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阿苦?我聽過你的名字!”曉樂勉強支撐起身體,說道:“有一個人要我向你轉達幾句話!”
阿苦微微擡眼:“誰?”
“是一個叫做古拉的人!”
“蝠王?”阿苦微微變色,“他說了什麼?”
“他求你看在先帝的份上,救救‘新夜之都’!”
阿苦微微動容,沉默一陣,冷冷道:“你說完了嗎?”
曉樂既是失望,又是無奈,只得將金火之劍舉起,就要動手。
“慢動手!”休塔克這時走過來將曉樂的劍按下,然後對阿苦說道:“我曾聽人說,你早已發誓不再理會新夜之都政務,而且還與……還與你身後的法王斷絕了關係,可現在怎麼又甘心供他驅使?”
阿苦默然不語,但法王卻哈哈大笑道:“阿苦長老是位明事理的人,他自然願意相助於我!況且當年,他也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知恩圖報,又有什麼不對?更何況……”法王哼哼一笑,朝阿苦瞥了兩眼,神秘道:“‘九冪’也不是白傳給他的!”
聽到法王最後一句話,阿苦的眼神微微閃爍,但又旋即恢復平靜。
然而休塔克聽到“九冪”時,卻是駭然失色:“‘九冪’?就是那個傳說中莫亞一族的禁術‘九冪’?”
“噢!原來你也知道!不錯!不錯!”法王侃侃道:“當年祖先辛乙離世之際,遺留下三件寶物:一爲《無界秘篇》,由辛乙的夫人保管;二爲無別堡的秘陣,開啓咒文則由山孫一族歷代族長口述相傳;這最後一樣留給罕伊一族的,便是禁術‘九冪’!”
“真的有這種禁術?”休塔克有些難以置信,“我一直以爲那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傳說!想不到……”
法王微微一笑,又道:“其實‘九冪’的事情,便是在罕伊族中,也只有一兩個人才知道!我若不是查閱過以往莫亞一族的典籍,也不會確認!不過,歷代罕伊一族的族長中,卻沒有一人敢習得‘九冪’,即便有所涉及,也是淺嘗輒止,不敢再繼續深入!好女兒,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休塔克見問,心道:“也好,拖延一些時間,讓曉樂儘量多恢復一些真力!”於是道:“我曾在一本典籍上看過,‘九冪’是在將自身原有力量壓縮至最小的基礎上,再翻倍複製出一股相等的濃縮力量,練至最高境界,即可九次翻倍,那就能在體內產生五百一十一股相等力量,雖說原理十分簡單,對於一般人也沒什麼大用,但若由實力強勁之人掌握,威力則十分驚人!不過,聽聞這種術有重大缺陷,即這複製出的所有力量,都不可相容,而且還要立刻釋放出去!不止如此,據說完全掌握‘九冪’,並使用過一次的話,那使用之人將在接下來的九年之內,力量全失,形同廢人!大概就是因爲這樣,所以這‘九冪’纔會被列爲禁術!”
“果然是我的好女兒,所知雖不盡全,但也甚詳啊!”法王稱讚了一句,又道:“不過,你還漏了一點,‘九冪’還附帶着一個詛咒!那就是要……”
“錚——”一聲長鳴,法王的話還沒說完,那邊阿苦就突然發難,黑色光劍與曉樂的金火之劍交碰在了一起。
曉樂苦笑道:“女王陛下,看來他是沒興趣再讓我們拖延時間了!請陛下退到一旁!”
休塔克暗道可惜,於是退到外圍,囑咐道:“你要多加小心!”
“哼!還小心什麼,他今日必死無疑!別以爲阿苦是之前那幾個木頭可以比的!”法王冷笑道,又朝阿苦看去,用像是威脅的語調說道:“阿苦,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阿苦眉頭微皺,緊接着手上加力,黑色光劍把金火之劍朝下壓了幾分。
曉樂感覺到阿苦施以的壓力增強,也不願與他拼力,便朝後一躍,擺脫了阿苦的施壓,隨後腳下使力,瞬間閃到阿苦身後,一劍刺出!
不料,曉樂刺中的卻是個虛影,正驚訝間,身後異響,竟是阿苦依樣畫葫蘆,同樣閃到了自己身後,也是一劍朝曉樂的脖子掃去!
虧得曉樂反應迅速,低頭一閃,避過一擊,緊接着全力往前一躍,又與阿苦拉開距離。
便在曉樂落地同時,阿苦長劍一指,一道黑色劍氣直射曉樂,勁勢駭人!
曉樂心知躲不開,便將金火之劍橫架於前,將劍氣擋下!
豈料,那黑色劍氣突然“錚——”地一聲,體積增大了一倍,竟是將曉樂逼得滑退了幾步,而且劍氣仍不消散!
曉樂大驚,連忙提升真力,金火之劍越發耀眼,這才阻住了黑色劍氣的前進之勢。
不想,又是“錚——”一聲長鳴,黑色劍氣再次增大一倍,曉樂又被迫得往後退了一步。無奈之下,曉樂又得強行提升真力,金火之劍又旺盛了幾倍,隨後大喝一聲,一劍掃出,這才把那黑色劍氣消於無形。
險關甫過,金火之劍的光芒退了幾分,而曉樂也已是累得氣喘吁吁。
阿苦這時也不追擊,只是對曉樂投以讚許的目光,點頭道:“果然不凡!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夠擋下‘九命邪神劍’!佩服!”
被這麼誇獎,曉樂卻是高興不起來,他反而有些驚訝:“這一招……原來那日救走薩林的人是你!”
