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媛對於自己今天如此積極甚至有些討好般的表現。
因爲她現在已經越發的確定,馬良絕非一般人——雖然薛世媛不方便直接詢問馬良的底細,但這幾天刻意找機會和何商談公司方面的事情時,就漫不經心的提到了馬良。而何商當然明白薛世媛想要問什麼。
所以何商告知了薛世媛:具體馬良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的女朋友,是世紀華興集團董事長吳茂軍的女兒,至於那天傍晚乘坐軍用直升機從燕京趕來的那位是誰,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那位人物和馬良的關係很好,似乎還有點兒言聽必從的樣子。
不太清楚,但已經足夠讓薛世媛重視了。
試想下,什麼樣的人物,爲了什麼事,會從燕京直接乘坐軍用直升機趕赴到唐山遷安市遷西縣那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鐵礦廠?而跟隨馬良在一起的,還有百盛集團董事長盧縛運、省部級高官盧縛祿的父親盧祥安。
薛世媛知道,馬良絕非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相反,如果能夠和馬良拉近關係成爲朋友的話,想必將來一定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幫助。薛世媛有在社交這方面的自信,只要認識了,她就要想盡一切辦法的把這份關係用到極致。
而且,遠的不說,單說此次事件惹惱了馬良,薛世媛也必須要表現一番。
她甚至內心裡還極爲罕有的產生了一絲多年未曾有過的懼意,如果馬良非要懷疑是她暗中故意指使導演了這麼一齣戲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薛世媛微笑着,神色間帶着些歉意的往馬良他們那邊走去。
更讓她不喜和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馬良朝着她擡手示意——別過來。
薛世媛一時間愣住,這個來歷不凡的年輕人太強勢了,強勢到有些蠻橫無理,好歹我今天也是幫了你的大忙,不惜動用了各種關係,從唐山這邊兒直接下壓聯繫到遷西縣,極爲不妥當的中止了交警和路政的聯合執法行動……這樣的行爲,需要欠下別人多大的人情?說不好就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鬧出不小的動靜來啊。
隨後還又動用了直升機去接你們!
到現在,卻被馬良用這般無禮的態度給擋住,好像都懶得理會她或者還心存記恨似的。
這,這……這裡可是恆豐工貿公司,薛世媛董事長的大本營啊!
不過薛世媛畢竟是在社會上風風雨雨闖蕩這麼多年的過來人,很快就壓制住了心頭的怒意和不滿,神色平靜的站在了辦公樓後面的花壇旁。也不離開,就那般安安穩穩的等待着……現在她已經看出來了,或許馬良並非是記恨她,只是有事和跟隨他的人相談,不方便她過去聽到而已。
西北角的綠蔭下。
馬局長緊皺着雙眉說道:“不行,不能再乘坐直升機了,剛纔小白的體內出現了紊亂的徵兆,她無法適應高空中的環境,必須就近尋找合適的地方,立刻佈下八靈護中宮陣法,將她的氣血穩定下來。”
馬良緊抿着嘴脣滋了一聲,隨即對吳瓊說道:“小瓊,唐山世紀華興超市分店負責人聯繫上沒有?”
“啊。”吳瓊趕緊掏出手機,卻見上面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了,就趕緊回撥了過去。
電話那端很快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焦急和驚喜的傳出來:“吳小姐,你好你好,我姓朱,世紀華興唐山市分店的總經理,剛纔給您打過幾次電話了,一直是無人接聽,想來是您忙不方便吧?”
“朱經理你好。”吳瓊顧不得去客套,道:“我爸說的事,您能幫忙解決嗎?”
“董事長沒給我來電話,是總部陳經理給我打來的電話。”朱經理尷尬的笑笑,隨即說道:“吳小姐放心,之前我已經幫你聯繫安排好了,錦江國際酒店,那裡一切條件都好,當然,這是總部陳經理明確指示過的,走公司財物,在那裡絕對保證您和您的朋友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吳瓊扭頭看向馬良,道:“國際酒店可以嗎?”
“可以。”馬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說起來之前也是太過緊張,心裡亂了許多事情都考慮的不夠周詳。其實真的想找一處合適的不被人打擾的地方,只要你捨得花錢住星級酒店的話,突發被打擾的意外狀況自然會少的多,可以說幾乎沒有。
“好的,謝謝你了朱經理。”吳瓊說道。
“不用不用,您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去接您和您的朋友……”
吳瓊看了看馬良。
馬良說道:“我們自己過去,讓他幫忙訂好房間就行了。”
“朱經理,我們一會兒過去,麻煩您幫忙訂好房間……”
“沒問題沒問題,我親自去。”
掛了電話,吳瓊看着馬良。
“馬院長,咱們走吧。”馬良輕嘆口氣,一手拎着旅行包,一手拉着吳瓊的小手往薛世媛那邊兒走去。
馬局長捧着小白跟在後面。
看着馬良臉上露出了歉意的神色,薛世媛心裡鬆了口氣,邁步迎了上來,遠遠的就伸出右手,表情卻毫不做作的微笑着說道:“這次事出突然,讓馬先生和你的朋友受驚了,實在是抱歉,對不起!”
