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就這樣離開了潼關,朝着南方,回京城去了,一直監視着他的暗影衛,也沒有人能查出什麼簍子,而趙志回去的路上,自然是有大部隊保護的,也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但是,在馬車內,高高在上的端王卻被女管家肆意在蹂躪。
趙志的嘴角溢出了鮮血,這都是左目羅紗打的。他的憤恨目光已經不加掩飾,而左目羅紗照樣置之不理,而是非常冷漠地道:“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告訴你,沒門!還有,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是別再玩小動作,安安心心地當你的王爺,以後說不定還能當上皇帝,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再縱容一條會咬主人的狗。”
左目羅紗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趙志心中的憤恨又是高了一個臺階,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居然被這個女人當作一條狗!
“你明白了麼?”
左目羅紗還沒有放棄羞辱趙志,或者說,他這是在立威。趙志內心屈辱,卻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佐木羅紗。
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左目羅紗的親信,這一點,趙志是非常清楚的,玩明的,自己的身份不適合明着來,玩暗的,左目羅紗在他小的時候就在佈局,他已經無力反抗了。
“你明不明白?”
左目羅紗又加重了語氣,同時,她伸手掐住了趙志的脖子,非常用力,趙志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呼吸了,而左目羅紗眼裡綻放着兇光,似乎已經有了殺心。
趙志終究還是妥協了,在感覺自己頭暈目眩之後,他奮力地點頭,左目羅紗才放開了他,隨着趙志的一陣咳嗽,他知道,自己的尊嚴已經不復存在。
車隊繼續南行,這裡發生的故事,和楚雲也沒有多少關係了,但楚雲並沒有因爲對方的離開就放鬆了警惕。
都確定了左目羅紗在趙志的身邊,趙志也是個對大夏有敵意的,就算是他離開了潼關,也不一定是沒有安排搞破壞的後手的,所以,楚雲還是對糧道,城門,等等非常重要的地方,加強警戒。
卻說燕軍,那日被楚雲一箭射掉了帥旗,頓時軍心大亂,都不敢再組織進攻了。
現在天氣很是寒冷,數日前的雪花飄飄灑灑,到現在都還沒有停下來,燕軍雖然抗寒能力比大夏的軍隊還強一點,但是食物已經是告急了。
若是無法攻破潼關,再過些時日,等到大夏開始反撲,得到不久的潼關,估計又要拱手相讓了。
不得不說,武繼業放流浪者往南是個非常機智的決定,就像現在,耶律宏基等着探子回報,或者是在敵人後方搞出一點事情,給她製造機會進攻。
然而,所有的人都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了蹤影。
因爲武繼業掐斷了他們的聯繫通道。
武繼業已經決定反打了,一直龜縮不出,並非是他的作戰風格,他其實也是個善戰,而且好戰的猛將,只不過是因爲想要最大程度上地取得勝利,不得不運用一些戰術而已。
但戰鬥還是打響了,時間是在十二月的十五。
轉眼春天就要來到了,武繼業想的是把雁門關奪回來,百姓還能趕得上春種。在打仗的時候還想着種田,武繼業可以說是考慮非常全面了,至於被派來當名義上參謀官的楚雲,對作戰計劃什麼的,完全沒有提出任何建議。
武繼業也沒打算聽就是了,雙方的合作還是非常愉快的。
首日征戰,是武繼業打開了城門出去和燕軍征戰,楚雲站在城頭,看着下方,人打來打去,喊殺聲震天。楚雲的目力,也可以看到戰場的實況,這也是楚雲第一次看到大型的戰鬥場面。
可以說是相當血腥了,,楚雲看了幾眼就不敢再看。怕自己會吐出來。武繼業沒有采取什麼戰略兵法陣道,只是無腦平推。
最清點戰損,和燕軍基本卻是持平的。
燕軍沒有出動騎兵,雙方是步兵對步兵,所以打了個平分秋色,都死了很多人。
清點完了屍體之後,武繼業才詢問楚雲,道:“對今日一戰,你怎麼看?”
