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資格遊街的,便是狀元榜眼探花這三人了,其中,楚雲和吳敬賢是認識的,而另外一個名叫林謙的,和楚雲似乎有些不對頭,沒給楚雲什麼好臉色,敵意很明顯。
按道理三人本該並駕齊驅,就算是誰要走在前面,那個人也應該是楚雲,可是林謙有好幾次想要超車,驅使胯下的馬兒想要竄到楚雲前面去,這點小心思,卻被吳敬賢洞察到了,有意無意地進行卡位,讓林謙根本不可能超過去。
楚雲將這些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卻是不動神色,在大街上游街的時候,臉上也是洋溢着熱情的笑容,不停地對圍觀的吃瓜羣衆拱手。
人羣都快把街道圍的水泄不通了,但都自發地給楚雲等人讓出了一條路,按照這時代的人的想法,應該說是狀元郎走過的地方,都要沾點喜氣或是才氣的,這纔是他們對楚雲如此熱情的原因。
但在另一處,也有一大批的人聚攏,慢慢的,便和楚雲撞到一起了。
這一批人身上氣勢更足許多,前方是甲士開道,甲士手裡提着長槍,殺氣騰騰,而後方的轎子,端莊嚴肅,一看,便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那麼問題來了,這路只有這麼寬,誰讓路?
雙方很有默契地停了下來,倒是沒有因爲讓路這種事情發生衝突,畢竟楚雲現在明面上的地位雖然不高,但這狀元可是皇帝賜封的,遊街也是例行的規矩,這轎子裡面的人,不管是多大的權勢,總該給這時候的楚雲幾分面子,沒有逼迫楚雲讓道的道理。
未等楚雲詢問,轎子裡面的人便自己先走了出來。
他掀開簾子,春風滿面地帶着微笑出現了,看向楚雲,竟先道:“很早便知子讓乃是人中龍鳳,果然,今日喜得魁首,又正好與本王相遇,不如本王做東,爲你慶祝一番如何?”
楚雲聽着這些對自己的誇讚,內心毫無波動,說實話,趙禮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在楚雲還小,才能還未顯現的時候,就已經行了拉攏之事了。
那時候楚雲雖然還沒有怎麼顯露自己的能力,卻只因爲一個眼神,就被趙禮給看中了。在當時,所有的皇子估計都沒有想那麼遠吧,趙構估計還在琢磨着練武,或是怎麼跟人比試,四皇子趙哲還忙着裝逼,五皇子還是個中二少年,而二皇子……
這人的存在感始終是很低的。
這大概也是一種天分了。
只有三皇子與衆不同,三皇子在那時候已經很成熟了,縱觀五個挺有機會爭奪大寶的皇子,楚雲最看好的其實是三皇子趙禮了。
老二雖然也有深不可測的感覺,但楚雲總覺得,那種喜歡扮豬吃虎玩低調的,最後可能會因爲太低調把自己玩死,更何況楚雲已經對他有了警覺,不可能會給他偷襲的機會的。
唯獨三皇子,他始終表現出一副公子如玉的翩翩姿態,待人溫和謙遜,不管是不是他這個陣營的,這種皇子特別容易吸引路人粉。
只不過,楚雲還是被當初他的無情給傷到了。倒不是不可以理解,三皇子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唄,被宣德警告了,自然不敢再和楚雲見面,楚雲也是之後纔想明白這個道理,不過,理解歸理解,這人是真的無情。
他當皇帝的可能性其實也很大,有能力,也經營得不錯,但是,楚雲覺得,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在趙禮的手下成爲了首輔,估計也活不長了。
所以啊,選擇趙構,確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和趙禮相遇的這一瞬間,倒是勾起了楚雲的百般思緒,不過,他也只是頓了一瞬而已,很快便露出笑容,對趙禮拱拱手行禮道:“見過晉王殿下,晉王殿下謬讚了,雲怎當得起殿下如此厚愛。雲觀殿下應當是從東南歸來,不妨由雲來做東,爲殿下接風洗塵如何?”