阿苦眉頭微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曉樂一愣,隨即冷然道:“哼!也對,你這種走狗怎麼會去救人?”
阿苦聽得有些惱怒,身體往前一傾,猛地就朝曉樂挺劍衝去!
而曉樂卻是早已做好準備,金火之劍向前一指,在阿苦衝到之前,“金火威龍”呼嘯而出。
阿苦驀然一驚,急忙收勢後退,但還是沒來得及躲開“金火威龍”的正面撲擊!
千鈞一髮之際,阿苦用黑色光劍頂住了“金火威龍”,並且連續三次長鳴,將黑色光劍的體積增大了十倍有餘,這才勉強阻住了“金火威龍”。
曉樂見阿苦仍能抗住,心下一急:“以我目前的狀況,可沒辦法再跟他耗回合了,這一擊說什麼都要成功!”於是赤紅真力全數凝集,都用在了“金火威龍”的身上。
“嗷!——”一聲長嘯,“金火威龍”又增長了幾倍,隨後金光暴漲,“轟隆!”一聲,整個塔頂被炸成碎片!
硝煙中,曉樂奮力將被爆炸卷出塔頂範圍的休塔克救了上來,隨後又朝場中看去,不見鯊王和其他四位獸王的蹤影,心道:“糟了!不會是摔到下面去了吧!”於是又要去找,但才走兩步,便覺胸口一陣難受,隨後口吐鮮血,軟倒在地。
休塔克急忙上前扶住曉樂,擔心道:“你沒事吧!唉!你真是太亂來了!”
曉樂無奈笑笑,有氣無力道:“我……我這也是……沒辦法!”
休塔克搖搖頭,又朝眼前這一片瀰漫的硝煙望去,問道:“他們……還活着嗎?”
曉樂微微閉眼,臉色凝重道:“法王和他身邊那個大漢應該還活着!至於阿苦……我就不清楚了!”
“我自然也還沒死!”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硝煙中回答道。
曉樂和休塔克俱是變色,這聲音正是阿苦。
只見硝煙散去,法王和他身邊的大漢果然平安無事地站在外圍的瓦礫中,雖說他們二人都還是受到了之前爆炸的影響,以至於有些衣衫不整,但除此之外,卻無什麼大礙。
再往場中看去,那阿苦也是立在原地,巍然不動!只是他身上的衣物已是破爛不堪,嘴角也有一絲鮮血流出,看來還是受了一些傷!
曉樂無奈一嘆,心道:“想不到還是不成!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休塔克也是對阿苦的實力震驚不已,又見阿苦手中的黑色光劍已經換成了一把血紅長劍,不禁脫口:“九魂!”
阿苦朝休塔克看了一眼,冷笑道:“不錯,要不是有它在,我可能真過不了這一關!”隨後把手中的“九魂”舉起,朝曉樂一指,道:“你真的很不錯!自與光合一戰之後,你是第一個能把我傷到如此地步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爲立場不同,我真的很想放過你,改日再與你痛快一戰!可惜……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我可以替你辦妥!”
“不必了!”曉樂在休塔克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傲然道:“我……我可還沒輸給你!”
阿苦略是動容:“我這是第一次覺得你……”突然覺察這話有些不對,又改口道:“爲什麼這麼拼命?難道是爲了那殺父之仇?”
曉樂心中苦笑:“殺父之仇?唉!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光合的兒子,又能談什麼‘殺父之仇’?”於是默唸“星火燎原訣”,赤紅真力旋即充盈,曉樂再次驅動起“金火”,並道:“你問的簡直是廢話!今日我自知無法脫身,但我也不會任人宰割,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不拼命?至於說到殺父之仇……有那麼一點,但我也不會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說的好!”阿苦微微一笑,道:“你又使用了‘星火燎原’?那種招數並不高明,一天之內連續使用,只會令你傷上加傷,而且你的壽命……”
“用不着你跟我說明!”曉樂瞪了一眼阿苦,一副絕不認輸的樣子。隨後,他右手猛地往旁邊一伸,竟是捅開了一個空間裂口,緊接着曉樂像是在忍受着什麼極端的痛苦一般,大叫着從裂口裡面拿出一把長劍,正是“蓋天威神劍”!
這“蓋天威神劍”由於太過醒目,因此在曉樂第二次進入新夜之都前,被事先藏在“空間袋”中,至於那“空間袋”則是米拉娜臨時傳授於他的魔法,由於只需藏一把劍的容量,因此曉樂很容易便掌握了。
眼下拿出“蓋天威神劍”,也是曉樂豁出去了,他忍受着神劍帶來的重壓,高聲喝道:“你還要不要打?今天就算活不了,我也多拉幾個墊背的!”
阿苦看了一眼曉樂手中的神劍,讚道:“你實在是令我驚訝!”說罷,“九魂”遞出,朝曉樂衝了過去。
曉樂咬咬牙,也舉起“蓋天威神劍“,朝阿苦迎面衝去!
二人都是全力以赴,接下來的戰鬥,自是十分激烈!然而就在二人即將交兵一處的時候,一道閃雷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曉樂和阿苦兩人之間!
在場中人都是一驚,曉樂和阿苦被這閃雷所擾,也不由得各自退回原地。
“天漏神指!是你!”阿苦驚道。
曉樂驚喜不已,放眼四顧,就見幾道人影一閃,場中又多出了三個人。
曉樂喜道:“祖母!三叔!……盟主!你也來了!”
其他人聽到這幾個名字,也是意外之至,休塔克臉上頓現喜色,法王和身後的大漢相互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變了變,阿苦則是臉色凝重,不知在想什麼。
出現的三人正是神女也蘭、羅•森及真雷盟主赤丹。剛纔的那個閃雷,也確實是赤丹的傑作!
