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瑩這分明就是借刀殺人啊!
她沒有對楚雲下手,卻把屠刀揮向了左目風顏,設想一下,左目風顏在大夏遇刺身亡,這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兩國的友好協議自然是不必多說,鐵定黃了,說不定燕國就算是爲了面子,也地大力南侵。
其實楚雲一直覺得燕國是有向南方侵略的心的,這是因爲他們的氣候和居住環境所決定的,天氣冷了,沒飯吃,不往南邊走,哪來的活路?
以前學習歷史的時候,書中就有提到過氣候對少數民族入侵中原的影響這個論題。這些算是比較客觀的原因。如果不是現在大夏國力較爲強盛,邊關將士作戰能力也很強,說不定燕國就不是年年小打小鬧,而是大幅度進攻了。
可現在燕國的皇子如果死在了皇城,那燕國能不進攻麼?
國家之間,雖然以利益爲重,但皇室的顏面,也是不能丟的。那麼,真要是引發了國際爭端,楚雲覺得吧,自己這個帶着左目風顏來青樓玩耍的,這青樓還是自家產業的,估計妥妥的要把這鍋背穩了。
這可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命啊!
眼看着林千機的刀子都要紮上左目風顏的胸膛了,楚雲都已經準備趁林千機不備發動背後偷襲了,冷不丁卻聽到一聲非常悅耳的聲音道:“且慢!”
哦?何方高人來助陣了?
楚雲心中驚疑,便止住了勢頭,繼續裝死,琴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楚雲聽到很細微的腳步聲走了過來。
“斷其一指,不要傷了他的性命吧!”
那聲音很悅耳,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友好,楚雲心中一驚,卻見那林千機揮刀如電,再不似剛纔那樣慢吞吞的,似乎刻意在等人叫停她一般。楚雲想要救援,都來不及,左目風顏的尾指便被林千機一下斬掉。
眼看着平日萌萌噠的一個妹紙現在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做出了這樣血腥的事情,楚雲的後背一陣冰涼。這纔是真的江湖兒女作風吧!平日裡溫婉乖巧的丫鬟,真面目居然恐怖如斯!
再有就是夏瑩了,她的樣貌之美,世所罕見,可心腸也硬的很啊!
那血淋淋的尾指就在眼前,楚雲看着都頭皮發麻,而承受了這樣的劇痛的左目風顏,也終於被這種刺激弄醒了,捂着流血的手,他看着拿着滴血的刀子的林千機,眼中充滿了惶恐。
“你們是什麼人!”
左目風顏心中大駭,再一看其他人都已經軟倒在地,只有自己還清醒着,面前的這兩個女子,雖然貌美,對他而言,卻比那吃人的妖怪更爲可怖!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今日斷你一指,只是警告,不要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若有下次,就不是斷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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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瑩冷冰冰地道,嚇得左目風顏不敢說話之後,淡然地轉身離去,左目風顏看着她的背影,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一直到夏瑩走遠了,左目風顏才被自己手上傳來的劇痛喚回意識,大喊道:“來人啊!”
楚雲親眼目睹了一切,現在反倒是一頭霧水,夏瑩和左目風顏是什麼時候結仇的?左目風顏惦記了什麼不該惦記的東西?
楚雲聚的這劇情自己有點看不懂了,但是,不管懂不懂,先裝死再說,然後琢磨一下,該怎麼甩鍋吧!
在其他人也慢慢地甦醒過來之後,楚雲纔跟着他們一起醒了過來,此時左目風顏已經去接受救治了,但是,這個時代的醫學並沒有那麼發達,斷骨再續?
不存在的,斷了就是斷了,只是不讓傷口更加惡化罷了!
於是,楚雲這次還是攤上事了。
不光是楚雲攤上事了,明月樓也倒黴了。
說起來,這明月樓還真是多災多難,開業當天s死人了,爲了挽回名譽,找個假道士楚雲做法,結果場面太大了,又出事了。好不容易穩定河蟹了一段時間,楚雲也是真心地在給左目風顏準備節目,結果,又出事了……
這次,是燕國皇子遇刺,雖然沒死,但斷了一指,影響也足夠惡劣了。明月樓立馬被查封,老闆耶花花也下大牢了。
心疼耶花花……
不過,她在牢裡還是有楚雲做伴的。
楚雲這會就很想要來一首《二泉映月》,這她孃的也太倒黴了吧!