趙禮笑道:“如此這般也好,你我倒無需如此客氣,倒顯得生疏了。”
“那承蒙殿下賞臉,今夜鴻潤樓,敬候殿下光臨。”
楚雲定好了時間地點,兩人非常友好地告別,隨後,楚雲自覺地讓路到了一邊,而趙禮的人也只走了半邊的道路,留了一邊,但楚雲也是等他們走了之後,才繼續遊街的。
楚雲的這番行爲,可以說是和趙禮眉來眼去了,這自然是被有心人看去了,不多時,趙構都有所耳聞了。
不光是和趙禮眉來眼去的事情,楚雲在殿試的時候,公然攻擊五皇子,這消息自然也很快傳到了趙構的耳朵。
換做是別人,這會該懷疑楚雲的忠誠度了,若是楚雲已經暗地裡叛變投向了趙禮的懷抱,然後在這時候挑起太子陣營和五皇子陣營的矛盾,這兩敗俱傷的局面就形成了。
不過,趙構雖然不是很理解楚云爲什麼要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得罪五皇子,卻也沒有朝這個方向去想。
當然,聽到彙報,他也不是內心完全沒有波動。
自己的心腹謀臣要和自己的首席大敵去共進晚餐了!
趙構表示心情很不爽。但他又並非不信任楚雲,趙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麼回事,便詢問起燕依了。
燕依一臉的古怪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趙構:“……”
趙構一臉無語的樣子反倒讓燕依的眼睛更亮了一點,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想到,你們竟然……”
“我們沒有!”
趙構下意識地想解釋,但忽然看清楚了,燕依這分明不是生氣,反倒是……
高興?
他不是很理解自己的太子妃了。
且說另一邊,楚雲遊街結束後便回家去了,中間讓一個下人去鴻潤樓定下了包間。
回到家,楚雲便開始打扮了。
畢竟是去約會,自然要……
咳咳咳,這麼說似乎有些奇怪,反正,楚雲是非常重視這一次的飯局的,所以整理儀容是必須的。
前些天被武蘊兒打的地方已經很淡了,但楚雲揉着自己的眼睛,還是想到那一夜……
那一夜,他要和武蘊兒嘿嘿嘿,當他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選擇了禽獸的時候,忽然被武蘊兒教育了。
其實,想做禽獸也得看能不能打得過自家的河東獅呀……
過程不宜太過詳細描述,只是當時,楚雲和武蘊兒,皆是衣衫解盡,兩人玉帛相見,這還是兩人成親以來的第一次,然後,楚雲在抓着武蘊兒剛剛開始發育的某不可描述的部位輕撫的時候,居然嘆息了一聲。
“蘊兒呀,我們現在如果生了孩子的話,孩子會沒奶吃的吧……”
然後,楚雲就被惱羞成怒的武蘊兒給暴打了一頓,一直到現在,楚雲都不敢再去脫武蘊兒的衣服了,因爲武蘊兒不讓,並且表現出來了很強的進攻性。
雖然說是被打了,但楚雲覺得,還是錯在自己,本來武蘊兒已經很害羞了,楚雲還調侃她,之後,大抵是武蘊兒面皮薄,不敢再讓楚雲看到了。
所以這些日子,楚雲除了在琢磨着科舉的事情,也在想着該如何跟武蘊兒道歉,
不光是嘴上說說的那種,至少,現在金榜題名時了,好歹也來一次洞房花燭夜吧!
只可惜,今夜是沒有空了,楚雲另外有約。
難得,楚雲收拾了很久,才換上了一聲帥氣的白色儒衫,手持清風扇,頭着明心帶,公子如玉,體態無雙。
武蘊兒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楚雲把自己收拾成一個騷包的樣子,只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也不說是在外面約了哪個妖豔的小見人,小拳拳頓時握的緊緊的。
“郡主……”
夢雲緊張兮兮地看着被武蘊兒另一隻手抓出了三個指印的門框,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畢竟她也不是傻的,眼見武蘊兒眼巴巴的看着楚雲的背影,怎會不知武蘊兒這是吃醋了。
話說夢雲對楚雲這個姑爺還是比較信任的,畢竟府上姐妹這麼多,也沒有聽說誰和楚雲有點曖昧關係。
唯一關係親密一點的,大概也就只有楚雲的貼身丫鬟綠衣了,但在夢雲看來,綠衣是一個老實丫頭,而且跟楚雲獨處的時間也不多,應該是一個本分的人。
只是,自家郡主是醋罈子,她也是知道的,這會兒,該如何行事呢?