也蘭瞧見曉樂遍體鱗傷,心疼不已,於是奔到曉樂面前,關切地問道:“好孫子!這幾日可把我擔心死了!你……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隨後朝旁邊的休塔克看去,臉色一沉,不滿道:“一定是她拖累了你!是不是?”
“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曉樂連忙擺手,他不願這兩個女人起什麼爭執,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祖母!您怎麼會來這裡?您不是……”
也蘭隨即怒道:“哼!說來就生氣!那些新夜之都的混賬居然敢暗算我!真是恥辱!要不是有人相助,我們恐怕真出不了那個限法窟!”
“有人相助?是隆沙嗎?”曉樂點了點頭,“他果然守信!”
“隆沙?那是誰?”也蘭惑道,“是一個戴着紅色面具的人救了我們的!”
“什麼?戴着紅色面具的人?”曉樂不由得大惑不解。
“是法路吧?”對面的法王冷不丁地說道。
曉樂等人都是一驚,回頭看去,卻見法王、阿苦和那個大漢,一起朝他們走了過來。
羅•森看清那大漢的臉之後,不由得一驚,脫口道:“巴德!怎麼是你?”
那被叫做巴德的大漢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羅•森,卻不答話。
羅•森覺得奇怪,又道:“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羅•森啊!是跟你一起在勒維森林修行的羅•森啊!前些年,我聽說你失蹤了,還一直要去找你,想不到你居然會在這裡!”
巴德依舊是對羅•森不理不睬,羅•森覺得蹊蹺,又待要說,卻聽法王哈哈笑道:“羅大戰士不必再費脣舌了!巴德是不會理你的!”
“你……你是誰?”羅•森怒斥道:“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
“哼!索性實話告訴你,巴德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具傀儡!一具供我驅使的傀儡!”
“巴德死了?”羅•森難以置信道:“你……你騙我!”
“我何必騙你?你們森族人不是專擅辨識氣息嗎?你可以辨認一下他是否還有生氣?”
羅•森虎目圓睜,其實就在剛纔他就已經察覺到巴德身上的氣息不對,眼下確認了事實,他更是怒不可遏,喝道:“是你殺了他?”
法王輕蔑一笑,道:“他也配?”
羅•森大怒,揮起拳頭就要朝法王撲過去,虧得靠他最近的赤丹將他攔下。
法王冷笑幾聲,又掃視了一眼曉樂等人,說道:“怎麼只來了這麼幾個人?其他人呢?易沖和‘懲天二老’應該也得救了吧?”
曉樂等人面面相覷,也蘭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好像知道我們一定會獲救一樣?還有你剛纔說到的‘法路’,就是那個戴着紅色面具的人?等等,法路……就是那‘水火二執’的……”說到這裡,也蘭不禁回頭與曉樂相視一眼,臉上都是驚異非常。
羅•森也是訝道:“原來他真的沒死?那是你的人?是你派他去救我們的?”
“哈哈哈……羅大戰士可真會說笑,雖然他是我的手下,但我可從來沒有命他去做這件事情!不過……嘿嘿!我也確實是有意讓他救出你們!”
衆人聽得糊塗,羅•森又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也罷,我再告訴你們一件有趣的事情——那法路其實也不算是我的人,他真正的主人,是萊哈特的聯王——埃米利亞•雷!他不過是埃米利亞•雷安插在新夜之都的一個間諜而已!”
“聯王的間諜?”曉樂等人均是錯愕不已。
羅•森困惑道:“他們居然會對我們施以援手?”
“援手?”法王冷笑道:“你以爲法路把你們救出來,是在幫你們嗎?”
羅•森皺眉道:“你這話……”
剛說着,就聽遠處一聲轟鳴,隨後就見西面離“絕靜之塔”有數裡之遙的地方爆出一黃一白兩道強光,隱約還可以聽到喧譁聲。
衆人都是一驚,齊齊向那個方向望了過去,神色詫異。
然而法王卻好似意料之中,淡淡道:“哦!看來‘懲天二老’已經在城裡鬧起來了!嗯!他們夫婦聯手,再加上一個凌星,阿布魯他們大概會吃不消吧!”
赤丹聞言一震,大感意外,回頭道:“你怎麼知道是……”
法王輕輕一哼,笑道:“‘懲天二老’都是性情激烈之人,他們被阿布魯擒住,並關在限法窟兩月有餘,實是他們夫妻平生奇恥大辱!現在得脫牢籠,如果不找阿布魯好好算算這筆賬,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赤丹聽他這樣一說,突然意識到什麼,說道:“那個法路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將……我明白了!原來聯王想借此消耗新夜之都的力量!”
“是啊!也算難爲他了!”法王嘴角微揚,莫測的語調說道:“他瞅這個時機也很久了!那日神女等人闖入新夜之都,正中他下懷!只可惜他們幾個實在太過託大,才中了阿布魯的圈套!嘿嘿!想必這幾日法路是收到了埃米利亞•雷的指令吧,要不然也不會每天都爲你們送去‘化限水’,好保證你們在逃出限法窟的時候,能及時回覆力量!”
也蘭和羅•森俱是大驚,齊聲道:“原來你知道!”
赤丹甚是不解,他盯着法王,問道:“你既然知道法路的目的,爲什麼不阻止他?”
法王哈哈大笑道:“我爲什麼要阻止他?”說着,又朝對面幾人掃視了一眼,驀地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易衝長老和疏勒夫婦呢?他們怎麼沒一起來?”