也不能完全說是倒黴,應該怪他失察,對夏瑩放鬆了警惕,看到夏瑩老實了那麼久,就以爲她會一直老實着,誰曾想她會一下發難,直接就把自己給坑到大牢裡面來了。
在獄中,楚雲自然不會是和耶花花關一起,他是獨立的牢房,左目風顏出事之後,其實他倒是沒有對楚雲過多針對,他忙着去治傷,心裡還在想着夏瑩臨走前留下的話。心中更是惶恐不已。
那麼隱秘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被那個女子知道?
因爲猜不透,左目風顏更是使勁在想這個問題,哪裡還有時間去對付楚雲,更何況,左目風顏還真的沒有覺得這事兒和楚雲有關,自然也不會怪到楚雲頭上來。
但楚雲還是進大牢了,這其實都是自己人下的手。
禮部的大佬江陽,他一直就等着楚雲犯錯呢,只是楚雲一直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抓住的小辮子,所以江陽一直拿楚雲沒轍。這次左目風顏遇到襲擊,驛站的人自然是趕緊報上去了,鴻臚寺的人雖然在這次迎接中被太子這邊排除在外,但一些基本的工作人員還是他們的,所以,這消息層層上報,就到了江陽的手裡。
江陽二話不說,直接叫人把楚雲給丟到大牢裡面去了,偏偏楚雲還沒法反抗。
這種官面上的事情,除非楚雲真的是打算造反了,不然,只能順着意思來,反正進了大牢,也不代表什麼,那江陽真的能說動宣德拿他如何嗎?
不可能的!
外人只知道楚雲曾經立了幾個小功,卻不知道楚雲這七年裡面親自給大夏建造了一個對外的情報機構,帶回來了多少關於燕國的情報,這些都是絕密,也只有宋連稍微知道一點點。
對這樣的一個功臣,宣德又怎會輕易捨棄?並且楚雲也表現出了自己的才能,宣德是不可能因爲這樣的小事,就讓楚雲傷筋動骨的。
所以,雖然是下了大牢,楚雲卻是有恃無恐的。這就是一開始抱住了皇帝大腿的好處,雖然別人都不知道,有如錦衣夜行,但關鍵時刻,絕對不會掉鏈子。
此時,朝堂上就在爲這件事情進行激烈的探討。
最爲憤怒的就是太子趙構了。原本,他上朝的時候都不會多說什麼,大有一種靜靜看着各位大佬裝逼的意思,然而,這次他的親信手下,居然被江陽給捉進大牢裡面去了,趙構這個暴脾氣,差點沒在金鑾殿上抓着江陽揍一頓。
“江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楚雲所犯何罪?”
在金鑾殿上,趙構和江陽,已成對峙之勢,面對趙構憤怒的質問,江陽卻只是淡然一笑,道:“楚雲擅自帶燕國使節去烏煙瘴氣之地,導致燕國皇子遇刺重傷,如此還不算大罪麼?”
“敢問江大人,我大夏律法中可有這麼一條?”
趙構據理力爭,又看向刑部尚書張展,道:“張大人是否也覺得楚雲該罰?”
“這個……”
張展也很絕望。
神仙打架,他也不想上去啊。
六部裡面,排在最末尾的就是刑部了,這個部門負責天下刑事案件,掌管大夏律令,看上去權責不小,實際上,在六部裡面,雖然他這個尚書也是個大佬,可分量比起其他幾個來說,實在是差了點,更何況刑部本來就是個得罪人的部門。
大夏也是個人情社會,法律不外乎人情,這是公認的道理,可是,刑部如果執法不嚴格,那麼,皇帝這裡他沒法交代,要是執法嚴格,得罪人的事情,那就不會少了。
一個如此尷尬的位置,張展行事,當然是謹小慎微,朝廷的派系鬥爭,他根本不參與進去,但是執法的時候,他卻冷麪無情。並非他真是冷麪無情,而是他深諳這政治智慧。
他只要不參與政治鬥爭,做分內事情,不管得罪多少人,都會有皇帝撐着,若是他攙和到了那些事情裡面,或許一時會風頭很盛,但以後被人針對的時候,皇帝肯定不會幫他的。
所以聰明如他,是絕對不會攙和到這些事情裡面來的,所以,在金鑾殿上,其實他反倒是敵人最少的一個。
可是,現在太子把火燒到他身上了,這怎麼說?
