立刻紅着臉掉頭就走,心裡一邊暗暗的腹誹着——良子啊良子,你讓我帶什麼話不行,非得讓我帶這麼句話!竟然還說什麼務必把這句話帶到,這不是讓哥們兒丟臉來了嗎?
蔣碧雲愣了半晌,怒吼道:
“你回去告訴馬不良,老孃去的時候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別的什麼都沒有,老孃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臨走還要拿他的!”
匆匆邁着步子疾走的安冰泮本來就有些匆忙慌亂,聽着後面傳來的河東獅吼,竟然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歪,身子踉蹌着往前倒去,趕緊就地一個側空翻穩穩的站好,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暗想着這河東獅吼果然厲害,差點兒讓俺陰溝裡翻了船。
…………阿嚏!
坐在車內的馬良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邊揉着鼻子一邊暗想着——是魏姐收到請柬後太想念我了?還是蔣碧雲又在罵我了?
原本正在出神兒中的小白被馬良這個打噴嚏給驚了下,扭頭問道:“良哥哥,你們結婚後,我是不是要和把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啊?”
“嗯?想什麼呢,我們一家都在一起住啊。”馬良笑道。
“可是你在市裡面花那麼多錢買了房子,村裡面又花那麼多錢蓋了房子,到底住哪裡呀?到時候還不是你和瓊姐姐住一個家,爸爸媽媽他們住一個家嘛,哼。”
馬良笑道:“那你想住哪裡?”
小白嘟着嘴氣呼呼滿是醋意的說道:“和爸爸媽媽住一起!我纔不去做你們的電燈泡,省得被人討厭!”
“誰敢討厭我家小白妹子!”馬良瞪眼道。
“你老婆,將來還有你的六個兒子!”
馬良噎了一下,不知道這小丫頭哪來的脾氣,還好這次回來是兩輛車,他和小白坐這輛奔馳S600,吳瓊則是和兩名醫護人員還有習涵芸,坐在前面那輛加長版勞斯萊斯金標幻影中。
不然吳瓊在旁邊聽到小白這麼說,豈不是要出誤會嗎?
正待要仔細詢問下小白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安冰泮給他打來的電話,告知馬良請柬都已經送到,目前正往回趕路中。
另外,安冰泮又破天荒的把馬良埋怨了一通,並且把蔣碧雲調動工作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下,還有蔣碧雲最後吼的那段話,也告知了馬良。
“這就對了!哈哈!”
馬良對此無所謂的笑了笑,心想着我讓你把那句很丟份兒的話捎給蔣碧雲的話,蔣碧雲說不得因爲不相信我訂下婚期的時間太短,從而生氣惱火,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不來參加婚禮呢。
掛了電話後,馬良纔對小白說道:“丫頭,哥哥娶媳婦兒,又要有孩子了,你生什麼氣啊?”
剛問完,馬良忽而想到剛纔小白那句話中說的“你的六個兒子”
六個兒子!
盧老爺子從我父親的面上看出來的,是家裡要添兒子!
靠,難不成這次六個……都是兒子?
想着這些,他倒是沒有去細聽小白嘟噥出的那句話:“哼,你娶了老婆,又要天天守着懷着六胞胎的嬌貴老婆,將來還要守着六個寶貝兒子,哪兒還有時間理會我,到時候光顧着疼愛你的兒子,就忘了我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