赤丹還在驚訝於法王適才的回答,於是隨口答道:“他們去追人了!”
“追人?”法王稍是疑惑,隨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麼,釋然道,“原來如此!看來他們已經認出法路的真面目了!”
赤丹惑道:“你說什麼?”
法王微微笑道:“法路這個名字,是他來到萊哈特之後才用的假名,至於他的真名……盟主試試將他的名字倒過來念看看!”
“法路?路法……路佛!”赤丹驀地醒悟,“他就是疏勒一直在找的殺師仇人?”
“這麼快就想到了?赤丹盟主果然睿智!那法路……不!現在應該叫他路佛纔對,他也是好心計,爲了躲避疏勒和知破門的追殺,主動投靠了聯王埃米利亞•雷,更主動請纓,來新夜之都當間諜,不但瞞天過海,還能借此立功揚名,倒是盤算得很美!哼!打從他第一天進入新夜之都,我就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我特意將他收入我的麾下,以便爲我所用!呵呵!他總算是沒讓我失望,今天他可是派上大用場了!”
赤丹等人均是聽得一頭霧水,然而休塔克卻是深知其意,默然不語。
“大用場?我實在是搞不懂,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赤丹又問道。
“我是什麼人?”法王將目光移向休塔克,冷笑道:“你可以問問加妙女王啊!”
赤丹、也蘭、羅•森,還有雖然心裡猜到什麼的曉樂,都朝休塔克看去,眼中詢問之意甚濃。
休塔克眼見無可隱瞞,只能長嘆一聲,答道:“他……他是我的父親!”
衆人均是始料未及,當場怔住!
“蘇尹•莫亞?”也蘭回頭又朝法王看去,滿臉的不敢相信,說道:“他……他不是死了嗎?”
“是!我本來也不敢相信!要不是因爲前些天,雷納跟我說的那番話,還有沃克留下的那些葉子上面的文字……所以我纔會託羅•森來新夜之都,爲的就是要弄清楚這件事!”
提到沃克留下來的葉子,曉樂驀地記起來,於是問道:“那些葉子……梅依元老將它們解讀出來了?”
“嗯!”休塔克點了點頭,“是梅依和沙科摩族的摩訶長老花了不少工夫,才解讀出來!那些文字只有一個意思——法王……即山孫蘇尹!”說着,休塔克朝法王看去,目光甚是複雜,又道:“一開始我還不相信,後來雷納被救回來後,居然也對我說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真的是荒唐透頂!”
“哦……雷納、沃克……”法王若有所思道,“原來就是他們泄露了我的身份,倒是有些失策了!哼!雷納那隻老狐狸,裝得什麼都不知道,連我都被他糊弄過去了!至於那個沃克……哼!當年去聖地救‘水火二執’的時候,因爲我無法同時帶走他們二人,所以纔不得已,殺沃克滅口!卻沒想到,他竟然還留了一手,真是好手段!”
“所以法路才活着?”也蘭搖搖頭,不信道,“我親自對他們二人下的‘寄生種子’,即便你將法路救走,沒有我的施法,他當時根本也活不過十天!”
法王輕蔑道:“‘非門’連我這個已死之人都能復活,更何況破解你那點雕蟲小技!”
“非門!?”衆人又是怔住,但他們每個人都逐漸開始明白法王之前的話語,雖覺難以置信,但都不得不接受心中的想法。
“原來如此!哈哈哈……”也蘭突然大笑數聲,鄙夷的目光看着法王,道:“我纔想明白,原來你也不過是‘非門’安排在新夜之都的間諜!哼!而且還想不到居然是山孫一族的前任族長!哈哈哈……莫亞一族中,果然盡是些齷齪之人!”
聽到也蘭言語侮辱,休塔克勃然一怒,剛想喝斥,卻聽赤丹說道:“神女殿下說得可有些過了!如果我猜得沒錯,蘇尹先生應該和那畢克一樣,身心都被‘非門’控制住了!否則,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反差!”
“反差?哼!我說這纔是他的本來面目!”也蘭怒恨地瞪着法王,“阿華就是受了你的迫害!我真慶幸,還能找你報仇!”
“光華?”法王冷哼一聲,道:“那個不識時務的東西……”
也蘭大怒:“混賬!我殺了你!”
旁邊的赤丹趕緊將要衝出去的也蘭攔下,並按住了她右手斂聚的“大自然神掌”。
一邊穩住也蘭,赤丹一邊心道:“眼下深究此事,神女和小侄子難免會衝動!雖然我方人多,但是小侄子和加妙女王都是元氣大傷,神女雖有‘大自然神掌’傍身,但真力盡失,也是拖累!對方阿苦雖歷大戰,但實力仍在,其他法王和那個巴德,都是不知底細,實在不好輕舉妄動……”
斟酌之下,赤丹於是對也蘭勸道:“神女殿下,要報仇也不急在一時,我這裡還有些話想向蘇尹先生討教,眼下情形……就請神女殿下再忍耐一陣吧!”
也蘭猶豫地看了看赤丹,她畢竟也是活了將近百歲的人物,馬上就明白了赤丹的用意,於是點點頭,強壓下復仇的怒火,不再言語。
赤丹鬆了一口氣,隨後問法王道:“既然蘇尹先生已歸順‘非門’,那他們的目的,我想我也不用多問了。我曾聽該曼說過,抓‘懲天二老’和疏勒他們的事情,是你授命的,我本來以爲,新夜之都是因爲知道了當年我頂替出戰的事情,想找我算賬!但剛纔聽你說了那麼多,我想這裡面恐怕還別有深意吧!”