“回殿下,大夏律中並無此法,然江大人所言也有道理,多說無益,喂請聖上裁決。”
這個,纔是最會踢皮球的人。
一下子就把鍋甩到宣德頭上去了。宣德看着張展,也是沒脾氣,這個臣子什麼的,一個比一個奸猾,再看江陽和趙構,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宣德也只能做出判決了。
太子和江陽的恩怨,宣德自然是知曉的,可是,這次他不能再站在太子這邊了。坐在這最高的位置上,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旁人的心思,由不得他不謹慎,所以每一個決定,宣德都是深思熟慮的,這一次,他決定打楚雲五十大板。
“江愛卿說的有道理,楚雲帶燕國皇子去煙花之地,實屬不妥,造成眼中的後果,難辭其咎,不可不罰。”
“父皇,兒臣不服!”
宣德還沒有說懲罰什麼,趙構就跳出來反對宣德的意見了,羣臣皆是驚訝莫名,斷然不敢想到,太子竟然敢在金鑾殿上公然反抗宣德的意志,一時間,金鑾殿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對對峙的父子。
宣德面色肅然,問道:“你爲何不服?”
“回父皇,刺殺燕國使節的,是兩個女刺客,各位大人找不到女刺客,竟想着讓楚雲做替罪羊,這是什麼道理?”
趙構這次懟的是刑部,張展低下了頭,不跟趙構爭辯,刑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開始搜捕了,正好,前些日子兵部遺失了圖紙,所以現在城門h還沒有開過,兇手應該還沒有出城。但是,目前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見張展沒有迴應,趙構又看向江陽,道:“張大人如此着急要治楚雲的醉,是不是想着懲罰楚雲,來討好燕國的皇子?我大夏泱泱大國,在禮部這裡卻卑躬屈膝,不知張大人是跟何人學的?”
“混賬!”
罵趙構的可不是江陽,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說趙構,敢罵趙構是混賬的,也就龍椅上的那位了。
“這就是你和朝中大臣的說話態度嗎?還是說你是覺得朕的評判不公?”
宣德這句話可以說是相當重了,可趙構這個暴脾氣一根筋起來也不管其他的了,別人都以爲宣德都說道這份上了,趙構怎麼說也該服軟了,畢竟只是一個屬下而已,沒必要和皇帝正面對抗。
然而,趙構說出了一個擲地有聲的字:“是!”
宣德的臉都氣黑了,重重地在龍椅上拍了一下,怒斥道:“大膽!”
羣臣連忙跪下,齊道:“陛下息怒!”
當然,也有一邊跪着一邊幸災樂禍的,比如江陽。
金鑾殿上,只有趙構一個人還是站着的,他完全不懼宣德,大概是覺得這是他爹吧,他只是在講道理而已。
“父皇,兒臣並不認爲哪裡說錯了,如有不當之處,請父皇指出!”
這話說的,宣德都下不來臺了,趙構剛纔說的確實沒有毛病,宣德也不能說他錯了,只是,被自己這瓜皮兒子這麼當衆頂撞,宣德也沒有心思跟他講道理了。
“你沒有錯,是說朕錯了嗎!”
趙構:“……”
這話就沒法接了。誰都可以認錯,唯獨皇帝不可以,但趙構也只是沒有接話而已,和宣德對視的時候,眼神裡面完全就是那個意思。
“朕今天還就罰定楚雲了,來人,去大牢裡把楚雲拖出來,打他四十大板!”
楚雲:“……”
MMP的你們父子吵架,爲什麼受傷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