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性’情開朗,一番言辭間卻是熟識起來。忙笑道:“卻是小妹粗心了,小妹淩‘波’,燕姐姐叫我穎穎就可以了!
諸葛燕見淩‘波’言談舉止甚是得體,也不似年輕人般焦躁,越看越是喜歡。二人一見如故,當下徹夜長談。幽魂暗自記下淩‘波’名姓,見二‘女’
聊得正歡,也不好偷聽,便下去爲兩‘女’準備茶水糕點。
且說風流和王羨知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卻是耽誤不少時日。自那日遇得大盜王思旖事後,王羨知每日必定會‘抽’出時間磨練至聖‘門’槍法,倒是
刻苦了許多。雖然嘴上不說,風流卻是猜到那日王羨知必定在那‘女’盜手中吃了不少苦頭,倒是‘激’發了他的鬥‘性’。心中對這沒頭腦的傢伙卻是
生出幾許欽佩。
一路上王羨知興致勃勃,川中玩藝兒、小吃甚多,也是出名得緊,卻是大大地吸引。風流感慨萬千,心中大嘆人生無常。再行了小半日,二
人就到了成都府的英雄酒樓下。英雄酒樓坐落在市區繁華地段,共兩層,佔地面頗廣。樓臺正中間懸掛一塊巨扁,上書“英雄酒樁”四個大字
,那字面如刀削,字體蒼勁有力,雄渾霸道。就衝這塊招牌也是吸引不少行客。
遠遠有馬廝迎上來替二人牽過馬,道:“二位少俠,裡面請!”
風流不認得此人,估‘摸’着是自己走後新進的。便收拾心情,衝來人微微一笑,和王羨知並行進去。
好大排場,就見那裡面寬敞至極,有那大紅鋪毯嵌地,‘玉’石珠簾掩窗戶,又有白‘玉’制欄珊,琅鋣雕鏤角。有掌櫃臺高丈餘,坎比得上民居小屋
了,酒櫃檯面都是經過‘精’心設計。一應桌椅皆用上品寒鐵木製造,平常人都難得見到。屋中間憑空生出階梯直上樓閣,好一座樓中樓,極盡奢
華富麗。王羨知在京都長大,這等排場卻也是不常見。
風流也不尋座位,徑直來到櫃檯前,見一位年紀五十有餘的老掌櫃正埋頭計算。上前冷不妨地叫道:“福伯,看看誰來了!”
老掌櫃先是一愣,見着面前這嬉皮笑臉地年輕人。隨後便認出來了,大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找打!”說罷便作勢要打,風流也不閃躲
,待福伯打到近前就變成了撫mo。
福伯異常開心,拉過風流,東蹭蹭,西瞧瞧,笑道:“阿牛啊,也不跟福伯打個招呼就走了,再要是不回來,恐怕福伯這老眼昏‘花’便認不出
來啦!”
ωwш ☢t tkan ☢c o
說得風流心頭一熱,忙拉過王羨知給福伯介紹。又忙從身後布袋拿出兩瓶‘女’兒紅,一大包桂‘花’糕塞給福伯道:“福伯,這是從汴京帶回來孝
敬您老的”,又壓低聲音笑道:“可比這酒樓賣的純度要高得多啦!”
福伯接過來道:“阿牛長大了,也英俊了,出息了!你有這份心思老頭子我比什麼吃都開心啊。”
待說過幾年的經歷,風流急着見戚廣一家。說是戚廣已到*休息,那福伯樂得親自帶二人去後院。
後院便是莫府居家所在,風流卻是十分熟悉。幾年未回,也無甚多大地變化,只是看的人又別是一番滋味。戚廣出身崑崙,那崑崙派卻是
與別的‘門’派不盡相同,與劍修餘道修都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是以一向最爲神秘。莫府的佈置自然也沾染不少道家氣息,山石樹木,靈芝仙草
也不乏種植。
三人一行,福伯前面領路,路過伺‘女’卻是認得,也無阻攔,倒是都沒認出風流這個昔日阿牛。剛到了內院內院,就有少‘女’笑盈盈地叫道:“
福伯,今日怎地有空來後院轉轉?平時都難得請來呢!”
少‘女’聲如靈雀,身如輕燕飄到福伯身前,收了佩劍擦拭額前香汗,風流二人頗有驚‘豔’之感。
福伯樂道:“你這丫頭鬼‘精’靈!”
隨後朝不遠處穿褐‘色’長衫中年男人微微鞠躬道:“老爺!”
正是戚廣在教眼前少‘女’練劍,顯然這少‘女’不怎地想學,趁機打岔。戚廣見來人也不再繼續下去。
風流卻是認得,忙上前拜倒在地,道:“風流拜見莫伯!”
戚廣與先前福伯般模樣,也是一愣,隨即便看出來。忙扶起風流,仔細端詳片刻,自是萬分高興,道:“風流確實長大了,好啊!”