“此中必有蹊蹺?”
楚雲出於吐槽,回了一句。我叫楚雲,不叫元方,能不能別總是問我怎麼看啊!
武繼業:“……”
完了,這侄女婿雖然是武力不俗,但腦子,怕是有點問題喲!
“蹊蹺何在?”
武繼業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在沉默了一小會之後又追問道,對這樣的問答題,楚雲一向是非常擅長的。
“蹊蹺之處有三,一是燕軍並未派出騎兵,素聞燕軍以騎兵爲長,草原人人人皆善騎射,今日卻以步兵對壘,以他所短,攻我所長,實爲不智。”
楚雲說着,武繼業欣然點點頭,表示讚許,楚雲接着分析道:“燕軍不出騎兵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的驕兵之術,他想讓我方取得短暫的小勝,若我軍以爲燕軍可欺,便掉以輕心,燕軍再以騎兵攻之,我方必敗。”
“那第二種可能呢?”
武繼業終於有幾分興趣了,真是沒想到楚雲思維如此縝密,只不過一場戰鬥,居然分析出三個問題,而一個問題又有兩個疑點,但條理還是非常清晰,讓武繼業豁然開朗。
以至於他情不自禁地問起了楚雲,楚雲便回答道:“另一種可能,便是燕軍的騎兵已經不在此處,這又有兩種可能。”
武繼業:“……”
這個疑點還能繼續分散麼?武繼業聽得一愣一愣的,楚雲則是詳細地列舉了騎兵不在會有哪些可能性。
“一,他們的騎兵是回去了,這說明燕軍已經有了退意。二,便是他們的騎兵因爲受困潼關太久,打算去奇襲別的地方了,而他們襲擊的對象,又有幾個選擇。”
武繼業:“……”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麼?武繼業已經懵逼了,眼看楚雲又要分析燕軍可能會襲擊哪個地方,這才連忙止住他道:“賢侄且打住,我們不妨來說說,此戰另外的蹊蹺之處?”
武繼業也是怕了他了,文化人都這麼能說的麼?
楚雲表示,文化人真的能說這麼多,甚至,還可以說的更多。什麼一個核心啊,兩個基本點什麼的,都是小意思,不過武繼業不讓說了,那就不說了,接着回到原點,說其他的蹊蹺之處吧1
“這第二點,便是雙方的戰損,幾近平衡,據我所知,大夏的步兵戰鬥力,並不輸於燕軍,甚至要強上幾分,這一次打成這樣,將軍心中想必也有疑慮。”
“那第三點呢?”
武繼業恢復了原本的表情,喜怒不流於外,楚雲也知道他是不想討論這第二點了。楚雲心中知道是什麼原因,卻也不說破,便接着說第三點:“第三便是燕軍主帥了,雙方大戰,主帥卻不見蹤影,也不知是何緣由,甚至連帥旗都沒有打出來。只不過一小將來與我方鏖戰,也不知主將何在?”
這一點,其實可以和第一點合併到一起,但是呢,楚雲覺得說三點,比較有氣勢一點。武繼業點點頭,讚許道:“必須在心中誇你心思縝密,素善統籌,今日算是真的見識到了。既然暗影那邊的事情無需你親力親爲,不如來我營帳中,爲我統籌錢糧如何?”
楚雲:“……”
這是要成爲財政部長和後勤部長了,但楚雲對這個工作其實是拒絕的,這個是後方的工作,殺敵了,建功了,沒有他的份,但是要做的事情,和要承擔的風險,卻又非常大。
比如說糧食運輸出了問題,又或者是軍餉伙食沒有安排好,他怕是要造重。
所以,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費力不討好,但是確實是需要人做的,而且這個人還必須有能力的同時,還能得到武繼業的信任。
不然,他也不敢把這個權利交出來,萬一碰到個坑貨,拿着錢帶着小姨子逃跑了,這數萬大軍該怎麼辦?