“薛總不用客氣。”馬良和薛世媛握了握手,道:“麻煩您了。”
“應該的。”薛世媛一邊說着,一邊差異的看了看跟在馬良身後的馬局長,這位看起來絕對非等閒之輩的中年男子,怎麼會像是個僕人似的跟在馬良的身後?而且,這個中年人竟然雙手捧着一隻黑貓,而黑貓身上刺着數十枚銀針……馬良說道:“薛總,還得麻煩您安排輛車,我們要去……小瓊,什麼酒店?”
“錦江國際酒店。”吳瓊趕緊說道。
“好,我馬上安排,請隨我來。”薛世媛說道。
“不了,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馬良略帶歉意的說道。
薛世媛愣了愣,也就沒多問,隨即轉身朝着站在辦公樓門口的秘書吩咐道:“立刻安排車輛,送馬先生和他的朋友去錦江國際酒店。”
秘書點頭答應,轉身就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趁着等待車輛來的時間,薛世媛略帶詫異之色的問道:“馬先生這是……”
“私事。”
“哦,很抱歉。”薛世媛歉意的一笑,不卑不亢。
“對了薛總。”馬良忽而想到了安冰泮,便說道:“礦廠裡發生的事情,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了,我的一個朋友和我的車,都被警方查扣了,希望您能幫幫忙,儘快把我的朋友保出來。”
薛世媛微微皺眉,繼而點頭道:“盡力而爲。”
“多謝了。”馬良也沒有去考慮薛世媛的這句盡力而爲,是否能做到——反正等安頓好了,小白脫離危險,那麼就通知盧老爺子,務必想盡一切辦法把安冰泮保出來。只是……這裡是唐山啊,能不能順利做到,真不好說。
很快,一輛奔馳轎車駛了過來。
薛世媛請馬良他們上車,一邊吩咐司機道:“送馬先生和他的朋友到錦江國際酒店。”
“好。”司機點頭答應下來。
這邊兒吳瓊已經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馬良也沒耽擱功夫,車剛停下隨即就拉開車門讓馬局長先捧着小白上了車,然後才自己繞過去要上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甚至都沒顧上向薛世媛道聲謝謝。
只有坐在副駕駛上的吳瓊向薛世媛道了聲謝。
奔馳轎車迅速駛離。
坐在轎車上,馬良纔想到自己剛纔連句再見都沒對薛世媛說,不免心裡頗有些內疚之感——從薛世媛今天的表現,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此次事件絕對不是薛世媛指使的,只能說薛世媛也遭受到了別人的攻擊。
所以馬良掏出手機給薛世媛打通了電話:
“薛總,很抱歉,剛纔我有些着急,沒顧上向您道聲謝。”
“馬先生客氣了,在唐山有什麼事情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薛世媛微笑着說道。
馬良想了想,道:“薛總,給您提個醒希望您別介意,近來一個星期之內,最好別出遠門,如果能留在公司裡,最好不過了,尤其是,忌乘車出行。”
“嗯?”薛世媛怔了下,道:“也是從面相上看出來的嗎?”
“是的。”
“多謝了。”薛世媛笑着說道。
“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後,馬良也就不再去多想剛纔對薛世媛的提醒。他能從薛世媛的語氣,以及對薛世媛這個人面相上判斷出來,薛世媛肯定不會相信這句善意的提醒。甚至,薛世媛可能還會懷疑馬良是不是在威脅她,或者是在暗暗警告着什麼。
不出馬良所料。
此時依舊站在辦公樓後面樹木蔭影下的薛世媛,微微皺眉正在思忖着馬良剛纔所說的話。
一個星期之內別出遠門,尤忌乘車出行?
開什麼玩笑啊?
現在巨遠集團的龔傑升已經亮明瞭刀槍,當面鑼對面鼓的要打壓她薛世媛,這時候薛世媛已經是內憂外患,又怎麼可以窩在家裡面不出門兒坐以待斃。
而且對於馬良剛纔的話,薛世媛又不得不考慮着,到底是他真的會看面相,還是猶有不滿或者說不信任,在警告提醒着,不要隨便來打擾我,更不要把我住在錦江國際酒店的消息散播出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