一般來說,最好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夢雲,給我更衣!”
武蘊兒殺氣騰騰地說出了這一句話,夢雲有些茫然,但很快反映過來,去拿了一套楚雲的衣服。
嗯,這就是直系心腹的機智之處了。
武蘊兒換好了楚雲的衣服,活脫脫便是一個俊俏英武的小哥,應該說比楚雲還帥上幾分。但是這帥哥偏生很猥瑣地玩起了尾行……
武蘊兒要知道楚雲去哪裡了很簡單,隨便問問就能知道答案了。而與此同時,某同樣被定義成吃醋的趙構,心裡總覺得非常不舒服,走來走去的,讓燕依看得心煩,便呵斥道:“你要真是掛心,便自己去鴻潤樓便是,又沒有人攔着你。”
“哼,我不去,我若是去了,豈不是又被你誤會成有龍陽之好!”
趙構一臉傲嬌,但眼裡其實有些意動的,而燕依聞言,一臉無辜地道:“我可沒說你有龍陽之好,莫非,夫君你這是不打自招?”
“我沒有!”
“你肯定有!”
兩夫妻又開始這種無聊的鬥嘴了,躺在搖籃裡面的趙穎咿咿呀呀的叫喚着,也不知道是給誰加油。
不過,到最後,趙構還是出門了。
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於是,當易裝的武蘊兒和微服出行的趙構相遇的時候,頓時兩臉懵逼。
不過,到底是表兄妹,雖說之前交流不多,但兩人現在有共同矛盾,於是,他們同時進了一個包房,正是楚雲宴請趙禮的隔壁。
包房之間的隔音效果挺好的,相鄰的房間,根本聽不到隔壁在說些什麼。然後,武蘊兒掏出大刀,刷刷刷,牆上出現了一個小洞。
趙構一頭的冷汗,話說,你這刀是藏哪裡的?不對,咱們這是來偷聽不是來拆人家酒店的,也不對,是你的技術爲什麼這麼嫺熟?
槽點有點多,趙構都不知從何處吐起。不過,猶豫武蘊兒的刀太快,製造出來的動靜微乎其微,隔壁房間似乎沒有聽到,趙構也就放下了心,而此時,楚雲的聲音也終於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殿下此番,卻是清減了許多,料想殿下必定是爲大夏的社稷江山殫精竭慮吧!”
“哈哈哈,殫精竭慮算不上,更何況我身爲大夏皇子,自當爲國鞠躬盡瘁。”
楚雲和趙構一人一句話,倒是和諧得很,隔壁的醋罈子,卻是差點又炸了。
趙構想的是:“本太子也瘦了好麼!結果你一回京城,雖然登門拜訪了,但只顧着逗小孩玩,也沒有說上多少話,現在遇到老三,居然一眼就看出他瘦了!”
趙構心裡非常委屈,就像一個可憐的一百五十斤的壯漢。
武蘊兒也不高興了,爲什麼別人瘦了楚雲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的胸部成長,楚雲還是覺得小呢,甚至是沒有發現這麼重大的變化呢?
楚雲若是知道自己隨口一句恭維的話,硬生生讓武蘊兒和趙構這邊心裡如此泛酸,大概也只能苦笑不得了。
和三皇子趙禮的對話,現在也纔開始而已,兩人都是互相客套着,楚雲隨便問問三皇子這段時間做了什麼辛苦不辛苦,楚雲甚至都沒想去了解什麼機密的事情,只是隨口閒聊而已。而三皇子趙禮自然也是不會說自己暗中的佈置,只是說了些自己坐下的表面功夫,然後楚雲繼續誇讚。
當然,三皇子也會恭維楚雲兩句,不然,總是楚雲一個人拍馬屁,那氣氛也活躍不起來。
而隔壁聽着這兩人一個吹捧來,一個吹捧去,倒像是戀姦情熱的一對,或是主從和諧的一雙,反正,心態已經是崩了……