法王眉頭微微一揚,道:“赤丹盟主果然不愧爲一方霸主,竟能洞察此事!不錯,當初得知你頂替出戰的事情後,我就知道這是個機會!我正好利用此事,挑起真雷盟與新夜之都的衝突!偏巧,峰池就離新夜之都不遠,更難得的是,‘懲天二老’不僅與你淵源極深,還與那‘斥天大聖’天錯關係匪淺!我本猜想,即便你會同意來新夜之都道歉,但以天錯的脾性,知道‘懲天二老’被抓的事情,斷不會同意,必會令你直接率真雷盟之衆前來聖地救人!到時,雙方交戰,必定兩敗俱傷!”
赤丹眼中怒光一閃,斥道:“哼!真是歹毒!”
法王瞥了赤丹一眼,得意道:“這計劃本來不錯,可沒想到,事到如今,天錯居然都了無音訊,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過也沒關係,今日總算是讓我逮到了另一個機會!”
赤丹冷笑道:“那又怎樣?雖然‘懲天二老’對新夜之都不願罷休,但是我們其他人可沒有意思與這裡的人起衝突!現在人救到了,再等凌星他們將‘噬神劍’弄到手,我們即刻就會離開,哪還會受你擺佈?”
“噬神劍?”曉樂一怔,旋即黯然道:“現在要那把劍又有什麼用處?”
赤丹一愕,隨即釋然,便道:“好侄兒!你先不要悲傷,我從智洪那裡聽說了。放心吧!你母親沒事的!”
曉樂只道赤丹安慰自己,便道:“又何必說這種好話?”
赤丹見他不信,剛要解釋,卻聽法王哈哈笑道:“要取‘噬神劍’?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正說着,剛纔爆出一黃一白兩道強光的地方,突然又傳來一聲長嘯,隨後就見一條通體黑色的蝠翼巨龍,從地面盤旋升出。
衆人都是一驚,曉樂和休塔克都認得這招,同時脫口:“黑火狂龍!”
“唔!居然這麼快就解放了‘噬神劍’,看來阿布魯是被逼到絕境了!”法王眼中目光一斂,“不過這樣一來,他的死期也不遠了!”
“阿布魯身邊可有衆多高手啊!只是三個人而已,怎麼就能把阿布魯逼到這份田地?”曉樂有些驚詫道。
“哼!那也要看看有多少人會助他!”法王冷冷笑了幾聲,隨後又朝北面望去,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又說道:“要是沒猜錯,那邊也應該有動靜了!”
衆人都覺蹊蹺,又順着法王的目光朝北面望去,但是除了遠端的一處荒漠,就什麼都沒有了。衆人均是大惑不解。
然而曉樂卻陡然想起之前與小思進入新夜之都之前,曾經感覺到的那一絲異樣,那便是來自北面的那處荒漠!現在又聽法王提及,曉樂心中預感,那邊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裡到底有什麼?”曉樂忍不住問道。
“不着急……聽!他們來了!”法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是詭異。
衆人也都安靜下來,集中精神往北面聽去。不一會兒,果然聽到了一些聲響——是一片喊殺聲,而且越來越清晰,源源不斷地從北面那處荒漠中傳來。衆人越來越是訝異。
“這是……軍隊!而且這個聲音,這數量……”赤丹目瞪口呆地望着北面,又道:“新夜之都不可能有這麼大量的軍隊,莫非是‘非門’……不!不可能!”
法王狂笑道:“哈哈哈……‘非門’的大軍如果出現於世,我那還用得着這樣費盡心機?你們放心吧!那不是‘非門’的大軍,而是聯王埃米利亞•雷的軍隊!”
“聯王的軍隊?”赤丹更是不相信,道:“這怎麼可能?這大軍起碼有數萬,託蘭斯荒漠中,並沒有駐紮聯王的軍隊,若是從普朗調到這裡,也要經過長途跋涉!更何況外圍的‘毒風環’,他們也無法靠近!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此地?”
“是‘大傳送法陣’……”曉樂突然插話道,他臉上滿是嚴峻之色,“我早該想到的!之前我就察覺到那裡有些奇怪,感覺還有些熟悉,現在我才明白,那是‘大傳送法陣’的力量!”
“大傳送法陣?”赤丹仍是難以置信,“要將這數萬人同時送來此地,這得要準備多大規模的法陣?誰有這個本事?法路?他又不是魔法師,怎麼可能做得來?”
“他做不來,難道別人就不會教他嗎?”
赤丹聞言回頭,見法王臉上一絲詭笑,頓時明白了什麼,恍悟道:“看來也不必猜了,這必然又是閣下的傑作了?”
“正是!”法王有些得意地笑道:“爲了幫他把那法陣準備齊全,還要助他隱瞞此事,可費了我不少心力呢!不過這還要多謝諸位的配合!像我的好女兒,若不是她擊斃了該曼,致使新夜之都一時局勢戡亂,實力大減,聯王又怎會萌生此念?哼!不過我也要誇獎一下,聯王也算很有手段了,他交代法路的任務也完成得很不錯!眼下的新夜之都,該曼已死,阿苦不爲他們所用,剛剛就任大帝之位的阿布魯又離死不遠,九獸王也僅風、幻二王尚存,再加上‘懲天二老’的擾襲,以及剛纔這裡的爆炸……哈!他此時再不出手,更待何時?”
衆人都是聽得冷汗涔涔,赤丹不禁嘆道:“想不到當年努拉巴克竟然招來了你這樣的傢伙!若新夜之都此次難逃覆滅,努拉巴克當真死不瞑目!”
