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委屈
葉欣把顏玉送到程家門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她只是說得響亮,文家忙着公司的事情,不會把精力放你身上的。”
顏玉勉強勾了勾脣角:“我知道,謝謝你。”
葉欣道:“好了,剛纔我有個老朋友給我發信息,找我有事,咱們空了再聊,先走了。”懶
顏玉走進花園,劉媽剛在後院向園丁轉述完程母的吩咐,繞到門前,正好看到顏玉沉着臉走進來,有些詫異。這丫頭平常都是一張笑臉,今兒是怎麼了。
她迎上前,剛張嘴,目光落到她頸上,要出口的話變成低低的驚呼:“哎,你這是怎麼了?”
顏玉苦笑了下,不知從何說起,慢慢走進屋裡,劉媽趕緊走去取醫藥箱。程父程母正在客廳談話,見她神態異常,問道:“怎麼了?”
“剛纔在商場遇到文雅了。”顏玉坐在沙發上,熾烈的陽光被輕軟的窗簾過濾成淡淡的白色,灑在她身上。對着光線,她低頭看了看手腕,皺起了眉頭。
注意到了她的傷,程父臉色一沉:“老劉,把小黃小陳叫進來,這是怎麼做事的?”
顏玉忙道:“別,和他們無關,我是在洗手間意外遇到文雅的。”
程父皺了皺眉,不再說話。劉媽取來了醫藥箱,顏玉用棉籤蘸上酒精,慢慢的塗在手腕上。文雅指甲尖利,加上心裡極恨,她手腕上的血痕很明顯。蟲
酒精刺激着傷口,火辣辣的疼,顏玉一蹙眉,把抽氣聲壓住。程母坐到她旁邊,取出一小瓶軟膏:“這個對外傷效果很好。”
顏玉道了謝,把手腕的傷處理了下,從包裡拿出鏡子看了看頸上的傷,還好,只是破了點皮。
程母道:“你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詳細給我說說。”
聽完顏玉的敘述,程父淡淡挑了挑眉:“說得可真是狠毒,生不如死?”他聲音溫和了下來,看着顏玉道,“你別擔心,有我們在。”
顏玉苦笑:“嗯,我不會把她的那些胡話放心上。”
她一對本來水波盈盈的大眼似乎凝聚了霧靄,看起來黑沉沉的。程母看了看她,輕輕嘆道:“委屈你了。”
顏玉搖了搖頭:“您別擔心,我沒事的。只是一場鬧劇。”
三人靜了下來,良久,程母柔聲問道:“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呢?有沒有什麼要求?”
顏玉怔了下,緩緩搖了搖頭。
“就這樣算了?”
顏玉沉吟。方纔文雅出現的時候,她驚怒,當文雅出口不遜的時候,她噁心,文雅動手的時候她震怒,可是現在她只想把這事快快忘卻。
深深吸了口氣,她道:“我是很反感她,我曾經也想,她給我那麼多罪受,我一定加倍還給她。可是現在……我只覺得,委屈,憤怒,仇恨,這些情緒用在她身上皆是不值得的。和她這樣的人當真,反而是對自己的折磨。”
程父程母對視一眼,程父道:“不覺得這樣委屈你自己了嗎?”
顏玉道:“程叔叔,她現在那樣子真是難以形容……人不人鬼不鬼,她已經把自己折騰得不像樣了,再動手,反而有份。”她蹙起眉尖,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程母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受驚了,好好休息下吧。”
顏玉上樓,躺到牀上,輕輕舒了口氣,擡起手腕看了看。本來自己該生氣該委屈,可是一回想起文雅那瘦弱的身體和失控的情緒,所有心思都化成一種難以言說的,讓人哭笑不得的感覺。
和一個瘋女人計較,就像去咬一條瘋狗一樣,動手的話自己都覺得很二,可是就這樣算了呢,又憋屈。罷了,忘記吧。
文雅這樣自矜的女人,即使心裡再恨,臉上依然會帶着甜笑,如此失態,只能說明一點,她除了說狠話和像潑婦一樣的撕扯,已經沒有了真正傷害自己的能力。
或許,一切都快結束了?
正想得昏昏欲睡,程書墨的電話響起,一接,他的聲音如潮水一般涌來,急促的話語如連續不斷的波浪,把顏玉拍得發暈。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怎麼會遇到文雅?受傷嚴重嗎?那陰魂不散的女人……我要……”
顏玉忙道:“你別急,沒事……”
想必是程父或者程母給他打了電話,而且肯定把事情的精華告訴了他,怎麼他還是一驚一乍。
“什麼叫沉不住氣?”程書墨的聲音靜了下來,似乎有些不悅,“關心則亂,懂不懂?”
顏玉抿嘴笑了:“好了,咱們不提此事了,幹嘛爲了一個腦細胞都蒸發了的女人鬧得不愉快呢?”
“哈哈……這個形容真好。”程書墨笑聲傳來,顏玉微微眯眼,似乎他脣角挑起的樣子就在眼前。
“我想你。”三個字不受控制的從她嘴裡冒出來。
程書墨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再忍一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僱不起道上的人了。到時候你想怎樣逍遙就怎樣逍遙。真的,快了,一切進行得比我想象的順利。”
顏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輕輕一笑:“可是你不怕他們親自來堵我?”她壓低聲音,用一種極爲淡定卻飽含威脅的語氣道,“顏小姐,跟我們去喝杯茶?”
程書墨似乎在咬牙:“就不能想點好的?我既然敢把你放出來,自然會把他們給處理好,不塞進籠子裡也會用鏈子拴着……”
“好,我相信你。”
顏玉扭頭看着窗外澄澈的藍天,微微眯起眼,嘴角一縷笑意自然而然的流瀉出來。
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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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還是一樣的,黑暗與光明同時進行ing……爲什麼小程的事情那麼順利,大家可以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