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離開的時候,我竟然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終於可以結束在桃島多災多難的生活,我一時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心——等到腦筋消化了這個消息,想開心的情緒已經過了。
終於修復了一條可以出海的船,歐陽鋒一行人,我,還有桃花島出去負責採買的人,一起上了船。
黃GG和蓉兒的媽媽來送行,黃GG當然在和歐陽鋒話別,而我就別無選擇,只好在一邊接受蓉兒媽媽的關切和囑咐。她說的越是真誠,我就覺得身上越是難受,如坐鍼氈似的,好不容易等到開船。
歐陽鋒站在船頭衝他們夫婦倆人招手,臉上帶着笑意。
我總覺得,他那笑——很象他養的蛇似的,信子噝噝作響,直叫人心裡發毛。
難道他在桃花島上搞了什麼成功的陰謀詭計不成?
又或是,他對於接下來我和他的海上旅程,盤算着什麼鬼主意?
嘿,你要有膽就放馬過來,難道我還怕了你?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一路走的是風平浪靜,順風順水,沒幾天就到了陸地。
我這邊一踏上地面就急不可待的和歐陽鋒說拜拜。他倒也沒有強留,說了幾句客套話,什麼有空到白駝山去做客之類的,我跟他嗯嗯啊啊的打馬虎眼,根本就沒理會他後面又說什麼。
無事一身輕,還是一個人的生活自在。我去取當時藏起來沒有隨身攜帶的九陰真經……嘿,說來也很有意思——我把它存了當鋪裡,與我們上船的那個碼頭居然離得不遠。沒費多大功夫,我順路就去贖出來。那是個不怎麼起眼的木盒子,夾層裡裝着那本武林中人人爲之瘋狂的九陰真經。
當時我抄錄的多辛苦——要知道王重陽刻的那可是繁體字,而且字跡又挺潦草,我也只好全照着繁體字抄下來的。
我把它小心包好,再放進懷裡,打算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在桃花島上困居的這段時間,雖然沒餓着我,可是因爲後來食物種類有限,吃的也不怎麼開心。
我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坐在二樓靠窗臨街的桌上,一邊吃一邊看街上的人。酒樓對面是家南北雜貨鋪,我看到有人走進去……嘿,挺眼熟,這不是桃花島組織來岸上大采購的人麼?他們打扮的很整齊,估計是黃GG統一配給的工作服。
看他比比劃劃,然後掌櫃給裝了兩大袋子不知道什麼貨。他付了錢,又比劃一陣就走了,估計是讓店家把貨給送到碼頭船上去。我不懂手語,不過大概意思總能猜出來。
他大概還急着買別的東西,急急走了。前腳他剛走,後腳就又有人進了這店,跟老闆說什麼話。我無意中瞥了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人——不是歐陽鋒的手下麼?
我們一路同行,我對這張面孔有印象,不會記錯。
歐陽鋒是真的在打什麼盤算啊?他難道想對黃GG不利?黃GG這次採買的東西很多,衣食住行日用百貨都得買不少。歐陽鋒要是想在這些東西上做手腳,自然比在黃GG眼皮子底下施暗算要簡單方便得多了。
我蹭的站起身來下樓,跟住了這個歐陽鋒的手下。他盯着前面桃花島的人的梢,我盯着他的梢,一路跟着逛了鐵匠鋪,木器店,雜貨行……可是桃花島的人進去是訂貨的,白駝山的人跟着就只是打聽桃花島的人買的什麼,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動什麼手腳。我一直跟了大半天,實在忍不住,走到人不多的街拐角的時候,上去一步揪着白駝山那人,扯進了路邊的小巷子裡。
他嚇得要叫,我一把捏住他的喉嚨:“想死你就叫!”
他很識趣,而且他也認得我,鬆了口氣說:“獨孤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倒要問問你這是在做什麼!說,歐陽鋒讓你跟着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他猶豫了一下,我的手抓着他的脖子沒放鬆,另一隻手在牆上抓了一下。九陰白骨爪這門大名鼎鼎的武功諒這小子是沒見識過,但是我一把在牆磚上抓出深深的痕跡來,然後又在他腦門上比劃比劃:“你覺得人的腦袋硬,還是這磚頭硬?再說,你告訴了我,你主子又不會知道,你怕什麼?說清楚了,我這就讓你走。”
他立馬老實了,乖乖的說:“是主人命我們分頭跟着桃花島的人這些人,打聽清楚他們都買了什麼在哪兒買的,但是實實在在是沒有要我們做什麼手腳,只是要一一的打探清楚,回去要說得仔細明白。”
我又問了幾句,看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他剛纔也的確只是跟着打聽情況,沒有幹什麼壞事兒。
這麼看來只有歐陽鋒本人才知道他自己是要幹嘛了,底下這些人只不過是跑腿打聽事兒的。
“你們幾個人出來盯梢兒的,嗯?”
這人爲了保命真是知無不言:“六個,我負責盯住這一個,他們還有其他人去買旁的東西,自有我們其他人手跟着。”
我一鬆手,那人抱着頭就跑了。
歐陽鋒肯定在打壞主意,可是我一個人卻也沒辦法使分身術去別的地方查看,到底歐陽鋒是想搗什麼鬼。我只能肯定一點,他西毒的名號絕不是白得的,來來去去肯定跟下毒脫不了干係。
我怎能容他得手?開玩笑!可是要怎麼辦?去找他打一架拼一場?那個,萬一真對以後的情節造成什麼不可彌補的損失,怎麼辦?
那,暗中阻止?
可我不知道他要動什麼手腳,何時下手,用什麼辦法下手……要怎麼暗中阻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