風流自小孤苦,運氣卻是不差,得戚廣收留,視莫家人如親人般。戚廣膝下無兒,待風流也甚好。風流隨後又介紹王羨知與衆人認
識。言轉間,那少‘女’靈巧善言,也不是別人,正是戚廣獨生‘女’兒莫小環,幾年不見出落得‘花’枝招展,更勝她母親年輕時候模樣,也難怪柳飛
星沒能認出來。
此番見面,自然要敘說一番,一家大小如似過那年歲日,其樂融融。待得兩三日過後,風流記掛自己身世,便與戚廣夫‘婦’說,就要告辭。
戚廣也不便相留,又是拉了風流單獨詳談,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風流。
原來戚廣師‘門’也並非真正的崑崙,乃是叫做小崑崙,建在那十萬大山入口處。真正的崑崙勝境是要翻越十萬大山方能尋得,十萬大山未曾受
人類開墾,裡面多是原始森林,且不說道路難尋,就有無數兇獸盤踞,危機重重,非是那大毅力大智慧者能夠見得的。
小崑崙自成一派,受崑崙勝境庇佑,也是崑崙勝境在人間佈道的場所。風流那劍柄戚廣卻是在幾十年前曾經見過一次。那時候戚廣尚未
出師,便有一男一‘女’兩位崑崙勝境‘門’人下來說是有要事辦,其中男子便是拿這劍柄。崑崙勝境的人很少出世,一般都是幾十年上百年才難得見
到一個,一旦派人下來行道那便是人間有大事發生,小崑崙掌‘門’率衆長老‘門’人親自迎接,那時候真個是驚若天人。戚廣當時只不過是三代弟
子,邊都不曾沾得到,也就不明其中細節。只是後來江津村事發,正巧戚廣在成都碰上,念在與劍的主人有過一面之緣,收留了風流,柳
風流小時也是乖巧,什麼都肯做,漸漸戚廣也樂得行樁善事,也不向師‘門’稟報。
風流心事重重。莫小環見風流又要走,十分不捨,硬是要同去闖‘蕩’江湖。奈何戚廣怕‘女’兒武藝根基淺薄有甚閃失,‘弄’得莫小環哭哭啼啼
。風流無法,告知來年在萬泉城與另外兩位歷練的同‘門’會合,知道莫小環的外公代志強定居萬泉城,到時候可在那處相聚。
出得成都府,一路上風流悶悶不樂,這次成都之行不過短短兩日,卻想起以前諸多事情。終歸自己也無父母也無家,隨處漂泊,好不容易拜
得師‘門’,卻發生那般變故,師‘門’現在恐怕自顧不暇。風流雖然年輕,卻也明白許多利害,對朝廷沒什麼好感。想那佘老太君安排幾人出來歷
練,也是十分深意,是以歷練也不規定時間。紛繁‘亂’世,到時候回者則朝廷爲官,效命朝廷,去者自去,隨遇而安。
王羨知見風流沉思便問道:“柳小子,有什麼打算?”
風流道:“我想去趟彩雲國山找紫鶴真人請教一些事,不知道王羨知兄可願意一同前往。”
“柳小子你裝什麼斯文,咱兩兄弟憑地這麼說話,你去哪我便去得!”王羨知道。
風流微笑不答,指着前方茶寮道:“我們過去休息陣再趕路吧,反正也不急!”
下得馬來,也不拴住,由得馬兒一旁啃嚼青草。二人走進茶寮,隨便挑了位置坐下。除了二人之外也就一位白鬚老者,另兩個四川漢子一起。
此地往來人也不多,倒也清閒。
小二沏茶上來,便有白鬚老者叫道:“小二兄弟,煩勞將我筆墨紙硯取來。”
這年輕店小二忙對風流二人抱歉道:“二位客官請自便,這野叟老人家是我們這兒常客,每日便要在此飲茶‘吟’詩,我雖然不識字卻也知道先
生高才得很。”
王羨知頓時便來了興趣,暗道這山野叟人能‘吟’詩對?卻正要見識見識,也催促小二快去拿。那野叟以茶水碾墨汁,均勻搗‘弄’,稍時準備,便執
筆急書。見神態肅然,揮筆豪邁,倒真似一派出世的高人風範。
待畢,野叟擱筆。王羨知急不可耐地上前幾步,‘吟’道:“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
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宗主白髮征夫淚。”
良久,王羨知才道:“果然是一首好詞,卻是我朝文聖仙公老先生所作。”
風流也笑道:“先生高才,心繫社稷安危,令我等年輕後輩慚愧啊!”
野叟捻了捻白鬍須,品上一口茶笑道:“看二位舉止不凡,必定是出自名‘門’,二位如此年輕,將來必定大有作爲,卻不似老兒我枯朽身軀,毫
無作爲,有甚用處!”
“但願應了先生吉言,在下天‘波’楊府王羨知見過先生了。”王羨知忙道。
風流也忙上前見過。野叟詫異,忙問道:“不知楊延昭和柴郡主是二位什麼人?”
王羨知道:“老先生所說正是家父母,風流兄弟師從我那已故大伯柳青冥。”
“哈哈,如此便是了。不瞞二位,老朽便是文聖仙公。”野叟笑道。
“呀!”
王羨知大驚,趕快拉着風流下拜。風流對文聖仙公只是聽聞,知道得甚少。王羨知道:“難怪先生如此風範,論文韜武略之術,治國安邦之
法,這普天之下也無幾人能與先生比肩了。王羨知自小便對先生仰慕不已。”
文聖仙公忙扶起二人,道:“如今正直‘亂’世之秋,你二人出生名‘門’世家,又難得有那大志向大抱負。老朽自負還是有幾分學識,你二人可願拜在
我‘門’下學那炎黃堯舜經天緯地之道?”
風流見一旁那店小二也似笑非笑,似乎早已知道,也無半點驚訝神情。暗道:“原來這老頭半天故‘弄’玄虛卻是爲了收徒弟爲朝廷效命,恐怕
我們不是第一撥兒了!”
王羨知卻是不存絲毫猶豫,反倒怕文聖仙公反悔,又是下拜道:“‘女’子願追隨先生左右,還望先生成全。”
文聖仙公微笑地朝王羨知點頭,應許了,又望向風流。
今時朝綱‘混’‘亂’,風流不喜與朝廷攪和,況且自己尚有要事待辦。文聖仙公爲官多年,恐怕與至聖‘門’也是舊識,見王羨知拜師,自己又是不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