論信任,楚雲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他是皇帝派遣過來的,雖然名義上說是隻爲剷除楚鈺而來,這是代表楚家清理門戶的意思,但實際上,宣德還是對楚雲委以重任了的。
再有,楚雲是武繼業的侄女婿,武繼業又怎麼會不信任他。
所以,對武繼業而言,楚雲是最好的選擇。
楚雲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白天也只是陪着武蘊兒,是不是關注一下暗影衛的工作進度,其實也不是很辛苦,再加上現在給武繼業幫忙的話,也是結一個善緣。
此戰只要不出什麼大問題,武繼業在朝廷中的地位將會越來越高,這樣的人,雖然是武蘊兒的親戚,但感情是需要維繫的,更何況開始的時候武繼業和武蘊兒也算是鬧過了一點不愉快。
就這樣,楚雲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決定接受了這個重任。而楚雲剛剛接手這個重任,武繼業便像是如釋重負一般,交代給了楚雲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楚雲接到這個任務,臉都黑了,但是,也沒有辦法,既然上了賊船,也沒有下船的說法,反反覆覆,反倒會惹人厭惡。
和武繼業聊天也就聊到這裡了,楚雲有些疲憊的回到家中,武蘊兒正在學着做菜。
楚雲覺得,武蘊兒越來越有小家碧玉的氣質了,因爲兩人現在還沒有踏出最後一步,所以武蘊兒還是挺少女的,並沒有少婦的那種誘惑力,但楚雲能每日面對如此美少女,夜夜忍耐着,也可以說是意志力很強了。
楚雲並沒有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即將要去做的事情告訴武蘊兒,兩人還不知道歸期是何時,現在在潼關安置下來了,這裡便像是一個家,因爲有武蘊兒在,所以到處都可以是家。
而楚雲是沒有把外面的煩惱事帶回家的習慣的。但武蘊兒似乎有幾分察覺,問道:“今日夫君做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武蘊兒以前是不會問的,楚雲有些奇怪,正因爲如此,所以楚雲也沒有瞞着武蘊兒,回答道:“去看了一場戰爭,又和你表叔聊了一會。”
“嗯,戰爭是什麼樣子的呢?”
武蘊兒好奇地問道,楚雲瞬間便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血肉紛飛,殺聲遍野的場景。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戰爭。”
楚雲非常隱晦地表達了一句,武蘊兒卻會意,道:“那就是要殺很多人咯?這麼說來,我父親也殺過很多人,我爺爺也殺過很多人。”
“嗯,各自爲戰,殺人也是無可厚非之事,蘊兒可是覺得有些不適?”
楚雲關切地問道,而且,他還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蘊兒這次居然提到了自己的父親,楚雲覺得,此中必有蹊蹺的說……
話說,別人一直問他怎麼看,楚雲自己都快代入角色了。不過楚雲還是多慮了,武蘊兒並沒有因爲這個就有所不適,更不需要楚雲的安慰,她傲嬌地道:“蘊兒可是看出了夫君的心意,可夫君卻猜不透蘊兒的心思。”
楚雲見狀,知道她這是撒嬌了,便摸摸她的頭道:“嗯,是爲夫不對,爲夫認罰。”
說着楚雲便在武蘊兒的臉上親了一下,武蘊兒白了他一眼,這能算是什麼懲罰?
大抵是這個眼神讓楚雲覺得武蘊兒這是還不滿意,便將她摟在懷中,道:“蘊兒是在想什麼呢,爲夫腦子笨,可比不上蘊兒呢!”
“油嘴滑舌!”
武蘊兒傲嬌地表示了自己對楚雲的嫌棄,但身體卻很誠實地靠在楚雲的身上,道:“蘊兒只是想到了父親,聽爺爺說,當年他也是鎮守邊關的名將,所以小的時候,蘊兒也想過將來要到邊關來看看,雖然沒有見過父親,但是爺爺說他是一個大英雄。”
武蘊兒帶着笑容說着,楚雲**着她的秀髮,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他對武蘊兒,還是有很多忽視的地方啊,他一直以爲武蘊兒從小就沒有見過父母,卻沒想過,其實武蘊兒也會對父母有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