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惹的禍
“是個小偷,不過有位先生幫我解了圍。”
劉叔點了點頭,微微皺眉:“你中途怎麼下了車?”
顏玉道:“葉欣臨時有事得趕回醫院。”
劉叔聲音更沉了點:“顏小姐,今後請不要再打車回來。”他頓了頓,凝視着她,“我們明白你的感受,也儘量讓警衛和你保持了距離,不過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請回頭找他們,讓他們開車送你的好。”懶
顏玉怔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身上出了聲冷汗,垂下眼簾道:“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斜靠在柔軟的大枕頭上,手指拂過書頁,密密麻麻的字似乎動了起來,每個字都那樣熟悉,可是又像是不認識。
輕輕嘆了一口氣,合上書放在一邊,走到窗前,凝視着冷清的林蔭道。路燈明亮,照得每一寸黑暗都無所遁形。每一束光柱交織在一起,就和一張大網一般,讓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爲什麼想要一個自由的生活都那樣難?也不知道程書墨到底怎樣了?或許是他太忙,到現在也沒打電話過來。
怔怔站了很久,她覺得腿有些軟了,往書桌之前一坐,支着下巴,看着一對士兵列隊經過,步履整齊劃一,雖然離自己有一段距離,可是腳步聲卻依然清晰得可以震動她的鼓膜。
這就是程書墨從小生活的環境。嚴格的紀律,冷硬的軍隊背景,還有時常寂靜無人,只有管家忙前忙後的家。蟲
程父程母一向忙得不可開交,準時回家的時候並不多,有時候遇到出差,更是許久見不到人。程老爺子也差不多,聽程書墨說過,他爺爺不是那種溺愛孫子的老人,遇到他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教訓的方式比嚴厲的程父還要苛刻得多。
大姐程琴心比程書墨大了將近十歲,一向是最讓父母省心的乖孩子,程書墨曾經笑言,三好學生阮世昭比起他來更像程琴心的弟弟。她高中時就一直在國外留學,程書墨見她見得並不多。
二姐程棋樂和他的關係親密許多,可是也時常爲他各種惡作劇的行爲頭疼不已。程家長輩不在的時候,由她來處理鄰居或者是學校的各種投訴,經常逼得她忍無可忍。
門外劉媽隱隱約約的打掃清潔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靜謐,也讓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目光投向放在牀頭櫃上的他的照片,顏玉的脣不由自主的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或許他曾經的無法無天,只是爲了吸引住長輩的注意。
寂寞,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在北京的這段日子裡,大部分時間是孤獨的。
程父和程母大部分時間都見不到,相見的時候雖然對她很溫和,但是顏玉明白兩個長輩依然對她心存疑慮,每一句話都要小心回答,卻又要作出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樣子。
她知道,看在程書墨的份上他們不會再刻意反對,但是如果不讓他們真心接受自己,程書墨會多麼爲難。
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打動兩個長輩的心。顏玉低頭笑了笑,畢竟相處下來,兩人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爲難過她。
思慮着走進浴室,挽起一頭長髮,再伸手將花灑取了下來,沖洗掉一天沾染上的塵沙。顏玉看着自己的長髮,心情一下變得糟糕起來,一週的時間不能洗頭,實在是要命。
越想越覺得頭皮發癢,她想了又想,拿起梳子沾上水,深入髮絲,從頭皮一縷一縷往下梳開。鏡中映出她現在的模樣,長髮如絲緞一般柔柔的垂在脖頸兩側,臉上因爲沾染了浴室的潮氣,顯得更加的晶瑩,愈發顯得眸似寒星,脣如塗朱。微微側過頭,繼續潤着頭髮,看着鏡中梳頭的女人,顏玉忽然想起程書墨給她講過的一個鬼故事。
有個愛美的女孩子十分珍愛自己的一頭青絲,半夜十二點之後醒來,第一個想起的還是自己的髮絲被睡得凌亂了,於是她從牀上起來,走到梳妝檯之前拿起梳子,對着明亮的月光細緻的梳着心愛的頭髮。
梳着梳着她就覺得不順手,畢竟腦後的髮絲看不清楚,正在蹙眉煩惱之時,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將頭顱從頸上拿下,放在手上,慢悠悠的梳着腦後的青絲。
顏玉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莫名其妙的,自己怎麼想起這樣一個故事來了呢?放下梳子,拿起浴巾將身上剩下的水珠擦乾,對着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揪着自己的頭髮一拉……
明顯,腦袋好好的長在脖子上。
顏玉想起程書墨給自己講鬼故事想嚇住自己的情形,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惜他每一次的計劃都落空。
不過,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難道是因爲太寂寞了?顏玉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牀上躺下,看着天花板發愣。
程書墨現在在做什麼呢?顏玉輾轉半晌,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程書墨的聲音聽起來迷迷糊糊的,讓她莫名的不安起來。以往的他,不論再晚的時候醒來,都會很快轉到清醒的狀態。看了看錶,不過才晚上十點,他就已經神智不清,到底是怎麼了?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程書墨的聲音恢復了幾絲清明,他懶懶說道:“沒什麼,傷口還疼嗎?”
“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程書墨,你到底怎麼了?”
電話那邊靜了很久,只有程書墨悠長的呼吸聲,良久,他緩緩開口:“我覺得有些累,等我理清楚思路再說,可以嗎?”
-------------
步調要慢慢的加快了………還有一更,各位明天準備怎麼過中秋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