“哼哼!恐怕當年他與盟主那一戰,才真正令他死不瞑目!”法王冷笑着,又道:“其實眼下的新夜之都也不是沒有一拼的可能,畢竟它的底蘊尚存。更何況南音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將才,有他在,至少短時間內,新夜之都還不至於覆滅!到時兩敗俱傷,更合我意!”隨後又莫名嘆道:“唉!說起來也有些可惜!此次大戰,聯王應是派了佔•雷將軍參戰,據說他是聯國‘四大名將’之一,極擅統兵,他與南音的對決,一定精彩絕倫!唉!只可惜無緣得見!”
“哼!那麼喜歡看死人嗎?”赤丹含怒道,隨後右手化出一把電氣聚集而成的雷電之劍:“今日若不將你除去,日後禍患無窮!”
“哈哈哈……想除掉我?就憑你們幾個?”法王狂笑道:“別以爲今天我只要新夜之都與聯王拼個兩敗俱傷而已!正好我女兒和赤丹盟主都在這裡,只要你們死了,加妙聖地和真雷盟也都不難收拾了!當然,如果你們肯歸順‘非門’的話……”
“好意心領了!我沒有興趣!”赤丹回絕道:“想殺我們?哼!那就試試吧!”
法王面色一沉,嘆惜地搖了搖頭,“看來我的廢話講得太多了!好吧……”隨後對身邊的阿苦吩咐道:“你也歇的差不多了吧?去殺了他們!”
“是!”
阿苦遵命,往前走了一步,並與赤丹相互對峙。
赤丹打量了阿苦一眼,發現他嘴角邊的血跡不見了,而且又恢復了神采,看來他之前的傷已然大好,不由得暗暗吃驚:“想不到他恢復得這麼快!”
但赤丹也是不懼,只道:“就你一個人?之前你就與我侄兒大戰,傷勢不輕,現在還想以一人之力與我們相抗,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
“小心!他掌握有一種禁術!”休塔克提醒道。
“哦?那我倒要領教領教!”說着,赤丹也往前走了一步。
阿苦面無表情地將“九魂”再次舉起,說道:“能與‘黃劍客’一戰,榮幸之至!”隨後嘴角露出一絲極其古怪的微笑。
赤丹一愕,只覺得阿苦臉上的怪笑似曾相識,卻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而且不知爲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心中甚是疑惑。
此時阿苦已經舉劍刺到,赤丹拋卻雜念,也待要動手。
不料,阿苦突然頓住身形,“九魂”往腋下一收,緊接着腳尖一點,身體反朝後彈射出去!
“噗!”一聲,“九魂”刺入了法王的心臟!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衆人始料未及,全被怔得目瞪口呆!
好一會,才聽休塔克驚叫道:“父親……”
此時法王臉上滿是驚愕,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九魂”,兩眼又死死地瞪着阿苦的背身,驚怒道:“你……你……爲什麼……”
“嗯?還沒死?”阿苦稍稍有些意外,又帶着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語調說道,“果然,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是不容易斃命!哼!但也差不多了!”說罷,將“九魂”從法王的身上抽出。
“唔!”法王同叫一聲,隨後一個踉蹌,跪在地上,他臉色煞白地擡起頭,拼命地擠出聲音說道:“你……你不是阿苦……你是誰?”
阿苦退後兩步,正對法王,冷笑道:“許久不見,法王怎麼連我的聲音都給忘記了?”說着,阿苦右手往臉上一抹,面貌陡地產生扭曲,隨後,另一張臉孔呈現在衆人面前。
看清楚真面目後,衆人均是大驚失色,法王更是失聲道:“該曼!你……你不是已經……”
“我已經死了是嗎?”該曼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如果我不裝死,哪能有今天這麼多收穫?”
“怎麼可能?”休塔克的驚訝不下於法王,“那天在古薩斯技鬥場,我明明看到你已經……”
“已經死在女王劍下?”該曼側頭看了一眼休塔克,神秘一笑,說道:“死的那個人,可不是小王本人喲!”
“什麼?”休塔克雖覺不信,但還是問道:“那那個人是誰?”
“這應該不難猜吧?”該曼又朝跪在地上的法王看去,眼神古怪地笑道:“除了小王之外,新夜之都中,還會有誰能與女王戰至那種地步?”
休塔克猛然醒悟:“你是說……死的那個人是阿苦?”
法王驚色更濃,他擡頭瞪着該曼,驚怒道:“原來你跟阿苦合夥騙我?”
該曼眼中滿是譏諷,但對法王的話並不理睬,而是回着休塔克的話,說道:“女王還是有一點說錯了,阿苦可沒有死!嗯……其實也不能這麼說,阿苦確實也死了一次!”
衆人愕然,休塔克困惑道:“難道他也是被‘非門’復活了?”
該曼失笑道:“女王可真會開玩笑,難道女王忘了阿苦的名號了嗎?”
“九命魔人……”休塔克恍悟道:“傳說他有九條命,原來真有此事!那麼說,他是故意輸的!”
該曼也不否認,點頭道:“雖說是早就安排好的,但古薩斯一役,還是頗爲兇險。因爲當時女王心境不佳,實力大打折扣,而阿苦又不想輸得太容易,而惹人懷疑,所以只能冒險,儘量催動‘噬神劍’,利用‘噬神劍’的反噬來殺死自己!但是那一次,‘噬神劍’的失控太過嚴重,阿苦也差點復活不了。還好,一切順利!”
