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南只覺得身體周圍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壓得自己一動都不能動,而體內的原本靈動無比的靈氣,也像是漿糊一樣,粘稠地固定在經脈裡無法流動,更無法運用。.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他又在小小的身上隨意點了幾指,小小隻覺得身體一麻,軟軟地倚在沙發上,渾身無力,再也動彈不得。
屠夫對這個老者很是尊敬,解開繩子之後,就垂着手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邊。
老者微笑着對客廳裡的另一箇中年人說:“如何,要不要你再來一道?”
中年人連連擺手,圓圓的臉上掛着謙卑的笑容:“賀老親自出手,我們哪兒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他上下打量着瞿南和凌不才:“不知道這消息是否可靠?那隻眼睛真的……在他們身上?”
“應當差不多吧?據說那吸血鬼在l市接觸過的靈能者就是那麼幾個,大照寺的釋迦南,林家的林吼,還有就是這個小記者瞿南了,至於這個老傢伙麼,完全是誤打誤撞遇上的。”賀老咧着乾癟的嘴笑道。
中年人很是謹慎地問:“賀老,恕我多嘴,那個林吼和釋迦南沒問題嗎?”
老頭子一揮佈滿老人斑的瘦乾的手:“釋迦南是大照寺不世出的天才,正宗的佛‘門’子弟,不要看他打扮得稀奇古怪,那身佛‘門’正宗的靈力,就連大照寺苦修了一百多年的那個老傢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不可能是他的,那隻眼睛有靈,是不會選擇佛‘門’弟子的。”
老頭兒狡黠地笑了笑,滿是老年斑的臉上竟然顯出幾分天真:“至於林吼,林家這些年幾乎已經完全退出靈能界,除了在情報方面還有點辦法,其它方面不值一提。那林吼只是把捉個小鬼,拿個小妖當做業餘愛好來作了!那隻眼睛更不會看上他;”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咧着嘴笑着:“現在狩獵不是違法麼?恐怕林吼那小傢伙是把捉鬼當做狩獵來玩了,哈哈!”
中年人陪着乾笑了幾聲:“賀老英明!可是據說那吸血鬼還找過那個小明星叫什麼淵宇的?”
來了!
瞿南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關於淵宇身上的謎團一直是瞿南無法理解的,這老頭子知道得這麼多,最難得的是他還不避諱自己幾人,相反倒還有點賣‘弄’的意思,正好能給自己解解‘惑’。
老頭子嘿嘿一笑:“淵宇那邊我們的人已經接觸過了,沒什麼奇怪的,那小明星不知從哪兒接觸到了食紅‘門’的功法,自己瞎練一氣,偏偏又練得似是而非,身上竟然有點點血族的味道,那血族都是喜歡俊男美‘女’的,也說不定因此找上他。放心吧,那小明星的身上沒有一點靈力,只是‘腿’腳比正常人靈活些罷了,那隻眼睛不可能在他的身上。”老頭子忽然怪眼一翻,瞪了中年人一眼:“怎麼?你還不信我?以爲我吃獨食了?”
中年人嚇了一跳,儘管室內的空調開得很大,但他圓圓的胖臉上頃刻間滿臉油汗,陪着笑躬身說:“哎喲賀老,我們哪兒敢不信您呢?只是恰好我有個手下在片場做保安,多少知道點罷了,我……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呵呵,隨便問問,當不得真的……”
瞿南心裡一動——看樣子黑貓猜得不錯,淵宇果然和食紅‘門’有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從中年人對這賀老的態度上看來,這兩人不是一夥的,似乎是合作關係,但又互相不信任,互相忌憚的樣子。還別說,他們倒是真的找對了人,那隻眼睛,還真是在自己身上。就是不知道凌不才老傢伙究竟安排了什麼後手,能不能敵得過這兩派人,自己已經落在人家手裡,該不會被解剖了吧?
還有,車上的那對中年男‘女’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會不會對小小下手?
小小!瞿南心裡苦澀地想:這次如果沒事的話,一定要苦修靈力,再也不能讓小小跟着自己擔驚受怕了。
轉眼之間,瞿南心裡轉過許多念頭,但他臉上卻掩飾得很好,只是一副驚恐的樣子,而凌不才索‘性’面無表情地靠在沙發上,就像睡着了一樣。
小小兩隻深邃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低着頭不敢作聲,她的對面,梵本的一雙賊眼上上下下,只是不停地在她身上巡逡。
賀老也注意到了梵本的表現,他冷哼一聲,手指向着梵本輕輕一彈。
梵本一聲悶哼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嘴角流出一絲細細的血跡。
“管好你的人!”賀老臉上的老年斑皺了起來,冷冷地對圓臉中年人說:“咱們是來辦大事的,沒必要在一個娘兒們身上‘浪’費功夫,要‘女’人……哼哼,哪兒沒有?”