“竟是這樣……等等!”休塔克驀地想起什麼,又質問道:“那麼說,聖典那日,豹王的死,難不成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該曼臉色微微一沉,略有些黯然地說道:“那日,其實小王本可以救得了他,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需要有個引子,於是……我不得不犧牲豹王!”
“你……可真狠!”法王咬牙切齒道。
“哼!小王雖手狠,卻比不上法王手毒!你當初命豹王去加妙聖地送挑戰信,不過就是個試探,成與不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畢克伏在豹王身邊,讓他偷偷潛入聖地,爲你找尋《無界秘篇》,還順便惹個麻煩,讓豹王背黑鍋,借聖地之手,除了不歸順你的豹王!而且你還爲防萬一,在豹王的體內下了沙科摩族的‘灰沙’之毒,讓他一旦啓用黑色真力,就會陷入嗜殺的瘋狂!到時,他想不跟聖地結仇都不可能了!哼!高明的一石二鳥!不過《無界秘篇》沒有到手,確是有些可惜!因此,小王就乾脆補全這一石二鳥之計,利用豹王的死,合情合理地接受你安排的決戰,至於你女兒,爲了雷納的安危,自然也不得不接受挑戰!哈!想必法王閣下得知小王‘戰死’的消息後,一定笑得很開心吧!哈哈……”
法王氣極,但卻無言反駁,只得不甘地在地上苟延殘喘。
一通大笑後,該曼轉而黯然道:“唉!只可惜了豹王的性命,小王確實是虧欠於他……還有蝠王,唉!爲了小王的計劃,損失了兩位獸王,代價不可謂不大!”
“蝠王?”正聽得出神的也蘭想起了幾天前的事情,於是道:“我曾遇到過他,他似是被人追殺,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後還……死了……難道又是你的安排?”她本想說蝠王死在了曉樂劍下,但忽覺不妥,於是半道改口。
該曼身軀微微一震,表情有些惋惜,道:“此事也是無奈……法王逼迫阿難歸入他麾下後,卻又擔心他的忠誠,於是給蝠王設了一個圈套,誣陷他用罕伊族人的血煉藥,將他定罪!蝠王百口莫辯,只好逃出新夜之都,而法王則偏偏派了阿苦前去追殺,還派人監視。阿苦迫不得已,只能對蝠王痛下殺手!後來聽說,蝠王受了重傷,逃進一處怪林中,追殺的小隊尋不到他的蹤跡,這才告作罷!可沒想到,蝠王竟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唉!只可惜當時我尚在加妙聖地,否則或許還有補救的辦法!”
“呵呵呵……”原本還黯然神傷的該曼,突然又得意地笑起來,道:“也虧得蝠王那次事件,阿苦更堅定了與我的合作,否則我的計劃可能還有變數!說起來,我還要多謝法王幫忙推了這一把呢!哈哈哈……”
見該曼狂笑,曉樂、赤丹等人均是心生惡寒,也不明白該曼對豹王和蝠王的犧牲,到底是不是真的心中歉疚。
“我……還是不明白……”法王藉着手裡的兩根法杖,艱難地支撐着身體,說道:“阿苦……爲什麼會跟你合作?就因爲……蝠王的事情?他難道……不想要解除詛咒的方法了嗎?”
該曼霍然笑道:“蘇尹啊蘇尹!你既然能知曉‘九冪’的事情,難道我這個新夜大帝會不知道嗎?哼!而且我還知曉,你其實根本就沒有找到破解‘九冪’詛咒的方法,你不過就是想用阿難的性命,來逼阿苦就範而已!但是我就不同了,我已經研究出了破解詛咒的方法,而且還在阿苦面前確實地展示過,所以……你說他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不……不可能!”法王不信地吼道:“‘九冪’的詛咒……根本無法破解!你不可能破解得了……唔!”說着,口中猛地吐出大灘鮮血。
休塔克看得不忍,終於還是不顧一切地衝到法王身邊,將他扶住,並道:“父親……你……你……”這關心的話卻不知爲何說不出口。
“哦!原來死了又復活的人,血還是紅的呀!”該曼嘲笑道。
“夠了!”休塔克怒視着該曼,斥道:“你又何必再冷嘲熱諷?”
“女王顧念父女之情嗎?還是想爲父報仇?哼!”該曼冷笑道:“別忘了,之前你這位父親大人還想要你的性命!”
“我……我……他畢竟是我的父親!”休塔克喃喃說着,隨後又朝赤丹看去,懇求道:“盟主,我求你救救我的父親吧!”
赤丹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但赤丹剛走出兩步,卻又瞧見法王將休塔克扶着他的手甩開,隨後匍匐着朝後面的巴德艱難地爬了過去。休塔克要再去扶他,卻仍是被他拒絕。衆人均是不解,於是都靜靜地看着。
那巴德一直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們交談,始終一言不發,這時瞧見法王朝他爬了過來,也不去扶助,只是冷眼旁觀。
法王爬到巴德的腳邊,擡起頭,伸手哀求道:“……救我……”
巴德漠然地看着腳下的法王,隨後將一隻腳從法王身邊挪開,另一隻腳則突然擡起,朝法王的腦袋直接踩了下去。
伴隨着頭骨碎裂和鮮血迸濺的聲音,法王的頭顱瞬間變成了一團血漿。
陡見如此殘忍一幕,衆人都是震驚不已,臉色慘白,而休塔克更是瞪大了雙眼,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沉寂了一陣,休塔克突然放聲狂叫,朝巴德發瘋似地衝了過去。
羅•森心道不妙,休塔克季霞劍已失,真力又未復元,此刻萬萬不是巴德的對手,於是踩着“風之陣”,搶在休塔克之前,將她攔下,並勸道:“陛下!陛下!請陛下萬萬不可衝動!”
正勸着,突然一股大力迎面襲來,羅•森吃驚擡頭,卻見是巴德的拳頭揮到!
那拳頭被褐色的不明物質所包裹,因此顯得碩大無比,竟是比本就高大的巴德超出幾許,而且雖看似笨重,但其出拳速度卻委實迅捷,迫得羅•森閃躲不能。
“給布之拳!”羅•森驚呼,他知曉這一拳的厲害,於是轉身護在女王身前,雙手握拳擊出,多年未用的“森之力”充斥雙臂,隨後一聲大喝,又是“磅!”地一聲重響,羅•森愣是將那巨拳硬生生地接下,而且一步都不曾退!
衆人均是喝彩,巴德則有些意外,大概沒料到羅•森能擋下自己的巨拳。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隨後巴德往前用力踏了一步,結果羅•森只覺那巨拳的力道突然猛增一倍,抵敵不住,便連同身後的休塔克一起被震飛出去,幸得赤丹在後面穩穩接住,纔不至他們重傷。
羅•森謝過赤丹,又朝巴德看去,表情滿是驚異:“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力量?”
一直在觀望的該曼也是微微變色,他細細打量了一陣巴德,突然陰陰笑道:“哼哼!原來是你!我說怎麼從那次以後,就一直沒發現到你的蹤影,原來閣下已經換了一副皮囊!呵呵!如今事以至此,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正在後方靜復元氣的曉樂,聞言一愣,心道:“怎麼又是個假的?我假冒索林,該曼假冒阿苦,這個巴德又會是什麼人?”
巴德聽見該曼的話,也是頓在原地,沒再繼續動手。他兩眼的目光全都定在了該曼的身上,雖是面無表情,但眼神中還是依稀看出一絲憤怒。
“高明!真是高明!居然連本尊都沒有看出破綻!”巴德終於是開口說話了,他的語調粗獷有力,但是絲毫不帶感情,令人感到冰冷。
該曼微微一笑,說道:“本來我還沒打算那麼早暴露身份!只是沒想到,局勢會發展得這麼快,不過那都無所謂……”隨後舉起“九魂”,得意道:“這一天我等得好苦!現在只要殺了你,那一切就都結束了!”
“哈哈哈哈哈……”巴德猛然狂笑道:“你以爲你殺了本尊,就能改變眼下的局面嗎?看看吧!聯王的大軍跟你的族人已經開始交火,你現在就算出現在他們面前,也不能阻止這場戰爭!新夜之都已經無可挽救!”
該曼冷笑道:“誰說我想挽救了?”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均是一愕,不知該曼此言何意?
巴德也是惑道:“你說什麼?”
該曼臉上仍是掛着冷笑,緩緩說道:“在我看來,這場戰爭打得非常是時候,而且打得非常好!最好打到那羣愚蠢之徒全部死光,才合我心意!”掃視了一眼衆人,見他們都是訝異,又道:“呵呵!你們也許會不理解吧?可是我要說,新夜之都自我父王將它推上頂峰之後,卻不再是屬於我的東西!看看那羣蠢貨都效忠的是誰?他們都效忠於法王!而不是我!”
該曼頓了頓,微微平復下心情,又忿然道:“我雖貴爲新夜大帝,卻始終不曾主理過一件事務,反要每每聽從法王的指示!哼!到底他是大帝,還是我是大帝?不止如此,城中人心,連同罕伊本族之人,居然都不以我爲尊,竟是都倒向法王,對其崇拜不已!哈!如此臣下,我要他們何用?倒不如借這場戰爭,讓聯王的大軍替我清理門戶,也省了我一番工夫!”
衆人聽得都是寒心不已,赤丹連連搖頭,不以爲然道:“想不到殿下如此決絕!他們不過也是被法王所騙,所以才盲目崇拜!可你竟忍心讓你的臣下都去赴死……我實在不敢苟同!更何況,你怎麼就能捨得新夜之都的基業就此葬送?”
“哈哈……誰說新夜之都的基業就此葬送?先破後立,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盟主會不懂?”該曼又朝巴德看去,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說道:“你們就不奇怪,真正的阿苦現在在哪裡?呵呵!他眼下正和鷹王、狐王在北面的戰場,暗中替我保存着可用之人!雖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三年之內,我必定能讓新夜之都重振雄風!”
巴德臉皮微微抽搐,含怒道:“好!不愧爲罕伊一族幾百年不世出的天才,行事果然不同凡響!但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想殺本尊?哼!就算你們在場所有人聯手,也是休想!”
話音甫落,巴德將雙手緊緊握於胸前,在伴隨着一段長長的低吼聲,巴德的身體驀然產生劇變——從背後開始,連續破出八隻幽藍色的強壯手臂,每隻手臂上還刻有一段長長的、不明意義的銘文,看上去詭異非常。隨後巴德的身體又膨脹了一倍有餘,而且全身皮膚逐漸轉變爲幽藍!巴德的面部也開始扭曲,頭髮褪去,瞳孔全黑,一張充滿着尖牙的大嘴,不時地吐出一絲絲不明的紅色氣體,令人望而生畏。
變身完成後,除了該曼,其他人全部都看得呆了,每個人臉上都莫名地出現一絲懼意。
變身後的巴德低吼了兩聲,隨後咧着嘴朝對面的該曼望去,又瞄了瞄赤丹等人,緊接着狂笑起來,笑聲之刺耳,令衆人倍覺不適。
也蘭對巴德的笑聲倒是充耳不聞,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瞪着巴德,顫聲道:“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