“是,是!賀老說得是!”中年人‘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親自跑過去踢了梵本一腳:“你他媽的把你那變態的愛好收起來,現在是辦正事!”
這一腳顯然用上了不小的靈力,梵本痛苦地悶哼一聲,身子扭曲着,張口吐出一大口血,鮮血染紅了地上褐白相間的地毯,顯得特別刺眼。
他掙扎着爬起來,垂手站在中年人身後,卻是再也不敢看小小一眼了。
賀老皺了皺眉,從懷裡掏出一支鉛筆粗細的,黑‘色’半透明的細‘棒’,看材質似乎是水晶類的礦物製成,細‘棒’中隱隱有着小小的氣泡和細細的管狀物。
中年人看到賀老手裡的東西,眼睛一亮,聲音有些顫抖地說:“賀老,難……難道這……是……那……”
老頭子傲然一笑,臉上的老年斑煥發出幾分得意的光彩:“不錯!”
中年人滿臉諂笑,不錯眼地盯着老頭子手裡的小‘棒’。
瞿南心裡暗暗思忖: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看這兩人樣子,這玩意兒似乎很了不得啊?
心裡正疑‘惑’着,那中年人已經替他問了出來:“賀老,我也只是聽說過這寶貝,還真是第一次見,不知這寶貝,究竟是怎麼個用法?是不是要把……”他向瞿南努了努嘴:“這兩個人切開了試試?”
賀老哈哈大笑,滿面紅光:“哈哈,如果殺了切片就能找到那隻法眼,靈瞳族早就滅絕了,哪裡輪得到咱們來動手?”
中年人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瞿南嚇了一跳,心裡暗罵這中年人殘忍無恥,同時心下稍稍放鬆——好在老頭不準備把自己殺了切片,不然等‘花’妖說的幫手趕到,自己早被千刀萬剮了。
“這個得湊齊七七四十九種靈‘藥’,加入十二種珍稀動物的血液放入大鼎中,以七種靈力爲引,用千年桃木生火熬煮,這中間還不能讓寄主死了,必須得活到湯干時分再加煉製,才只有五成的機會得到那隻法眼。”
小小喉嚨裡呃呃兩聲好像要嘔吐,又吐不出來,眼裡含滿了淚水。
中年人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不明白:“那另外五成呢?”
老頭子一臉破釜沉舟的決然:“鼎裂,寄主身死,你我魂飛魄散!”
中年人固然嚇了一跳不再作聲,瞿南更是越聽越是心驚,感情這老頭子更歹毒啊,竟然是要大煉活人!聽他的口氣,自己還必須得活到鼎裡的湯幹了爲止?
那不是成了獅駝山上的唐僧師徒?唐僧上了蒸籠,還有那隻著名的猴子跑出去搬救星,自己三人可沒有那麼好的師兄,胖猴倒是沾個猴字,可他的本事?也就是給鼎裡添點油脂而已。
瞿南心下忐忑,悄悄地看看凌不才。
老傢伙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也不知是昏‘迷’不醒,還是‘胸’有成竹,反正那張英俊的殭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瞿南往窗外看了看,看不到黑袍的影子,凝神靜思,腦海裡也聽不到‘花’妖的聲音,只看見對面的小小雙眼含淚,扁着小嘴,焦灼地望着自己。
他瑪的!老子的實力還是太弱啊!
這種把命運寄託在別人手裡的無力感讓人難受得要發瘋,尤其是對面坐着自己心愛的姑娘,她同樣身涉險境。
老頭子指着瞿南,衝着角落裡站着的幾個年輕人努了努嘴:“把這個,搬到後面去,這兩個,”他指指小小和凌不才:“這兩個先這兒放着吧,等煉完了這個再說。”
在他的嘴裡和眼裡,瞿南和小小等人就像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一樣。
倒是來擡人的幾個年輕人動作輕柔小心,呵護備至,就像擡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件貴重的古董。瞿南心裡剛剛覺得舒服點兒了,擡着他腳的那個年輕人一句話,讓他的心情瞬間落入低谷:“輕點兒,這貨可值錢了,摔壞了可沒法修。”
摔壞了沒法修……壞了沒法修……沒法修……修…….
瞿南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渾身沒力氣,又說不出話來,他肯定要爬起來揍這小子一頓,至不濟也得罵他幾句,可是現在,就只能由着人家擺佈了。
被小心翼翼地擡着走了一會兒,瞿南眼前一暗,被擡進了一個極大的房間裡。
房間正中擺着一個巨大的三足大圓鼎,看那大鼎的模樣古‘色’斑斕,倒像是一件古董。鼎下堆着一堆木柴,旁邊還堆着高高的一堆,看樣子這就是老頭子所說的千年桃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